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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北方春天的臉真就像個孩子的臉,說陰就陰、說下就下、說停就停,雨停後的中午,隨著一邊彩虹消失,燦爛的太陽一露出雲層,就把耀眼的光芒平均地撒滿了城鎮鄉村和山山水水,立刻給了人們一種春光明媚的感受。彭大誠隱在小山半腰一棵老柞樹後,等到那呼喚“文魁”的姑娘即要走到樹跟前的時候,他忽地閃出身來一失往日端莊神態,孩子般玩笑地手一指:“春--雁--!”

  “彭老師,”黃春雁嚇了一跳,一看是彭大誠,忙收回要後撤的腳說了聲:“你是一個人……”“是我一個人怎麽了,”彭大誠笑笑問:“我一個人不能來這裏嗎?”

  “不,不是--”黃春雁搖搖頭連連說,“嚇了我一跳……”“黃春雁,我想要問問你--”彭大誠走上前去,“你為什麽總是躲著我來呀?”

  “咳!”黃春雁苦笑一下低著頭說:“這不還是沒躲過你嗎……”彭大誠說:“你怎麽所答非所問,我是問你,這幾年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黃春雁抬頭瞧瞧彭大誠又低下了頭,“我……”她真不知從何處說起,她隻是支吾著,說不出一句囫圇話來。要說,來省城讀大學已經快四年多了,眼瞧就要畢業了,自從彭大誠講完“農作物栽培”專題課以後,她伴著彭大誠有理有據、有聲有色一堂堂生動的講課,從灑有自己汗水的那片北大荒土地上,找回了喜歡農作物栽培的專題研究的興致,同時,也對這位風度翩翩的彭大誠產生了愛……不,應該說是初步產生了些感情,當她知道彭大誠在為自己留農科院努力的時候,就在感激之情和感情交叉著又進了一步的時候,知道他和叢娟娟已經再沒有成美的餘地的時候,反倒更不敢再邁出半步去熱情地接近他了。即使這樣,她已經聽到了輿論,說是彭大誠瞧不上叢娟娟,看中了她黃春雁,要等黃春雁大學一畢業就確定戀愛關係,還有的說是結婚……種種輿論塞滿了她的耳朵,這使她更卻步了。每每有問題找他解答,也隻是匆匆地去匆匆地走。

  其實,彭大誠早已猜透了她的心理,還是想問個明白,又靠近一步,幾乎要麵對麵了:“哎呀,都要大學畢業又一次參加工作了,還這麽羞羞答答的,你到底能不能回答我的問話?”“彭老師--”黃春雁終於向問號貼近了,“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彭大誠也覺得自己問得太直接、太粗魯了,忙回答:“老實說,我已經跟了你好幾次,見你每次呼喊下來都那麽動情,淚痕滿麵,下山時又那麽沒情緒,就躲在一邊沒打擾你。”“你--”黃春雁內心一震,“你已經跟了我好幾次?”

  “是”彭大誠見黃春雁情緒還可以,猶豫了一下發出了邀請,“我們走走你的回頭路散散步好嗎?”黃春雁點點頭,想應一聲,沒應出來,便轉過身匆匆朝小山頂走去。

  彭大誠緊跟上一大步說:“我確實跟了你好幾次,還有,我去約你兩次你都回避我,真讓我難為情。”他停停又說:“有兩次見你走下山來,看你的神情,猶豫著是不是上去和你說話,就在我猶豫著的時候你就走過去了。”“哦,真不好意思。”黃春雁怯意地斜瞧一眼彭大誠:“老實說,我是非常想和你在一起的,你每一堂課都講得那麽好,既是知識,又像是人生課……”

  “有那麽好嗎?”彭大誠用即像是問話,又像是自讚的口氣說:“那你為什麽總回避我呢?除了科研……”黃春雁合動了幾下嘴唇,終於說出了久久憋在心裏的話:“這話說起來時間長了,還是三年前,叢娟娟讓我給你捎了封信以後,她偷偷看見咱倆在大教室談話了,我和你走出大教室一分手,她從教學樓牆根處跑過來就和我翻了臉,有一回,還跑到我宿舍裏去又罵又鬧,說我不要臉,撬了她的行。”

  “是指撬我和她之間的行嗎?”彭大誠皺著眉頭問。黃春雁點點頭放慢了腳步:“鬧得我太被動了,一時校園裏議論紛紛,所以我一直躲著你。我想,不接觸你了,輿論也就自消自滅了。千萬可別讓人真的以為我是在你倆中間充當了不光彩的角色。”

