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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臨別的初吻

  整整一個暑假不知不覺間中就快過去了。

  因為成立了“穀藺藝幫”,因為搞行為藝術作品《陽光下的憧憬》,這個暑假過得尤其充實、緊張、刺激。好不容易總算在昨天圓滿地完成了作品展示,藍夢兒心上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可是,原本應該輕鬆懶散的暑假竟沒好好睡過一個安穩的懶覺。

  昨晚由周傑倫做東,請“穀藺藝幫”所有成員蹦迪,算是慶賀勝利,犒勞諸位功臣,直到淩晨方才盡興而歸。反正今天也沒事,眼看又要開學了,藍夢兒打定主意要惡補一下睡眠,所以,一覺猛睡到上午十點多才迷迷糊糊地醒來。

  她懶懶地躺在床上,還不想起來,眼前過電影似的回放著這些日子中最精彩的鏡頭,想到得意時,竟情不自禁地獨自嘿嘿笑出聲來。

  正在自我陶醉時,隻聽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傳來一聲“呱呱”的青蛙叫聲,藍夢兒知道有短信發過來了。她懶洋洋地拿過手機一瞧,隻見上麵寫著:

  小懶蟲,還不快快起床,快快取《青年快報》一讀。你一夜成名啦!

  傑倫

  “你怎麽知道我沒起床?”藍夢兒嘀咕了一句。腦子裏的第一反應是,肯定作品展示見報了!她騰地從床上跳起來,趿拉著拖鞋衝下樓去,取來了報紙。

  果然,全彩色的頭版最醒目位置上登著一張差不多有半版大小的照片,正是作品展示的現場照,由一個個人體組成的“PEACE”字樣清晰可見,後麵是一大片黑壓壓的人群。深綠色的大標題有點聳人聽聞:

  行為藝術 裸體藝術 青春藝術

  大膽出位 追求自然 關注社會

  整整一版,全是關於作品展示的內容。有評論,有對參與者、現場觀眾和消防官員的采訪,還有介紹行為藝術的相關鏈接。旁邊配了幾張采訪照片,藍夢兒和“穀藺三劍客”的形象都在上麵。

  “簡直瘋了!”藍夢兒自言自語地罵了一句,大概是怪周傑倫把宣傳做過頭了。不過,心裏還是高興得不得了。

  這時,電話鈴急促地響了起來,藍夢兒拿起聽筒還沒出聲,就聽到那頭傳來興奮的聲音:“夢兒,快打開電視,四頻道,正在介紹我們的作品呢。”

  藍夢兒又趕緊打開電視,調到四頻道,這時,正好是梵哲與畢羅天在反問記者的鏡頭,一男一女兩位記者的尷尬相毫無遺漏全都收進了鏡頭。

  “有勁,有勁。”藍夢兒從冰箱裏摸出一盒冰牛奶一邊喝著,一邊嘴上念念有詞,陶醉地欣賞著自己的得意之作……

  下午,藍夢兒就接到了校長的電話,“馬上到學校來一趟,我在辦公室等你。”說完,校長就掛斷了電話。從校長的態度上,她預感到暴風雨即將來臨。

  藍夢兒設想了種種結果和應對措施,做好了最壞打算,然後,假裝平靜地敲響了校長室的門。

  “請進。”

  推門而入,藍夢兒見到了一張毫無表情的臉,昔日和藹可親的老校長既不問候,也沒動怒,隻管自己處理手頭上的事。

  藍夢兒手足無措地挨了十秒鍾,總算聽到校長冷冷的聲音,“自己倒水,坐。”

  “唉,我自己來。”其實藍夢兒並不想喝水,隻是為了少些尷尬,假裝要喝水,磨磨蹭蹭地拿紙杯,倒水,盡量拖延時間,以熬過折磨人的沉默。

  還好,校長忙完手頭的活,抬起了頭。“知道為什麽叫你來嗎?”

