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覺? 衝動? 第一次不想回美國 (圖)

十九年前匆匆離開,  在上海虹橋,  飛機起飛時, 心中頗茫然....
僅僅十九年 -- 不需要三十年 --- 故鄉中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來美後回去了許多次, 而2008這一次,   這一次離開時忍著沒有流淚, 這一次離開時也歸心似箭, 為了我的家人們,  但卻是我第一次感到不想回美國.
怎麽搞的, 怎麽會這樣? 自己都有些始料未及. 

因素應該是很多的.

首先最直觀的,  這是我來美後首次回北京和上海. 太過震撼.  以往每次頂多隻是在福建之外額外去了一下廣東或香港. 而廣州, 說實在的, 真的滿亂的, 從市容到交通. 這次到了北京, 已經不是什麽變化大的問題, 而是根本就是變成了另一座城市 --- 然而我仍然認得她,  我的北京.  除了安海,  就是北京了, 我的故鄉.  至於上海, 那些想象力超凡的摩天大樓真真是 TAKE MY BREATH AWAY. 不管是北京還是上海, 都給我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是, 是好象有些浮躁, 仿佛每個人都爭著賺錢, 但是大概也就是這 “浮躁”, 使得一切顯得格外有生機.




剛剛解除單雙日限製的繁忙的雨中北京






京郊楊樹高聳的原野,  我心中的原野 




身後是玉米農田...旅途勞頓,  掩不住我對這塊土地的情感和她給我的幸福感





旅館的清晨



道路是新的, 樓房是新的, 橋梁是新的, 商店是新的…. 以前吃飯館, 住旅館, 都沒覺得內地的服務態度有什麽好, 這回真的令我十分的滿意. 我到北京大學對麵的一家隻有三星半級的旅館住, 從前台到接應到跑房的, 都非常熱情細致. 那熱情不在表麵, 它真的讓我感到賓至如歸. 臨走那天, 我其實早起了, 特意留在房間試驗那叫醒服務是不是到家. 電話果然準點而響.
態度不好的倒是顧客們. 時而看到顧客的橫加指責, 那些服務員們, 是十分的耐心.
態度好, 還包括在進出海關邊檢的地方. 相比之下, 倒是美國的邊檢處讓我感到有些陌生, 甚至有些官僚.

                               東方明珠, 大輪船, 上海灘 ...

第二個原因, 越來越厲害的,  應該是親情吧. 這次見了二十幾年未見麵的三姨和伍阿姨. 三姨對我是疼愛有加, 鷺華姐也是車接車送. 眾表姐妹兄弟們一擁而上, 請我吃了頓中秋團圓飯. 出於愛護, 他們幾乎都以命令的口吻對我說: 不要寫小說了, 養胖一點再說.



在上海 鷺華姐家門口





第一次去廈門沒去遊玩 , 隻在街區一角遠眺海滄橋

青陽的照片還沒有過來 , 隻好貼一張以前回國時拍的 , 不過是在離青陽不遠的安海老家.

至於伍阿姨, 其實隻是我老鄉而已. 卻把我當閨女般伺候. 到了她家, 其實就跟到我家沒什麽兩樣. 令人感動的是, 十九年前匆匆離京, 將兩大包日記, 信件, 文件等放她處. 這多年來, 不論是搬家還是裝修, 她都帶著它們, 保管著它們. 我宋伯伯更說: 你們啥都能扔, 惟獨不能扔了那兩個包! 這次我拍下了我那兩個 “曆史文物” 包, 真實完好無損, 片紙不減!




被我伍阿姨和宋伯伯細心保存完好無損的我的珍貴”曆史文物”

我親娘般的 80 歲姑姑照顧著我 84 歲的姑丈。 忘不了姑姑在最困難的時候, 在她自己的女兒也急需牛奶的情況下
給了我兩袋奶粉; 忘不了姑姑給我做的每一件衣服每一條裙子; 忘不了姑姑的話: 你表妹有的, 你也會有.....
臨別前 , 姑姑給了我一個戒指, 別淚漣漣



和北大同學的聚會, 是本次回國的一大高潮. 那場麵, 一下就把我帶回青春年代. 同學之間, 無話不聊, 那熟悉感, 令人覺得仿佛我們的歡歌笑語還隻是昨天的事.




