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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辭職離京與“挽蔡”鬥爭

  五四運動爆發後,北京大學成為反動勢力集中攻擊的目標。“他們恨蔡元培,是把所有學界的舉動,都歸到北京大學;把大學學生所有的舉動,歸到蔡校長一人身上”。他們放出了種種攻擊北大、威脅蔡元培的謠言,如說要焚燒北大校舎,刺殺北大學生,要以三百萬金收買刺客暗殺蔡元培,還盛傳陸軍次長徐樹錚命令部隊把大炮架在景山上,炮口對準北大示威等等。北京政府誣蔑這次運動是“學閥操縱,學匪幹政”。在五月四日晚召開的閣員緊急會議上,當許多閣員攻擊蔡元培,並竭力主張解散大學,將蔡免職查辦,教育總長傅增湘為蔡解釋時,國務總理錢能訓竟質問傅:“汝謂蔡鶴卿校長地位不可動搖,假如蔡鶴卿死,則又何如?”北京政府還內定以馬其昶取代蔡元培的北大校長職務。開始,蔡元培認為營救被捕學生,是校長的職責,不計個人安危,“態度鎮靜而強硬”。他抱定“現職必辭,而非俟各學生一律安寧無事,決不放手也”。當時有學生勸其離京,他表示學生未全部釋放前,決不逃避責任;有人勸他為安全計改乘汽車,他亦不肯,仍照常坐馬車到校視事。被捕學生釋放後,反動政府並沒有放鬆對學生運動的壓製。5月8日大總統徐世昌竟然命令京師警察廳將已釋放的學生,重新“送交法庭,依法辦理”,並發出整飭學風、查辦北大校長(這個命令發出後又匆忙收回)等命令。在這種殘暴壓力和尖銳政治鬥爭麵前,蔡元培同情學生,憎惡軍閥政府,但他又深恐因自己累及學校,於是采取了離職出走的回避態度。5月8日這一天,他寫了一個給大總統和教育總長的辭呈,稱:“竊元培自任國立北京大學校長以來,奉職無狀,久思引退。適近日本校全體學生又以愛國熱誠,激而為騷擾之舉動,約束無方,本當即行辭職;徒以少數學生被拘警署,其他學生不忍以全體之咎歸諸少數,終日皇皇,不能上課,本校秩序極難維持,不欲輕卸責任,重滋罪戾,今被拘各生業已保釋,全體學生均照常上課。茲事業已告一段落。元培若再屍位本校,不特內疚無窮,亦大有累於大總統暨教育總長知人之明。敬竭誠呈請辭職,並已即日離校。一切校務,暫請溫宗禹學長代行。敬請大總統簡任賢者,刻期接任,實為公便”。晚十一時,他將自己在校中的東西全行搬出。9日清早,潛行乘車離京。出走前,他除委托工科學長溫宗禹代理校務外,還給北大師生留下了這樣一個啟事:

  我倦矣!‘殺君馬者道旁兒也’。‘民亦勞止,汔可小休。’我欲小休矣。北京大學校長之職,已正式辭去;其他向有關係之各學校各集會,自五月九日起,一切脫離關係。特此聲明,唯知我者諒之。

  蔡元培被迫出走的消息,在青年學生的心中引起軒然大波。北大同學把蔡元培留下的條子油印散發到各校,許多人對條子中引用的典故不解,議論紛紛。有的人望文生義,謂“君者指政府,馬者指曹章,路旁兒指各校學生。”這完全是誤解。若是,則是蔡元培把一切罪過都推委到學生頭上了。這顯然違背蔡的本意。

  10日,文科教授程演生回答了學生詢問,指出這個典故的出處和含義:“‘殺君馬者道旁兒。’《風俗通》曰,殺君馬者路旁兒也。言長吏養馬肥而希出,路旁小兒觀之,卻驚致死。按長吏馬月巴,觀者快之,乘者喜其言,馳驅不已,至於死。”認為蔡用此語,大意是自己所處的地位如若不走,“徒循他人之觀快,將恐溺身於害也。”“民亦勞止,汔可小休”句,出自《毛詩·大雅·民勞》。程解釋說:“所謂民者,或自射其名耳(孑民)。言已處此憂勞之餘,庶幾可以小休矣。倘取全章之義,則不徒感歎自身,且議執政者也”。程最後還特別指出,若對蔡的啟事望文生義,造出他倭過於學生的謠言,“若是說去,成何意義?可發一笑。賢者雖明哲保身,抑豈忍重責於學生耶!”