  “知道。”

  “哦,說說看。”

  “我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帶領學生搞所謂的行為藝術,引起了社會不良反響,損害了教師形象,損害了‘穀藺美高’的聲譽,誤人子弟,誤己前途……”這套話是藍夢兒早就編好的,所以,說起來一順溜,不帶一點疙瘩。

  “行了,行了,你的認識倒蠻深刻的,有自知之明。可是,既然都知道,為什麽還要去做?這不是明知故犯嗎?”校長的話雖然嚴厲,但口氣明顯已不那麽冷冰冰的了。

  藍夢兒並不想辯解,她知道,越辯解就越要挨批,沉默才是最好的武器。所以,她假裝虔誠地、不住地點頭,等待校長的進一步發落。

  靜默了一會,校長大概覺得對手毫無招架之功,或者起了憐憫之心,反而恢複了原來平易近人的口吻,“其實,宣傳你們作品的報紙和電視節目我都看到了,水平較高,有深度,有新意,反響也很強烈,而且,多半是正麵的。”

  藍夢兒聽著聽著,瞪大驚訝的眼睛,不敢相信這是校長批評自己的話。她抬眼與校長的目光相遇,從他的眼神裏讀到了讚許的意思。

  “你這是在罵我還是在誇我?”她搞不懂校長的真實意思,需要證實一下。

  校長並不回答她的問題,按自己的思路說:“你還是沒認識到你的錯誤。”他頓了一頓,好像要故意留個懸念似的,然後,又自己揭開謎底,“你的錯誤在於,沒有經過任何報批,擅自在公共場所舉辦大型活動,違反了《社會治安條例》。”

  “還要報批嗎?我真的不知道哎。”藍夢兒還是頭一回聽說這事。

  “呶,這是市公安局的正式通知。看在你們是教師和學生的份上,看在你們沒有造成治安問題,公安局對你們從輕發落,要你寫一份深刻的檢查。這算是最輕的處理了,要不然,你可要被拘留了。”

  “真的嗎?”藍夢兒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嘿嘿,話要說回來,你真要去報批的話,你們這樣的活動也別想通過。”校長微微一笑,“好了,算你走運,回去把檢查寫得誠懇一些,深刻一些,這事就算過去了。”

  “好咧,謝謝校長!那我走了。”藍夢兒沒想到結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高興地走出校長室。

  “夢兒,”就在出門的當口,校長叫住了她,她回頭疑惑地看著校長,“我為你自豪!”校長掄起拳頭做了一個青春味十足的動作。

  “謝謝校長!”藍夢兒的心就像放飛的鴿子一下子飛了起來。

  藍夢兒的一紙檢查書為色彩絢麗的暑假,為《陽光下的憧憬》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新學期又開始了,對於前高三(2)班的大部分同學來說,新的學期對他們已無關緊要,如果說還有什麽重要意義的話,那就是他們將真正開始新的人生。

  畢羅天和蘇紫上大學報到的日子就在眼前。

  畢羅天已經打定主意放棄華夏美術學院的入學資格,他要用自己的努力去爭取他更向往的地方,但他的父母親始終難以接受他的決定,他們沒想到自己的乖兒子什麽時候竟成了“叛逆者”,為此,大罵畢羅天是“不孝子孫”。

  蘇紫早已做好了上大學的準備,但不知為什麽,隨著報到日期的臨近,她的心越來越七上八下起來。

  臨行的前一天,蘇紫終於接到梵哲的電話:“喂,蘇紫嗎?今天晚上到我家來,我奶奶說要為你餞行,我把‘穀藺藝幫’的幾位都一起叫上了。說定了啊。”

  “是嗎……”還沒等蘇紫把話說完,那頭的梵哲早已掛了電話,一副毋庸置疑的做派。

  “看你這德行,”蘇紫嘀咕了一聲,“明明是自己想請客,還打著奶奶的幌子,以為我看不出來啊。電話掛得那麽快,是不是怕我拒絕?哼!”說是這麽說,蘇紫心裏還是樂開了花。

  其實她一直就盼著梵哲該有什麽行動。前些日子大家都在忙著搞《陽光下的憧憬》,好長時間沒有單獨聊過,眼看報到的日期臨近,蘇紫就盼著再與梵哲好好聚一聚,可是,她又不好意思主動提出來。

  梵哲的心思比蘇紫更複雜,他隱約感到,蘇紫此行將會成為他倆感情發展的叉路口,雖然東方美院離這座城市不過四、五個小時的車程,但從此以後,也許彼此間就會越走越遠,分道揚鑣了。

