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人隻在兩個時候是平等的,一個是出生,都是赤裸裸的來到這個世界;一個是去世,無論生前如何顯赫,殊途同歸,都是兩手空空,不帶走一片雲彩。
這話有道理,出生後的第一件衣服,就鮮明的打上了家庭的烙印,而其後的成長就更不用說了,一直到死,到死之前的最後一頓飯,都是有差別的。
現在比較流行所謂選擇決定人生,有沒有道理,有,但不全有。為什麽呢?問題的關鍵在於給不給選擇的機會,還有就是有機會的時候有沒有選擇的能力,再就是機會後麵的附加條件是不是符合。
還拿曹嵩來說,他當時有沒有選擇出生的權利?沒有,因為那是他爸和他媽的事情,他什麽都決定不了,隻能乖乖地接受。再後來,出生後,有沒有權利選擇是否做曹騰的兒子?仍然沒有,為什麽?因為他爹不如曹騰,因為他爹需要仰別人鼻息,那個人就是曹騰。再說了,曹騰那可是官大家大業大,能進曹騰的家門給他做兒子,那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曹騰看上誰家,那就是給誰麵子,誰還會不識抬舉呢!
就這樣,曹嵩在被同意、被選擇、被幸福……的條件下,熱熱鬧鬧地成為了曹騰的兒子,當然這是有手續的,是走程序的,是合法的,是被公證的,絕對不是暗箱操作,這些條件缺一不可,否則,曹騰百年之後,曹嵩是無法繼承曹騰侯爵和家產的。
在今天,隻要能和豪門或權貴搭上一點點關係,有誰會拒絕?誰又能拒絕。相比較起來,曹嵩還算相當光彩的,第一這一切都是合法的,受法律保護;第二這一切都是“被”完成的,曹嵩沒有絲毫的主觀願望,更沒有一丁點的選擇權利。
從曹嵩的成長和後來的成就來看,曹嵩應該是幸福的,曹騰也是很喜歡這個兒子的。在宦官這特殊符號的籠罩下,曹嵩還是有些自卑的,總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提高家族的聲譽。由於水平不怎樣,弄巧成拙,一是為了報答知遇之恩,曹嵩擅離職守追趙谘,結果被罷官;再就是,為了超越養父達到自己政治生涯的最高峰,曹嵩不滿足於大鴻臚的職位,按照朝中有花錢捐官的製度,花去億錢為自己捐了太尉一職。雖然曹嵩官夢實現了,但曹嵩的買官行為卻受到了非議,一些讀書人、清正廉明和有誌的人士都很看不上曹嵩,本就處在宦官帽子之下,再加上買官這件事,家族聲譽為此受到損傷。
這樣一來,曹家的子孫後代壓力就更大了,曹騰是宦官的大長秋,官位已經無法超越了,曹嵩也官至太尉了,是人臣的頂級,麵對這兩座大山,“曹三代”還能超越嗎?
和“曹二代”一樣,“曹三代”也是注定物質幸福的,同樣是無法選擇是否出生在這個家庭,出生在這個家裏,在享受物質上的幸福的同時,難免要承受著“曹一代”的“宦官”之名和“曹二代”的買官之聲,在這種物質的腐蝕和精神壓力的雙重重壓下,“曹三代”真的能“洪湖水浪打浪,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把爹爹拍在沙灘上”嗎?
§§第二章 “曹三代”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