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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荷馬

  (約前9世紀~前8世紀)

  [傳略]荷馬,古希臘詩人,四處行吟的盲歌者。相傳古代希臘兩部著名史詩《伊利亞特》和《奧德賽》為其所作。關於荷馬生活的時代,有很多傳說。根據希臘地方誌家波薩尼忒斯的記載,在公元前7世紀初的詩人卡利諾斯的詩篇裏已經有了關於荷馬的記載,因而荷馬之名早在公元前七八世紀已經為人所知。西方學者根據史詩的語言及其所描寫的內容,一般認為他可能生活在公元前9世紀至公元前8世紀。關於荷馬的出生地,也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有人認為他出生在希臘北部,有人說他是雅典一帶的人,還有人考證後認為是在靠近小亞細亞的附近;大多數人認為他的故鄉應在愛琴海的東邊,或者是希俄斯島人,或者是小亞細亞的斯彌爾納人。關於荷馬這個名字,西方學者們也有過不少猜測:有人說是“人質”的意思。也有人說這個名字含有“組合”的意思,一種可信的說法為荷馬是個盲樂師,因為古希臘的職業樂師往往由盲人擔任。

  [影響]荷馬史詩,在西方古典文學史上是一座高聳的豐碑,它所蘊涵的豐富內容和藝術手法,為後人在詩歌創作上提供了一個可以借鑒的經典範本。荷馬的兩部代表性作品《伊利亞特》和《奧德賽》,都是根據古代民間傳說,依靠樂師流傳下來的口碑文學,最後由荷馬整理而成的。《伊利亞特》共有15693行,《奧德賽》共有12110行,兩部都分成24卷。這兩部史詩都保存了不少手抄本,形式上存在繁簡不同的版本,文字上多少也有出入。但現存的抄本則是公元前二三世紀間亞曆山大城的幾位學者的校訂本。

  在史詩的結構安排上,作為天才詩人的荷馬顯示出了非凡的敘事技巧。他截取了伊利亞特戰爭第十年中的51天,集中敘述了阿基留斯的憤怒這一情結和奧德賽在海上飄泊了10年之後終於回到故鄉這一段,匠心獨運,引人入勝。

  荷馬史詩特點鮮明,在藝術手法和表現形式上也與眾不同。它較多地運用比喻來烘托氣氛,使得人物形象更加突出。荷馬史詩還善於用白描的手法、簡潔的語言來描摹複雜的內心世界。為了易於朗誦和歌吟,荷馬史詩采用節奏感很強的六音步詩行,不用尾韻。由於這種敘事長詩是由藝人吟唱,因此經常重複許多慣用的詞句,甚至整段重複。有些語詞的重複使用,隻是為了音節上的需要,並不一定對文本有多少影響。但這些重複語詞的反複出現,像交響樂裏一再出現的旋律,又能給人一種一詠三歎的美的感受。即使這些藝術手法比較簡單,但在實踐中練就的純熟的技巧,往往能形成經久的藝術魅力。

  隨著西方考古學家的不斷發現,荷馬史詩中許多描寫正在被一一印證。史詩《伊利亞特》所說阿凱亞人攻打伊利亞特城的傳說並非作者的杜撰。在19世紀末,德國學者施裏曼曾在小亞細亞西岸的希薩裏克發掘到一座古城的遺址,這個古城就是古代特洛伊人的都城伊利亞特。它曾在公元前2000年到公元前1000年間至少被焚毀過9次,其中第7次被毀可能就是攻打伊利亞特城戰爭的曆史依據。一種比較可信的假設是,根據當時的航海條件和地理位置來看,這個地區控製了古代通向黑海的通商路徑,而黑海又是古代西方通向東方的必經之地;為了獲得東方的糧食和財富,地中海東部的人們不惜一次又一次冒險渡海去攻下這個要塞。

