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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文化與藝術

  (一)語言與文字

南詔通用“白蠻”語和漢語兩種語言。“白蠻語”與“烏蠻語”是近親語言,不同的是,“白蠻語”在形成的過程中,吸收和借鑒了漢語的一些成分,故《蠻書》卷八即說:“言語音,白蠻最正,蒙舍蠻次之,諸部落不如也。但名物或與漢不同,及四聲訛重。”“白蠻語”與“烏蠻語”有相通之處。《蠻書》載:“青蛉蠻,亦白蠻苗裔也……衣服、語言與蒙舍略同。”《蠻書》中收錄了南詔統治區域內使用過的十六個“白蠻語”詞匯,有部分在近代的白族中保持著,部分在彝族語或納西族語中保持著,部分則為近代白、彝、納西語所共有……正因為滇西“白蠻語”與“烏蠻語”有相通之處,就為南詔統治集團內部以使用人數較多的“白蠻語”為通行語言提供了可能。

“白蠻語”還大量應用於民間日常生活中。《蠻書》卷八記載了南詔時期部分“白蠻語”詞匯:“大蟲謂之波羅,犀謂之矣,帶謂之苴,飯謂之喻,鹽謂之賓,鹿謂之識,牛謂之舍,川謂之賧,穀謂之浪,山謂之和,山頂謂之蔥路,舞謂之伽傍。加,富也;閣,高也;諾,深也;苴,俊也。”

南詔還使用白文記事。白文即用漢字記白蠻語音的文字,或將漢字筆畫作部分增減而成的表意記音文字,這種借用漢字書寫的白文的讀法是:圈白點漢。即讀白音者圈,讀漢音者點。近代在大理、巍山一帶發現南詔時期的有字瓦,有的字形為“官諾”,漢意為“官製的”,又如“買諾”,漢意為“購買的”。都是漢字中所沒有的。這種白文並沒有得到普遍的推廣,南詔以後由於受到漢文化進一步的影響,白文的使用受到很大限製而變得越來越少了。

南詔最重要的語言和文字還是漢語。“白蠻語”以及借用漢字形成的白族文字,在南詔幅員寬廣、民族眾多、語言複雜的情況下,仍缺乏作為表達工具所具備的完善性和通用性。相反,自兩漢以來漢語言文字在雲南農業地區的使用,使漢語超越了雲南各地方民族語言的局限,成為農業地區通用媒介語言,特別是在南詔與唐朝的交往中,漢語言的媒介作用尤為關鍵。因此南詔政權大力推廣和使用漢語言和文字,並使之成了南詔的官方語言,南詔的文武官員均是“能書會算”,而“每有征發,但下文書”,“飛書遣將”,“決勝千裏”。南詔與唐朝交往的文牒,也都是以漢文寫成,如著名的《南詔德化碑》、《雲南詔蒙異牟尋與中國誓文》、《與韋皋書》等,文辭簡練,語言暢達,顯示了較高的漢文寫作水平。

(二)文學藝術

在漢文化的影響下,以漢文創作的文學作品成為南詔文化一道瑰麗的色彩。受唐朝文化的影響,南詔文學藝術作品的創作也經曆了一種文化的學習和發展的過程,最終在體裁、風格、意境等方麵,與唐朝內地逐漸趨同。

散文是代表唐朝文學的主要文體之一。唐朝時期,東晉以來相對駢文處於劣勢的散文運動,通過韓愈和柳宗元的倡導,得到了較大發展而臻於完善的境界。“古文(散文)運動的理論,特別是韓愈所提出的文道合一、氣盛言宜、務去陳言、文從字順等論點,指導了後來無數古文家的寫作”,對南詔散文的發展也具有較大影響。《南詔德化碑》是南詔具有代表性的散文作品,全文三千八百多字,主要記述了南詔崛起的曆程,歌頌了閣羅鳳建功立業的事跡。碑文結構嚴謹,文理通達,辭藻華麗,流利挺拔,句式駢散交替,靈活自如,堪稱南詔散文的上乘之作。此外,異牟尋的《與韋皋書》及《與中國誓文》均是寫得較好的散文,在《與韋皋書》中,異牟尋用極其簡練的方式,敘述了與吐蕃之間的“四忍”與“四難忍”,表達了回歸唐朝的心願,言詞精當,文采煥然,是南詔散文藝術的又一代表之作。

