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然不是叛徒。”,杜月笙長歎了一口氣,像足了一個多愁善感的詩人:“你壓根也不是老頭子的人,你從一開始就是盧天虎的人。隻要你沒有背叛盧天虎,那就算不上是叛徒。”
“我他媽宰了你!”,連大元說話就要動刀子。
杜月笙趕忙製止他:“別急。”,接著他皺著眉頭似乎在思索:“嗯,青幫的規矩,第一大忌就是欺師滅祖。”,接著他問連大元:“要不咱們擺香堂?”
武軍立刻抗辯:“我不是青幫的人,根本就沒有正式入幫!”
杜月笙恍然大悟,又問眾人:“江湖道上對這種家夥是怎麽處置的?”
眾人立刻七嘴八舌起來:“開膛?”
“挖心?”
“不不,還是剜了眼睛割了鼻子最好。”
“索性丟進黃浦江吧,給他留個全屍喂魚。”
“都不妥,還是砍成人棍最好啊。”
.......
武軍最後的意誌在這種討論之中逐漸趨於崩潰,他臉色由青變白,由白變紅,再從紅重新變成青色:“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杜月笙揮手製止了眾人的討論:“我知道哥幾個的心思,這小子把咱們害苦了,大夥兒都想變著法的出一口惡氣。可現在還沒到處置他的時候。”
接著杜月笙拍了拍武軍的頭:“我也不打聽你跟盧天虎怎麽回事,我也沒功夫去問你為什麽肯舍下自己的一雙耳朵去幫盧天虎。我隻問你一句話,你願不願意倒戈?幫著我對付盧天虎?”
武軍神經質似的冷笑一聲:“若是我那麽容易倒戈的話,盧大哥就不會派我來了。”
杜月笙點一點頭:“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那我再問你,盧天虎是怎麽知道這批瓷器的事情的?你們來了好幾個臥底,大概就屬你隱藏的最深吧?”,他想起了當初陳世昌處決的四個內鬼。
一旦牽扯到盧天虎,武軍立刻強硬起來:“我什麽都不會告訴你的,要是你還念點舊情的話,索性給我個痛快!”
“月笙兄弟,您瞧我的!”,說話的是那個曾經挨過杜月笙揍的門房,他腦袋上的紗布還捂著薄薄的一層。
門房在杜月笙愕然的目光注視下一溜煙跑了出去,轉眼拎著一把鐵錘進來。他不由分說將武軍的右手按在地上,將他五指打開,然後掄圓了錘子下死手的砸在武軍的小指上!
“嗷——”,武軍淒厲的慘叫聲刺痛了所有人的耳膜。劇痛之下的他竟然神力忽生,硬生生的從眾人的壓製下掙紮開來。
重獲自由的他第一件事既不是襲擊杜月笙,也不是奪路而逃,而是將自己的已經砸成泥的手指舉在眼前,滿臉崩潰的繼續慘呼。
反應過來的眾人立刻重新將他壓製,杜月笙也是一陣頭皮發麻。這個刑罰,還是當初他為了嚇唬那門房靈機一動想出來的。沒想到這小子念念不忘,此時竟然真的做了出來。武軍的叫聲著實淒厲,連他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門房立刻故技重施,將錘子在他的無名指上比劃了一下:“趕緊回答問題,要不你還得接著受罪。”
“是孫平,一個叫孫平的人去給盧天虎送的信。”,幾近崩潰的武軍立刻下意識的吐露了實情,並且情急之下盧大哥也成了盧天虎。
“這個王八蛋!”,杜月笙憤憤的咒罵,他真後悔自己當初沒有做了這小子。這孫胖子敢說出這個事情,必然是日本人授意的。要是自己再遇到他,絕對要活剮了他!
“這件事情黃金榮有沒有摻和進來?”,杜月笙停頓了一秒鍾也不到,繼續乘勝追擊。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管傳送消息——”,武軍全身已經被汗水濕透,仿佛剛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他的身體一直在不住的顫抖,說話的語氣也夾帶著慘厲。按住他的眾人恨極了他,沒人管他的死活,看到他如此的痛苦,眾人反而覺得暢快。
“盧天虎在哪裏落腳?”,這是杜月笙第三個問題。他知道,盧天虎為了方便行事,絕對不會在外灘遙控這次血拚。他極有可能就在附近,最不濟也是身在十六鋪。而陳氏兄妹被抓之後,一定會被押送到那裏。
“我不知道,知道也不能說!”,已經有些適應了疼痛的武軍別過了頭,也不知是因為不想跟杜月笙對視,還是不想看到自己慘不忍睹的手指。
“你小子倒硬氣,好得很!”,拿著錘子的門房似乎從剛才的酷刑之中得到了一種變態的快感,他聽到武軍的話不怒反喜,立刻掄錘子照著武軍的無名指砸了下去。
包括杜月笙在內的所有人都自覺轉過了頭,又是一聲淒厲到了極點的慘叫傳出,武軍的無名指又被生生砸碎。旁邊的慶達早有準備,他立刻捂住了武軍的嘴巴。於是武軍的慘呼變成了悶哼,那悶哼聲從他那極度扭曲的嘴臉上發出來,更顯得淒慘無比。
武軍的強硬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他慘呼過後隻是大口的喘氣,如同虛脫一樣,抵死也不肯再說一點有用的消息。那門房立刻又舉起了錘子,杜月笙看不下去了:“算了吧,這人雖然可惡,但是也算是條好漢。就衝他這麽能熬刑,我也說一聲佩服。”
門房立刻反對:“月笙兄弟,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能讓他說出該說的話來!”,接著他也不等杜月笙同意,立刻自作主張的伸手將武軍的褲子扒了下來。
門房將武軍的卵蛋捋過來放在地磚上,拿錘子比量了一下。武軍立刻狂亂掙紮起來:“你要幹什麽——?!”
慶達嘿嘿一笑,明白了門房的意思。他死死按住武軍的腰對門房連聲催促:“快點動手吧,今兒咱們都長點見識,看看什麽叫蛋疼。”
“別這樣——”,杜月笙也明白了那門房的意思,他是真服氣武軍的強硬,所以也不想再摧殘他了。
杜月笙一句話還沒說完,門房早已經掄起了錘子。可他錘子還沒落下,武軍口中立刻噴出一口鮮血。慶達臉色一變:“這貨熬不住刑,咬舌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