  自從一起合作創作壁畫以來,梵哲心裏明白,蘇紫給他的幫助和安慰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可以說,他在心靈深處對蘇紫懷有深深的依戀,這一點,連他自己的理智都不肯承認。現在,蘇紫就要去上大學了,遠離自己去領略另一片新的天地,而自己卻不得不留在這座城市裏奮鬥,今後會怎麽樣呢?他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別看梵哲平常一副冷峻的酷勁,關鍵時刻,他心裏的自卑感又會出來作怪。他心裏雖充滿了眷戀和矛盾,卻一直沒有勇氣好好地麵對蘇紫。眼看蘇紫明天就要走了,他在心裏狠命地罵了自己幾聲“懦夫”後,硬著頭皮想出了“奶奶請客”的怪招。

  等蘇紫來到梵哲家時,他家擁擠的客廳裏已經熱鬧非凡,畢羅天、大嘴妹、白皮鯊、烏豆兒和已經在現任高三(2)班的金淩櫻子都已到齊,正在七手八腳地幫著準備碗筷。

  見蘇紫進來,馬上聽到白皮鯊怪腔怪調的聲音:“來了!歡迎主客隆重登場。”

  “喲,阿紫來啦,”梵哲奶奶現在與蘇紫已經很熟悉了,“這麽多天沒見你,長得越發漂亮了。”

  蘇紫被奶奶的誇獎弄得很不好意思,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隻輕輕地說了一句,“奶奶,您好!”

  “來來來,請入座,”大嘴妹硬拉著蘇紫到她認為主賓的位置上坐下,然後,又去拉梵哲坐在蘇紫的旁邊,“坐下,都坐下。”她又朝大家熱情地招呼,仿佛她才是主人似的。

  等大家都落了座,倒好啤酒,大嘴妹又開言道:“梵哥,你快致祝酒辭。你不說,我可要說了啊。”

  梵哲遲疑了一下說,“那就你說吧。”平時對大嘴妹咋咋呼呼的性格特反感的梵哲,今天不知怎麽搞的,對她沒有絲毫的不滿,自己也變得木訥起來。

  “好,那我說了!都把酒杯端起來。第一杯,祝阿紫飛黃騰達,鵬程萬裏,幹杯!”說著,自己先一仰頭喝了下去。蘇紫想說句什麽,見她已經喝了下去,也隻好作罷,跟著大家豪爽地幹了這一杯。

  “第二杯,祝阿紫和梵哥恩恩愛愛,白頭到老。”

  這下,蘇紫急了,衝著大嘴妹喊:“你胡說,我撕你的大臭嘴!”

  “好好好,重說,重說。第二杯,祝阿紫和梵哥……嗯……情意綿綿,情深意切。”

  蘇紫還要發作,烏豆兒、白皮鯊和櫻子幾個已經跟著起哄道:“YEAH!YEAH!YEAH!說得不錯,幹杯。”

  蘇紫無奈,隻得與大家碰了杯,再與梵哲單獨碰了一下。她的目光正好與梵哲的相遇,但立刻像觸電似的又躲開了,但心裏還是為之一顫,仿佛從梵哲的眼神裏讀到了一些說不明白的東西。

  “第三杯……”

  “你還要喝呀。”櫻子知道大嘴妹的酒量並不怎麽樣,奇怪她哪來的海量。

  “沒事!我高興嘛,這第三杯一定要喝。第三杯……祝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地老天荒……海枯……石爛,幹!”她二話沒說,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

  大家都為大嘴妹的表現鼓掌叫好,也都幹下了第三杯。

  一連三杯下肚,又接著邊喝邊聊了個把小時,大嘴妹已經差不多了。畢羅天卻很清醒,他雖然自己心裏並不痛快,很想再醉一回,但他知道今晚對梵哲和蘇紫來說更寶貴,他倆肯定不願把時間都耗在喝酒上。再說,他自己也很想跟櫻子聊聊,甚至還想請她出山,幫忙做做自己父母的工作。今晚正是個好機會。

  於是,他站起身,直截了當地說:“好了,今晚別弄得太遲,蘇紫與梵哲還有悄悄話說呢,我們在一起喝酒的機會總是有的。來,為了未來,我們幹了最後一杯!”