就文學形式而言,南詔的詩歌,較之散文,成就最高,尋閣勸、隆舜、趙叔達、段宗義、楊奇鯤等都是南詔名噪一時的詩人。他們嫻熟漢文,吸收了當時漢族中流行的五、七言詩的形式創造的詩歌作品,在內地有較高的聲譽。

例如,尋閣勸曾作了不少的詩作,現存有《星回節遊避風台與清平官賦》:避風善闡台,極目見滕越。

悲哉古與今,依然煙與月。

自我居震旦,翊衛類夔契。

伊昔經皇運,艱難仰忠烈。

不覺歲雲暮,感極星回節。

元昶同一心,子孫堪貽厥。清平官趙叔達和詩《星回節避風台驃信命賦》:法駕避星回,波羅毗勇猜。

河闊冰難合,地暖梅先開。

下令俚柔洽,獻琛弄棟來。

願將不才質,千載侍遊台。詩中借用漢字書寫白文,體現了較強的民族特色,如“震旦”,白語意為“天子”;“元”如漢族皇帝的自稱“朕”;“昶”如漢語之“卿”;“波羅”,意為“虎”;“毗勇”,意為“野馬”;“俚柔”,意為“百姓”。這兩首詩均被收入《全唐詩》內。

至隆舜時期,南詔詩歌的發展已“完滿成熟,與中原文化相差無幾”,地方民族語言的特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強烈唐詩氣韻和文學色彩。隆舜的詩詞歌賦就有“卓然唐音”的讚譽,清平官楊奇鯤,史稱“讀書貫穿百家,有詩名”,他寫的詩作被收入《全唐詩》中,其中有《岩嵌綠玉》:天孫昔謫天下綠,霧鬢風鬟依草本。

一朝騎鳳上丹霄,翠翹花鈿留空穀。《遊東洱河》:風裏浪花吹又白,雨中嵐色洗還清。

江鷗聚處窗前見,林狖啼時枕上聽。

此際自然無限趣,王程不敢再留停。這首詩意境清新,韻律和諧,寫景部分淡墨輕掃,頗具唐代山水田園詩風。

清平官段義宗也是“雅善辭章”、“言論風采、傾動一時”,其詩作《思鄉》寫道:瀘北行人絕,雲南信未還。

庭前花不掃,門外柳誰攀?

坐久銷銀燭,愁多減玉顏。

懸心秋夜月,萬裏照關山。這首詩把作者客居異鄉、心懷故國的情懷表現得真切感人,與王昌齡《從軍行》裏“更吹羌笛關山月,無那金閨萬裏愁”的精神意境極其相似。此外,《題大慈寺芍藥》中的“繁影夜鋪方丈月,異香朝散講筵風”和《題三學經樓》中的“玉排拂道珊瑚殿,金錯危欄翡翠樓”也都是名傳一時的佳句。

(三)石窟寺藝術

南詔時期是西南石窟寺藝術大發展的時期,至今保存完好的有劍川石鍾山石窟、晉寧摩崖石刻、涼山博什瓦黑石刻畫像等。

石窟的開鑿是受中原漢地佛教藝術影響的結果。漢代隨著印度佛教的東漸,雕刻石窟的藝術傳入中國,曆代高僧多在黃河流域造浮屠,甘肅敦煌莫高窟、山西大同石窟、河南洛陽龍門石窟的開鑿均是受此影響的結果。唐朝是我國雕刻藝術的發展時期。唐朝繼續開鑿洛陽龍門石窟,石窟中唐代的作品占了70%以上,並多為武則天執政時期所刻。這是唐代雕刻的共同風格。公元8世紀中葉,“中原發生‘安史之亂’,使唐王朝從強盛走向衰敗,自此黃河流域地區的戰亂連綿,歲無寧日,石窟造像走向衰落”,並導致了“石窟造像隨著社會活動重心的轉移而轉向了長江流域的一些地區”,在長江上遊地區的四川,“相繼出現了舉世矚目的佛跡:在嘉州,出現了世紀之最的樂山大佛;在普州(安嶽),出現了數十萬字的石刻經文,在昌州,出現了別具一格的大足摩崖造像群”,在雲南,則出現了被譽為“南天瑰寶”的劍川石窟雕刻群等一批佛教造像。

