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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丁零零,丁零零零……”

  羅冬青鎖門的聲音剛剛落,床頭櫃上便響起了急促的電話鈴聲。他急忙去接,剛“喂”一聲要詢問來話的人是誰,傳來了妻子嗔怪聲:“這是怎麽了,手機不開,也不來個電話,簡直要把我急死了!”羅冬青笑笑,忙解釋:“唉,真是的,在省委談話時把手機一關,就再忘開了,我不是讓司機傳信兒了嘛。”妻子又嗔怪說:“司機司機,司機知道個一知半解,囫圇半片,說了一遍又一遍,就知道你從哪兒上車,又到哪兒下車,半天也聽不出個子午卯酉來,都要急死我了。我詢問打聽,拐一個彎兒又一個彎兒,好不容易才打聽到你住在這裏!”不容羅冬青再解釋,妻子就一個勁兒地抱怨,“我好像覺得你穿的那件夾克衫、褲子都該換了。”羅冬青抬起頭來邊聽妻子嘮叨,邊抬頭往梳妝鏡裏一照,可不是,淺藍色的衫衣領上浸著明顯的汗漬。妻子又嘮叨:“頭是不是也該理了?”羅冬青又抬頭一照,可不是,頭發長不說,還蓬亂著。妻子繼續嘮叨:“你新上任,給人的外觀形象很重要,不能這樣不拘小節呀!這會兒,不像在清江縣,要是沒啥事兒,你出去剪剪頭,回來自己把衣服洗一把,要不就去買一件,那裏好賴是個市,晚上肯定有開業的商店。要不,讓人家元寶市的幹部群眾一照麵就議論,新來的市委書記怎麽是個邋遢鬼……”

  是是是,羅冬青聽妻子說完,自己出了市賓館。眼前的夜景,一種不像置身於城市,又不像置身於縣城的異樣感覺迎麵撲來,說白了,就是土不土洋不洋。說它洋,現在城市的裝飾應有盡有,霓虹燈、星星燈、輪廓燈、路燈、廣告等各色各樣的時裝燈,尤其把夜總會、的士高廳、大酒店、保齡球館等娛樂場所裝飾得五顏六色,繽紛照人;說它土呢,門口既穿梭著出租的土,又有人力三輪,還不乏一輛輛小毛驢車,對麵文化宮廣場上嗩呐吹奏著東北大秧歌的曲子,加上一夥夥穿著花花綠綠的男女們那樣盡情地扭啊扭啊,又讓人感受到了北方縣城或鄉鎮裏的鄉土氣息。

  夜幕剛降臨,便是這樣熱鬧和繁忙。

  羅冬青走下台階往右一拐,穿過市公安局門口,注意地尋找著理發店,走了一會兒又一會兒,見到的幾乎全是洗發城、泡腳房之類的店。他知道,這種場合多數是去不得的,那裏搞色情服務的很多。他走到一個路口,發現很熱鬧,是個正要收攤的小農貿市場。小商小販們為把剩下的瓜果菜賤價兜售出去在大喊賤賣,吆二喝三,此起彼伏,烤羊肉串的,賣烀苞米的,毛驢叫,小四輪子蹦蹦車響,使他感到了格外的親切。身邊沒有司機,沒有秘書,也沒有三步兩步就有打招呼的熟人,以一個老百姓的身份隨意轉轉走走,心裏油然產生了一種好愜意、好舒服的無拘無束的享受感。他這時才注意到,在一條條寬路或窄街兩旁,樓房也罷,平房也罷,門市房中最多的是小飯館,其次是洗頭按摩房,再就是歌廳、休閑茶座之類。他沿街向深處走著,正撒眸著理發店時,從右側一家掛有五個幌名叫“山珍大酒店”的飯館裏走出幾個喝得搖搖晃晃、似醉又非醉的大蓋帽來,一看就知道是城市監察大隊的。走在前麵的一個胖子指著拴在門口一棵柳樹上的小毛驢大喊大嚷:“他媽的,這是誰的驢子啃樹了,罰款罰款罰款……”樹前菜攤一位有些躬腰、白發的老漢聽到喊叫聲,急急忙忙走上來,不屑一顧地瞧瞧大蓋帽,細瞧瞧樹,又用手摸了摸光滑的樹皮,自言自語叨念道:“不省心的驢子,幸虧沒有啃著樹皮……”接著左右開弓照著驢臉就是兩巴掌:“你他媽的,你以為你是實權部門的幹部呢,不花錢,走哪兒吃哪兒!”胖子大蓋帽罵一聲“他媽的”,趔趄一下要去伸手抓賣菜的老漢,那驢子挨了打,抬著脖兒嗷嗷叫起來,老漢一伸手朝前踮一步,躲開了胖子大蓋帽,氣急敗壞地使勁一拽韁繩:“他媽的,你是什麽東西,白吃白喝不過癮,還想不花錢唱卡拉OK!”這一拽把驢子拽疼了,一旋身把前蹄伸進了主人讓它飲水的皮桶裏,賣菜老漢猛地一腳把皮桶踢得骨碌碌而去,嘴裏大聲奚落道:“嗬,還他媽的夜生活三部曲呢,唱完卡拉OK還要再桑拿桑拿……”那胖子大蓋帽盡管醉醺醺,也聽出了賣菜老漢的指桑罵槐,剛伸手抓住老漢的胳膊,他身後一個戴眼鏡的小個子大蓋帽發現旁邊羅冬青正聚精會神地賣呆看熱鬧,一看就斷定不是本地人,也不像一般炮,肯定大大小小是個官兒,拽一把胖子大蓋帽,朝羅冬青努了努嘴。胖子大蓋帽心領神會,瞪一眼老漢走開了。

