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寫真館

第三十六章 你的表情出賣了你――臉是如何泄露真相的

　　人從呱呱墜地來到這個世界起，無論其膚色、國籍或是家庭出身有何不同，睜開雙眼，周圍通常是父母、家人或是醫護人員一張張充滿喜悅、憐愛、關切的臉。當然也有因為不是家人預料中想要的男嬰或是女嬰而感到失望和遺憾的臉。從那一刻起，人就開始邁出一生中與各種各樣的臉打交道的第一步。心理學家範茲曾經做過一個視覺偏好的實驗，發現剛剛出生十小時的嬰兒就比較喜歡看人臉，這足以說明臉麵的吸引力。隨著慢慢地成長，人們也開始學會解讀不同的麵部表情密碼，領會如何去看別人的臉色來說話辦事的真諦。也在為自己的臉麵做著不懈的努力。人們常常戴著各種各樣的麵具來扮演不同角色。臉麵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在日常生活中常會聽到“別讓我丟臉”“看在你的麵子上”“給我點麵子”之類的話。英語中也有“lose face”“safe face”的說法。

　　麵部表情在交際中十分重要。嬰兒會使用他們的麵部表情來傳達他們的各種情緒和需要；演員們通過他們豐富到位的麵部表情來演繹經典的影視作品；教師們運用麵部表情的藝術來渲染課堂氣氛調動學生的學習積極性。美國一家公司在研討會上展示出一項新技術可以通過掃描一個人的臉，測量出其體內血流中出現的波動曲線，從而得知他的不安或者攻擊性精神狀態。這就是利用麵部表情來解決人體炸彈問題――這個被認為是最難對付的威脅之一。

　　據統計，人類麵部表情多達二十五萬種。如笑就有微笑、輕笑、大笑、狂笑、獰笑、皮笑肉不笑、苦笑、譏笑等，各種不同的笑表現出人們極其複雜的內心世界。也正是因為人類麵部表情的多樣性，思想感情表達才更為細膩、準確和生動。然而在交際中，不少人麵部表情或單一、或呆板、或無精打采，本是一篇美文，從毫無表情的人嘴裏念出來味同嚼蠟。有的人不知道生活中，臉部表情是個人美感的關鍵所在，其實它是一種獨特的語言，抬頭揚眉之間無不表達一種意思。心理學家指出：根據人臉上不同的表情可以顯現出人的不同心理和性格，如慈祥、忠厚、甜潤、天真、微笑、幽默、凶惡、冷酷、陰險、奸刁、虛偽等等。

　　情緒使人產生生理和行為的顯著變化，而麵部表情是情緒的外顯行為的一個重要方麵。眼、眉、嘴、鼻、臉色等的變化最能表示一個人的情緒。如兩眼閃光之驚喜，眼淚汪汪之悲哀委屈，眉毛緊鎖之憂慮，揚眉之得意，雙目圓睜之憤怒，嗤之以鼻之厭惡，臉色蒼白之驚恐等。這是由於人的各種情緒同臉部肌肉和血管等的變化有關，故而臉部肌肉和血管的變化能表示一定的情緒狀態。例如，喜悅與顴肌有關，痛苦與皺眉肌有關，憂傷與三角肌有關，羞愧因血管舒張而臉紅，恐怖因血管收縮而蒼白。達爾文最早開展麵部表情的觀察研究。他用20張照片代表不同的表情，讓二十個判斷者斷定，若大家一致，就認為這張照片的確代表某一情緒。他的研究還指出，人的麵部表情極可能保留了動物祖先的某些行為遺跡。

　　心理學家為研究之便，將麵部表情分為表演式麵部表情和自發性麵部表情。表演式麵部表情係指麵部所表達之情緒，並非由真實刺激的情境所引起，而隻是在假定情況下的一種表演；自發性麵部表情係指在實際的或真實的刺激情境下，個人因刺激而表現於麵部的情緒反應。研究表明，由於情緒的複雜性，單從麵部表情為線索判斷情緒種類存在困難，即麵部表情與情緒間的對應關係並非絕對或純粹。換言之，盡管通常認為麵部變化是情緒的標誌，事實上其並不能充分達到表情達意的功能。曾有學者分析麵部哪些部位變化是構成辨識或判斷所表達的某種情緒的線索，結果發現被試多以口部變化作為判斷愉快情緒之線索，而憤怒情緒的判斷卻多受眼部變化的支配。1972年，P。埃克曼、W。弗裏森、C。P。埃爾斯沃爾思對愉快、厭惡、驚奇、悲哀、憤怒、恐懼等六種麵部表情作了測量，發現不同民族對麵部表情的識別判斷具有很大的一致性。

　　在暢銷書《殺人現場》中，該書作者，美國密蘇裏大學犯罪學家戴維？科林格，對警察的生涯做了生動描繪：在黃昏的一次巡查中，警察看到三個年輕人形跡可疑，便在他們附近停下警車。這時，三人中的一人跳過路欄，另一個逃入汽車，第三個則呆立原地，距離警察不過五米。“當我走出汽車時，”警察回憶到，“他（指第三個人）開始摸索腰部，並緊盯著我，‘站住，不要動！’我拿出手槍，當彼此相距三米遠時，他開始向汽車跑去。”

　　在警察的再三提示下，第三個人最終雖然站住了，“然而，他的手向腹部伸去，手槍隨後掉在地上。我們對他進行了監禁。”

　　為什麽警察不向持槍的年輕人開槍？因為他看到對方眼中的懼色，“他臉上流露出恐懼，”警官說道：“從而讓我冷靜對待，同時也讓他沒有采取進一步的過激行為。”

　　人們能在瞬間分辨出對方的表情嗎？警官從罪犯猶豫和害怕的神色中，是否能看出動機？或者這僅僅是猜測？

　　心理學家保羅？艾克曼並不認為那僅僅是一種猜測。他認為麵部的瞬間表情，可以顯示出人們內心真實的情感。

　　艾克曼為研究人類的麵部表情，花費了大量時間和精力。他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就投入該研究領域，大學畢業後，他結識了在普林斯頓教書的心理學家希爾文？湯姆金斯。湯姆金斯認為人類的潛在感情，能通過臉部的細微變化表現出來，並且臉部表情是與生俱來的，不同種族有共通性。盡管許多心理學家對此持不同看法，認為表情是由文化背景所決定的，是後天學習的，因此會反映出不同的文化。

　　為了證實湯姆金斯的觀點，艾克曼曾先後到日本、巴西和阿根廷等國家進行考察，足跡甚至遍及從不與外界接觸的巴布亞新幾內亞叢林中的偏僻部落，並拍攝了各種麵部特征的照片。令他吃驚的是，無論走到哪兒，他對人們麵部表情的猜測總與人們的內在情感不謀而合。與此同時，不同的人對這些表情的解讀也都是一致的。這說明人類是有統一的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