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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說《紫荊花滿蒲津渡》 五 夜奔

(2019-02-27 06:38:15) 下一個

五  夜奔

 

惜別了左玄英後,小環心裏又是喜,又是悲,又是彷徨和不安。她就這樣低著頭回到了張家。不料,剛一跨入門,那張祖嗣便如惡狼撲羊一般撲了上來,不由分說,一隻手抓住了小環的頭發,另一隻手啪一聲打在了小環的臉上。小環被這突然的一擊打懵了,“祖嗣,你怎麽了,為什麽打我?”     

 祖嗣咬牙切齒:“別裝了!你自己明白。人家都來說了,你和一個穿著戎裝的男人一起騎馬!不害臊、吃裏扒外的賤貨,膽子真大呀你!”

繡娘過來了,責備小環說:“不是娘說你,你怎麽這麽糊塗!你是有婆家的人,怎麽能和一個別家的男人一起騎馬!”

小環不說話,她又能說什麽呢,自己的確做了他們所說的事。

“娘,我猜想這個穿戎裝的男人就是上一次來的那一個!”

繡娘止住兒子,“好了,先別說了。等你爹回來,我們商量著把你們的婚事辦了吧。”

小環一聽,衝口說道:“不要,我不要結婚!”

繡娘臉一沉:“這可由不得你。自打我們抱養了你,你就是張家的人了。”

小環硬拗道:“我什麽事都可以做,就是這個事我不能做。”

祖嗣問:“不能做,又如何?”

小環從牙縫裏出聲:“一定要逼我,我就死去!”

祖嗣聽了,一驚,接著發出了一聲冷笑,“知道了,你果然是想嫁給那個臭當兵的。死了這份心吧,你休想!”

 

那天晚上,剛剛長成大人,血性方熱的祖嗣,偷偷跑到了小環的睡榻上,想要強暴這個尚未長成的少女。小環尖聲叫了起來,奮力掙紮著。祖嗣做賊心虛,又惱羞成怒,抓起一把匕首,朝小環的臉上猛劃了一刀。

一聲淒厲的尖叫,驚醒了熟睡中的張營和繡娘。接著又是小環連聲的呼叫:“救命,救命……”

 

繡娘點了一個火把趕了過來,一看,隻見小環雙手緊捂著臉,鮮血從她的指尖溢了出來。祖嗣手裏拿著匕首,衣服敞開著,惡狠狠地站在一邊。

繡娘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天哪,祖嗣,你都幹了些什麽呀?這可是你媳婦兒呀!快,快去拿塊布來!”

祖嗣還站著不動。張營過來了,一看,對祖嗣怒吼道:“放下刀子!”

繡娘見丈夫過來了,才放心地走開,去取應急的東西。張營奪過兒子手裏的刀,趕過來幫繡娘拿火把。很快,繡娘端來了水,拿著一條幹淨的布條,過來幫小環清洗包紮。

 

第二天,小環臥床不起。迷迷糊糊中,她回味著自己的身世,還有這十三年來她在張家的許多事,淚水不停地溢出她的眼眶,流過那道刀子傷口,痛徹她的心扉。一個主意就在那份痛楚中打定了。揪著張家人都不在的一個空擋,她咬牙爬了起來。她急急打了一個包,並把衣服都穿好。

有人進來了,是祖嗣。

她重新蓋好被子躺了下來 ……

 

第二天夜裏,全家人都熟睡了。小環輕輕起床,下來,拿起角落上已經準備好的布包,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她用極慢的速度打開門,無聲無息地走出了張家。

一出張家門,她便拚命地往前趕路。四月上旬的夜風,依舊是淩厲的寒。空中黑乎乎一片,沒有螢火蟲,也聽不見鳥兒叫,天上隻有小半個月亮發著光。小環孤身一人,卻顧不得害怕。她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的路麵,咬著牙關,忍者痛,全速向前。

終於,她來到了駒伯的柴門前。讓她驚訝的是,輕輕一推,那門便開了。“駒伯!駒伯!”她連聲喚著。

沒有回應。

她又再喚了幾聲。終於,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誰?”

“駒伯,是我,小環,您有火嗎?”

駒伯認出了小環的聲音,驚訝得不知所措。“小環?天哪,三更半夜,出了什麽事?”

“駒伯,我,我受傷了……”說了這一句,小環癱坐到了地上。

駒伯一聽小環說受傷了,馬上就去點亮了火把,過來一看,隻見小環臉上有布條綁著,血跡斑斑,一摸她的額頭,滾燙!“天哪,誰把你弄成這樣?出了什麽事了?”

見小環說不出話來,駒伯連忙把火把放在一個陶桶裏,把小環攙扶起來,讓她躺在一個小的木榻上,又取來一條舊單子,給她蓋上。

接著,駒伯便去爐前升火煮水。水在煮,駒伯就去找出來一個藥包,過來給小環上藥。他輕輕解開那個裹血的布條,用清水洗了洗傷口,然後敷上藥包裏的藥,一邊敷藥一邊說:“有一次我的馬駒受了傷,我就用這藥給它治,治好了。希望這次也一樣好運。”

“駒伯,感謝您,累了您了,真不好意思,三更半夜……這樣折騰您……”小環吃力地說著,臉上雜糅著內疚和感恩的表情。

駒伯噓了一聲:“別說這些。你還沒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麽事。”

“我男人……用刀……在我臉上劃了這一道……我就……跑了出來……”說到這裏,小環頭一歪,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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