  後牽,蔡元培對他引用“殺君馬者路旁兒”一語,解釋為“但取積勞致死一義,別無他意”;引用“民亦勞止,汔可小休”一語,解釋為“但取勞則可休一義,別無他意”。其實,他離京出走的根本原因,是要以個人的引退,來保存學校,保護學生免受迫害。當時北京政府是把他視作這次學生運動的總後台,而集矢於他的。“蔡孑民入長大學,容納新潮,大倡改革,久為政府所妒忌,故前已有改組大學之風說。而此次風潮,又發生於大學校,反對黨借題發揮,知者為蔡氏危,且為教育之前途苦矣。”所以他辭職出走,確是君子用心良苦。這從當時報紙報道他在天津與友人的談話中可以看到:

  得天津確實消息,蔡孑民已於十日乘津浦車南下,登車時迨有一素居天津之友人往站送他客,遇蔡君大詫異曰:“君何以亦南行?”蔡對曰:“我已辭職”。友曰:“辭職當然,但何以如此堅決?”蔡曰:“我不得不然。當北京學生示威運動之後,即有人紛紛來告,謂政府方麵之觀察,此舉雖參與者有十三校之學生,而主動者為北京大學學生。北京大學學生之舉動,悉由校長暗中指揮。故四日之舉其責全在蔡某。蔡某不去,難猶未已,於是有焚毀大學、暗殺校長之計劃。我雖聞之,猶不以為意也。八日午後,有一平日甚有交誼而與政府接近之人,又致一警告曰:‘君何以尚不出京?豈不聞焚毀大學、暗殺校長等消息乎?’我曰:‘誠聞之,然我以為此等不過反對黨恫嚇之詞,可置之不理也’。其人曰:不然,君不去將大不利於學生。在政府方麵以為君一去,則學生實無能為,故此時以去君為第一義。君不聞此案已送檢察廳,明日即將傳譏乎?彼等決定,如君不去,則將嚴辦此等學生,以陷君於極痛心之境,終不能不去。如君早去,則彼等料學生當無能為,將表示寬大之意以噢咻之(按:表示撫慰病痛之聲。天津《益世報》報導此消息時,此處三字為‘敷衍之’),或者不複追究也。我聞此語大有理,好在辭呈早已預備,故即於是晚分頭送去,而明晨速即離校以保全此等無辜之學生。”隨後,蔡又告此友人:“八日午後,尚有見告政府已決定更換北京大學校長,繼任者為馬君其昶。我想再不辭職,倘政府邊不及待,先下一令免我職,一人之不體麵而猶為小事,而學生恐不免起一騷動。我之急於提出辭呈,此亦其旁因也。今我既自行辭職而繼任又為年高德劭之馬君,學生又何所歉然而必起騷動乎!我之此去,一麵保全學生,一麵又不令政府為難,如此始可以保全大學。在我可謂心安理得矣。”蔡元培在天津的這個談話,同他留給北大師生啟事的深意,是相符合的。對於今後的行止,他表示:“我將先回故鄉視舍弟,並覓一幽辟之處,杜門謝客,溫習德、法文,並學英語。以一半時力,譯最詳明之西洋美術史一部,最著名之美學若幹部。此即我此後報國之道也”。

  蔡元培離京抵天津,後又經上海,於5月21日回杭州小住。他離京後的第三天,北大同學接到了他的一封來信,又解釋了他出走的原因:

  仆深信諸君本月四日之舉,純出於愛國之熱城。仆亦國民之一,豈有不滿於諸君之理,難在校言校,為國立大學校長者,當然引咎辭職。仆所以不於五日提出辭呈者,以有少數學生被拘譬署,不得不立於校長之地位,以為之盡力也。