南詔時期的石窟寺藝術以劍川石鍾山石窟為集大成者。石鍾山位於雲南省大理州劍川縣城西南25公裏處的沙溪鄉。石窟群開鑿於南詔國時期,完成於大理國時期。分布在石鍾寺區、獅子關區和沙凳村區三處,計有17窟(處)、造像139軀、碑碣5通、造像題記4則、其他題記40則,崖畫1處。其中最為有名的有《異牟尋坐朝圖》、《閣羅鳳議政圖》、《達摩像》、《八大明王像》、《阿央白》等窟。石窟以漢傳佛教藝術為範本而雕造,但又有不同地區佛教密宗的內容,如梵僧、阿嵯耶觀音、大黑天神、八大明王等,並且還有白族本主的造像(如南詔王造像就是作為本主加以膜拜)、彝族畢摩造像等,是研究南詔大理國政治製度、宗教信仰、建築、服飾的珍貴實物資料。

劍川石窟雕刻群雖具有多教雜糅的特點,但就石窟成因和雕刻藝術而言,內地漢文化的影響是較為直接和明顯的。劍川石窟在方法和風格上與中原地區的雕刻繪畫方法均較為相似。如第二窟《閣羅鳳議政圖》中,“石雕中清平官長袍的線條雕得非常細密,衣紋流暢,衣服緊貼肌肉,衣薄透體,褶紋稠疊多皺,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北齊畫家曹仲達擅長用這種繪畫方法來描寫衣紋,美術史家稱‘曹衣出水’。這是唐代繪畫的流行風格”。

有學者還進一步指明,劍川石窟與四川大足石窟相比,一些主要造像的藝術方麵都有很多相似之處。李玉瑉先生即認為,石窟第十二窟中第三龕“龕內頭部比例略大,結跏趺坐者當是阿彌陀佛,而善跏倚坐的則是彌勒佛。這兩尊佛像肉髻大而低,上布螺發,雙肩寬厚,身著通肩大衣,階梯狀衣褶,疏密與肢體動作相配合,作風寫實。從彌勒佛衣內的身軀輪廓看來,佛像的手臂和雙腿粗壯,身軀厚實。這兩尊佛無論在刀刻手法或是造像風格上,均與四川唐代造像類似,隻是軀幹肢體更加壯碩,表現其區域特色。同窟內第二龕的坐像、第四龕的坐佛和沙登村第十四和主尊坐佛,……刀刻手法、粗壯的身軀,寫實而又流暢的衣紋,都和第三龕相似”。

(四)佛塔

南詔國時期佛教盛行,佛塔之建築在開元至天寶年間最盛行。存世至今的有:崇聖寺千尋塔、弘聖寺塔、佛圖塔和東寺塔、西寺塔等。

崇聖寺千尋塔是南詔佛塔的代表。位於大理城西北二裏處,與大理國時期修建的南、北兩座小塔合稱崇聖寺三塔。千尋塔為密簷式建築,高69.13米,共16層,是中國古塔層數最多的,也是中國古代最高的塔。塔基為正方形,全用磚砌成,西麵開有塔門,由門可進入塔內。塔身中空,可登梯上塔頂。塔身東、西正中各有佛龕,內供石佛一尊。塔頂有刹,由中心柱、寶頂、寶蓋、相輪和蓮花座組成,寶頂為銅鑄,呈葫蘆形。塔頂四角各有一隻銅鑄鵬鳥。千尋塔在造型上與中原漢地同時期建造的西安小雁塔大體相似。所不同的是,千尋塔在塔心與門道下麵沒有內地佛塔常有的“地宮”,具有南詔的地方民族特色。

除千尋塔處,著名的塔還有位於今昆明市的東寺塔、西寺塔。兩座塔均為四方形式13級密簷式空心磚塔,東寺塔高40.57米,西寺塔高31米。東、西寺塔曆史上均保存原有建築風格重新修繕過,今天所見的東西寺塔,一為道光十三年所修的清代建築,一為弘治十二年的明代建築。

南詔的佛塔是漢文化、印度文化和南詔地方民族文化交流融合的印證。如密簷式空心磚塔的這種造型結構,明顯來自於中原古塔,甚至塔磚上還出現“唐尉遲敬德監造”字樣。大多數佛塔還模印梵文,具有濃厚的印度密教色彩。多數密簷式塔無“地宮”,這又不能不說是南詔地方特色的體現。

