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我才

一、畢業狂歡

　　“我抗議！我抗議！我抗議！”

　　在鬧哄哄的新美術館前廳壁畫下，一陣尖利的喊叫一聲高過一聲，終於把嘈雜的聲音壓了下去，也把大家的注意力引了過去，三十多雙眼睛齊刷刷地聚焦於抗議聲的源頭。

　　發出抗議聲的又是烏豆兒，他總是時不時地要來點“驚世駭俗”，生怕別人把他遺忘了似的。他這樣做是有原因的，在大家都“突飛猛進”的時候，烏豆兒的“成長基因”仿佛進入了休眠狀態，與一年前相比，他的個子還是那麽“小巧玲瓏”，他的聲音還是那麽“纖細可愛”，就像班裏的“小不點”，也難怪大家要把他忽略了。

　　事實上，烏豆兒決不是“小不點”，他的雄心壯誌一點也不比別的同學遜色，當然不甘心被人忽略了，所以，他隻能以他特有的方式提醒大家注意。

　　這會兒，烏豆兒又被大家在無意中遺忘了。在壁畫下拍完全班集體照，同學們爭先恐後地與自己的鐵哥們、鐵姐們合影留念，為同窗一場留下一個永久的紀念。

　　如果這種留念僅限於同性同學之間也就算了，反正烏豆兒感覺自己崇拜的哥們也不多，像梵哲、畢羅天，還有白皮鯊幾個早在前幾天就已留過影了，其他幾位嘛，哼哼，你們看不上我，我也不見得就要對你們點頭哈腰。問題是現在大家都在“男女搭配”，擺出各種帥哥靚妹的POSE搔首弄姿，居然沒有哪一位MM對自己有點意思的，自己有心邀請某一位，還都擺出一副忙不過來的樣子有意回避了，這實在讓烏豆兒義憤填膺。

　　他其實也沒特別看上哪一位MM，隻是難以容忍她們的輕視態度，所以，又采取了一次“非常行動”。這一招果然見效，見大家都把目光投到他身上時，他反而從容不迫起來，“我吳宇偉難道就這樣令人討厭嗎？我吳宇偉難道不是你們的同學嗎？”

　　大家被他的兩句反問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麵麵相覷。見大家沒反應過來，烏豆兒開始提高嗓門繼續說道：“別以為個子小就不是帥哥，就不是男子漢大丈夫，列寧小吧，拿破侖小吧，孫中山小吧，鄧小平小吧，那都是偉人，懂嗎？”

　　同學們還是沒懂他的意思，這下，他真的感到有點委屈了，喉嚨口哽哽的，但仍然強忍住激動，帶著一點點哭腔衝著女生們吼道：“你們不與我吳宇偉合影，那是有眼無珠，將來你們會後悔的。走著瞧吧——”

　　說到最後一句時，烏豆兒幾乎控製不住自己要哭出來了。這時，女生們也總算明白了烏豆兒的意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裏都在想著，烏豆兒其實真的並不令人討厭，有時候還是蠻招人喜愛的，隻是他的形象實在稱不上帥哥，做個弟弟倒還不錯。

　　在這個時候把他扔在一邊的確有點過意不去，大家善意地嬉笑著正準備與他合影，沒想到他又冒出一句，“小個子怎麽啦？那都是精華。”這句話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起來，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破涕為笑。

　　“我跟你合影！”大嘴妹首先站到了烏豆兒身邊，嘴上又嘀咕了一句，“你也沒找我呀，我還以為你嫌我醜呢。”

　　“我也跟你合影。”蘇紫站到了烏豆兒的另一邊，這讓烏豆兒撐足了麵子。

　　“還有我呢。”

　　“也算我一個。”

　　一時間，MM們紛紛湧到烏豆兒身邊，把他團團圍在當中，幾乎把他給淹沒了。

　　“我看幹脆所有的女生集體陪吳宇偉合影一張吧，我也參加。”藍夢兒建議道。

　　“好！好主意！全都過來。”所有的MM都擠在烏豆兒周圍，擺出各種稀奇古怪的POSE，催促拿著相機的白皮鯊，“快！快！茄子——”