  今幸承教育總長、警察總監之主持,及他校校長之援助,被拘諸生,均經保釋,仆所能盡之責,止於此矣。如不辭職,更待何時?至一麵提出辭呈,一麵出京,且不以行蹤告人者,所以避挽留之虛套,而促繼任者之早於發表,無他意也。北京大學之教授會,已有成效,教務處亦已組成,校長一人之去留,決無妨於校務,惟恐諸君或不見諒,以為仆之去職,有不滿意於諸君之意,故特在途中,匆促書此,以求諒於諸君。這封信僅署他的姓名,未注明發信處,借以表明去誌之堅。這封信,反映了察元培對學生運動的矛盾心情,富有愛國心、正義感的他,不能不同情和支持學生運動;而作為國立大學校長,卻又不得不因此“引咎辭職”。這封信在學生中引起很大反響,特別是他在營救學生獲釋後才出走的高尚品格,使廣大青年學生對他更加敬重。從這時起,北大和北京各校師生開展了“挽留蔡校長”的鬥爭,這也成為當時正如火如荼發展著的學生愛國運動的一項內容。

  就在蔡元培出走的當天,即在北大召開了各校代表會議,決定先以北大全體學生名義呈請政府對蔡挽留,表示:“若今校長得留,則生等雖去校之日,猶懷補過之思,否則非貽教育前途以莫大之危險,且恐激起全國輿論之非難。伏乞萬勿允準辭職,以維學務而平輿情”。同時向全國各界發出通電,要求聲援。北大教職員也集會推舉代表李大釗、馬敘倫、馬寅初、康寶忠、徐寶璜、王星拱、沈士遠等到教育部請願,麵陳挽蔡決心,同時議決如蔡不留任,北大教職員“即一致總辭職”。

  北大學生代表往見教育總長傅增湘,提出三項要求:(一)請總統特下命令挽留;(二)派司長赴津勸駕;(三)由學生方麵通電上海陳述一切。傅增湘對蔡是取同情態度,因而對前兩項允為辦理,後一項由北大學生自行發電,電報是通過上海《時報》轉告全國各省教育會、各団體,電文為:“北京大學校長蔡元培先生辭職離京,群情惶惑,恐釀大變,務乞各界垂察。”同時在發給上海唐紹儀的電報中,進一步指明察出走的真相,稱:“北京大學校長蔡元培因受外界脅迫辭職他去,請一致挽留。”10日,當北大教職員代表馬敘倫等八人往見傅增湘時,“傅對各代表宣明自己誠懇挽留蔡校長之態度,各代表複問總統總理之意如何?傅默然有間謂:總統總理之意見餘未深知,無從代為宣布雲。各代表退後,教職員會中遂有‘如蔡不留,則一致總辭職’之決議”。

  北京各校以及社會各団體也為挽蔡而積極活動。10日下午,由二十七人組成的各校追蹤挽蔡的代表團赴律;他們抵津後未找到蔡元培,於是又從中推舉四位代表赴滬追蹤挽留。天津學界亦推舉二人同住。5月11日,北京專門以上學校教職員聯合會正式成立,北大教授康寶忠被推舉為主席,在會上,各校教職員一致簽名上書要求挽察。北京中等以上學校學生聯合會也上書總統和教育部,指出:“此次學生行動純屬全體學生公意,出自至誠,責無旁貸”。並針對當局要歸罪蔡元培的企圖,據理申辯道:“既屬生等全體行動,與各校校長絕不相關,尤非北京大學校長一人所能代任其咎。且蔡校長德高望重,海內宗風,自其入長大學,招致賢哲,成績斐然。不特親立門牆者鹹受薰陶,即異校弟子,亦得常親教澤,全國輿論尤極推祟,……自蔡校長辭職,學界震動,函電紛馳,驚惶萬狀。加以謠言紛起,大有不可終日之勢。大總統、總長素重教育,萬望俯順眾情,對於北京大學校長辭職,萬勿批準,並迅下明令,切實慰留,保此教育一線之曙光”。