  “Cheers!”

  喝下最後一杯酒,大嘴妹已經有點東倒西歪,白皮鯊趕緊殷勤地扶住她,眾人向梵哲告別,一起出了梵哲家。到了這個份上,蘇紫也不再回避,落落大方地把大家送了出去,然後,幫著梵哲和奶奶收拾殘局。

  “你們倆去聊吧,這兒我來。”奶奶雖然年紀大了,但一點也不糊塗,善解人意地對梵哲和蘇紫說。

  “那好,我們出去走走吧。”梵哲建議道。

  “好吧。”蘇紫順從地說。

  兩人沿著僻靜的小道,若即或離地走了許久,一直沒有吭聲。也許,要說的話太多,反而不知道究竟該從何說起。

  “你怎麽不說話?”還是蘇紫耐不住沉默,先開口道。

  “你……都準備好了嗎?”梵哲猶豫地說了一句毫無意義的廢話。

  “好了。”

  “明天……我送你上車站吧。”

  “不用。我爸媽都要去送的,大嘴妹可能也會去……我不想有太多的人送,好像生離死別似的,其實,也就四、五個小時的車程,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嗯。”梵哲又沒話了。

  沉默中的時間過得特別慢,周圍靜悄悄地,隻聽到他們自己有節奏的腳步聲。又走了一段路,蘇紫實在忍不住了,問道:“你真的不打算去日本學動漫了?那可是你的理想啊。”

  “我當然想去,可是,眼下我肯定不會去的。”

  “是因為色盲的緣故嗎?據我所知,動漫中也有對色彩要求不高的專業。”

  “要麽不學,要學就要完整地學,我可不想成為一名殘疾的動漫畫家。”梵哲說得斬釘截鐵,往日的冷峻又回來了。沉默了幾秒鍾,他又補充說:“再說,奶奶年紀大了,我不能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裏。”他的冷峻中充滿了溫情和憂愁。

  每次說到奶奶,梵哲心裏總會湧上一種酸楚的感覺,這裏麵有對父母的怨恨,也有對生活的無奈。正是父母的離異,才使他失去了一個完整溫暖的家,與奶奶兩個人相依為命。最讓他不能原諒的是,父親居然拋下自己的老母和兒子,一個人遠走他鄉,不知漂流到哪裏去了,雖然不定期地會寄一些生活費回來,但這能代替他應盡的責任嗎?

  每每在這種時候,蘇紫的心弦也會被悄悄地撥動。她心裏既充滿了對梵哲不幸生活的同情,又特別喜歡他那種冷峻中透出的淡淡憂傷,她覺得這才是梵哲最像男子漢的地方,最能打動她的心。

  不過,她確實想不出什麽好辦法可以幫梵哲一把,隻好跟著歎了一口氣說:“你也別太難過,都會好起來的。”說話間,她下意識地向梵哲身邊靠了靠,正好挽住他甩過來的手臂,仿佛這樣可以給梵哲一些力量,也讓她自己覺得有所依靠。

  她的舉動的確給梵哲帶來了力量,也使他多了一分自信,他順勢用自己長長的手臂圍住了蘇紫纖細的腰。

  這一招對梵哲來說並不容易。雖然他倆在心裏默默相愛已有一年多,而且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心思,奇怪的是,他們從來沒有像親密的情侶那樣相依而行。主要原因還是梵哲心裏的自卑感在作怪,他總覺得蘇紫太過完美,自己有點配不上她,所以,從來不敢在蘇紫麵前輕舉妄動,怕引起蘇紫的反感。

  這時,他們已不知不覺走到了湖濱一段燈火寥落的堤岸邊,這裏更加幽靜,除了偶爾有一、兩對情侶擦肩而過,隻有湖水輕輕拍打堤岸的聲音。

  靜謐的氣氛讓兩人都自然地進入了愛的甜蜜體驗中。

  蘇紫第一次靠在梵哲寬厚的肩膀上,陶醉地隨著他的腳步機械地走著,她的意識早已隨著愛的天使在星空下漫遊。梵哲承受著蘇紫的倚靠,呼吸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好聞的體香,不敢有其它任何的動作,生怕驚擾她,會抬頭離開自己的肩膀。

