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我才

十七、美麗的明星夢

　　“好的，好的，沒問題，沒問題，我一定重新搞好，重新搞好，謝謝，謝謝，請多包涵，請多包涵，下次我請客，認真向你陪禮道歉，好，好，回見，回見！”烏豆兒拎著電話，滿臉堆笑著點頭哈腰，好像他麵前就站著一位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叭嗒。”掛下電話，他馬上收起堆在臉上的笑容，換了張臉似的惡狠狠地罵道：“他媽的，不就多幾個臭錢嗎？有啥了不起的。還不知道你這臭錢來路正不正呢，下次別栽在我手裏。”他自言自語地罵罵咧咧，全然沒注意到辦公室門口正站著一個MM呢。

　　“吳總，你在罵誰呢？”MM其實已在門口站了好一會，烏豆兒剛才的一幕全收進了她眼裏。

　　烏豆兒抬頭一楞，“你是誰？”他還沒從剛才的情緒中走出來，說話的口氣衝衝的。

　　“我叫……黃小嵐，是來應聘的，你不是要招一名秘書嗎？”MM小心翼翼地回答。

　　“啊，噢，對對，請進來吧。”烏豆兒才有點反應過來，“剛才是一個客戶，趾高氣揚的，抓住點小毛病非想整死我，真不是個東西！”他剛剛平息下來的情緒又有點激動起來。

　　“我都看到了，你真不簡單，在電話裏的態度多誠懇，再難侍候的客戶也會被你感動的。”黃小嵐的口吻裏有點崇拜的意思。

　　“啊？你都看到啦？真不好意思。唉，做生意不容易啊。”他感歎了一聲，轉而奇怪地問：“噯，你好像認識我啊？”

　　“那當然啦，吳總，吳宇偉，我怎麽會不認識。”黃小嵐自豪地說。

　　“你怎麽會認識我？”

　　“你還沒做吳總我就認識你了。”黃小嵐甜甜一笑道：“我也是‘穀藺美高’的，是你的師妹耶，跟金淩櫻子同級。”

　　“哦？怪不得我覺得你眼熟呢。我怎麽會不認識你呢？”說到是“穀藺美高”的師妹，一股親切感在烏豆兒心中油然而生。

　　“我長得太‘貧窮’了唄，你眼裏隻有金淩櫻子這樣的漂亮MM，”黃小嵐莞爾一笑，臉微微有點紅，繼續說道：“可我認識你。想當初你們‘穀藺三劍客’後援會搞得多神氣，我印象最深的，是那一次你在校門口的布告欄前給我們講勇鬥歹徒的事，我們好崇拜噢。”

　　“是嗎？哈哈，那是吹牛。”說起學校裏那些風光事，烏豆兒禁不住激動起來，不過，他還是要在師妹麵前表現出成熟的樣子。

　　“吳總，我馬上要畢業了，想到你這兒來幹，可以嗎？”黃小嵐適時地拉入正題，“我要求不高，就給你做秘書吧，打打電話，聯絡聯絡還行的。”

　　烏豆兒沒有回答，其實，他的心思還在那些令人激動的回憶中遨遊。黃小嵐以為他不太樂意，馬上嗲聲嗲氣地說：“吳總，看在我是你師妹的份上，讓我來吧。”

　　“哦，別叫我吳總，我聽了難受，就喊我名字吧。”烏豆兒被黃小嵐嬌媚的請求拉了回來，這才有功夫仔細打量眼前這位師妹。

　　他驚奇地發現，眼前的黃小嵐竟然與大嘴妹有幾分神似，隻是五官沒有大嘴妹那麽誇張，雖然不如大嘴妹來得特點鮮明，說心裏話，還要比大嘴妹漂亮一些。更重要的是，她的個子比大嘴妹小巧得多，正好與自己相配。

　　烏豆兒心裏一動，閃念之間已經決定接受她了，但還是沒動聲色，這是他這一年來磨練出來的經驗。

　　“那怎麽可以。我喊你偉哥吧，哦不行，”黃小嵐自己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嘻嘻，偉哥是壯陽藥，太難聽了，我還是喊你阿偉吧。”

　　“行，行，你隨便叫。”其實，烏豆兒心裏很受用，還沒人叫過他阿偉呢，這個稱呼既親切又有男人味，不錯。“不過，秘書也不那麽好當的，剛才我接電話你都看見了，你要受得了這種氣才行啊。”

