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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小說》雜誌 2018年第六期
好友買來了一張按摩床,一定要我試試,說是“一按解千憂,再按忘凡俗。”
我躺上去,開關一打開,床體便開始加溫,一串滾珠來回滾動,上上下下按壓我的脊椎;耳邊,還響起來異常悅耳平安的曲聲。
其中,有一首曲子十分悠揚,千回百轉。 那音樂層次很豐富,聽著聽著,我覺得自己竟然變成了兩個人:一個躺在按摩床上,一個卻沿著彎彎的山路前行。
暮夏光景,遠遠地,可以看到一條小河,天陰,小河的顏色有些昏晦。
走到跟前,見河邊有枝葉繁茂的芭蕉樹,有楓林,還有幾株枝條下垂的柳,樹影掩映河中。
太陽被層雲遮住,雨點欲滴。
不遠處,一位老者,戴著鬥笠,挑著幹草,從坡上下來,走到了一間木頭房子前麵。
我心中忽地一喜,快步走了過去。
“老伯……”我喚了一聲。
他抬起頭來,眼神既澄澈,也安寧。他朝我微微笑了笑,便繼續忙起他的活兒來。他不問我是誰,從哪裏來;我似乎也無從向他問起類似的問題。
老伯在升火煮東西,一股幽幽的香氣輕輕地散開來。我看到了,木頭房子的邊上有瓜果藤架,還有菜園子。房子邊上有一把弓箭,上麵掛滿蜘蛛網……
“嚐一嚐吧。”我還在發愣的當間,老伯已經將一碗菜湯遞了過來。
那是一個很古樸的陶碗,仿佛幾千年前的古人用的那般。我雙手接過那碗,喝了一口,那份鮮活和清香難以言喻。
我正要說聲謝謝,河的對岸悠然傳過來一陣清脆的、餘音嫋嫋的鍾聲。我這才注意到,對岸,正對著老伯的小木屋,有一座寺廟。
“您去過那座廟嗎?”我問。
他搖搖頭。
我不禁有些徹悟的感覺:這位山居老伯,他的小木屋本身就有寺廟一般的神奇。
我突然覺得,從神態到動作舉止,這位老者看上去好生熟悉。他有點像我的爺爺,又有點像我的伯伯,甚至哥哥……不覺中,我眼前出現了一幅風景人物國畫畫卷。
“我好像見過您。”我說。
“是麽。”他看了看我,還是那一個微微的笑,既神秘,也坦蕩。
“是,在一個有名的畫家的筆下。”我補充道。
老者不聲不響,走進他的小木屋。不一會兒,屋裏便送出來悠揚的、悅心的曲子。
漸漸地,那曲子和按摩床上的,融在了一起…… (完)
天涯詩癲,海角醉劍 ——人在西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