　　“哇噻，你不要太幸福噢，這叫“萬綠從中一點紅”哎。”白皮鯊一邊舉著數碼相機移來移去，好像是在尋找最佳的拍攝角度，一邊操著他那特有的怪腔普通話說道。

　　他這一說，真的把烏豆兒逗得心花怒放，咧開大嘴開心地笑了。就在這時，“哢嚓”一聲，經典的瞬間被定格了。

　　“精華帥哥萬歲！”不知誰喊了一嗓子，大家“烏拉——”一聲一哄而散。

　　“慢著！慢著！”烏豆兒變戲法似的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本精致的贈言本喊道：“我還有兩項倡議。”這回，烏豆兒仿佛成了明星，號召力格外地強，聽說他還有倡議，大家都停下腳步凝視著他。

　　“第一，我真誠地請各位為我留下精彩墨寶，同時我也樂意為各位贈言。十年二十年以後，沒準我們中哪位一不留神就成了世界名人，嘻嘻，也可能是我啦，到那時，咱們的贈言本可就成了無價之寶啦。”

　　“沒錯，我也帶了贈言本了。”

　　“對對對，都要互留贈言。”這個倡議效果極佳，仿佛事先說好了似的，大家的手上紛紛變出了五花八門的留言本。

　　其實，烏豆兒是說出了同學們的心聲。大家都有這個意思，又都不好意思第一個拿出來，還是由烏豆兒捅破了這層紙。實踐證明，烏豆兒在關鍵時刻還是挺可愛的。

　　就在大家亂紛紛要互留贈言的時候，烏豆兒頗有風度地擺擺手，讓大家安靜下來，然後，又用他與明星風度不太協調的尖嗓音喊道：“第二，今天是我們徹底解放的日子，我建議大家留言後再找個地方狂歡一下，各位意下如何？”

　　這回，雖然響應者也不少，但顯然沒有第一個倡議那麽熱烈，大家的目光反而都投向藍夢兒，像是在征尋她的意見。毫無疑問，在大家的習慣思維中，這樣的活動需要班主任點頭。

　　藍夢兒明白了大家的意思，笑眯眯地說：“各位別忘了，從剛才的畢業典禮結束那一刻開始，高三（2）班就已經自動解散了，我也不再是你們的班主任。你們的任何活動都不再是班級的集體活動，所以，都請自便參加，沒必要征求我的意見啦。”

　　藍夢兒的這番話觸動了大家心底的傷感情緒，氣氛一下子壓抑起來，偌大的美術館前廳竟突然間變得鴉雀無聲。藍夢兒看看大家，見一個個都低下了頭。靜了有五秒鍾，竟然聽到了抽泣的聲音。

　　藍夢兒的眼圈也一下子紅了起來，用故作輕鬆的口吻說道：“大家不是一直盼著早點畢業，早點獲得自由嗎？今天真的畢業了，怎麽又傷感起來啦？”

　　“我們是舍不得高三（2）班……”大嘴妹雖然大大咧咧，可淚窩並不比別的MM深，一邊說，一邊已泣不成聲。她這一發動，全體女生竟如拉風箱似的此起彼伏起來。

　　“不要這樣嘛，畢業是高興的事，幹嘛哭哭啼啼的，再不打住，我可陪你們哭了啊。”烏豆兒的話像一劑靈丹妙藥，MM們立馬破涕而笑。

　　大嘴妹推了烏豆兒一把，霸道中帶著點發嗲的味道，“討厭！你哭啊，陪我哭啊。”

　　藍夢兒用過來人的口吻接口道：“大家的眼淚省著點流吧，今後生離死別的事還多著呢。我明白大家的心情，高三（2）班雖然沒有了，但我們的友誼永遠都在，我雖然不是你們的班主任了，但同時也成了你們的朋友，這不是很好嗎？你們不管搞什麽活動，隻要不違法，我都樂意參加。”