　　“沒問題，我保證態度很好。再說，還有你給我指點嘛。”黃小嵐誠懇地表態，還不停地給烏豆兒戴高帽子，早就說得他骨頭都感覺麻酥酥的了。

　　“嗯，這樣吧，你先到我這兒來試上十天半個月，感覺一下做秘書到底合不合適，到時候再說，行不行？這也是雙向選擇嘛。”烏豆兒施的是欲擒故縱之計，雖然早已經拿定主意，他還是要故意吊吊黃小嵐的胃口，讓她來這裏的願望更強烈一些。

　　“噯，謝謝吳……啊不，阿偉，那我開完了畢業典禮就來上班。”黃小嵐歡天喜地地告辭了。

　　烏豆兒心裏也特滿足，感覺自己快交桃花運了，不費吹灰之力就招了個玲瓏可愛，對自己崇拜有加的MM秘書，那種得意的感覺從來還沒有嚐到過。

　　黃小嵐的確是個不錯的秘書。她雖然不像大嘴妹那麽能幹（要是真的像大嘴妹那麽能幹，恐怕我也沒好日子過，烏豆兒暗自思忖。），但嘴巴特甜，接待客人熱情周到。特別重要的是，黃小嵐善解人意，活潑可愛又溫柔體貼，連烏豆兒的衣著形象，動作姿態都注意到了，有什麽不當之處，她總是輕言柔語地提出來，由不得烏豆兒不言聽計從。

　　幾天下來，烏豆兒大有相見恨晚之感，自己在琢磨這算不算一見鍾情？算不算戀愛的感覺？他恨不得把所有好聽的形容詞都用到黃小嵐身上，不過，這種感情他隻是暗暗藏在心裏，還不好意思向黃小嵐說出來。人家畢竟才來了沒幾天，而且，自己又是老板的身份，總要有點莊重矜持吧。

　　這樣過了半來個月，黃小嵐已理所應當地認為自己是“藝幫公司”的一員，早已把試用的事忘得一幹二淨，倒是烏豆兒還放在心上，準備找時間幫她簽了合同。

　　這一天中午，因為烏豆兒出去談生意，午飯不回公司吃，黃小嵐便照例上街閑逛。這是她的慣例，凡是烏豆兒不在，公司又沒什麽事，她便要利用午休時間上街，用她的說法，這是去尋找時尚感覺。

　　當她正在一家服裝店的貨架上津津有味地比劃著一件剛上櫃的新款連衣裙時，突然，有人看著她興奮地說：“啊呀，踏破鐵鞋無覓處，我總算找到了！”

　　黃小嵐抬頭一看，眼前是一位風度翩翩的三十來歲的男子，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藏青色的西服配大紅領帶，頭發紋絲不亂，顯得既有涵養，又活力四射。好一位白馬王子！一個念頭在她心頭一閃而過，但他不明白對方的意思，便好奇地問：“你找到什麽了？”

　　“噢，對不起，小姐，打擾您了。我能不能占用您兩分鍾時間？”“白馬王子”彬彬有禮地說。

　　“什麽事？你說吧。”黃小嵐心想，反正我也沒什麽事，你要說就說吧，有幸跟“白馬王子”聊天也蠻幸福的。

　　“是這樣，我是星探，星探你明白嗎？”“白馬王子”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裏掏出名片遞給黃小嵐。

　　黃小嵐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接過名片一看，隻見他的名字是龍飛鳳舞的簽名，但還能認得出是“趙源”二字，他的頭銜是“星光影視經紀公司首席經紀人”。

　　“我的工作就是專門為全國各地的影視劇組物色演員，特別是新演員，我們行話就叫星探，正規名稱應該叫影視經紀人。”趙源指點著名片向黃小嵐解釋道。

　　這下，黃小嵐真的明白了，她認真地點點頭。

　　“最近，張導的劇組急著開拍，還缺一個二號女主角，他堅持非用新人不可，而且要非職業的，搞得我暈頭轉向滿世界找人，這不，找了兩個多月也沒著落。”趙源說得神采飛揚，他停下來看看黃小嵐的反應，隻見她正瞪大眼睛聽得入神，便繼續說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我一看見你，就明白這女二號就是你了。”

　　“我？”黃小嵐這一驚非同小可。

　　“對。你不從事藝術工作吧？”

