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秘史

第四十三節 夫人城

　　正當東晉偏安江南之時，西北邊疆許多少數民族乘機進入黃河流域。這些少數民族的貴族統治者之間相互混戰，至公元4世紀中期，一個由氐族人建立的國家——前秦逐漸強大起來了。

　　公元378年，前秦國力非常強盛，逐漸向南推進，攻占東晉的地盤。這年2月，苻堅發出大兵十幾萬，分幾路向東晉的襄陽進發，一路是荊州刺史楊安，率領本部兵馬為先鋒，與征虜將軍石越同出魯陽關（在今河南魯山縣西南）；一路是冠軍將軍京兆尹慕容垂等，領兵五萬出南鄉；一路是領軍將軍苟池等領兵四萬出武當，約定在襄陽城下會齊，並且限定時間攻克襄陽。

　　東晉派在襄陽駐守的是大將朱序，朱序聽說苻堅出十多萬軍隊來攻，心裏並不怎麽在意，朱序認為：“秦軍久住北方，不會水戰，襄陽依靠漢水為險，秦軍一時半會渡不過河來，等敵軍渡水時，再發兵從水上打擊，可以首戰告捷，挫盡敵人的銳氣。”

　　前秦的征虜將軍石越，是個既勇敢，又很會打仗的將軍，他知道自己的部隊不會水戰，如果要搜羅戰船在漢水上和晉兵打仗，肯定會失敗，但是他認為，正因為秦軍不會水戰，晉軍肯定會放鬆警惕，隻要突然攻到襄陽城下，就可獲勝。石越親自率領著五千騎兵，騎著馬，從水麵上遊過來，突然出現在襄陽城外。

　　朱序已經開始準備抵禦敵人，但沒想到敵人會來得這麽快，等到石越的一千騎兵快到襄陽時，才手忙腳亂起來，立即加緊部署，調兵守城。當內城全部修築好也防守好了的時候，外城卻還沒做好準備工作，石越騎兵一攻入，又把襄陽水軍的戰船奪過去一百多艘，用這一百多條船把其他的秦軍陸陸續續地渡過漢水，秦軍十多萬人，一齊集合在襄陽城下。

　　當朱序在城上布置防守時，朱序的母親也領著家裏的女傭人一齊出來觀戰。朱夫人見兒子忙著指揮士兵打退秦軍的進攻，她一麵慰問士兵，一麵到處察看。走到城西北角時，看到這裏的城牆不堅固，老夫人皺著眉頭說：“這裏的城牆這麽差，怎能擋住進攻呢？”便親自率領家中的男女傭人，搬運磚頭，在城中再築起一道城牆來。人手不夠，朱老夫人讓家人到全城老百姓家中去動員婦女們一齊出來築牆，還把自己家中的布匹、首飾、珍藏的藝術品一起拿出來，作為砌城牆的報酬，一天一夜便在內城裏斜斜地築起一道城牆來。

　　第二天，秦兵果然從西北角攻破老城，幸虧在新牆擋住了秦兵的進攻。這時候，襄陽的軍民都知道朱序母親有見識，非常佩服，把她率領婦女們建起來的這座內城叫作“夫人城”。

　　秦軍圍攻襄陽攻了半年多，還沒能攻破城池，苻堅非常生氣，派人捎信告訴攻城的主將苻丕：“不要回來了！”苻丕接到苻堅的命令，隻好加緊攻城，朱序仍加緊固守，雙方相持不下。後來，朱序瞄準敵軍疲勞不堪時，突然領兵出城，給秦軍一頓衝殺，弄得苻丕狼狽不堪，隻好引兵暫退。朱序看到秦兵退遠了，認為秦兵一會兩會不再攻城了，城中守軍都非常辛苦，便下令讓大家休息。

　　當東晉軍隊放鬆防守、休息的時候，苻丕突然又半夜殺回，朱序連忙領兵抵抗，正在拚命作戰時，忽然看到手下將領李伯護率領一隊士兵衝過來，朱序連喊伯護過來，李伯護來到朱序向前，突然下手，刺傷了朱序的戰馬，朱序跌下馬來，被李伯護捉住送給苻丕，朱序的母親在內城失守的時候領著幾百士兵逃了出去，到此，襄陽城被秦軍占領。

　　當朱序被送到長安時，苻堅很讚賞朱序的忠誠和勇敢，把朱序留在身邊，封了個度支尚書，卻把叛變投降自己的李伯護殺頭治罪。朱序雖然在秦軍中做事，可心中時刻想回到東晉去，淝水之戰中，朱序向謝玄、謝石透露了秦軍內情，為晉軍打敗苻堅立了大功。淝水之戰後朱序又回到東晉。

　　在東部戰場，前秦後將軍俱難、右禁將軍毛盛等領步騎7萬進攻淮陰（今江蘇清江西南）、盱眙，楊武將軍彭超領軍進攻彭域，彭城、淮陰、盱眙隨即相繼失守。東晉兗州刺史謝玄出兵救援但隻是救出了彭城兵眾。

　　公元379年5月，秦兵6萬包圍三阿（今江蘇官應縣），首都建康（今南京）受到強烈的震撼。東晉執政謝安派謝石帶領水軍駐防塗中（今安徽滁縣、金椒一帶），又派謝玄救援三阿。謝玄戰勝俱難、彭超，收複盱眙、淮陰，秦軍退守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