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曆大自然——植物篇

第十七節 珙桐王，連香樹王，泡桐王

　　這一章講的三種大樹王，也都是在南方看到的。它們也不同科，在同一章裏講，隻是為了敘述的方便。

　　我親眼看到的珙桐王，不是一株，而是兩株。珙桐是中國特有的著名觀賞樹種，人稱“中國鴿子樹”，春天，它的花兒外邊的白色苞片遠看像是白鴿，滿樹白鴿形成的罕見而又奇特的美麗的景觀，使它在全世界獲得讚賞。

　　我看到的第一株珙桐王，是在湖南西北部的八大公山自然保護區，海拔1300多米的山林中。在那株大珙桐樹下的說明牌上，用紅漆書寫的“珙桐王”三個大字很是耀眼。人們告訴我，80年代，我國著名植物學家吳征鎰教授和美國、日本的兩位植物學家經過現場考察，確認珙桐是中國特有的植物，這株珙桐王是世界上最大的一株。從說明牌上，我知道它的胸徑1.2米，樹高24.5米。它的樹齡，已在1200年以上。我們在1995年量了一下，它的胸徑已經是1.4米。這兩厘米的增加，讓珙桐王更加雄壯了。在它的身上，人們看不出一點兒老相，它年年都在發新葉，抽新枝，都在開花結果，倒像是青壯年。已是初冬季節，我看到樹上還掛著很多果實。主幹1.5米以上，分成兩個大杈，3米以上又分成四杈，在空中形成了龐大的樹冠。

　　在四川峨眉山的珙桐水青樹連香樹保護區，我看到了第二株珙桐王。它矗立在一條山間小路的邊上。確切地說，它的學命叫“光葉珙桐”，因為它的葉子後麵沒有毛，而珙桐是有毛的。這株光葉珙桐王是我在峨眉山上看到的最大的一株，胸徑約在1.4-1.5米，高約30米。深秋，它的滿樹綠葉沒有脫落，紫紅色主幹上也沒有出現皴裂。主幹中上部和枝條上，爬滿了苔蘚。它在我的眼中，可以同湖南那株比美。我正在觀察當中，有人喊我，說是還有更大的珙桐讓我去看；我當然想去，可是我要趕路，也就沒有時間去看了。

　　但離開光葉泡桐王，走出頂多一裏路，又一株矗立路邊的大樹王讓我停住了腳步。它是一株連香樹王。連香樹是我國特有的古老珍稀樹種，單科單屬單種，就是說，隻有一種，主要分布在南方。這株大樹王胸徑在1.5米上下，高度在30米以上，相當雄偉。但對我具有更大吸引力的是，它的外貌相當奇特，像是幾株距離很近的樹天然長在一起的，憑我的眼力還可以看出它們本來的模樣。這不是我的主觀想象，而是有一定的根據；不久前，在貢嘎山自然保護區的海螺溝，我幾次看到連香樹，都是成小片分布，株與株的距離很近的，多年以後很可能聯結成為一株大樹。這樣的兩株和兩株以上的樹連成一體的事例比較罕見，但我還是見到過，那是在新疆的小葉白臘自然保護區，有兩株小葉白臘長在一起成為一株了。

　　我為什麽說這株連香樹王是幾樹合一呢？我注意到，這株大樹王的各部分從形態上看雖然大體一致，卻又存在著差異：一是主幹樹皮粗細的程度不完全相同，一是幾株樹原來的樹冠保持著原狀，並沒有合成一個樹冠。也就是說，幾株樹確實合成了一株，但又保留著各自的一些特點。

　　這樣的幾株樹合成一株的大樹王，對我來說是第一次看到。

　　我看泡桐王是在貴州沿河縣的一個山村，在探訪黑葉猴自然保護區的路上，走了幾裏山路，爬了一個很大的坡，不知道出了多少身大汗；可是，當那株大泡桐出現在眼前，一切的疲勞馬上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我一點兒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其大無比威風凜凜的泡桐王。人們量了好久，才量準它的胸徑2.2米，樹高在50米以上。這是我看到的唯一的一株泡桐王。當時是春天，它的全身到處都在抽著新枝，發著新葉，顯示著勃勃生機。它的雄偉處主要在於，由根部到30米高分杈處，圓滿通直，上下一般粗細，活生生的一根擎天大柱，使人感受到它的神威。

　　有趣的是，我在一本書上看到過四川一株最大的泡桐，高44米，胸徑1.34米，我曾經認為它就是泡桐王了。看到貴州這株，比四川那株大多了；我想，四川那株當然還是夠大樹王的資格，但隻能排在第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