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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清4月20日:他不是酷哥

  好久沒寫日記了,拿起這支陌生的筆總有點感覺怪怪的。

  過去也不知寫過多少次日記,但沒有一次能堅持下來的,總是給自己找很多理由,忙啊、沒內容寫啊,等等。這次,看來是既不會忙也不會沒內容寫了,至少我現在的感覺是這樣。

  即便如此,我也沒指望自己一定能堅持多久,我自己還不知道自己的德行?不過,隻要能把這些非典型日子的事記下來,也算是個紀念,等將來我變成老太婆的時候便成了對兒孫們吹牛的資本了。我就把這些日記命名為“非典”日記吧。

  從哪兒寫起呢?這顛三倒四的一天發生了太多莫名其妙的事,我不知道該從何寫起。既然叫“非典”日記,那還是從“非典”開始吧。

  我一直對“非典”這個詞不以為然,它能說明什麽?非典型愛情、非典型生活、非典型時尚、非典型藝術,還是非典型肺炎?什麽都是,又什麽都不是,等於沒說。我這非典型日記也可以簡稱為“非典”呢。不過,謬誤重複多了也會變成真理,現在,約定俗成,大家都知道“非典”是非典型肺炎,沒人會說是非典型愛情,要我著什麽急?

  還是SARS這個詞比較好,有點時尚的味道,翻譯過來也不錯,叫“殺死”,多形象,多恐怖!就像AIDS一樣,香港那邊翻譯成“愛死病”,這名字多有意思。我還是叫SARS吧。

  有功夫這樣咬文嚼字,那是吃飽了撐的。其實,是因為我覺得SARS離我太遙遠了,那種“城隍山上看火燒”的心態才使我有閑情去瞎操這份心。今天上午開始,這一切都變了。我沒想到事情會來得那麽突然,把我的計劃全攪亂了。

  這還不算,我忽然發現自己被莫名其妙地拋到了SARS的浪尖上,感覺好無助啊,而且,連最起碼的人身自由也被剝奪了。(我不懂法律,也沒心思討論這種隔離的合法性,反正,我被實實在在地限製了自由。)

  從窗戶望出去,可以看到單元門外圍著紅黃兩道隔離帶,還有幾名警察和社區幹部戴著大口罩和橡膠手套守著,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好像我們樓裏的人突然間都變成了瘟神。我在好萊塢電影裏見過謀殺現場是這樣圍起來的,不,他們的隔離好像還沒我們這裏恐怖。

  更讓人哭笑不得的是,上帝竟把一位男生,不,可能是一個男人,陰差陽錯地送到我這兒來,而且,是“組織上安排的”,不能拒絕。等阿堅知道了這事,又該上竄下跳了。

  我想,這一定是上帝的惡作劇。為什麽這麽說?你想,我的電腦上網從來都沒出過問題,今天卻莫名其妙地上不了網;我從來也沒想過要找什麽網通公司,今天卻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他們;我明明已經要出門了,這家夥卻莫名其妙地打電話來非要趕過來。

  怎麽解釋這些莫名其妙?我想隻能是上帝的惡作劇。要是我的電腦不壞,要是我沒想到網通,要是我早一分鍾出門,要是這家夥不打電話來,要是他不急著趕過來……這麽多“要是”隻要有一個成立,這家夥就不會呆在我的客廳裏。

  我曾經幻想,要是上帝青睞我,一定會在一個我意想不到的日子給我送來一位白馬王子。阿堅說我這是言情小說看多了,變成“女花癡”了,誰叫他不是白馬王子呢,難道我想想都不行嗎?

  這位白馬王子要麽風流倜儻,要麽瀟灑俊秀,要麽溫柔體貼。當我看見他的時候,我會兩眼發直,我會暈暈乎乎,我會激動得心髒從嗓子眼裏蹦出來。然後,我們彼此一見鍾情,兩情相悅,互訴衷腸,然後,他會輕輕地擁抱我,親吻我,再然後,我會躺在他寬厚溫暖的懷裏,幸福地閉上雙眼……

  今天,上帝果然在我意想不到的時候給我送來了一位,可是,我想他一定是搞錯了,或者,他是在有意捉弄我?他跟“大師”和阿堅比差遠了,“大師”的形象比他帥百倍,阿堅的性格比他酷十倍。

  這個家夥,哦,他說他叫莫言,聽名字還有那麽一丁點兒白馬王子的味道,可是,他那德行哪裏有半點白馬王子的影子?

