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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講過去的故事

  寧靜而又柔和的燈光下,穆剛坐在酣睡的潘靜婷的床頭,盯著那張熟悉的臉,依然在講故事。

  穆剛的聲音十分輕柔:“靜婷,還記得我們一起坐公交車上班嗎?公交車上有扒手,而且不止一個,眼見著一個扒手把手伸進了一個大姐的皮包,大家都敢怒不敢言,隻有你挺身而出,高喊了一聲:‘有小偷!’我衝上去抓那個小偷,另外幾個扒手一擁而上,我與他們搏鬥,你也毫無懼色,和我一起與那幾個扒手搏鬥。我們的行為終於感動了大家,大家一起動手,製服了幾個扒手。下車的時候,我發現你的臉被抓破了,你還開玩笑說:‘我破了相,你不會跟我了。’我們哈哈大笑,一起去派出所做證人……”

  潘靜婷突然睜開了眼睛:“穆剛,你是說我們抓扒手的事嗎?”

  穆剛被嚇了一跳,他驚訝地說:“是啊,靜婷,你醒了?”

  潘靜婷說:“我是醒了,可就是還迷迷糊糊的,還想睡。”

  穆剛把潘靜婷輕輕地扶起來,說:“靜婷,你知道你睡了多長時間嗎?起來活動活動吧。”

  潘靜婷下了地,在屋子裏來回走了幾圈後,迷茫地說:“穆剛,我好像好長時間沒看見你了,真的是你嗎?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不是的,靜婷,這是真的。”

  “可我怎麽好像還沒睡醒啊?”

  “你忍著點兒別睡好嗎?我來給你繼續講故事,你聽著,你聽著就知道了。我繼續講我們抓扒手的故事,還有一次,還是咱們倆一起坐公交車,那天是個雨天,小雨不大,但我們上車的時候衣服還是都濕透了。你脫下外衣,就在這時,有人把手伸進了你的衣服口袋。我一伸手,一把就抓住了那隻手……靜婷,你怎麽又睡著了?”

  幾天以後,在穆剛的講故事聲中,潘靜婷再一次睜開惺忪的眼睛,穆剛扶著她坐了起來。

  潘靜婷揉了揉眼睛:“我的身子好乏呀!”

  穆剛說:“那是睡覺睡的,起來,走一走就好了。”

  潘靜婷試著站起來,在屋子裏走了一圈,然後又坐到穆剛跟前。她盯住穆剛說:“我知道我自己病了,也知道你一直在陪著我,謝謝你的真愛。”穆剛尷尬地說:“不用謝,這不是真愛。”潘靜婷卻說:“你要不是真心愛我,能這麽耐心地陪伴著我嗎?”穆剛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

  堅持了一段日子後,潘靜婷的病情果然有了明顯的好轉,她總會在穆剛講故事的聲音中蘇醒,而且堅持不睡的時間也在逐漸延長。有一晚,她居然提出要穆剛陪著她去看一場電影,那場電影演了兩個多小時,潘靜婷始終睜著明亮的眼睛,一直堅持到散場回家。隻是,她好像把他們已經不是戀人這個事實忘掉了,她的記憶出現了一小段空白,而這段空白又是至關重要的,穆剛想提醒她,又怕她心理承受不住,病情再次惡化。

  這段日子裏,穆剛和趙豔君單獨接觸的時間幾乎為零,這天穆剛實在忍不住,敲開了趙豔君辦公室的門。他想不到趙豔君像對待其他下屬一樣,板著臉問他有事嗎。

  “我想跟你談談潘靜婷的事情。”

  “你又忘了,工作時間隻能談工作。”

  穆剛指了指手表:“你看看,已經是下班時間了。”

  趙豔君看了看表:“好,那你就說說吧,她好些了嗎?”

  “潘靜婷的病情已經有了明顯的好轉,她已經能神智清醒地和我聊天了。”

  “這很好啊,這說明我們的治療見了成效。”

  “可是,我必須跟你說清楚,潘靜婷她已經把我和她分手這個事給忘掉了,她還誤認為我就是她的戀人。”

  趙豔君愣了一下,然後故作無所謂的樣子說:“這、這很好啊!”