　　“YEAH！我們的友誼地久天長！”烏豆兒帶頭鼓掌。

　　“老朋友怎能忘記掉過去的好時光……”白皮鯊幹脆帶頭唱起了《友誼地久天長》，大家的聲音一個個加進來，變成了大合唱，在空曠的大廳裏久久回蕩。

　　同學們的情緒又重新變得激昂起來，隻是多了一點悲壯的色彩。唱完歌，蘇紫站出來說：“同學們，我已經不是高三（2）班的班長了，所以，我以個人的名義宣布，我響應烏豆兒的狂歡倡議，還有誰響應的，請舉手！”

　　沒想到蘇紫會首先響應這個倡議。看來，不當班長了，她內心深處的“狂野基因”也開始萌動起來。既然蘇紫都響應了，還有什麽話可說？大家的手嘩啦啦舉起了一大片。

　　“我邀請各位上我家狂歡，我爸媽正好都不在家，保證各位無法無天。”白皮鯊發出了熱情、誠摯的邀請。

　　“YEAH！我讚成！”烏豆兒是白皮鯊家的常客，對他家的環境是情有獨鍾，所以熱烈擁護。

　　“OK！就上你家！”大家一致通過了決議。

　　“慢著，慢著，還沒留言呢。”烏豆兒還沒忘了他手上的贈言本。

　　“到白皮鯊家慢慢寫吧。”

　　“說得沒錯，開路嘍！”浩浩蕩蕩的人群向白皮鯊家開去。

　　一大幫人湧進白皮鯊家，立馬把寬敞的客廳占了個滿滿當當。

　　烏豆兒已對他家了如指掌，竄進白皮鯊的房間先打開了音響，因為白皮鯊的父母親都不在家，他肆無忌憚地把聲音開得震天響，刹那間，狂熱的迪斯科音樂溢滿了所有房間。

　　白皮鯊打開冰箱，搬出所有能喝的飲料和啤酒，放在客廳正中的地板上，“請大家自便啊！”情緒激動的幾位已和著音樂狂扭起來，有幾位則悄悄躲到角落開始互留贈言。

　　烏豆兒雖然癡迷於迪斯科，這會兒卻更熱衷於留言。他捧著贈言本首先盯上了大嘴妹，在他眼裏，大嘴妹雖算不上漂亮MM，但最能理解他，在“三劍客後援會”裏也算是同一條戰壕裏的戰友了。

　　大嘴妹捧著烏豆兒奉上的贈言本沉思良久，一心想憋出一句精彩的留言來。好不容易總算落筆寫道：

　　矮個子GG是精華！大嘴巴MM賽金花！

　　餘翠玫與吳宇偉先生共勉

　　烏豆兒接過留言一瞧，高興地手舞足蹈，連聲喊道：“妙！妙！絕妙之作！”接著，他毫不客氣地奪過大嘴妹的贈言本說道：“來，我也給你留一條金玉良言。”

　　等他提起筆，才發現自己並不知道該寫什麽，呆了兩秒鍾，他像是說給大嘴妹聽的，又像是自言自語道：“別急，別急，有了，金玉良言來了。”

　　仿佛是在念咒語，嘮叨了幾遍之後，他居然真的想出自以為得意的贈言。於是趕緊下筆道：

　　用你的性感大嘴，展示你外交魅力，嫁一個多情郎君，成就你七彩事業！

　　同窗知己吳宇偉　敬獻

　　寫罷，烏豆兒還搖頭晃腦地又朗誦一遍，然後恭敬地雙手奉還。沒想到，大嘴妹沒好氣地搶白道：“什麽狗屁贈言！你想占我便宜哪，誰跟你知己啦？”轉而又嘻嘻一笑，“不過，意思還不錯，多謝，多謝。”