　　黃小嵐下意識地搖搖頭。

　　“那就好。你看，你就是那種長得並不特別漂亮，但五官個性鮮明，氣質耐人尋味，粗看像個鄰家小妹，其實內心世界豐富的類型。這樣的演員要平凡中出神韻，真不好找啊。”

　　趙源侃侃而談，說得黃小嵐雲裏霧裏，她不敢相信自己真會碰上這樣天大的好事，會不會碰上騙子啊？再一想，覺得趙源真誠的態度絕對不像是在騙人，再說，他的話也沒錯呀，我就是他說的那種類型，就是從來沒人這樣清楚地概括出來。他真有眼力耶，不愧為星探。

　　趙源像看透了黃小嵐的心思似的，笑笑說：“你是不是認為我是騙子？也難怪你這麽想，在大庭廣眾之下突然有個陌生人跟你說這些是有些唐突，要我也會這麽想的。”

　　“沒有，我沒那麽想，就是不敢相信我有那麽好的運氣。”黃小嵐連連否認。

　　“沒關係，你上我那兒試一下鏡就知道了。你放心，這一切都是免費的。”

　　“試鏡？”麵對這個令人神往而又遙不可及的字眼，黃小嵐真的拿不定主意了。去吧，萬一真的碰上騙子怎麽辦？不去，要是真有其事呢，我不是白白錯過了一次天大的機會？

　　趙源見黃小嵐猶豫不決的樣子，便說道：“不好意思，隻顧高興，我都忘了請教小姐的芳名了。”

　　“嗯，就叫我小嵐吧。”黃小嵐留了一手，沒把全名告訴他。

　　“噢，小嵐小姐，你是不是沒空？沒空的話改天也可以，不過……時間比較緊，你看……”趙源猶豫不決，顯出為難的樣子。

　　對，還是去吧，要不然，錯過時機怎麽辦？在趙源猶豫之際，黃小嵐拿定了主意。

　　大白天的，隻要我自己提高警惕，看你能把我怎麽樣。再說，因為偶然的機會而大紅大紫的大有人在，凡是大明星，都有傳奇般的經曆，為什麽就不能輪到我呢？有一天要是我真的成了大明星，嘻嘻，想想今天一定很有意思……

　　“怎麽樣？”趙源溫文爾雅地問她。

　　“好吧，到哪兒去試鏡？”

　　“哦，我們在市少年宮借了場地，咱們打的過去吧。”趙源邊說話，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聽說是到少年宮，黃小嵐心裏更踏實了。不一會兒，出租車便到了，趙源領著黃小嵐來到一個大會議室裏。

　　這裏正熱鬧非凡，有五六個像是劇組成員的人在忙著調試攝像器材，還有幾個MM好像也是來試鏡的，正興奮地聚在一起談論著什麽。看到這場麵，黃小嵐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小李，你過來一下。”趙源朝其中一位喊了一聲。

　　“來了。”叫小李的走到他倆跟前。

　　“我介紹一下，這是張導的助理，你就叫他李哥吧。”趙源對黃小嵐介紹完，又轉向小李說：“她叫小嵐，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女二號人選，你重點給她試一下鏡，我估計問題不大。”

　　“嗯，的確不錯，很符合張導的口味。”小李附和道。“你跟我來！”他又朝黃小嵐招呼了一聲，她趕緊跟上。

　　接著，有好幾位圍著她忙了好一陣子。有給她化妝的，有給她整發型的，有幫她試裝的，等忙乎完這一切，小李讓她走到攝像機前，對她說：“你放鬆，隨便做點什麽動作，我們隻要看一下效果。”

　　黃小嵐從來不曾站在攝像機前過，緊張得心髒都快蹦出來了，她自己也搞不清做了點什麽動作，正手足無措時，小李喊了聲：“停！”

　　“OK，太棒了，你的感覺特好，我們要的就是你這種無演技的純樸感，女二號就是你的了。”小李對黃小嵐大加讚賞。

　　這時，趙源忙完別的事，又走過來跟小李竊竊私語了一陣，然後，高興地走到黃小嵐跟前說：“祝賀你，小嵐小姐！你的試鏡效果極佳。如果你沒有疑議的話，女二號就由你來擔綱了。你有什麽意見嗎？”

　　“哇——，我的媽哎，我真的可以來拍電視劇了？”黃小嵐不敢相信奇跡真的發生了，她高興地一邊拍巴掌，一邊直跺腳。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她哪裏還說得出什麽意見。