  盞盞路燈,光輝明亮,燈下要收場的小農貿市場,像一幅雜亂紛繁的圖畫。

  羅冬青見這老漢幽默得很,就走上去,笑著問賣菜老漢:“老鄉,能在一起聊聊嗎?”老漢端詳著羅冬青,沒等回話,鄰攤一個賣豬肉的湊上來,像是奚落,又像是逼問:“嗬,冷鍋裏蹦出個熱豆來,官不大管閑事不少,你是想抓辮子,還是想拽尾巴呀?”他不屑一顧地用鼻子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哼,操閑心不抗老,抓右派打反革命的年頭一去不複返……”他說話擠眼聳膀、伸脖,高低調錯落不齊,一打眼就給人一種鄉下二流痞的印象。

  羅冬青不惱不火,看著賣豬肉的:“喂,我說老鄉,你怎麽知道我是小官?”他是想避一下嫌,聽聽老百姓的心裏話,口氣裏還有否定的反詰語氣。

  “怎麽知道你是小官?”賣豬肉的一眨眼。

  剔骨刀往案子上一擲,那油漬漬的手一拍胸脯,“挨過餓,下過鄉,又下崗,閻王爺沒見過幾個,小鬼我可是見著過一幫一幫、一群一群的。”他見羅冬青神情集中,又玩世不恭地哈哈一笑,“說玩的,說玩的,當真是說玩的!”接著又假正經起來,一伸脖子,“說你是小官你別生氣呀,在我們老百姓眼裏,那縣太爺和地區專員不過一個是芝麻官兒,一個是綠豆官兒,你肯定不是縣太爺,也不是專員老爺,他們都是電視明星,我們不天天見,也隔三差五。這芝麻、綠豆本來就不大,咱元寶市又是個高半格的半拉市,縣太爺才稱得上芝麻官,這裏的市長也不過就是比芝麻大,比綠豆小,或者說吧,頂破天是個半拉綠豆官,你再大也是他們下邊的,說是個小當差、小官我看蠻可以吧……”

  “馬老弟,”賣菜老漢責怪說,“你少說,少說……”

  羅冬青知道攀談不上,微笑著朝他倆點點頭,兩手往夾克兜裏一插,不言語地走開了。

  他邊走邊撒眸尋找那種正規的理發店,走了好一段距離,才發現這叫太平街,眼看就要到街橫頭了,左側一家長長的柱形紅藍條理發幌滴溜溜轉得格外耀眼,那寬敞的門市房楣沿上閃爍著一排醒目的霓虹燈大字:“小白樺美容美發中心”,門口不像那些洗發城有個大垂簾,窗戶也沒有用布遮掩。看來,這應該是個可去之處了。