　　大嘴妹反複無常的表情弄得烏豆兒無所適從，也隻好跟著嬉皮笑臉一通後另覓他人去了。他想讓藍夢兒寫幾句，因為她既是班主任，又是個漂亮大MM。

　　對於這一點，烏豆兒始終感覺自己很幸運，高中三年，攤上這麽個班主任，簡直是前世修來的福分。且不說藍夢兒和顏悅色的態度，生動活潑的上課，光是站在講台上讓人看看也是件賞心悅目、心情舒暢的樂事。要不是烏豆兒對自己信心不足，肯定還要與藍夢兒多套套近乎呢。現在畢業了，他心裏真有點戀戀不舍的感覺，讓她留幾句，也算是這三年美好生活的見證。

　　無奈藍夢兒身邊圍了好幾位等待贈言的同學，烏豆兒不願讓藍夢兒草草應付，所以不便在這個時候湊熱鬧，於是，隻好再尋他人。這時，正好蘇紫與另一位男生剛剛寫完贈言，烏豆兒趕緊遞上自己的本子道：“班長大人，不吝賜教。”

　　蘇紫也許是脫下了班長的枷鎖，有一種解放的感覺，所以，說話也大大咧咧起來，“班長已經作別塵世，蘇紫願為你效勞。你說吧，寫什麽？”

　　“寫什麽？寫贈言哪，把你心裏最想說的話送給我，嘻嘻。”對於蘇紫，烏豆兒從來都有一種距離感，也許他覺得蘇紫太完美了，自己高攀不上。現在不同了，雖然他依然對蘇紫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但畢竟同學一場，而且壁畫製作時建立的友誼至今記憶猶新，惜別之情自然湧上心頭，更何況，蘇紫大大咧咧的態度更拉近了距離，又讓烏豆兒感覺親近了幾分。

　　“好吧，恭敬不如從命。讓我想想寫點什麽呢。”畢竟是才女，蘇紫隻猶豫了半秒鍾，便龍飛鳳舞道：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人不在大，有誌則成。精神的偉岸比身材的魁梧更得MM的芳心。做一個再世的拿破侖吧！

　　蘇紫　真言

　　“這真是你的肺腑之言？”烏豆兒驚異地讀著蘇紫的贈言，仿佛突然間才真正認識了蘇紫。更讓他吃驚和佩服的是，蘇紫信手拈來的句子竟如此富於哲理，還深深地觸動了他心裏最隱秘的角落。他的心不禁為之一動，蘇紫的形象一下子從遙不可及的女神變成了可親可愛的仙女。

　　“那當然啦，你不信？”蘇紫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同時，也遞上了自己的贈言本，“你也給我寫一句，好嗎？”

　　烏豆兒簡直有點受寵若驚，接過蘇紫遞上的贈言本，腦子裏一片空白，傻傻地愣了半晌，其實，他的魂兒還在蘇紫的贈言裏神遊呢。

　　“你發什麽呆，快寫呀。”蘇紫催促道。

　　“啊，行，寫什麽？”烏豆兒這下才回過神來。

　　“寫什麽？把你心裏最想說的話送給我呀。”蘇紫把烏豆兒剛才的話還給了他。

　　“好！”烏豆兒鼓起勇氣，操起筆，在蘇紫的本子上寫上大大地幾個字：

　　知己啊！知己！

　　吳宇偉　涕零

　　“你神經病啊，誰要你‘涕零’啦。”蘇紫嗔言道。話是這麽說，顯然，她對烏豆兒的字還是挺滿意。

　　“烏豆兒，快，別隻顧著贈言了，先跟我去抬箱啤酒來。”白皮鯊的主人身份做得極其到位，把大家都安頓停當以後，想起今天非得讓大家玩盡興，一醉方休不可，所以，招呼烏豆兒幫他去買啤酒。

