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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尷尬的關係

  在穆剛的努力下,潘靜婷的病情有了明顯的好轉,已經能夠連續幾個小時不睡覺了。穆剛心情卻很複雜,一方麵他為潘靜婷的好轉高興,一方麵又擔心潘靜婷記不起他們已經分手的事情了。

  這天他坐在潘靜婷的床頭和她聊天,見她氣色不錯,他就想幫助她恢複記憶,試探著說:“你知道你有多長時間沒上班了嗎?”潘靜婷凝眉苦想,說:“不清楚了,好像是很久了,也好像就是昨天的事。”穆剛又說:“那咱們倆在一起的事你都記得嗎?”潘靜婷說:“有的記得,有的記不清了。”

  “你看這樣好不好,每件事情我都給你個提示,然後你自己好好地想,看能不能想起來。我剛當上檢察官的前一天晚上,你陪著我去了發廊……”

  潘靜婷急切地打斷了穆剛的話:“這件事我記得,你非要剪一個有衝擊力的發型,當時還和你的女上司爭吵了起來。”

  穆剛興奮地說:“說的沒錯,你再聽我說,你父親被人害死以後,我們倆就……”

  潘靜婷接過話茬兒:“就什麽?我們倆都很悲痛是嗎?”

  穆剛失望地歎了口氣:“是很悲痛,能不悲痛嗎?別的還記得起來嗎?”

  潘靜婷搖搖頭說:“記不大清楚了。”

  又有一天傍晚,潘靜婷突然提出要到海邊走走,以前二人談戀愛的時候也常到海邊去玩,那裏也許是幫助潘靜婷恢複記憶的好地方,穆剛想了想,同意了。

  街上,洶湧的車流沐浴在一片夕陽中。穆剛駕車,潘靜婷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車子在車流中蠕動,潘靜婷把頭不自覺地靠在了穆剛的肩膀上。

  車子開到海邊時夕陽已經漸淡,夜幕悄然拉開序幕,海水在夜幕中顯得很安靜,如同羞澀的少女。穆剛和潘靜婷慢慢地沿著海邊走,潮濕的海風拂在臉上,使穆剛想起許多往事,再看一看身邊的潘靜婷,他不免有些傷感。

  “靜婷,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一起去看時裝表演,還記不記得崔曼曼那個模特?”

  “崔曼曼,噢,我想起來了,就是誣陷邱寶金的那個模特,她可真漂亮啊!”

  穆剛想提一提崔曼曼與她父親的事,但又怕刺激到潘靜婷,就沒有說。

  “那你還記得我們的關係發生過什麽變化嗎?”

  “我們的關係,我們的關係能發生什麽變化呀?你別考我了,就是睡到八十歲,我也忘不了我們是戀人關係。”

  穆剛苦笑著搖搖頭。

  “你為啥要這麽問我?”潘靜婷似乎有些警覺起來。

  “不為啥,就是順嘴問問,真的不為啥!”穆剛連忙搪塞道。

  潘靜婷衝著大海伸了個懶腰,說:“我的腦袋今天特別清醒,一點兒都不困呢!”

  “還是海邊好,以後你就經常到海邊來吹吹海風。”

  “不是我一個人,是我們倆經常到海邊來。”

  穆剛愣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潘靜婷笑了,用右手緊緊地拉住了他的手。

  還在辦公室裏工作的趙豔君突然覺得右手有些熱,她舉起右手,瞪大眼睛看了看,然後輕輕放下,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

  窗外已經是萬家燈火了,趙豔君整理了一下外衣,照了照鏡子,然後抬頭看了一下牆上的石英鍾,指針指向十點整,她拎起皮包,走出辦公室。

  繁忙的一天即將結束了,想一想一天緊張的工作,趙豔君是欣慰的。這一天專案組的工作有了新的進展,中心醫院的案件與東山實業的關係又清晰了,另外,金鐵鋼的父親還打電話告訴了穆剛一個新情況,說在工地上看見了曾經去他家威脅過他們的李時。這個情況很重要,她馬上通報了警方,也許這將成為找到殺害邢利斌和金鐵鋼凶手的重要線索。

  一想到穆剛,趙豔君突然莫名地惆悵起來。她走出檢察院,來到大街上,奇怪的是,她本來應該趕緊往家走,可不知為什麽,她走的路線竟然不是通向自己的家,而是通向潘靜婷的家。為什麽?她覺得自己是明知故問,還不是因為穆剛就在潘靜婷的家裏嘛!