  12日,北京政府對挽蔡仍無任何表示,各校學生和教職員代表是日又在北大理科第一教室開聯席會議,再次表明挽蔡決心,學生並準備罷課。13日,各校教職員聯合會派出代表九人,到總統府請願。其他各高等學校校長也相率辭職,以示聲援。醫專校長湯爾和、工專校長洪熔等並於即日離京赴津,以示與蔡元培共去留的決心。當晩,北大評議會和教授會召開聯席會議議決挽蔡事項。會後向全校師生布告說:“本校教職員及學生全體,以蔡校長因學生救國義舉致受奸人逼迫而去,其一身之去留,不獨關係大學前途,實為全國人心民氣所係肩。”布告表示定與京中各校師生一道,“務期挽回蔡校長而後已。”它又指出:“五六日以來,蔡校長之蹤跡杳然,而政府之挽留之指令未下。是以本校群情憤激,有単獨罷課之議。同學諸君愛國愛校長之熱誠,當為國人所同諒。”5月11日成立的上海學生聯合會,也於15日發表宣言,要求北京政府“請自今日始,於一星期內作正當明確之表示,維持蔡校長之地位與大學尊嚴”。“若滿一星期猶無滿意之表示,則誓籌最後之對付,唯政府實利圖之。”

  這場挽蔡鬥爭,成為愛國學生運動的繼續和發展,這不僅是關係個人的去留問題,而是一場反對軍閥政府、維護學生運動正義性的鬥爭。在人民群眾鬥爭的壓力下,教育部除派部員商耆專程赴滬挽蔡外,教育次長袁希濤還於5月12日後連連密電上海方麵,聲稱“情勢急切”,擬“速留蔡”,探詢“蔡公是否過滬倘蔡公抵滬,請先轉達”等等。5月14日,徐世昌簽署了挽蔡命令,稱“該校長殫心教育,任職有年。值茲整飭學風、妥善善後,該校長職責所在,亟待認真擘理,挽濟艱難。所請解職之處,著毋庸議”。但這個語意極不誠懇的命令,實明為挽留,暗存責備之意;同時他又玩弄一個花招,把挽蔡的命令和挽留賣國賊曹汝霖、陸宗輿的命令一道發表,陰謀以挽蔡為名把這兩個賣國賊也保護起來。更令人發指的是在這同一天,他又連續下達兩道繼續鎮壓學生運動的命令,威脅說:“其有不率訓誡,糾眾滋事者,查明斥退。”“糾眾滋事不服彈壓者,仍遵照前令,依法逮懲。”第二日,又將曾經同情過蔡元培的教育總長傅增湘,明令免職。這時安福係政客企圖乘機控製教育部,決定由參議院副議長、安福黨徒田應璜任教育總長,並擬由胡仁源出任北大校長。這一切都清楚地暴露了軍閥政府“挽察”的真實麵目。

  嚴酷的現實,使學生更加認清了反動派的本質。在北大學生發起下,5月17日,北京中等以上學校學生聯合會通過決議,向政府提出嚴重交渉條件:(一)切實挽留蔡校長;(二)教育總長不予更動;(三)準許學生自由集會;(四)懲辦曹汝霖等賣國賊。5月18日,北京各校五千多學生在北大三院舉行郭欽光追悼大會,郭為北大文預科學生,五四運動中奮勇參加,他激於當局逮捕學生之舉,“憤然大痛,嘔血盈鬥”,竟至不起。臨危之際,仍以國事為念,不斷歎息說:“國家瀕危,政府猶以獅子搏兔之力,以壓一線垂盡之民氣;日政府待我留學諸君之事,不圖乃見於生斯長斯之祖國,事可知矣。”每每嘔血不止,至7日齎誌而歿,年僅24歲。這位為國事憂憤而死的愛國誌士,引起大家沉痛哀悼。18日的追悼大會成為深入鬥爭的一次動員。5月19日,全市學生開始總罷課。學生運動更加深入、擴大了。

  在挽蔡問題上,軍閥政府一直玩弄陰謀。開始,他們企圖以暫時挽蔡來平息學生運動,如在蔡元培出走後他們多次密電追蹤挽蔡,稱“北京直轄各校長,繼續辭職者,因留蔡未有結果,均尚未允回校任事。各校學生代表,每日開會。現狀如此,深以多延時日,無法維持為慮。”又稱:“蔡公已否過滬,倘對挽留一節,遽仍表示決絕,則風潮難息。牽連教育大局,深可危慮。”徐世昌挽蔡令發表後,他們又電告滬上說:“昨晚大學,又以政府所發命令不滿意,約集各校,發生風潮,現已設法維持。但再節外生枝,則無法處置矣。”惶恐之狀由此可見。