  他一邁進門檻,十多位小姐從靠窗坐著的沙發上一起站了起來,像是一種集體迎賓禮儀。一位身著潔白衣褲的小姐笑盈盈走前兩步:“請問這位哥,洗頭還是按摩?”羅冬青腦子裏嗡的一聲,怎麽叫哥呢,生平以來活了四十來歲,還沒有姑娘叫哥的,在機關姑娘小夥子之間要是沒有什麽特殊關係就稱哥道妹,除玩笑之外,肯定被人視為不正經。他的臉忽地紅了起來,不自然地回答:“我的頭發長了,想剪一剪,再刮刮臉。”“噢,正規理剪!”白衣小姐大方坦率,順手示意靠門口的一把椅子:“哥,請坐!”尷尬竟使他忘了一切,腦子裏像有什麽在嗡嗡響,恰好在第二把椅給一位大肚皮顧客洗頭的小姐柔聲說:“哥,衝衝吧。”大概稱哥道妹是這裏的店俗吧,他想走開,又看不出這裏有什麽不健康的東西,猶豫之中就坐到了椅子上。白衣小姐給羅冬青圍完脖巾,搭著圍布問:“哥,你喜歡用什麽?”羅冬青實在忍不住了,瞧著鏡子裏的白衣小姐說:“你別再叫我哥了!”白衣小姐一側腦袋嬌嗔地問:“那叫什麽?”羅冬青脫口而出:“同誌嘛!”“哈哈哈……同誌?”白衣小姐仰臉大笑,捂一下嘴止住,“你聽聽去,滿大街,滿商店,滿市場,滿企業,還有叫同誌的嗎?都是什麽經理、老板、先生、小姐、太太什麽的,喂--八成你是哪個偏遠鄉鎮的幹部吧?”這邊衝完頭回到椅位上的大肚胖顧客斜一眼羅冬青說:“你以為那鄉鎮幹部就怎麽怎麽的呀,嘿,洗桑拿找小姐按摩、進泡房的不少都是鄉鎮幹部!現在呀,這鄉鎮幹部權大了,能摟能抱,還亂收這費收那費,肥著呢!”第三把椅子上的瘦顧客說:“要不,這位老客就是在哪個和尚店裏打工的,還是哪個小清水衙門口的官呆子吧!”他的話引起客廳裏一片笑聲。羅冬青忍著,正不知說什麽好,白衣小姐薄嘴片一撇,口氣坦率裏有責怪,臉上閃著獻媚的神情,衝著那兩位顧客爆豆似的說:“幹什麽,幹什麽,你們這是幹什麽!來我這裏就是我的貴客,我的上帝,你們少給我鹹言淡語的,再整這些不濟的,別說我老板娘不客氣!”她圍完裙布,平展著肩頭上的裙皺,對羅冬青說:“同--誌--,別見怪呀。”她是有意把同誌兩個字咬得艮而不爽口,引得滿屋子人一陣嘻笑。

  羅冬青頓時感受到了一種被嘲弄的感覺,他想離開,又一想,到哪去呢?人生地不熟,管他嘲弄不嘲弄呢,剪剪頭刮刮臉也就得了,奚落就奚落,嘲弄就嘲弄。幾年來,一直蹲省委機關,又當縣太爺,在這裏也嚐嚐被嘲弄的滋味。

  這是一種更詭譎的奚落,甚至是嘲諷。其實,羅冬青有混這種局麵的心理承受能力,別說在這種鄉裏市井,就是在官場同夥中也沒少挨諷刺和挖苦。清江縣水稻麵積形成了規模,今年春天,省農委組織幾個水田發展不錯的縣的縣委書記去泰國考察研究泰國香米等優良品種的培育,到了晚上,有的去看人妖,有的做泰式按摩,他因為不去,受到了比這更高級的譏諷與挖苦。他並沒覺怎麽難受,反而是一種更坦然。他看一下手表,盡管不是自己要找的那種正規式理發店,隻要能剪剪頭、刮刮臉就行,走了再去找,說不定還是難找到,再說,那種理發店一般晚上是不營業的。

  白衣小姐問:“您喜歡用什麽香波?潘婷、飄柔,還是海飛絲?”羅冬青說:“我就是剪剪頭,再刮刮臉,用不用都行。”白衣小姐淡淡一笑:“時下,哪有不洗頭就剪頭的!”她說著拿起一瓶洗發香波在羅冬青麵前一晃:“就用這海飛絲吧,裏麵有薄荷,涼爽醒腦又解乏,還營養頭發。”她說著倒向手心一撮抹在頭發上,又拿起小噴壺澆攙些水,雙手輕重有度地搓摩起來。

  羅冬青在鏡裏稍一留神發現,這位白衣小姐起碼也是三十出頭,既有妙齡少女的苗條婀娜,又有少婦的豐韻,真像叢林裏那亭亭玉立的小白樺。他發現白衣小姐向鏡裏投去注視的目光,急忙凝眸閉上了眼睛,心裏責怪自己,怎麽注意上她了呢!

