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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 戰爭不斷,威風不再

  中外和好的局麵並未維持多久。近代西方體現出來的咄咄逼人的擴張性在19世紀70年代初的時候逼近中國。70年代以後,歐美、日本等列強紛紛侵入中國領土。沙俄侵略新疆,英國覬覦滇藏,日美進犯台灣,造成中國日益惡化的邊疆危機,其後更演化為中法戰爭、中日戰爭等大規模的侵華戰爭。

  這些戰爭無一不以中國的失敗而告終。一次次的喪權辱國表明了洋務運動的失敗,既沒有鞏固清朝的統治,更沒有實現富國強兵。中國之前對西方近代文明的學習是膚淺的,是不成功的。國人的心理和民族的命運在向屈辱的深淵沉淪。

  19世紀中期,法國逐步將越南蠶食殆盡,使後者成為了自己的保護國。為了擴大在遠東利益的殖民利益,法國進而提出了包括中國西南和嶺南地區的大印度支那計劃,企圖變中國南方為法國殖民地。

  1884年6月23日,法軍突然到諒山附近的北黎(中方稱為觀音橋)地區“接防”,要求清軍退回中國境內,遭到中國駐軍拒絕後,開槍打死清軍代表,炮擊清軍陣地。清軍被迫還擊。法國以北黎衝突為擴大戰爭的借口,照會清政府要求整飭駐越軍隊火速撤退,並賠償軍費2.5億法郎(約合白銀3800萬兩)。清政府隨即與法方在上海展開外交接觸,無果。

  法國蓄意將戰火擴大到中國東南沿海。8月間,北上的法國艦隊先後在台灣基隆和福建馬江挑起戰爭。雖然法軍在台灣被擊退,但法軍在福建擊毀馬尾船廠,重創福建水師。8月26日,清廷頒發上諭,向法國宣戰。

  10月初,法艦分頭進犯台灣基隆和淡水,劉銘傳堅守淡水。法軍在基隆登陸後,再犯淡水,被擊退。由於無法深入,轉而從10月23日起對台灣實行海上封鎖。1885年初,法軍接連從基隆向台北進攻;法艦騷擾浙江鎮海。3月底,法軍占領澎湖島及漁翁島。鎮海之戰,法艦遭到中國軍隊奮勇還擊,孤拔傷重而亡。中法之間的陸上戰爭仍在中越邊境和越南境內激烈進行。1884年2月,法軍進攻諒山,廣西巡撫潘鼎新不戰而退。10天以後,法軍侵占鎮南關。老將馮子材受命馳赴鎮南關部署戰守。3月23日,法軍再次進犯鎮南關,馮子材親率士卒將法軍擊退,清軍乘勝追擊,連破文淵、諒山,將法軍逐至郎甲以南,法軍陷入困境。鎮南關大捷使清軍在中法戰爭中轉敗為勝。法軍戰敗的消息傳至巴黎後,導致茹費理內閣倒台。

  本來是中國在軍事上、外交上都處於有利地位,但李鴻章等人主張乘勝即收,與法國締結和約。1885年4月4日,英籍中國海關駐倫敦辦事處稅務司金登幹和法國外交部政務司司長畢樂在巴黎簽訂停戰協定。中法戰爭至此停止。1885年5月13日,清政府命李鴻章與法國政府代表、駐華公使巴德諾在天津開始談判中法正式條約。6月9日簽訂《中法新約》。中國西南門戶洞開,法國侵略勢力長驅直入雲南、廣西和廣州灣,並使之一度變成法國的勢力範圍。