未名湖畔北大人的下一代

第三個原因, 大概和寫作有關. 這個, 我在前一篇有關散文編輯的文章裏 (回家: 散文編輯大綱及心得) 已經提及, 這裏就不多說了. 總的來說, 終歸是對中文熟悉, 對中國人心國情理解, 讀者終歸是多數在中國.

民以食為天, 最後不得不說吃的方麵中國大大的有吸引力. 一份豆漿油餅恨不得讓我連舌頭都一起咽了進去, 其他就不用提了. 真是太熟悉, 太親切, 太合口味, 太舒服了!

這兩天在嘲諷自己儼然象個風向派 ---- (不過機場碰見多位美籍華人, 也說著同樣的話; 就連幾位美國人, 也對中國大加讚賞, 說中國是難以想象的好, 比美國好. 當我說到中國也有問題時, 他們便撲將過來, 問是什麽問題. 看樣子他們還不知道三鹿事件, 那位女士還直誇獎中國牛奶果汁等飲料怎麽那麽好喝! 我沒敢將三鹿的事透露給他們. 回美國了, 我終於忍不住告訴了我同屋, 你猜她怎麽說? 哪個國家都會有, 不光中國!) ---- ---

我知道,  幻覺也好,  衝動也好,  這樣不行, 也回不去了. 頂多是, 今後多往國內跑, 多敘舊多聯絡感情多吃多 “腐敗”…還有, 真的, 多作些貢獻, 不管是對中國還是對美國.



美國南卡羅來那小景





難忘南卡羅來那我的林達好友



人往高處走, 為了得到; 人也應該往低處走, 為了給予 (其實所謂高和底也是相對的).   要不然, 這做人是不是有些卑鄙不象話? 這就引出了這樣一句話：人， 得有點直麵真實自己的良知和勇氣。不管是衝動還是幻覺，它都有它的真實性。我想， 讓更深沉一點的真實來主宰吧 .....




想起中秋回家過, 淚水濕滿襟

•	回憶我小學時的男孩女孩們	•	沒有一句“我愛你” 的初戀(下)
•	沒有一句“我愛你”的初戀 (中)	•	沒有一句“我愛你”的初戀 (上)
•	在路上 (9) 我的惡	•	在路上(8) 我知道我不屬於他
•	在路上(七) 感謝上帝,我的腿居然好好的!	•	在路上(六) 女人第一天
•	在路上 (五) 摔倒了爬起來	•	在路上 (四) 斷槍
•	在路上 (三) 女人, 地球上的童話傳奇	•	在路上 (二) 廈門, 我的驕傲
•	在路上 (一) 廈門思明西路	•	十八/八十自吟 (圖文)
•	日春花, 日春花

善良是善良者的座右銘

十萬年前的約






(請勿轉載圖片, 謝謝!)

[爾爾]

我從2002年起每年回國一次，每次都激動不已，每次到了最後還是很想回來，然後又盼著下次再去......

看著你的這些文字，仿佛又親臨了那些情景了一樣。北大變化也很大啊，一切都顯得很有生機。

[我是虔謙]

回複醉裏看劍的評論:

謝謝分享!

[虔謙]

回複企鵝肥肥的評論:

怎麽樣的? 問好企鵝 :)

[虔謙]

回複可親可近的評論:

謝謝可親可近! 理解 ...