  “嚇--我和叢娟娟根本就沒成什麽關係,”彭大誠說:“我還真不知道鬧成了這個樣子--怪不得你每次找我總是躲躲閃閃,猶猶豫豫的。”“後來我知道你倆處的並不理想,”黃春雁放慢了步子說:“我心裏直後悔當初不該去……”

  彭大誠斜眼瞧一眼黃春雁說:“從第一次和你見麵,我就沒打叢娟娟的譜……”“所以叢娟娟才以為是我攪和了你倆。”黃春雁湧上了一種發自內心的鬱悶,“還有一次,她在校門口莫名其妙地堵住了我,那個破口大罵呀,像是要把我吃了。”

  “太不像話了!”彭大誠氣得喘起了粗氣,“回去我找她談談,要是她還這個樣子,我就找院裏領導一定好好教育教育她!再說,她還是通過我介紹來我們科學院的。”“是這樣……”黃春雁感激地瞧一眼彭大誠說:“謝謝。”她從內心感激了,細想來,自從中學畢業下鄉北大荒,除了陳文魁之外,還沒有一個人讓她從內心裏真摯地感激過。當時,她感激過叢娟娟,現在回味一品,這個所謂的女朋友是多麽可怕;還有就在杜金生刹那間答應可以批準頂替上大學指標時,她感激地差點兒掉下眼淚了。可是,就在短短的一瞬過去後,那感激便成了無聲的怨恨,眼前這位彭大誠雖然對自己沒有什麽施舍,她已經真的感激他這顆火熱的心了……,這些年來,欲向上奮進而又自卑,真感激而又想假回避,一種沒有勇氣向大自然坦蕩開胸懷的氣餒在黃春雁心裏錯綜複雜地交織著。但鬱悶地迸發不出來,她心裏隻覺著憋得難受。

  “黃春雁同學,”彭大誠像講專題課講到高潮階段,激情奔放又語調昂揚,“除了對你聰明的欣賞,想讓你有所作為外,還有大概是處於一個科研人員喜歡探秘的心理緣故吧,就自覺不自覺地疏遠叢娟娟。開始經常跟蹤你的足跡……當然……”他剛想坦蕩地說出來喜歡她的那種優雅靜美的氣質,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說出來。他吞吞吐吐到這裏,臉上顯出了不甚自然的神情,特別是那目光和黃春雁的目光碰在一起沒說出話的時候,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稱為善談的堂堂彭大誠失色的尷尬滋味。黃春雁也緩緩轉過臉去,沒有勇氣去直視,用遠望在掩飾著難為情,不知什麽時候,臉上飛起了淡淡的紅暈,心髒的跳動也漸漸加快起來。刹那間,彭大誠像是感到了一種幸福和滿足,這些年來,他所苦苦追求尋找的就是這種性格體現出的纖細柔和而又綿綿的愛,可以說,那麽多人要當紅娘,他從來不透露這種心境裏的標準,怕人家說他小資產階級情調。他為找到了這種感覺而興奮,也為這位姑娘的情感深淵難以探秘而迷茫。他終於在怕丟麵子,怕形成尷尬局麵的擔心中鼓起勇氣開了口:“黃春雁同學,我實在抑製不住心理上的壓力,有幾句話想問問你,希望你能沉住氣聽下去。”

  “沒關係--”黃春雁說,“彭老師,您隻管說。”感覺這東西真怪,彭大誠突然又不想說了,他正視著前方在和黃春雁慢慢走著。在他左眼角攝像的視線裏晃晃糊糊發現黃春雁在斜臉瞧著自己,忽地向她一轉臉,發現了一張依賴、虔誠和希望的美麗而俊俏的臉龐。他終於說了出來:“那天晚上,你、我還有叢娟娟在北方國營飯店吃完飯以後,大約過了三四天時間,叢娟娟又約我出去吃飯,說這回她請客。我沒有心情,告訴她說有事情就到我辦公室裏說,她見我對她不甚熱情,便向我蒙頭蒙頭地說了些關於你的話……”

  黃春雁停住了腳步:“說了一些我的話?”“是,”彭大誠也停住了腳步,但他沒有注視黃春雁,眼睛在瞧著天空飄過的一片白雲,說:“搞得我一時莫名其妙了。”

  黃春雁忙問:“說我什麽?”“她說--”彭大誠說:“你上大學是頂替了陳文魁的指標,你上大學後踹了陳文魁,陳文魁得了精神病……”他說著轉臉瞧了瞧黃春雁,黃春雁又問:“她還說什麽了嗎?”