  1894年春,朝鮮爆發東學黨農民起義。清政府應朝鮮政府請求派軍赴朝鎮壓。日本亦派兵入朝。當中日兩國向朝鮮出兵時,朝鮮政府和東學黨起義軍已簽訂休戰和約。朝鮮政府為消除日本出兵借口,6月13日請求中國撤兵。清政府要求日本同時撤兵。但日本決心擴大事端,繼續向朝鮮增派軍隊。23日,日軍攻占朝鮮王宮,拘禁國王李熙,成立以大院君李昰應為首的傀儡政府。25日,大院君宣布廢除中朝兩國間的一切商約,並授權日軍驅逐屯駐牙山的清軍。當天,日本不宣而戰,在豐島海麵擊沉中國運兵船高升號;同時日本陸軍向駐牙山中國軍隊發起進攻,挑起戰爭。8月1日,中日政府同時宣戰。

  戰爭的爆發,對清朝來說是當頭棒喝。日本千百年來在中國人眼中是東海蕞爾小國,唯中國馬首是瞻;對日本來說,這次戰爭是蓄謀以久、擴張勢力躍升國際地位的冒險之戰。自明治維新起,日本就以中國為假想敵,進行擴軍備戰。而日本全盤西化、全民奮進的環境,使得小小島國實力倍增。同樣引進西方近代文明的中國缺的是日本那般深入的西化,缺的是日本那樣的全民狂熱。殊不知,天道酬勤。

  戰爭開始後,清朝軍隊就在朝鮮戰場上節節失利。尤其是在黃海海戰中,作為舉全國之力建設起來北洋海軍幾乎全軍覆沒。日軍很快突破清軍鴨綠江防線,將戰場轉移到中國境內。日軍分兵連占鳳凰城、岫岩、海城、牛莊、營口、田莊台等地。僅10天時間,清軍百餘營6萬多人便從遼河東岸全線潰退。

  隨著戰爭失利,清政府於1895年初期不得不向日求和。4月17日,李鴻章與日本總理大臣伊藤博文在馬關春帆樓簽訂了《馬關條約》。

  甲午戰爭和《馬關條約》是清朝末年中國遭受的巨大恥辱。戰爭曆時九個月,中國損失兵力高達6萬人,丟失了朝鮮這個重要的戰略盟友,割讓台灣給日本,並使得日本勢力滲透入東南和遼東一帶。而日本獲得了高出日本年國民生產總值的2億兩白銀賠款,大大地刺激了日本侵略中國的野心,也正因如此,此後日本製定了以占領中國為目的的戰爭國策,並做了長期的準備,終於發動1937—1945年長達八年的侵華戰爭。說這場戰爭改變了中日兩國的相互地位以及中日關係,並導致了兩國從此兵連禍結,恐怕是一點也不過分的。

  更可怕的是其他國家正在虎視眈眈地窺探著大撈一筆的機會。1895年初,甲午戰爭中國敗局已定的時候,俄國資產階級喉舌《新聞報》就鼓吹抓住“大好時機”,“幹淨利落地解決中國問題,由歐洲有關的幾個主要國家加以瓜分”。《馬關條約》一簽訂,瓜分中國的更加喧囂的聲音隨之而起。《字林西報》總主筆立德祿(R。W。Litt-le)叫囂:“中國應該被瓜分,如果它不能管理自己,那麽有人能夠並且願意管理它。”戰後訪問遠東的《泰晤士報》記者吉爾樂(V。I。Chirol)叫嚷,英國應該立即拋棄聯華製俄的虛妄想法。他說:中國現在“如此一籌莫展,以致隨時可能成為大國手中的玩偶”,它的內部如此“衰敗,在遇到外來的第一個壓力時,就必然立即出現全麵、徹底的崩潰”。他認為英國無須“對一個幸存下來的帝國純粹名義上的獨立和完整表示關心”。沙帝國主義者對中國的失敗欣喜若狂,他們宣稱“第二次發現”了中國,鼓吹立即采取實際行動。在這些人的煽惑下,中國遭受瓜分的形勢日益嚴重。日、中兩國朝相反的方向發展,一個興起,一個沉淪。丁名楠主編:《帝國主義侵華史》,人民出版社1961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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