[企鵝肥肥]

原來你是這樣的啊

[可親可近]

“你們當初就不應該帶我到美國來”每次回國回來兒子都要埋怨一陣。他的話觸動了我的神經，讓我一再問自己當初的決定，我們知道是再也回不去了，可是每逢節假日心底那脆弱的神經都會顫動一陣。

[我是虔謙]

問候天地一扁舟! 好象在我這裏見過您哦。不，沒想煽情，自己抒情而已；也不是抒什麽愛國，這是很平常的人情。

[天地一扁舟]

寫來寫去，就是煽情+矯情！

[虔謙]

回複ply的評論:

為什麽舒寫一點對母國的感覺，就和fen青連起來呢？

[醉裏看劍]

剛發生的事！
因工作關係，筆者常回國。
今天是國慶前一天，商鋪裏就人更多了。剛進到一樓的鞋櫃區，就聽到有人急急地
在叫＂揚揚＂或＂洋洋＂。是個帶眼鏡的年輕媽媽，在塞滿人的櫃間慌亂地前奔後
突，嘴裏淒厲地喊著。有人說他小孩跑掉了。我心裏緊，忙隔著幾個櫃子想追著這
婦人。人多，走不太動。待趕上，我說：＂快叫保安，廣播找人！＂
她說：＂講了！＂邊跑邊喊。
別人側目，以為我是當事人之一。
我問：＂多大了？男孩女孩？＂
＂4歲，男孩！＂
旁人則是看著她無動於衷。
不一會，廣播響了：＂4歲男孩走失。上身穿灰色條紋...＂
商鋪熙熙攘攘，聲音嘈雜。廣播就不具緊迫感，如同中國千千萬萬的廣播聽而不
入。反而成為一種正常的背景噪音。人們象沒事似的。
不一會婦人叫喊的聲音也沒了。
我也無計可施。此時正真懂得何謂＂茫茫人海＂。真覺得別人不在乎時個人是多麽
地渺小無力。
事後我想了很多，有911係統嗎？
要是能把這鬧市區各路口快速堵住或許他們能母子不至失散。
中國真是即強大又脆弱。
我們缺了些什麽？
三鹿剛過，在中國一個小孩正正常常地長大是件不容易的事。
我們人口基數大，任何災過就稀釋了，變得可以接受，然後是麻木，習以為常。燈
紅酒綠，繁華榮景更使這種麻木變成了海上的浮沫。
我目睹了人間悲劇在這盛世。
這婦人如何回家？
回去了又怎樣？
這小男孩會是什麽樣的命運在等著他？
他們出門時可萬萬不會想到國慶前的一天是他們一家的最後一天。

[zuncong]

回複gq的評論:

我看到所有的報紙，網站，論壇都在聲討毒奶粉啊
難道那麽多人的聲討是假的，中國人都支持毒奶粉？？
我糊塗了

[gq]

看事物看本質不是表麵。金玉在外敗絮其中。
在那裏，除了假話是真的，沒有什麽是真的。
那些義憤填膺的愛國糞-青們，怎麽不去遊行抗議危害子孫後代的毒奶粉呢？

[衡門之下]

既然不想回來，那就別回了。而且奶粉又特別便宜，18塊人民幣就一大口袋。

[ZUNCONG]

美國好還是中國好，並不重要，關鍵是你自己把哪裏當做家，在哪裏覺得最親切。

[虔謙]

回複hls812的評論:

不好意思， 我也才發現 （開始好好的）， 看來是照片數超過了它的限製，平時上班加住宿， 條件局限住了，無法操作升級事宜， 也隻有過一陣再說了。 抱歉！

在此也謝謝其他讀者的留言評論！

[hls812]

照片打不開

[leothecat]

我不是上海人。 我那出生在海外的6歲的兒子最近第一次去了一趟上海。他很喜歡上海。現在他一不高興就說“我要離開這裏回上海了。”
我第一次回國，就不想再回美國。可是...
很多人都有我這樣的想法.

[HCC]

There are no pictures...

[倪達業]

雖然最近幾年，年年回國，還是每次都不想再回美國。從南到北去過很多地方，國內到處是好吃的，好玩的，最主要的還有親人和朋友，真舍不得他們。

美國生活太平淡了！

[虔謙]

回複金色的麥田的評論:

謝謝麥田, 很能理解體會你所描述的.
很高興我的文章能對你有所觸動. 大概朋友心相通吧...問候麥田!

[虔謙]

回複stillthere的評論:

謝謝騎樂的分享. 見到你很親切, 很高興. 謝謝你!

