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性帖之四十九 --- 十年前的再一段往事

文章來源: 詩酒年華

 

和她相遇純粹是一個偶然，和她的分手卻是必然的。她的外和內剛的個性與飄零的
身世，都注定我們今生隻能是有緣無份。我感謝她在那短短的數個月裏為我的人生
添加了色彩。當然，有快樂就會有傷痛，但是現在回望，點點滴滴的記憶都已經是
無關緊要，把它們記錄下來也隻是為了給生命曆程立個檔案。這首長詩寫於跟她相
遇的初期，把她比喻為竹子，很大程度抓拍了她的形貌神態，反映了對她的美好印
象。


路邊竹青蔥，獨立不成叢，
隨風半掩麵，帶笑露羞容，
風姿怡精神，清香爽心胸，
悠然能自得，不與俗世同，


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她正站在一叢綠竹之前，修長的身材和修竹一般阿娜娉婷。
一陣微風吹來，她的長發和芊嫩的竹子一起隨風起舞。她笑了笑，舉手掠過鬢角收
攏散亂的青絲。在那煞那間，我的心一陣悸動，用心靈、用詩篇為她拍下了這張經
典的瞬間留影。


雖無淩雲誌，一莖貫始終，
質本能傲雪，冒似不襟風，
渾圓無菱角，骨硬勝青鋒，
樸實本無華，不爭百花寵，


她性子很隨和，任何人都很容易與她交朋友。她不是人群中最紮眼拔尖的一個，和
她交往卻總會有一股淡淡的溫暖舒適。看上去她很柔嫩脆弱、很需要強人的照顧。
其實，骨子裏的她原則性和獨立性都很強。若自以為是個強者而以英雄救美的姿態
去俯趨她，早晚受傷的就是那顆大男人的自尊心。她不同於一般世俗女子，她不需
要強而有力的男人，她隻要有個懂她的男人，懂得愛她、惜她，在一陣微風吹過後，
為她掠過鬢角收攏散亂的青絲。


一隅為愛靜，自有真性情，
偶有閑人過，停步賞嬌矜，


就是這樣，我們認識了並成了好朋友。每次我們擁抱著的時候，我都很陶醉的撫摸
她的頭發，心裏都會泛起那一幕風擺竹林的美景。然後我一遍又一遍的輕拂她的鬢
發，直到她像嬰兒一樣的睡著了。


深宵伴君側，月白看風清，
曾聞瀟湘語：“也羨絲羅形，
終身托喬木，獨自太淒清，
直把春風怨，生我何亭亭？
何妨隨波去，玩世不願醒”。


無數個夜晚，我們在她的房間裏一起喝酒聽音樂，她最喜歡Enya 的淺吟低唱，最愛
喝Miller Genuine Draft ，而且一定要瓶裝的。她的房間永遠都一絲不苟，配上她
身上那淡淡的Clinique 香水和案上那終年不減的玫瑰幹花的清香，我才明白什麽叫
做“酒不醉人人自醉”。酒酣半醉的光景，她偶而會很有感慨，慨歎自己太清醒了，
反而找不到幸福。有時候真希望自己隨俗一點，隨便一點，可能情感上不會那麽坎
坷。一個人往來飄泊，也實在累了，真想隨便找一個休息的港灣，安頓這一生。


君言我無語，反複仔細聽，
靈性天賜予，磨損實不應，
凡夫豈足托？夏蟲難語冰，
當有真英雄，慧眼識草荊，
青春傲氣在，孤芳亦豪情。


每次聽她這麽說，我心裏都有一種莫名的痛。我真想大聲的告訴她：“看著我，我
就是你要找的，留下來吧，我能給你幸福”。但是我沒有說，我知道我們的路是注
定要交叉而過。相愛容易相處難啊。我隻能勉勵她不要放棄自己，人世間，跟自己
最親密的、最了解自己的、最後還能忠誠陪伴自己一生的，隻有自己。如果自己放
棄了自己，也不用指望還有什麽人會珍惜你了。即使嶄時沒有人懂得欣賞，孤芳自
賞以待知音，也是一件很美麗的事。每個女孩都會有男孩欣賞的，隻要她能等到那
一天。


我愁君寂寞，相聚這地方，
同是天涯人，莫嫌臥君旁，
歡聚夜有盡，獨行路更長，
料來此一別，無人解欣賞，
閑人本來少，知音更渺茫，
惜取此際情，人生夢一場。


因此，我寫下了這首詩給她，紀念這一段如霧如風似的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