  彭大誠似乎越說越不理智了:“她還說,你辦頂替指標是一個叫杜金生的革委會主任辦的,杜金生他對你……”黃春雁眼睛有些直了:“杜金生對我怎麽……”她話沒說完,隻覺得眼前一片發白,腦子裏轟地一聲,“撲通”一聲跌倒在地上了。

  “黃春雁、黃春雁、黃……”彭大誠急忙扶住黃春雁,不管他怎麽喊,黃春雁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彭大誠急忙去摸黃春雁的脈腕,很清楚地感覺到了脈在跳蕩,隻是略感不勻。瞧著黃春雁蠟黃的臉,他有點兒害怕了。汗水止不住地順著額角淌了下來,他猶豫一下,背起黃春雁就朝山下走去。

  陳榮焦和老伴兒走出精神病院的大門,然後跨過馬路,在左側的站點雨棚下等了不一會兒,一輛大客車就開過來了。他們急忙互相攙扶著上了車,剛一坐下,旁邊位子上的叢娟娟站到陳榮焦麵前說:“如果沒認錯的話,我應該叫您陳伯伯,我是陳文魁的同學--”接著,她甜蜜地又笑著對陳李氏,“這是陳伯母吧?”“噢--姑娘--,你快坐。”陳榮焦忙說:“對,對,你這是上哪兒去?”

  “陳伯伯,”叢娟娟坐下,麵對著陳榮焦說:“當年,我和文魁他們坐一列火車下鄉的,知青還沒大批返城前就回來了,在前麵的省農科院工作,”她說著轉身指指一撮樓房,“那不麽,就在那裏,今天是星期天,院裏有個集體活動,完事了,我往家走。”大概因為是星期天,又下著小雨,坐郊區這班車的人很少,滿車廂隻有幾位乘客,沒人在意他們這些普通人的家常嗑。

  “姑娘,”陳李氏笑著瞧了瞧叢娟娟,說:“你看你這有多好。”叢娟娟接著陳李氏的話說:“伯母,你們家的事我都知道,對文魁的事情,我很同情,隻是幫不上什麽忙,這四年來,每次坐車路過這兒心裏都免不了要想起他來,我也去過幾次,但回回他都不認識我,還要打我……這種病和別的病不一樣,我又有好久沒去了……”

  “行啊,你們是同學,”陳榮焦說:“你有這份心思就行了,等文魁好了,我告訴他。”叢娟娟忙問:“文魁的病情怎麽樣?”

  “好多了,”陳李氏接話回答一句,又問:“姑娘,我想和你打聽一件事兒,你可實話和伯母說。”“那沒問題,伯母,”叢娟娟笑笑說:“您就盡管問,隻要我知道的,肯定掏心窩子。你們正在難處呀,再說,我就是說個實話唄,不搭銀子又不陪金子的。”

  “姑娘真會說話,”陳李氏走出座位,靠著叢娟娟坐下,小聲問:“你知不知道,文魁在學校,在農場裏有沒有要好的女朋友?”“有啊--”叢娟娟脫口而出,“班級裏的同學和農場八連的人誰都知道,文魁和黃春雁一直要好呀,一個人似的,”她明知故問:“怎麽?現在不來往了?”

  陳李氏搖搖頭,歎口氣:“文魁得了這種病還來往什麽?我想問問,除了這個黃春雁外,還有沒有別的要好的女朋友?”叢娟娟故意不答陳李氏的後半截話,氣哼哼地說:“怎麽?文魁一得病,黃春雁就不來了,她這可是喪了良心,你二老不知道,她黃春雁上大學可是頂替陳文魁的指標啊……”

  “姑娘--”陳榮焦在一旁說:“不說這些話了,我倆是想打聽打聽除黃春雁之外,我家文魁還有沒有要好的女朋友。”“沒有,我知道的沒有。”叢娟娟答完接著問:“伯伯和伯母,你們二老說吧,想問這個是什麽意思,我來幫你打聽。”