　　“當然是真的。”趙源接著說：“小嵐小姐，我們這個電視劇叫《情海茫茫》，是一個現代言情戲，準備拍二十集，時間是三個月。因為你是新人，片酬不可能太高，每集三千元，你有意見嗎？”

　　“三千元？”黃小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三得六，三個月時間就能賺六萬元錢，還不滿足啊。她可不是個貪心的人，“沒意見，沒意見。”

　　“那好，就這麽定了。十天以後劇組集中，我們正式簽約。現在，是不是請你交一千元錢押金。”趙源溫和地說。

　　“還要交押金嗎？”

　　“哦，小嵐小姐，你不要誤會。我們物色一個演員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很不容易，但過去我們經常碰到這樣的情況，演員談好了，到正式開拍時卻又變卦了，完全打亂了我們的拍攝計劃。交押金的意思隻是為了防止演員臨時變卦，沒有別的意思，等你到劇組報到時就全額退還給你。”

　　“哦，是這樣。可是，我沒帶那麽多錢，八百元行不行？”黃小嵐為難地說。

　　“八百元……也行吧，我們還是相信你不會悔約的。”趙源大度地說。

　　交完錢，趙源鄭重其事地開了收條給黃小嵐，“你收好，下次簽約時你拿這張收條退錢。”

　　“哎。”

　　趙源一邊送黃小嵐出門，一邊鼓勵道：“小嵐小姐，這次拍攝對你可是個機遇呀，要好好表現，說不定就一炮打紅了。有我們幫你操辦，今後你會片約不斷的。”

　　“好咧，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那我先走了。”

　　“再見，下次見！”

　　黃小嵐一不小心真正領略了一回時尚，而且，最關鍵的是未來的星途光明燦爛。她仿佛看到了自己被狂熱的影迷們眾星捧月般地簇擁著，忙著給她們簽名的情景。想到這一切，她渾身感覺輕飄飄的，心都快飛起來了。不知不覺間，已回到了“藝幫公司”，她自己都記不起，怎麽一會兒功夫就回來了，快樂的時光過得就是快。

　　她蹦蹦跳跳地出了電梯，直奔辦公室。她心裏想好了，要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第一個告訴阿偉，讓他大吃一驚，讓他請客為我慶賀……

　　“嗨！阿偉，天大的喜事……”黃小嵐一邊衝進烏豆兒的辦公室，一邊就高喊起來，猛然看見烏豆兒不太高興的臉色，這才想起來自己為了試鏡幾乎耽誤了大半個下午，“對不起，我遲到了。”

　　烏豆兒老大的不高興，劈頭就問：“你上哪兒去了？這麽長時間。”不過，他並沒有大發作，因為，這些日子他對黃小嵐的印象太好了，今天她出去那麽長時間，還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肯定有什麽好事。再說，他手頭上正在準備她的聘用合同，考慮怎麽給她待遇好一些呢。

　　黃小嵐抑製不住心頭的喜悅，還是興奮地說：“哎，阿偉，我馬上要成名了耶。”

　　“什麽？成什麽名？”烏豆兒被她沒頭沒腦的話弄糊塗了。

　　“噢，不好意思，你聽我慢慢跟你說。”黃小嵐擺開了長篇大論的架勢。然後，她喜形於色地把整個下午的奇遇繪聲繪色、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這件事來的太突然，烏豆兒毫無思想準備，他聽得傻傻地呆在那兒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心裏太複雜了，要是確有其事，可真是件大好事，但一隻剛落腳的鳳凰不就飛了，他怎麽舍得？今後自己還會有機會嗎？

　　黃小嵐期望烏豆兒聽完她的敘述應該跟她一樣高興，但並沒有預料中的反應，隻看到他楞在那兒默不做聲，便奇怪地問：“阿偉，你怎麽不說話？不高興嗎？”

　　“有這樣的好事？不會是遇上騙子了吧？”烏豆兒寧願相信這是個騙局。

　　“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我也這樣想過，我是有警惕的，哪有這麽容易上當。”黃小嵐胸有成竹地說。

　　“你讓我想想，我腦子裏都一鍋粥了，讓我想想。”烏豆兒皺著眉頭說。

　　黃小嵐看著烏豆兒的樣子，敏感地問：“阿偉，你是不是吃醋了？”

　　“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