(五)音樂

在南詔的音樂史上,《南詔奉聖樂》體現了南詔音樂的最高成就。《新唐書》載:“異牟尋遣使楊加明詣劍南節度使韋皋,請獻夷中歌曲。”韋皋將南詔所進之樂舞改編為《南詔奉聖樂》,“用正律黃種之均。宮、徵一變,象征西南順也;角、羽終變,象戎夷革心也。舞六成,工六十四人,讚引二人,序曲二十八疊,舞‘南詔奉聖樂’字。舞人十六,執羽翟,以四為列。舞‘南’字,歌聖主無為化;舞‘詔’字,歌南詔朝天樂;舞‘奉’字,歌海宇修文化;舞‘聖’字,歌雨露覃無外;舞‘樂“字,歌辟土丁零塞。皆一章三疊而成。”從記載來看,《南詔奉聖樂》顯然是在南詔樂舞的基礎上經過藝術的加工,吸收融合了其他民族的音樂元素而形成的。例如,演出的“舞人服南詔衣”,著“絳裙襦,黑頭囊,金佉苴”,其歌也多有南詔音律,如有“天南滇越俗四章”等,體現了南詔的地方特色。而196人的龐大樂工隊伍,則被分為龜茲部、大鼓部、胡部、軍樂部四支,使用的樂器中,既有來自於西北少數民族或中亞胡人的羯鼓、拍板、箜篌、五弦琵琶等,又有來自於天竺及南海諸國銅鈸、貝(螺號)等,還有源於羌族的橫笛,以及在南詔普遍使用的銅鼓和笙(胡蘆笙)。

《南詔奉聖樂》在長安受到了歡迎。“德宗閱於麟德殿,以授太常工人,自是殿庭宴則立奏,宮中則坐奏”。“自從《南詔奉聖樂》創作演出以後,唐樂部原有的十部樂增至十四部樂時,就有了‘南詔部’。這是南詔樂舞對中原文化的影響和貢獻。”

南詔還廣泛流傳著許多民間歌舞和民間樂器,《蠻書》說:南詔“少年子弟暮行遊行閭巷,吹壺蘆笙,或吹樹葉,聲韻之中,皆寄情言,用相召喚。”最為普遍的是以笙、笛等樂器伴舞的“踏歌”(打歌),桂馥《滇遊續筆》曾記載:“夷俗,男女相會,一人吹笛,一人吹蘆笙,數十人環,踏地而歌”。

(六)繪畫

南詔的繪畫藝術的集中體現是《南詔中興二年圖傳》,此畫成於舜化貞中興二年(唐昭宗光化二年,公元899年),包括長約5.73米、高約0.3米的畫卷和文字卷兩個部分,內容描繪了南詔從巍山祭鐵柱至中興二年的曆史片斷,以及神話和佛教傳入的故事。目前所見《圖傳》是一件摹本,繪畫藝術造詣可能略低於原作,亦低於大理國時期的《張勝溫畫卷》,但是,如果作為記載南詔曆史的史料來看,其價值之珍貴卻又是難以比擬的。

(七)民間文化習俗

南詔的民間文化習俗,在保留民族特色的同時,對外來文化的吸收與融合也極為明顯。

建築方麵,南詔白蠻的房屋建築形式,表現為既保持了地方民族特點,又汲取了當時內地漢族的特點。《蠻書》卷八即說:“凡人家所居,皆依傍四山,上棟下宇,悉與漢同,惟東西南北不取周正耳。別置倉舍,有欄檻,腳高數丈,雲避田鼠也,上閣如車蓋狀。”

服飾方麵,由於南北朝以來長期與內地漢族相隔絕,唐朝初年,洱海地區白蠻的服飾還具有濃鬱的民族特點。《新唐書·南蠻傳》說:“男子氈革為帔,女衣布裙衫,髻盤如髽。”隨著漢文化的滲透,南詔的服飾發生了一些變化,《蠻書》卷八說:“丈夫一切披氈,其餘衣服略與漢同,唯頭囊特異耳。南詔以紅綾,其餘向下皆以皂綾絹。其製度取一幅物,近邊撮縫為角,刻木如樗蒲頭,實角中,總發於腦後為一髻,即取頭囊都包裹頭髻上結之。……俗皆跣足,雖清平官大軍將亦不以為恥。……婦人一切不施粉黛。貴者以綾錦為裙襦,其上仍披錦方幅為飾;兩股辮其發為髻。髻上及耳,多綴真珠、金貝、瑟瑟、琥珀。貴家仆女亦有裙衫。常披氈及以繒帛韜其髻,亦謂之頭囊。”