  “這好什麽?這一點兒都不好,這簡直就是玩火。豔君,我現在挺矛盾挺苦悶的,我想撤出來,又不忍心,你說我該怎麽做呀?”

  “我也願意你撤出來,但這顯然不是正確的選擇。穆剛,你一定知道,無論到什麽時候,救人都是第一位的,而感情上的事,在救人麵前顯得太輕了。”

  這天晚上,二人在一家小餐館一起吃了飯,然後趙豔君親自把穆剛送到了潘家樓下。穆剛凝視趙豔君說:“本來應該我送你回家,結果你卻送我到了這裏。”在趙豔君要轉身走開的一瞬間,穆剛擁抱了一下趙豔君。二人緊緊地摟著,但當穆剛要吻她的嘴唇時,卻被她推開了。穆剛看著趙豔君漸漸走遠,心裏空落落的。

  坐到潘靜婷的床前,穆剛還是很快進入了狀態,開始給潘靜婷講故事。

  穆剛說:“靜婷,你還記得有一次我們一起玩走獨木橋的遊戲嗎?你總是走不過去,每每走到一半就掉下去了。後來,我們一起走,我在前邊,你跟在後邊,還是一樣地走,但我們卻都走了過去。走過去後,你說過一句話,你還記得你說過什麽嗎?你說還是兩個人在一起力量強大,戰無不勝……”

  潘靜婷睜開眼睛,醒了,坐了起來說:“穆剛,你是在說我們一起走獨木橋嗎?”

  “是呀,你單獨走的時候總是過不去,我們一起走,你就過去了。”

  “我知道你就是想說,我沒有你不行,是吧?”

  穆剛尷尬得說不出話來,潘靜婷卻把頭偎在穆剛的胸前,嬌羞地說:“是的,你說得沒錯,我真的離不開你。”穆剛呆呆地,依然說不出話來。

  第二天上班,穆剛還是想找趙豔君說些什麽,但趙豔君沒給他機會,單獨在一起時,他隻要一提這個話題,趙豔君就冷冷地說,工作時間不談私事。他發現趙豔君對他越來越冷淡了,他覺得這絕對不是什麽好的苗頭。

  穆剛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發呆,不知什麽時候,杜紅梅湊到了他的跟前。

  杜紅梅說:“我說穆剛,這段時間你是不是太疏遠咱趙局了?”

  穆剛回過神說:“我冤枉啊,不是我疏遠她,是她在疏遠我。”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她為了讓你安心幫潘靜婷治病,才不得不疏遠你。你自己心裏應該有個譜兒吧,這對你們來說是個特殊時期,你做事應該注意分寸才對。”

  “我注意分寸了,我知道我們三個人應該是個什麽關係。”

  “其實,我不說你也該明白,這個時候,看的不是趙局,關鍵要看你咋表現了。”

  穆剛搖搖頭,在兩個人之間徘徊,他覺得自己很累。

  一天晚上,穆剛要離開潘家的時候,潘母攔住了他,對他說:“小穆啊,多虧你了,要是沒有你,靜婷她根本就醒不過來了。”穆剛趕緊說:“這是我應該做的。”

  潘母說:“什麽應該不應該的,要是換了一般的人,不會再來照看靜婷的,還是你人好,心地善良。當初靜婷跟你吹了,真是有眼無珠啊!”

  穆剛說:“伯母,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我們雖然已經不是戀人了,但我還是會配合她的治療,一直到她痊愈為止。”

  潘母試探著問:“小穆,你知道靜婷她心裏還是隻有你,你們有沒有和好的可能啊?”

  穆剛知道潘母的意思,他遲疑了一下,說:“伯母,咱先不談這個,全力為靜婷治病才是最重要的。”

  潘母無奈地點了點頭,然後又遲疑地說道:“有個情況我早就該跟你講了,以前是怕講了靜婷他爸的罪會更重,可是,不講出來我又總覺得愧對你。”穆剛立即警覺起來,說:“有情況你還是跟我說說吧。”

  潘母說:“嗯,我告訴你,以前靜婷她爸當副院長時,曾向一個副市長賄賂過人民幣五十萬元,給他的是一張建行的龍卡,卡號我沒有記住。”

  穆剛瞪大眼睛問:“伯母,你知道這個副市長是誰嗎?”

  潘母說:“好像是姓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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