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月,我和師父在草原縱馬,在西境賞雪,在江南炸街,一路逍遙一路遊,撒下了無數姐妹花的身影,師父女裝也是穿得越來越自然了,我愛死女裝大佬師父了,成了他的小迷妹。
那天暮色暗淡,彤雲密布,夜色和雪花一起落下的時候,我和師父回到了京都鎮國公府。我在前廳拜見了老爺夫人,大哥和二哥。師父同他們商議三日後,我的生辰宴就在二哥府邸舉辦。
二哥問師父請柬怎麽發?師父說隨便吧,二哥好像又想跟師父吵架,我拉了拉二哥的衣服。對他搖搖頭,師父貌似好說話,可是我知道他的脾氣,他可不是好惹的,我們這一路遇到不少登徒子,也有才子愛慕,可是師父的手段隻能用四個字形容,狠戾絕情。
我默默的跟著春姑姑回暮雪閣了,希望他們三個大男人和平相處吧。
我十八歲生辰那日,王府張燈結彩,好像辦喜事一樣,王府的小廝在門口撒銅板,星影就在旁邊撒金瓜子,師父還是和二哥杠上了。
路人們都喜笑顏開,得了賞都道一聲,五姑娘生辰快樂,福如東海。可是日上三竿,王府裏卻沒有客人。二哥請了戲班雜耍和青倌們都坐在耳房裏磕瓜子,烤火,今天這趟燒了高香,拿了封銀還不用幹活。
去年秋獵後,崔家姐妹在京都四處抹黑我,加上很多人看到我把崔清月扔進湖裏的場麵,貴女們覺得我就是個瘟神,各個避之不及。
年初的時候崔貴妃死了,四哥為了補償崔家,崔才人越級晉升崔嬪。崔清月的未婚夫是個癡情的,他信了崔清月的話認為崔清月進宮,都是我設的局,不但害死了貴妃,還讓他失去有情人。然後我在貴公子圈裏,也成了惡毒女。
這些二哥都不知道,帖子發出去了百餘張。還以為他太上皇的身份,一定會高朋滿座,滿京都的貴公子都會應邀而來,結果午宴都過了,隻有門前圍觀,等著撒金瓜子的路人在看熱鬧。
我無所謂,都是我幹的也沒什麽。我在後院擺弄師父今日送我的生辰禮,一個乾坤袋。師父說他做這個可是花了很多時間,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乾坤袋這樣的存在了,他這就是逆天而為。該說不說,乾坤袋確實好用,雖然空間小了點,但是裝些日常用品沒有問題,我試了一下,烏金都能裝進去,真開心。
我想抱師父一下,但是他今天沒有穿女裝,我不好意思明目張膽的揩油,師父女裝的時候,我經常摸一把,抱一下的就裝成他真的是姐妹。
冬日天黑的早,二哥實在等不到賓客,就把請來的人早早的打發了,正準備關門吃飯,一匹馬疾馳而來,馬上跳下一個滿身風雪的男人。
“王爺,侯爺,末將顧以明來賀五姑娘壽辰!”他被下人帶進前廳時,對二哥和大哥行禮。大哥起身,走上前去,拍了拍他身上的雪花。
“辛苦了,快去換了衣服再上來敘話。”原來這就是莊妃的孿生兄弟,但是他長得頗像卓雅姑姑,雖然身材高大敦實,眉眼之間卻純淨如少年,果然是我黑苗的後人。
顧以明剛下去,就有下人來報,卻是個不請自來的,二哥望向師父,師父點點頭,少頃,下人又帶進來兩個人,其中一個高大魁梧一身蠻裝,風塵仆仆的正是烏達。
還有一個身上幹淨整潔,麵如冠玉,看著比我四哥還文弱的男子。我瞅了一眼二哥手裏的拜貼,他居然是西遼的大皇子拓跋燕。
最後來的是許望,看他黑著臉,不用說就是被老夫人逼著來的。這時顧以明也換了一身青衫長袍回到了客廳。
“諸位,今日是舍妹十八歲生辰,謝謝各位遠道而來,來者都是客,王府備下薄酒款待,請大家花廳就坐。“二哥說,我感覺他這話就是給拓跋燕一個人說的,顧以明和許望都是自己人,烏達則是仇人,真正需要客氣的隻有拓跋燕一人。
春姑姑讓我去花廳的時候,眼神落寞,“不要緊,我就是一輩子不嫁人也挺開心的。”我說
“傻話,你去看看吧,雖然來的人不多,也許就有你中意的。”春姑姑安慰我
我進花廳的時候,眾人都愣了,隻有烏達目光灼灼。他們原本以為我會暗中相看,沒想到我一襲盛裝出現在他們麵前。
顧以明的臉騰的就紅了,停在我身上的目光連忙躲開。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麵,他隻小我二個月,身材魁梧,英武神朗卻青澀很多,他好像天邊皎月,而我是從泥潭血腥中走出的人,我覺得他應該找一個和他一樣清風霽月的姑娘。
許望隻是來湊數的,我倆也是許久未見,他對我身高八尺明顯的有些意外,我笑了笑,想起小鳥依人的王語嫣。
在看那坐時虎相立時若狼的烏達,我就不明白他為什麽還不死心?!
拓跋燕也是個有趣的人,他看著和我四哥差不多年紀,卻還是個皇子。西遼素來有立長的傳統,但是西遼王卻一直垂而不死,導致朝堂異動,他這個大皇子被架空了,難道他也是聽說了,得小寶者得天下而來的?!
這頓飯吃的沒滋沒味的,師父沒來,他倒是非常篤定的讓我自己挑一個。吃完飯,我跟顧以明見了禮,讓他回後院歇息吧,他三天跑死了三匹馬才從北境趕來。
”五姑娘,我是自願來求娶的,不管我娘的事。”他漲紅了臉才憋出了這一句。
“我知道,謝謝你。”我笑著說,真是個大好少年啊,我黑苗的好男兒。“許望,你也回去吧。”我對許望道,他倒是沒說什麽,隻是神情複雜的看了看我,春姑姑就把他倆領下去了。
“你倆隨我來,”我對烏達和拓跋燕說,剛出花廳,卻看到四哥和兩個暗衛立在門外。
“四哥今日這麽低調,”我笑了笑說,我現在高過四哥一個頭,低眸就能看到四哥的頭頂,當皇上很辛苦啊,四哥的頭頂有點禿了。
四哥也沒想到我現在這麽豐姿瑞麗,眉目如畫,他要仰望才能看清我的臉,他不由得後退了幾步,“你真的是小寶?!”他有些猶豫
“嗯,四哥現在走還來得急。”我淡淡的說
“你長大了,真的長大了。”四哥說著上下打量我,我今日穿了一身百蝶鎏金穿花雲錦,大紅的衣裙廣袖上是白色的狐裘鑲邊,顯得整個人明豔囂張。
“你可知正紅色是皇後的顏色,這個顏色真配你。”四哥比我還囂張,我看他和烏達一樣,不見棺材不死心。
“那你也隨我來吧,今日誰能拔了頭籌,我就嫁給誰。”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