長篇小說《荊歌——楚國演義》 四 金錢豹

四  力克金錢豹

南下的路，丘陵山崗起伏，河川縱橫。這一群顛沛流離的人，以地為床，以天為蓋，靠著野禽野果充饑，山泉溪流止渴。路漫漫而修遠，他們仿佛怎麽走，都走不出商的地界。因為商軍會冷不防地從什麽地方冒出來，向他們大聲嗬斥：“滾遠點！”顛沛許多日子了，他們不僅衣衫襤褸，頭發也早就披散了下來，更讓商軍認定這是一群“野氓”。
一日，他們越過一座山丘，在山的東南麓住腳喘息。此時，山上樹葉泛金，沐浴著秋陽的半坡上有野生的木瓜，眾人一見欣喜，把殷殷的眼光轉向鬻曦：“嘿，這地方不錯！”“咱們不走了，就在這裏落腳如何？”

在經曆了白龜山的驚嚇和恥辱後，鬻曦已經不再輕易對任何地方動心。這時，他上下走動，觀察四野，搖了搖頭：“這裏不是我們能建立家園的地方。”
族人裏一個叫季軻的小夥子站了出來：“我們已經走出這麽遠了，山也翻過幾座了，商人追不上了。我們何不就在這裏安營紮寨？”人群裏有幾個也齊聲附和。

鬻曦指著峽穀說：“親們，你們看，這個地方山穀狹窄，地勢陰險，毒蛇猛獸不說，歹徒或是商王的軍隊來了，我們沒有脫逃的地方。再說了，住在這個峽穀裏，不能種地，不能捕魚，我們吃什麽？”
在眾人沉默的同時，鬻曦又給了大家一個明媚的希望：“祝融的子孫們，老族長臨終特別叮囑我們，我們南下時要翻越伏牛山，路上還會看到丹水和漢水。昨夜神明還托夢與我，告訴我，伏牛山還在前頭，過了漢水，神明在那裏為我們準備了一塊永久安全、肥沃的水土。祝融的子孫可以在那裏建立家園，永享太平，再也沒有人能欺負我們！”

鬻曦的話音剛落，不知從哪裏闖出來一隻金錢豹，怒吼著衝入人群。
婦人孩子驚叫了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渾身是膽的鬻曦，抓起腰間別著的鋒利斧子，大吼一聲，向豹子砍去。
用力太猛，那斧子竟砍飛了。
金錢豹驚了片刻，蓄了蓄勢，再度撲將過來。
鬻曦眼疾手快，再掄起一把銅刀，鋒口對外，架好姿勢。金錢豹撲過來，正撞在那把堅固而鋒利的青銅刀鋒上。
血柱噴天。

眾人在一旁看呆了。如果說之前他們對鬻曦還有些許嫌其太嫩的話，現在他們是完全的服氣了。他們的少族長，真的是個了不起的大英雄！
“過來幫幫忙。”滿身是血的鬻曦對小夥子季軻說。

起風了，雲彩急速向南飛行。鬻曦帶著族人，用那隻豹子祭祀天地神明。對著時不時鑽出雲層的太陽，鬻曦請求祝融神明保佑他的子孫平安到達他夢中相許的佳地，讓這一族人子子孫孫從此安居樂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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