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曆大自然——植物篇

第十四節 樟樹王，楠木王，檫木王

　　在我國南方，樟科大樹王非常多，主要是樟樹，最老的樹齡已有3000年，最大的胸徑6米以上；楠木的大樹王也有一些；再就是檫木的大樹王。樟科樹木的木材質量很好，樹型也美。在南方的許多城市，人們把樟樹作為行道樹栽植在街道兩邊，或者栽種在庭院中，保持著常年不退的綠色。

　　從我看到的材料中，我國南方各省現存的許多樟樹王中，樹齡最高的一株在台灣南投縣信義鄉，已有3000年上下，它的胸徑大得驚人，要15個人才合抱得攏；我算了一下，大約是8米上下。在我知道的大樹王中，沒有哪一株可以同它相比。在江西安福縣王家堂村頭，一株古樟高27米，胸圍21.5米，胸徑在7米上下，僅次於南投那株。它有8個巨型大枝，在空中形成龐大的樹冠。在廣西全州大西江鄉錦塘山穀中，矗立著一株高30米的樟木王，它的胸圍20.4米，胸徑也在6米上下，夠大了。

　　我親眼看到的最大樟木王，是在江西婺源縣的虹關村頭一條綠色溪流的岸邊。當地人叫它“江南第一樟”。人們測量它的胸徑，結果是3.39米，比前麵說的那3株，當然小多了；但如果比高度，它的高度50米，卻是數第一的，南投、安福、全州那3株都沒有它這樣高。我們站在這株大樹王下，隻覺得同它比起來，實在是渺小得微不足道。你想，就是一個人有兩米高，也要25個人接連起來才能跟它一樣高呢。特別有趣的是，古樟的巨大身軀上，還生活著一些小樹。村裏人說，巧得很，小樹的數目跟外出人的數目正好一樣，就是說，村裏有幾個人出門在外，古樟上就有幾株小樹。

　　虹關村村民熱愛這株大樹王，很多人寫詩填詞讚美它。民國初年，有人把這些詩詞編成一本《古樟吟集》石印出版。我翻閱著這些80-90年前的詩篇，感受到我們中華民族熱愛大自然的古老傳統，也感到這種吟唱古樹、讚美大自然，並且編集成書的做法，比較高雅，值得倡導。

　　在浙江普陀山的一座古廟，我看到了一株千年古樟，人稱“普陀第一大樹”。它的胸徑1.98米，樹高19米。古廟建立在山上，山間的土質當然不是那麽肥沃，所以它雖然已有千年高齡，跟許多樟木王相比，它算是比較小的。然而，在普陀山上，它卻是大樹王中的第一株，在整個浙江，我也沒有看到比它大的古樟。所以，它成為普陀遊覽的一個很重要的景點，到普陀的人都要來看看這株大樹王。

　　出乎我的意料，那次在香港，人們領我看的樟木王，竟然也是非常之大。這株樟木王矗立在大埔鎮社山村的風景林中，現場測量的結果，胸徑正好3米。在我看到過的樟木王中，算是相當大的一株。至少在香港，它算是第一株大樹王了。香港的溫度和濕度都比較高，植物的種類比較多。我看到，這株古樟的軀體上，生長著好多種附生的和寄生的植物，好像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生態係統，我的向導告訴我，這些小植物是：蕨類的貼生石韋，蘭科的柱葉隔距蘭，桑科的薜荔，胡椒科的山蔞。其中，柱葉隔距蘭是比較珍貴稀有而受到保護的一種植物。

　　楠木，經過多年的砍伐，成片的天然林已經稀少，大樹王更少；但我還是看到一些。1998年10月，在四川榮經縣太湖寺，兩株大極了的楨楠王牢牢地吸引了我。它們已經有1700多歲的高齡。我們先看的一株，測量胸圍是7.52米，胸徑2.39米。這樣的大楠木，在我是第一次見到。它本來5米以上有兩個大杈，其中一個大杈已經枯死，另一個大杈在空中分出了大大小小的許多枝杈，組成了龐大的樹冠。它的全身長滿了寄生和附生植物。我判定，這株比另一株大，在我的筆記本上寫下了“中國楠木王”5個字。幸虧我並沒有把這幾個字向大家說出來，因為我的目測並不準確。我剛剛寫完這幾個字，大家就測量同它相距很近的另外一株，結果胸圍竟達到8.64米，胸徑2.75米，比第一株大得多。“中國楠木王”應該是這一株，而不是前麵的那株。兩株古楠的樹高都在30米以上。

　　不久，在峨眉山，我首先在山下報國寺外，看到一株楨楠王，它竟然高達50米，胸徑1.5米，雄壯而秀美，很有一種凜凜的威風，讓我高興了好大一陣。單從高度講，它是我看到的最高的楠木王了。後來，在白龍洞（神話中白蛇居住的地方）附近，我看到了一株更大的楠木王，它的胸徑正好兩米，樹高約40米。在我看來，它可以同榮經那株並列“中國楠木王”，理由有兩點：一是它的高度超過榮經那株；二是它比榮經那株年紀小得多，葉茂枝繁，生機勃勃，一點點老相的影子也沒有。在峨眉山上，它可以說是“峨眉第一楠”；在全國，這樣高大而又這樣年青的楠木王，我也隻看到這樣一株。

　　我們再來看檫木王。成片的檫木林不容易看到，它們喜歡散生在闊葉林裏。那是1995年12月在湖南炎陵縣境內的桃源洞自然保護區，在一片古樹群中，一株已經落葉（樟、楠都是常綠樹，不落葉）的古檫木，裸露著雄強有力的軀體，十分威武。檫木雖然落葉，但木材同樟、楠一樣好，而且生長速度比樟、楠快。這株高40米，胸徑1.5米，高高地矗立在大地上，絕對像是一位統率千軍萬馬的大將軍。這當然隻是一種比喻，因為實際生活中，那裏會有40米高的大將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