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經觀察之158 ---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美國大公司問題人物近況(圖片來源：經濟參考報)

美公司醜聞主角曝光(圖片來源：經濟參考報)

    剛剛過去的3月，是一個多事的3月。美國大公司醜聞的主角們接受了不同的命運，前世通首席執行官埃伯斯被裁定有罪，而“家政女皇”瑪莎·斯圖爾特雖然風光出獄，但仍無法洗脫涉嫌內部交易的罪名。還有近期出現問題的保險業巨頭美國國際集團，不光是現年79歲的莫理斯·格林伯格被迫辭去首席執行官一職，還有12位公司高管接到了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發來的傳票。正如《無間道2》所說的一樣：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這些公司醜聞主角已經或者正在為有心或者無意的違規行為付出代價。

埃伯斯破滅美國式理想

    3月15日，美國曆史上最大一宗公司會計欺詐案終於水落石出。經過8天反複討論，紐約聯邦法院的一個陪審團認定，針對前世通公司首席執行官埃伯斯的9項指控全部成立。美國媒體認為，盡管判決結果要到6月13日才會正式公布，但陪審團的意見已經決定了埃伯斯的命運。美國司法部長阿爾貝托·岡薩雷斯則稱，這是美國政府在打擊公司財務醜聞過程中取得的一次重大勝利。

    CNBC和ABC兩家電視台陸續報道了整個案件的審理細節。由5男7女組成的陪審團表示，檢察官對埃伯斯提出的證券欺詐、共謀等9項刑事指控全部成立，而且認定埃伯斯曾經逼迫前首席財務官沙利文在賬上做假，造成公司股價虛高，投資者受騙。此外，陪審團還認定，埃伯斯有意操縱股票價格，並且違規從公司貸款4億美元。

    有分析指出，如果9罪並罰，埃伯斯將在監獄中呆上85年。不過，英國《經濟學家》援引一些法律專家的話說，考慮到被告一方不服判決繼續上述等因素，比較可能的判決結果應該是20到25年。如果埃伯斯在服刑期間表現良好，刑期還可能減半。但就是這10來年的牢獄生活，對現年63歲的埃伯斯來說，也和無期徒刑沒什麽差別了。

    從本案開始審理至今，控辯雙方圍繞埃伯斯是否知情這一焦點進行激烈交鋒，這也是埃伯斯和他的律師團一直堅守的底線。隻要推翻檢察機構提供的證據，特別是前任首席財務官沙利文的證詞，就能幫助埃伯斯開脫掉所有違規事件的責任。事實上，檢察機構不得不依賴於沙利文的那些證詞，因為在這樁財務欺詐案件當中，檢察官們發現，埃伯斯平時連E-Mail都不用，而且也很少簽署書麵文件，找到直接證據實在太難了。

    在那場頗有戲劇性的交叉問訊中，埃伯斯的律師披露了汙點證人沙利文的私生活，挖出了沙利文長期服用可卡因的糗事，還把他描繪成不值得信任的告密者和騙子。律師裏德·溫加滕一再強調，沒有會計基礎知識的埃伯斯是沒有能力發現沙利文進行做假活動的。不過，站在被告席上的埃伯斯也不太好過，檢察官們對其霸道而無常的管理風格進行了攻擊，沙利文則證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埃伯斯授意的。最終，陪審團支持了沙利文的證詞，因為他們不相信身處高位的埃伯斯真的一無所知。

    一些美國法律人士指出，埃伯斯因違規而付出代價是本案的必然結果，但更深一層的意義在於，類似案件的醜聞主角將無法再拿下麵的財務人員作“擋箭牌”。比如，美國大公司財務醜聞的另一個重量人物，安然公司前任CEO肯尼斯·雷，也以屬下犯錯自己毫不知情為由開脫罪責。

    有報道說，因公司崩潰而失去工作的世通前雇員以及損失巨大的投資者紛紛表示，埃伯斯是罪有應得。不過，也有人認為，這個生於加拿大長於密西西比、當過戲院保鏢和送奶夥計的窮小子，已經實現了自己的“美國式夢想”，現在不過是重新“歸零”罷了

 

監獄時光漫長難耐

    如果6月13日的宣判結果沒有出人意料的變化，埃伯斯將被送入監獄平靜度日。在很多人的記憶中，金融犯罪分子在待遇上總是“高人一等”：他們在舒適的牢房中度過幾年與世無爭的休閑時光，然後獲得減刑或者直接保釋出獄，幾年平淡日子之後便可重獲新生。但情況已經今非昔比。

    一些細心的美國典獄長肯定發現了一些變化：像埃伯斯這樣因財務欺詐入獄的白領犯人越來越多，而且呆在監獄的時間越來越久，其中一部分人的刑期要比謀殺犯、強奸犯甚至武裝搶劫犯的還要長。事實上，在2002年夏天，已經被“9.11”事件搞得頭暈腦漲得美國總統喬治·布什，委派詹姆斯·科米建立了處理美國大公司醜聞的專門機構——“公司欺詐特別辦公室”。憑著極高的辦事效率和硬朗的工作作風，這個特別機構很快就將60多位與財務醜聞有染的董事會主席或首席執行官推上了被告席，另外還有500多名涉案嫌疑人表示認罪或者同意與司法部門達成妥協。在法律之刃越來越快的背景下，一大批涉嫌各類財務醜聞的管理團隊隻能被迫到監獄去舉行“派對”了。