  走到潘家樓下時,正巧穆剛的豐田車開過來,停車,潘靜婷和穆剛下了車。趙豔君停住腳步,下意識地躲在陰影裏。然後她就看見穆剛送潘靜婷到了門口,二人像是在道別,但由於光線昏暗的原因,她看不清他倆的臉。

  突然,潘靜婷一下子撲在了穆剛的懷裏,親了一下穆剛的臉。趙豔君瞪大眼睛呆立片刻,她不敢再看下去了,轉身一溜小跑離開了。

  第二天一上班,趙豔君就把穆剛叫到她的辦公室。她看著穆剛進來,用冰冷的眼神盯住他,冷冷地說:“穆剛,我有事向你聲明,我們從今以後就是單純的同事關係了。”

  穆剛似乎毫無心理準備,他愣住了,問:“為什麽?”趙豔君還是冷冷地說:“很簡單,為了你也為了我,從今以後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照顧潘靜婷了。”話出口後,趙豔君感到一陣輕鬆。

  穆剛急了,說:“我照顧潘靜婷是得到過你允許的,你現在又這種態度,是不是太小氣了?”趙豔君說:“不是小氣,這才是大氣,明白嗎?因為我覺得你們在一起才最合適。”

  穆剛強忍住不快說:“豔君,我看你是誤會我了。我幫助潘靜婷是出於同情而不是愛情,這一點你應該清楚啊!”

  “不必解釋了,照我說的話去做就行了。”

  “工作中你是領導,戀愛中我們可是平等的,你不要用這種口氣命令我行不行?”

  “什麽平等不平等的,不用費口舌了,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穆剛憤憤地甩手而去,他想不到事情會是這樣,看來女人就是女人,不管她當多麽大的官,不管她是強人還是弱女,在男女關係上,她們永遠都是小氣鬼。

  穆剛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來到院子裏,困獸般在樹蔭下來回地走,正巧,被路過這裏的尤景雷看到了。尤景雷停住腳步,盯住他問:“小穆,你怎麽了?”穆剛這才停住腳步,說:“吃多了,走走消化消化。”尤景雷半信半疑地離開了。

  晚上穆剛繼續去潘家陪潘靜婷,潘靜婷的病情日益好轉,已經能很清醒地和他聊天了,睡覺的時間也在不斷地縮短。穆剛知道這是治病的關鍵時刻,他就是再不痛快,也要堅持下去。但潘靜婷還是看出了問題,她盯著穆剛的臉,說:“你怎麽老走神啊,是不是有什麽心事?”穆剛尷尬地搖搖頭。

  潘靜婷說:“有事你就說,別憋在肚子裏,容易得病的。”

  穆剛苦笑道:“我真沒事,從現在開始,咱倆一起回想過去吧。”

  “你總是在幫我恢複記憶,可我覺得我現在已經很清醒了,不用再恢複什麽記憶了。如果我真的忘了什麽,也肯定都是不太重要的東西,我不想再想起它們了。”

  穆剛趕緊說:“不,靜婷,你的確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你應該把它想起來的。”

  “我到底忘了什麽,要不你告訴我得了,省得我再費力氣想。”

  “不,還是你自己想起來最好,這樣對你治病有好處。”

  “我就是不想了,要說你就說。”

  穆剛有時真想說出真相,但又怕刺激到她,那樣就前功盡棄了,他在心裏鬥爭了一陣,還是決定什麽都不說。

  從潘家出來後,穆剛一個人沿著人行道默默地走,不知不覺就來到趙豔君家的樓下。這裏是一個很普通的住宅小區,所有的樓房都差不多,但黑暗中,他還是相當準確地找到了趙豔君家的那棟樓。他站在樓下仰望著樓上亮著燈光的窗口,又低下頭默默徘徊。

  不知過了多久,穆剛終於忍不住掏出手機,給趙豔君打了電話。他夢囈似的說:“豔君,是我,我就在你家樓下,我想見你,我要上樓。”他很快看見那扇窗戶的窗簾似乎被掀開一角,但瞬間窗簾又放下了。

  趙豔君的聲音十分冷酷:“哎,你這人怎麽這樣?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們已經結束戀人關係了,我們隻是同事,或者是上下級。你說我們現在這種關係,這麽晚了你來我家合適嗎?”

  穆剛說:“潘靜婷的病就要痊愈了,我很快就會退出來的,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

  趙豔君的聲音依然冷酷:“治病不要半途而廢,你還是安心陪她吧!再說了,就是她病好了,我也不會幹涉你和她相處,至於我們的關係,我不希望我再重複了。”

  穆剛搖搖頭,又望了望樓上的窗口,然後失望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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