  當然,也不能絕對這麽說,當我第一眼看到他戴著口罩的樣子時,雖然感覺有點恐怖,還有點滑稽,但他的頭發頗有貝克漢姆的氣質,露出的額頭和兩眼也多少透出點男子漢的陽剛之氣,我對他還是蠻有研究的興趣。

  哦,他臉上被口罩遮住的部分應該說也比我想象的要好。他的鼻子很挺,嘴唇的輪廓線也很有棱角,顴骨有些突出那是我意料中的,不算什麽缺點,就是皮膚黑了點,是每天風裏雨裏奔波的結果,還是天生的?有的美眉還特別喜歡黑皮膚的呢,說這樣有男人味,有滄桑感,好像也有一定的道理,所以,這也可以不算缺點。

  老實說,中午在樓道口第一次看到他的完整的尊容時,我還是心裏動了一下,印象不算壞,要不然,我也不會讓他進我的門。

  哼,這麽說來,他就沒有什麽缺點了?嗯,對,他的身高和身材絕對不符合酷哥標準。身高最多也就一米七掛零吧。如果拿他的身高跟“大師”比,隻能算侏儒,這一點是他的致命傷;身材也不夠魁梧,像個書生似的,與他的長相很不協調。

  最大的問題是,我連一丁點兒激動或者心跳的感覺都沒有。這就說明,他根本不是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他不符合任何一種類型的酷哥標準。

  到了下午,我越來越覺得這家夥可氣可恨了。要住在我這兒,不拍拍我的馬屁不說,居然還要跟我吵架,也太沒有男子漢風度了吧,這樣的人怎麽能做白馬王子?現在,他在我心目中最初的一點好印象也已化為烏有,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我的媽呀,太恐怖!我居然要與這家夥住在同一套房子裏,而且還要朝夕相處,連避都沒處避。我總不可能一天到晚呆在臥室裏吧,再說,這是我的家,我憑什麽要躲著他?可是,不躲著他,這日子可怎麽過呀!

  雖然才過了短短的半天,我已經感覺憋得慌了。因為他的存在,我不能隨心所欲地大嚼零食,不能想把胸罩扔哪兒就扔哪兒,不能披頭散發,不能隨便脫衣服,不能上網想跟誰聊就跟誰聊,不能想把音樂開多響就開多響……

  當然,我也可以不管不顧,我行我素,可是,他不要臉皮,我還要臉皮呢。我可不能讓他以為我是個小潑婦、懶婆娘。

  說SARS,卻說了一大堆關於這家夥的廢話,不提他了。

  今天是隔離的第一天,來得太突然了,心裏亂糟糟的。發生那麽大的事,還沒來得及通知爸媽,他們知道了不曉得會急成什麽樣子,以為我怎麽樣了。也沒來得及通知娟子,明天她回來,肯定是回不了家門了,看她能住哪兒。不過,她還是幸運的,至少不用品嚐我這種失去自由的滋味。

  哼哼,我要是告訴她與一個陌生男子同住一室,她肯定要羨慕得垂涎三尺。然後,還會告訴我別去理會阿堅的喋喋不休,教我要抓住機遇,來一段轟轟烈烈或者纏綿緋惻的愛情故事。她怎麽能想象,我卻在這裏忍受煎熬。

  最讓我難辦的,還是阿堅。我怎麽向他解釋,三言兩語怎麽說得清楚?雖然這不是我主觀上想這樣的,可事實上我跟這個人住在一起呀,阿堅怎麽能放心?說我自己的生活不要他管,他能同意嗎?就算他同意,老媽能同意嗎?

  還有學校裏和同學們,今天是星期天,很多同學可能還不知道。到明天,我的名字肯定要轟動全校了。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上帝為什麽要我以這樣的方式出名呢,太可怕了!

  我真奇怪,平常辦事效率像蝸牛爬似的,碰上這種倒楣事,居然在幾小時後校長的親筆信就送到我手裏了,怪不得莫言這家夥要說我級別高了。要是沒碰上這倒楣事,也許我一輩子也攀不上跟校長打個照麵,現在,校長居然人情味十足地主動把信送上門來,還要給我補助,想想真是有點滑稽。

  如果說隔離有什麽好處的話,那就是送上門來的快餐確實不錯。不用花錢,不用操心,不用洗碗,菜又多又好,可惜我的胃太小,有一半浪費了。

  好了,“平安老伯”的電喇叭又響了,他也真夠辛苦的。我也累得快撐不住了,奇怪,今天也沒幹什麽呀,是不是太緊張了?

  反正已經這樣了,“死豬不怕開水燙”,一切等明天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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