    45歲的埃裏克·施泰因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在上個世紀90年代後期，他玩弄金融把戲，騙走了1750名投資者大約5000萬美元。埃裏克·施泰因認為，按照過去的量刑標準，隻要將詐騙數額控製在一定範圍內，針對他的刑事訴訟就不會特別嚴重。但此一時彼一時，如今他被關在馬薩諸塞州一家名為“戴維斯營”的聯邦監獄之中，原本設想的鄉村俱樂部式豪華監獄，高爾夫球場還有遊泳池，隻能停留在想象當中。事實上，坊間傳說的俱樂部級豪華監獄的確存在過，但條件並不比一般監獄好太多，而且從上個世紀80年代開始，這類監獄逐漸加強管理，現在已和普通監獄沒有太大區別。不過，埃裏克·施泰因還是知足的，盡管目前所在的戴維斯營不夠舒適，但也比一年前住過的另一所聯邦監獄要強很多，那裏布滿了崗樓和鐵絲網，裏麵還有很多強奸犯和性變態。

    對於即將入獄的那些CEO而言，埃裏克·施泰因的牢獄生涯無疑是一部不得不反複閱讀的恐怖小說：根本沒有隱私可言的私人空間，談不上尊嚴的全麵搜身，以及難以言表的一日三餐。

    有分析指出，在美國司法對財務欺詐罪犯越來越嚴的背景下，及早與司法部門達成“認罪協議”或許能減少不少刑期。所謂“認罪協議”，就是說無論罪行大小，涉嫌財務犯罪的高級白領們均能與檢控方達成特定的妥協條件，通過主動認罪、協助司法調查等方式換取減刑等“優惠”措施。

    上文提到的汙點證人沙利文就是一例。此外，安然公司前首席財務官安德魯·法斯托的妻子兼同事莉·法斯托在“認罪協議”的保護下隻被判了一年徒刑，目前被關在休斯頓中心監獄。他自己的刑期是10年，按計劃在妻子出獄後開始服刑。如果不幸被其他人捷足先登，自己成為被揭發檢舉的對象，那麽法官在量刑尺度上是沒有商量餘地的。比如，美國得克薩斯州Denegy能源公司前任首席財務官傑姆·奧利斯，因在賬上虛增3億美元的現金流而被判處24年徒刑。他就是被兩位同事供認出來的，其中一個還是以前的“老上級”。由於那兩個人與檢察官達成了“認罪協議”，坐牢時間由原來的19年縮短至5年

家政女皇告別牢獄生涯

    與黴運剛剛開始的埃伯斯相比，美國“家政女皇”瑪莎·斯圖爾特的生活已經見到了曙光。這位涉嫌英克隆公司股票內部交易的女強人確有無辜之處，但她的違規操作確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2001年12月底，英克隆公司開發的一種抗癌新藥未獲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批準。在這一消息發布前一天，瑪莎已將該公司股票全部拋出。美國司法部、證券交易委員會、國會能源商業委員先後對她展開調查，但瑪莎堅持說是事前已與股票經紀人約好，隻要英克隆公司股價跌破60美元就全部拋出。最後，紐約聯邦法院裁定針對斯圖爾特的妨礙司法調查、合謀以及偽證等罪名成立。為此，“家政女皇”必須在監獄中度過5個月，外加5個月的家中禁閉。

    事實上，這位一向精明的商業女性通過內部信息提前賣出股票，隻避免了4.5萬美元的有限損失，而由此引發的一係列官司讓她失去了4億美元。

    去年10月8日，瑪莎進入了位於西弗吉尼亞州的奧爾德森聯邦女子監獄，開始了其5個月的牢獄生涯。不過，即使身陷囹圄，“家政女皇”的風頭依然不減當年。據說，她不僅建議監獄廚房試著開發一些新菜，還教其他犯人練瑜伽。不過，在坐牢期間，由她創辦的瑪莎家居綜合傳媒公司停發了她的薪水，瑪莎在獄中的勞動報酬最多不超過每小時40美分。

    今年3月4日，瑪莎獲釋，3天後重返公司。美國《商業周刊》的一篇文章指出，瑪莎是近幾年來美國企業界少有的“複出傳奇”之一。幾個月的牢獄生涯倒令瑪莎·斯圖爾特更加出名，瑪莎家居綜合傳媒公司的股價居高不下，而電視台排隊采訪。美國NBC公司“見習生”節目組宣布，將邀請她主持一個名為的“瑪莎·斯圖爾特見習生”電視節目。此外，CBS還準備拍攝一部關於瑪莎生活和工作的電影。

    對於瑪莎來說，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洗脫罪名。代理律師沃爾特·德林傑在法庭陳述中提出，對斯圖爾特的定罪應該撤銷，原因是有一名陪審員在審判前做的選擇問卷不誠實，另外一名政府證人自稱在審訊過程中作了偽證。

    但是，檢查機構卻認為這些疑點不值一提，並認為罪證確鑿，對斯圖爾特的定罪是確實不可推翻的，沒有必要再次傳訊有關陪審員舉行獨立聽證會。

    正如《紐約時報》的一篇專欄文章所說，即便世界滅亡了，也會有一類生物不會消滅，那就是如蟑螂般頑強的希拉裏·克林頓和瑪莎·斯圖爾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