  如前所述,蔡元培對於個人的去留問題,很大程度上是取決於學生能否得到保護,不受暴力的侵害。教育部派員在上海見到他時,他明確表示政府如能“曲諒”學生,方能勉為其難。5月20日,他在致總統、總理和教育總長的複電中,同樣表達了這個意向。電文稱:“奉大總統指示慰留,不勝愧悚。學生舉動逾越常軌,元培當任其咎。政府果曲諒學生愛國愚誠,寬其既往,以慰輿情,元培亦何敢不勉其維持,共圖補救。謹陳下悃,佇侯明示”。這時,教育部也一再致電,向蔡表示:“政府辦理此事,尚屬持平。外間謠傳,並非事實”。“述及學生前事,政府並無苛責之意”等等。但是,事實並非如此。5月19日北京學生總罷課後,反動政府的迫害變本加厲,對學生的愛國要求毫無誠意,蔡元培見此情狀,乃於5月21日離滬抵杭州小住,並於26日致電袁希濤等,稱“臥病故鄉,未能北上”,仍拒絕回任。

  六三以後,當軍閥政府大肆鎮壓學生運動時,於6月6日準蔡元培辭職,並於次日由總統下令,“任命胡仁源署北京大學校長”。公布後,輿論大嘩,北大師生表示堅決反對,於是又掀起了“拒胡迎蔡”的鬥爭。

  其時,安福係政客還以金錢收買北大補習班一個教員和幾個學生密謀迎胡,並唆使一個曾被北大辭退的教員挑頭,捏造了大量假姓名,刊布所謂“拒蔡迎胡”的呈文,企圖混淆視聽。反動當局的倒行逆施,遭到了北大廣大師生的堅決回擊。6月6日晚,北大學生在西齋飯廳舉行大會,一致表決拒絕胡仁源,上書政府要求收回成命,指出:“今政府乃欲以蔡校長慘淡經營、規模初具之大學,委諸敷衍從事、秉性愚暗之胡仁源之手,俾教育界方茁之芽,頓就枯萎,則國家前途之黑暗誰屍其咎?無以對蔡校長且不計,抑將何以對國人?學生等切膚之痛,於此尤所難堪。故為自身學問計,為教育前途、國家前途計,決不敢妄從明令,聽其蟊賊大學,戕害國本。為此,懇請撤消以胡仁源署理北京大學校長之令,並請即促蔡校長早日回校視事,以竟全功。”同時派出代表要求胡仁源“萬勿到校”。連日來,北大教職員也集會議決拒絕胡仁源,並舉代表向政府聲明,北大校長“除蔡元培外絕不承認第二人。”《新青年》也揭露了安福係政客用五千元收買北大師生中幾個敗類的穢行,使他們所齊謀的“拒蔡迎胡”的詭計敗露。

  在人民群眾鬥爭的巨大壓力下,反動政府被迫於6月10日發布對曹汝霖、章宗祥、陸宗輿三個賣國賊的免職令。在學生運動具體鬥爭目標得到部分實現的情況下,北大學生就教育界問題向政府提出三項最低條件:(一)教育總長須任德高望重的人;

  (二)政府下令免胡仁源,再下誠懇的命令挽留蔡校長;(三)政府派大員,各界同時派代表赴杭勸駕。同時,各專門學校和教職員聯合會、商會等團體也一致聲援,終於迫使軍閥政府以教育部命令方式將胡仁源調部任用,免去了他的北大校長職務。新上任的教育次長傅嶽棻也於6月18日致電杭州蔡元培,說:“學潮漸息,大學校務仰賴維持。茲特派徐秘書專誠赴杭,麵致忱悃;務希速駕為盼”。6月22日,北京教職員聯合會、學生聯合會、北大師生以及教育部代表湯爾和、馬裕藻、沈尹默、狄福鼎、熊夢飛、徐鴻寶等人,到杭州迎接蔡元培回京複任。至此,廣大師生的“挽察”鬥爭取得了初步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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