  這位白衣小姐名字叫白華,有名的“市花”,是這裏的老板娘,“小白樺美容美發中心”就是從她自己的名字引意而起的。開業以來,生意一直紅火,有後台不說,她也確有經營之道:凡第一次來這裏的顧客她都要親自洗、剪,隻要有要求,還親自按摩。在同行業裏,她手裏的活就屬正規的,的確比那些不正規的店裏客多,十有八九個顧客都是來一回惦著第二回,正規洗剪的顧客是來享受,帶腥味來的是想撩逗這位老板娘,來撩逗一次覺得差不多了,結果不行,見她不上套,又來一次……

  羅冬青自己都有點不相信自己,怎麽注意起女士來呢?他自責著,避開白衣小姐的目光,輕輕合著眼,香波與水相溶,由濃變稀,在白衣小姐輕輕搓摩下滲散著,冒起一簇簇白沫沫,薄荷的涼爽和淡辣酥麻刺激得頭皮有點輕癢,隨著搓摩力度加大加快,淡辣、酥麻、輕癢迅速擴散,全身感到了一陣陣清爽愜意。她那兩個纖細滑軟的手指輕輕捏著鼻梁眼窩處緩緩揉動,繼而,兩個拇指摁點著太陽穴,兩個指背繞著兩隻眼睛輕輕揉劃起圈來,一圈又一圈,逐漸緩慢,羅冬青閉合著眼睛,有種吃上安眠藥片、昏昏欲睡的感覺,想睡又睡不著,像縹緲在高高的空中,腦袋朦朧在一簇潔白的濃雲裏,身子飄蕩在蔚藍的天空中。

  改革開放以來,外麵的世界浩淼迷離,花花綠綠,羅冬青幾次聽人說什麽“不到北京不知官小,不到深圳不知錢少,不到海南不知身體不好”,也聽人說過海南如何是男人的世界,聽人描繪過夜總會、桑那浴、泰式按摩、港式按摩等等,耳朵裏聽了不少,從沒涉獵過,就是這種美容美發中心,也是第一次踏門,還是在這種沒人陪同的情況下,帶著試探的心情進來的。在省委機關工作時,機關事務管理局管轄下的理發室,是他一月一次的去處,那裏有位機關幹部都迷信的姓王的老理發師,傳說毛澤東、朱德來這裏視察時他給理過發。漸漸,迷信的人越來越少,他仍然堅持,一直堅持到去清江縣掛職鍛煉;到了清江縣,又號上了一位從國營理發社退下來後開的個體理發店。今天是怎麽了,明明是找理發店,即使這裏是猜想的那種文明場所,也屬於高消費的地方,是神使鬼差,還是想涉獵一下這開放生活的色彩,說不清,真是連自己也莫名其妙地說不清了。

  “喂,請到這邊來刮臉,完了再衝一下頭。”不由分說,白衣小姐轉身朝裏走去。拐彎是一條小走廊,並列排著軟間壁成的一個個小單間。她拉開一個小間門先走了進去。羅冬青的困意已經有點兒清醒,他在一腳剛抬起要邁進小間門時,發現小間很窄,擺放著一張長方形的小按摩床,床頭牆上懸掛著大概隻有幾度的暗紅色燈泡,紅暈暈、黑糊糊,隔壁小間忽然傳來了男人和小姐的嬉鬧聲。

  羅冬青腦袋嗡的一聲,臉刷地白了,細碎的汗珠瞬間沁滿了額頭。他迅速扯下圍布、圍巾,抽身就往外跑。

  白衣小姐追到門口:“喂--你回來,回來,要什麽服務隨你便嘛……”

  “哈哈哈……”“官呆子!”“鄉巴佬!”洗發廳裏的人們瞧著羅冬青的狼狽慌亂樣,傳出了一片狂笑和奚落聲。

  羅冬青急促地走出好遠,拐進橫街才放慢了腳步。堂堂的市委書記,要是讓人知道了自己隻身一人來了這種場所,那簡直是說不清道不明,跳進黃河洗不清!清醒的刹那,他想,要是事後那兩個人認出自己是曾來過這裏的新任市委書記呢,謠言飛傳,實在可怕……

  羅冬青心裏不平靜地走著,問路邊一位烤羊肉串的老漢,附近是否有那種正規的老理發店?老漢瞧著他頭發被洗搓得蓬亂的樣子,嘖嘖讚歎說,你是正經人呀,正經人呀!手指著前邊說,立交橋旁有個個體理發店,是原縣老理發社一位退休的老師傅開的,隻是天有點晚了,不知開不開業。他加快腳步走過去一敲門,老師傅熱情地接待了他,很快理完了發,刮完了臉。那沙沙的刮臉聲,哢嘰哢嘰的手工推子聲,才使他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走出個體理發店,他一看手表,時間已經不早,不知不覺過去了兩個多小時,不想再走回去了,一招手,一輛深紅色的夏利牌出租車戛然停到了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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