  就這樣靜靜地走著,誰也沒說一句話,也許,這時的任何語言都是多餘的,唯有沉默才是享受甜蜜愛情的最好方式,所以,誰也不忍心打破這種寧靜。

  忽然,近處湖麵上傳來一聲尖利的“嘎——”的聲音,在寧靜的夜空中格外響亮,接著,是一隻野鴨撲打著翅膀在星空照耀下的湖麵劃過一條長長的水痕,緊接著,又一隻野鴨追逐著前麵那隻也劃出一條平行的水帶。難道野鴨也在這萬籟寂靜的湖麵上以它們自己的方式享受愛情?還是因為有什麽矛盾而驚擾了大自然的寧靜?

  蘇紫可沒來得及想這些,她被這聲尖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抱住梵哲,直往梵哲懷裏鑽,她的額頭正好貼在梵哲的唇邊,而梵哲也是下意識地用兩隻長長的手臂把蘇紫圍護起來。

  等他們都明白過來剛才隻不過是野鴨的嬉鬧時,便互相鬆開了雙手。也就在這瞬間,他倆幾乎同時都意識到了剛才那異乎尋常的擁抱,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感湧上心頭,兩人的心髒都不自覺地砰砰亂跳起來,蘇紫更是刷地一下兩頰緋紅,好在夜幕為她打了掩護。

  剛才的小插曲打破了他倆散步的節奏,砰砰亂跳的心房更使他們忘了該幹什麽,兩人半擁著怔怔地站在那兒足有兩分鍾。

  這時,蘇紫幾乎是用耳語的聲音說:“梵哲,抱緊我好嗎?有點冷。”

  梵哲還是清晰地聽到了蘇紫的呢噥,他巴不得蘇紫下達這樣的命令,便毫不猶豫地把蘇紫緊緊地摟在懷裏,耳邊傳來蘇紫發出的輕微的“嗯嗯”聲。

  也不知這樣相擁了多久,梵哲大著膽子用嘴唇撫摸著蘇紫光潔的額頭。突然,他一陣衝動,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自己的嘴唇緊緊地壓在蘇紫唇上。

  蘇紫被梵哲這一猝不及防的動作搞懵了,還沒鬧明白是怎麽回事,自己的唇已經與梵哲的唇緊緊地粘在一起。刹那間,愛的電流觸遍了全身每一根神經,一股熱血湧了上來,她的腦子完全真空了,人也像虛脫了一般渾身軟綿綿地靠在梵哲身上……

  “我們該回去了,明天我還要起早呢。”過了許久,蘇紫總算清醒過來。

  “嗯,我送你回家吧。”梵哲順從地答應了一聲,兩人又按原路慢慢地往回走。不過,跟來時的情形不同,這會兒兩人始終緊緊依偎著。也許,他倆都意識到這種甜蜜的時刻是如此珍貴,今後,也不知道何時才會有機會再這樣相聚。

  不知不覺便到蘇紫家的樓下,蘇紫輕輕地、柔柔地說了一聲,“我到家了,你也早點回去吧。”這時,周圍住家的窗戶大部分都已黑了,隻有星星點點的幾家還透著亮光,可見時間的確不早了。

  “嗯,你……一路順風。”梵哲似乎想說點什麽,但又無從說起,於是,隻給了蘇紫一個簡單的祝福,隨後,緊緊地握了一下她的手,便轉身離去。

  “梵哲……你等等。”蘇紫叫住了他,梵哲回頭,在昏暗的星光下,分明看到蘇紫眼裏噙滿了淚水。她從小包裏摸出一張卡片遞給梵哲,“這是一張電話卡,有空別忘了給我打電話。卡上……有我的相片,別忘了我……”

  星光下,梵哲看清了電話卡上果真印著蘇紫的相片,上麵的她正用含情的目光注視著自己,臉上綻放著甜甜的、燦爛的微笑。

  再抬頭看麵前的蘇紫,她也正在注視著自己,隻是淚眼迷蒙,一副悲悲切切的樣子。梵哲似乎讀懂了蘇紫的眼神,上前一把緊緊摟住她,在她臉上狂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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