  古代歐亞大陸的許多文化中心裏麵,地中海東部的愛琴海附近一度出現過繁盛的早期奴隸製文化。由於亞洲西部和埃及一帶很早就有了繁榮的早期奴隸製文化,以愛琴海為中心的早期文化與古代西亞和埃及文化也就有了一定的聯係和接觸。在希臘的邁錫尼地方,西方考古學家曾經發現了古代的巨大陵墓和由巨石構建的城址,陵墓裏的死者穿戴著華麗的服裝和金銀首飾,還戴著黃金麵具,並配有精美青銅兵器。這些發現證明了有關古代邁錫尼的霸主阿伽門農的傳說是有曆史根據的。20世紀初,英國學者伊文思在克裏特島發現了重要的古代文化遺址,說明這裏有較邁錫尼更早且更繁榮的文化。他發現了兩座規模巨大的古代王宮,以及工場、庫房、陵墓等,還有很多繪有精美圖案的陶器、青銅器和兵器,反映舞蹈和戰爭、狩獵等場麵的彩色壁畫,以及一種類似象形文字的古代文字。大約在公元前1450年左右,克裏特島以北發生了強烈地震,當地的強大艦隊可能全被毀滅。以克裏特為中心的文化,在遭受此劫後一蹶不振。此後,愛琴海的海上霸權由克裏特島一帶轉移到邁錫尼等地。由此可見,克裏特島一帶曾出現過比希臘本土還早的燦爛的古代文化。這裏的領袖曾是地中海東部的霸主。古代希臘傳說也說克裏特島曾有一個強大的君主彌諾斯,他曾建造巨大的迷宮,並使雅典等地向他納貢;另一著名的傳說認為古代海上曾有一個強盛的國家,名叫亞特蘭蒂斯,後來因違反天意,全部沉入海底。這大概也是指古代克裏特島一帶遭受強大地震的曆史事實。繼克裏特文化之後的邁錫尼文化一度成為地中海東部的霸主,但到公元前1150年左右,由於一些北方部族的南移和入侵,也開始衰亡。

  在荷馬史詩裏,許多事物的描寫同克裏特――邁錫尼文化的實物相符,如《奧德賽》裏所說的墨涅拉奧斯的宮殿和菲埃克斯人的王阿爾基諾斯的宮殿,有各種青銅和金銀裝飾,美麗的花園和葡萄園,宮裏充滿糧食、美酒和果實,隨同酒宴還有各種競技娛樂和舞蹈等,這些都可以說明荷馬史詩的內容是以一些古代的曆史傳說為依據的。同時,有些描寫又與克裏特――邁錫尼時代的實物不同,例如從考古發現的壁畫來看,古代克裏特人都是短發,而且頭發是黑色的,而史詩裏描寫的阿凱亞人都是長發,而且頭發是黃色的;克裏特人戰鬥時用的盾牌是長形的,史詩裏的盾牌卻是圓形的;克裏特人穿的盔甲也與史詩所描寫的不同。這些說明荷馬是生在好幾百年後的詩人,他並不是當時生活的目擊者。當時克裏特――邁錫尼文化早已滅亡,所以當他描繪過去文化的繁榮景象時,也不免利用以後實際生活中的一些事物。

  大約從公元前5世紀起,每逢雅典4年慶祝一次的重大節日,都有朗誦荷馬史詩的文藝節目。這一製度確立之後,史詩的內容和形式就基本上固定了下來。應該說,荷馬史詩是在民間口傳文學基礎上形成的,它的原始素材是幾百年時間裏流傳下來的神話傳說和英雄故事,保存了遠古文化的本色。荷馬史詩在一定範圍內的傳播,反映了遠古時期地中海東部的這個文化中心曾達到相當高度的繁榮。史詩開始用文字流傳下來之後,又經過許多世紀的加工潤色,才成為現在的定本。古希臘許多作家,如希波克拉忒斯、埃斯庫羅斯、色諾芬、亞裏士多德、阿裏斯托芬和柏拉圖都引用過荷馬史詩,從中汲取過營養。同樣,古羅馬的作家受荷馬的影響也比較大,他們把荷馬史詩作為經典範文來看待。在羅馬享有極高聲譽的維吉爾在創作《埃涅阿斯紀》的過程中,便參考了《伊利亞特》和《奧德賽》這兩部史詩。一直到現在,許多的知名作家多少都受到了荷馬本人及其作品的影響,這在世界文學史上還是不多見的。

  [餘論]荷馬史詩內容豐富,技巧純熟,在曆史、地理、考古和民俗等方麵都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在西方古典文學界一直享有很高的聲譽。從公元前七八世紀起,就已經有許多希臘詩人摹仿它,公認它是文學的楷模。兩千多年來,西方人一直認為它是古代最偉大的史詩,而荷馬本人也因此流芳千古。

  (賈東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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