喪葬習俗方麵,居住於壩區的白蠻已普遍吸收了漢族墓葬的方式,《蠻書》卷八說:“西爨及白蠻死後,三日內埋殯,依漢法為墓”,而蒙舍及諸烏蠻“不墓葬,凡死後三日焚屍,其餘灰燼,掩以土壤,唯收兩耳,南詔家則貯以金瓶,又重以銀為函盛之,深藏別室,四時將出祭之,其餘家或銅瓶、鐵瓶盛耳藏之也。”隨著阿吒力教在南詔的深入,白蠻的喪葬習俗有了變化,火葬開始實行起來,大概的情形是:人死既焚,取骨貼以金箔,稱之為紫金骨,又用瓶盛而葬之。考古學界在西南原屬於南詔大理國疆域的地區,發現了大量白族火葬墓遺存,也證實了南詔時期白蠻這一葬俗的存在。

節慶方麵,《蠻書》卷八載:南詔“每年十一月一日盛會客,造酒醴,殺牛、羊,親族鄰裏,更相宴樂,三月內作樂相慶,惟務追歡。戶外必設桃茢,如歲旦然。改年即用建寅之月,其餘節日,粗與漢同,唯不知有寒食、清明耳。”

南詔最為隆重和熱鬧的節慶活動,是每年農曆六月二十四日的“驅禳”。元李京《雲南誌略》記載:“六月二十四日,通夕以竿縛火炬照天,小兒各持鬆明火相燒為戲,謂之驅禳。”所謂“驅禳”,就是通過對火的崇拜,以祈求風調雨順、無害無災。這種活動其實就是今天的火把節,至今還流行在彝族等少數民族之中。

飲食習慣方麵,南詔的烹茶習俗較能體現南詔對漢民族飲食文化的吸收和繼承。《蠻書》卷七載:“茶出銀生城界諸山,散收無采造法。蒙舍蠻以椒薑桂和烹而飲之。”《蠻書》記載蒙舍蠻的飲茶方式,其實是長期流行於漢族地區的烹飲方式。唐以前內地飲茶的方法比較原始,一般是將鮮葉作羹飲,與喝菜湯差不多。唐陸羽《茶經》引《廣雅》雲:“欲煮茗飲,先炙令赤色,搗末置瓷器中,以湯澆覆之,用蔥、薑、橘子芼之。”說的是漢末以後四川一帶的烹茶方法。而成書於公元758年前後的《茶經》,記載唐朝當時的烹茶方法時,陸羽對將茶與蔥、薑、棗、橘皮等配料放在一起煮飲的做法表示了極大反對,說明前唐時期把茶與配料混合烹煮還是內地烹茶的方式之一。由此看來,南詔的烹茶方式,基本上是學習了內地漢族的習慣,隻不過是配料上有某些變化而已。今天,大理地區的白族以“三道茶”作為民族飲食文化的象征,講究“一苦、二甜、三回味”,如果回眸南詔時期的“茶文化”,就會發現,白族“三道茶”的源,其實在南詔,如果深究的話,其實在漢族。這正是漢族與少數民族茶文化的融合,也是雲南少數民族與漢族之間文化聯係緊密性的最好體現。

總的來說,南詔的民間文化習俗,受漢文化影響的痕跡十分清晰,是漢文化積澱於南詔社會生活的生動示例,並如同南詔的宗教文化、文學藝術、雕刻建築藝術一樣,體現了對外來文化的吸收和融合,以及南詔開放豁達、兼容並蓄的人文精神。應該肯定的是,南詔在秦漢以來統一王朝經營西南地區的基礎上,使漢文化在西南地區得到了更為廣泛和深入的傳播,從而賦予了南詔文化鮮明的漢文化色彩和深厚的漢文化內涵,最終使南詔文化成為漢文化的一個組成部分,使西南少數民族與漢民族具有了不可分割的內在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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