[stillthere]

“養胖一點再說！”　很對哦。

其實不是說哪裏好哪裏就得是立足安身之地，踏踏實實地生活，存一份感情，得一份溫暖，家在心的深處。

[金色的麥田]

我比你出國晚二年，現在也17年了，那時候太年輕了，第一次離開祖國的心情隻有興奮，麵對著我媽媽的淚水漣漣我一點兒傷感都沒有。可是現在每一次離開，雖然有丈夫孩子坐在一起，在飛機上我仍然會哭。。。。。。

一直都特別喜歡你的文字，讀的時候動的都是心。

[虔謙]

回複fayfei的評論:

是的fayfei. 其實也沒有到非此即彼那麽嚴峻的地步, 我隻是記錄我這頭一回的感受, 從來沒有過的, 自己很驚訝. 另外身心方麵很享受感動了一番才記錄下來的. 當你平靜下來, 往深處去想, 至少對我來說, 人生很難有二度折騰了. 孩子們也習慣了這裏的一切.

[虔謙]

回複夜光杯的評論:

是的, 很開心. 是得時常聯係, 不然他們擔心的.

[虔謙]

回複朱婷的評論:

是的, 大概我們這些人有著特殊的幸福和使命吧.

[虔謙]

回複子夏浮雲的評論:

謝謝你朋友!

[虔謙]

回複eaglewings的評論:

姐妹, 見到你好高興啊! 就盼著你呢. 你好嗎? 謝謝你喜歡, 謝謝你分享, 同願姐妹. 感謝神!

[虔謙]

回複violet*的評論:

假如很久沒回了, 就撥個空去吧. 我知道, 我們回去一躺其實也不容易了. 真的, 我又是麵麵具到的人, 花銷不小是一方麵, 工作請假又是一方麵. 不過, 這回真的很幸福很高興.

[虔謙]

回複lostman的評論:

是, 季節不對, 應該是收成過了. 池子麽, 周圍空氣倒挺清新的呢.

[fayfei]

I fully understand everyone's desire to not to return... No question to ask, but.... what made you to come back eventually? Things happen for reason. Yes, it means there must be good reasons for you to live in States. Right?

[夜光杯]

WOW，QQ也動念頭不想回美國了？

我最近給家裏打電話，老媽還說：＂久不聯係的親戚都擔心地詢問你們的消息，聽說美國人現在很慘，銀行把房子收走了，人們都睡在帳篷裏。。。＂ ：）））。 哈，也太離譜了。

祖國變化真是日新月異， 看來QQ這趟回國， 收獲頗豐嗎！

[朱婷]

好羨慕qq，屈指數來我都有8年沒回上海了。國內繁華似錦，qq一定過了一個美美的假期。問好。以後孩子大了，就中美兩邊各住半年，兩邊跑跑，也挺美的，是不是？

[子夏浮雲]

QQ:
歡迎回來！好神氣的照片！

[eaglewings]

虔謙,
你好. 一直喜歡你的文筆. 細膩真實. 謝謝這篇好文. 想家了!

風水輪流轉, 神對人是公平的. 中國人不能總是喝涼水都塞牙.

現在基督徒最多的國家是中國. 正如神的應許:
If you will draw close to Me, I will draw close to you

願國人緊抓住神的應許!

[violet*]

好羨慕啊，我媽媽整天催問我什麽時候回家看她呢。

[lostman]

很好，隻是賓館的養魚池裏的水看起來不咋樣，玉米田都幹了

[虔謙]

回複piao11的評論:

謝謝飄! 謝謝忙中來探. 大概最近美國公司裏的人事政治也是讓我心生厭煩的因素吧. 再敘.

[piao11]

跟姐姐說，其實每一次回家我都不想來的。。。。

看到姐姐老姑姑老姑丈那一段，心情竟然跟老姑姑一樣。。。也是淚漣漣的。。。我想到了我的唯一的姑媽，每一次回家不能說不回去，一說姑媽就啪嗒啪嗒掉眼淚：（（（


看到那些“曆史文物”，幫你欣慰！還留有這樣寶貴的文字，財富啊。

謝謝姐姐好文！

好好腐敗啊~~~順致家人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