  陳榮焦急忙說:“有一位姑娘,每個星期天都站在那座小山頂上喊文魁的名字,我們搞不清是誰,也搞不清這姑娘這樣做是什麽意思。”陳李氏也說:“是不是還有個和文魁要好的女孩子,聽說文魁得了這種病,不敢靠近,難過地在山頂上這麽喊,你說這姑娘,可也真有毅力,喊了三年多了,快四年了,風雨不誤啊。”

  “哈哈哈……”叢娟娟一聽,哈哈一笑問:“你們沒上去看看嗎?”“去了--”陳榮焦說:“沒等我們這兩個老胳膊老腿的上去,那姑娘就轉身從後山走了。”

  “哎呀,我告訴二老吧,”叢娟娟壓低聲音說:“就是那個黃春雁!”陳李氏急問說:“不可能,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呢,”叢娟娟鄙夷地說:“就是這個沒良心的黃春雁,我們班的同學一湊在一起就罵她!”陳榮焦不解地問:“她不跟我們就不跟嘛,我們再也沒找她,她逢星期天就這麽站在山頂上喊是什麽意思呀?”

  “哼!”叢娟娟用嗓子哼了一聲說:“頭頂生瘡,腳底冒膿,壞透腔了唄!”陳李氏氣得臉色發白,車子一晃,差點兒傾倒,借叢娟娟扶她的空兒問:“姑娘你看見她黃春雁去了,還是怎麽了,姑娘呀,快告訴伯母?”

  “她親自和我說的!”叢娟娟有鼻子有眼地說:“她上學我返城,本來是個好伴兒,和文魁處對象黃了的事情我也知道,當時我覺得她這麽做不對。又一想,她不願意再回去了,想斷了和文魁這碼子事情也可以理解。可是,文魁住院以後,她天天扯著個嗓子上山頂衝著精神病院喊文魁的名字,我問她為什麽這麽做--”

  “就是啊--”陳李氏著急又生氣地說:“她為什麽這麽做呀?”叢娟娟歎口氣說:“唉,我不說了,不說了,怕你們聽了吃不住勁兒氣壞了。”

  “姑娘,”陳榮焦說:“我兒子得這病我們都吃住勁了,還在乎啥!”“姑娘,你說吧,”陳李氏也在一邊急著說:“你要不說,我倆心裏不明白,能悶出毛病來。”

  “你們聽我說……”叢娟娟瞧了瞧車裏的人,湊上前說:“是這樣的,開始是……”叢娟娟把前前後後的事情,向兩位老人學著,她一抬頭見到了服裝批發市場站點了,“哎呀!光顧嘮嗑了,差點把正事給耽誤了,我下車了,回頭再嘮,再見!”她說著忙下了車,弄得陳榮焦和陳李氏不知說些什麽是好了。

  叢娟娟急火火地來到了新解放服裝批發城,也不管人多人少,就問忙碌著的牛東方:“牛經理,你們武總呢?”“娟娟啊!”牛東方抬起頭,驚訝地打過招呼,回答說:“說是外出了,我……我也沒看見。”

  “趙經理,”叢娟娟又走到了趙大江跟前:“看見你們武總了沒有?”“我……”趙大江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說:“我還找他呢。”

  “裝什麽糊塗?”叢娟娟有些急了:“有人說,吃完中午飯,你們還在一起開會了,怎麽我一問就打馬虎眼,你們可真是吃主人飯,拉主人屎!”她說完,氣哼哼地走了。

  “叢娟娟,”趙大江跟上去,追到了門外:“其實,其實,我們哥仨……”“其實什麽你其實,”叢娟娟轉回頭,怒不可視的樣子:“去--”她說著一轉身要走。

  方奎霞押著車來批發市場送貨,一見叢娟娟氣嘟嘟的樣子,急忙下車迎上:“娟娟,據我所知,武總誰也不找,八成是心裏還惦記著你,你要有信心--”“為什麽這麽牛?”叢娟娟忙站下:“那他當大老板了?”

  “不,”方奎霞拉住叢娟娟:“武解放不是那種人。”叢娟娟掉起了眼淚,委屈地說:“我也不是非巴結他武解放,可是,我媽媽受不了,動不動就死去活來的……”

  “你看你,你平時的那章章哪去了。”方奎霞勸慰說:“那你就不會再主動點兒呀!”叢娟娟不哭了,仍淚汪汪地:“他根本就不照我的麵!讓我怎麽主動呀?”她擦擦淚水,“喂,奎霞,黃小亞他們和武解放都說皮了,你想法給我透露透露……”

  方奎霞瞪大眼睛,用手指了一下自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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