　　“你們管自己玩啊！”白皮鯊向大家招呼一聲便與烏豆兒匆匆出門去了。

　　這兒的狂歡正酣。

　　也許剛從繁瑣的班規校紀中解放出來，大家心中的那份自由感特別強烈，使得平常就不願循規蹈矩的高三（2）班同學們更加放肆了十分。

　　藍夢兒呢，本來也沒比同學們大多少，心中的那團青春烈火依舊。因為有班主任身份的約束，有學校的壓力，三年來，她從來沒有機會在同學們麵前徹底張揚自己的天性，不得不有一點師道尊嚴。從今天開始，她也同樣感覺獲得了解放，至少是在原高三（2）班的同學們麵前已用不著再假扮矜持，完全可以像在朋友聚會中一樣釋放自己的天性了。

　　給同學們的贈言寫得差不多了，藍夢兒也有些口幹舌燥，更主要的，是她被火熱的迪斯科音樂撩撥得心裏直發癢，所以，她操起一罐啤酒咕嘟咕嘟猛灌了一通，然後利索地解下頭上的束帶，一頭長發嘩啦啦流泄下來，向大家喊道：“來來來，大家一起上。”

　　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她已經在客廳中央瘋狂地舞動起來，纖細的蛇腰仿佛有靈性似的帶動著全身的扭動，一頭長發隨著她身體的搖擺有節奏地甩來甩去。

　　這才叫“金蛇狂舞”呢！藍夢兒的動作簡直把大家看呆了，誰也沒想到他們昔日的班主任還有如此瘋狂的一招，於是，大家紛紛加入，圍著她群魔亂舞起來。這時的藍夢兒儼然成了“領舞皇後”，她不停地變換著舞姿，大家也跟著變換，雖然舞得五花八門，卻沒有不使出渾身解數的。一口氣跳了半個多小時，直跳得天昏地暗，大汗淋漓，大家才氣喘籲籲地停下來休息。

　　“帥帥帥！簡直帥呆了！”

　　“通氣，徹底的通氣，這才叫火熱的青春啊！”

　　大家無一不是滿臉通紅，興奮異常，激動地評點著剛才的瘋狂。這時，正好白皮鯊和烏豆兒一人抱著兩箱罐裝啤酒進門，烏豆兒一進門便喊：“‘穀藺雙雄’駕到，鼓掌歡迎！”

　　果然，在他倆身後站著捧了個巨大西瓜的畢羅天和兩手拎滿了各色食品的梵哲。大家熱烈鼓掌歡迎他倆進門，這才意識到好像已經好久沒見畢羅天和梵哲的身影了，也不知他倆是什麽時候開溜，又是去幹什麽了。

　　原來，別看白皮鯊平常沒心沒肺的，今天輪到他做主人了，心思也細致了許多。在亂哄哄的人群中，他始終沒見“穀藺雙雄”影子，心裏猜想一定是他倆一起幹什麽去了。

　　自從“七十周年校慶”以後，他倆從死對頭完全變成了惺惺相惜的好朋友，有什麽重要的事總喜歡一起商量，所以，他倆的一起失蹤並沒什麽大驚小怪的。但在今天這樣特殊的狂歡日子，缺了“穀藺雙雄”的身影無疑是不圓滿的。

　　白皮鯊把烏豆兒叫出來，也是想從他這兒問一問他倆的行蹤。沒想到一向在“穀藺雙雄”後麵跟得挺緊的烏豆兒今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居然還沒意識到他倆的失蹤。他拍著自己的腦袋連聲說：“該死，該死，我怎麽沒注意。”

　　“別該死了，還是聯係一下吧。”白皮鯊說著，摸出手機拔通了畢羅天的手機。

　　“喂！畢哥，你在哪？跟梵哥在一起嗎？全班同學都在我家狂歡呢，你們趕快過來吧。”

　　電話那頭的畢羅天用平靜的口吻說：“我跟梵哲聊點事，馬上就到。”

　　正巧，當白皮鯊與烏豆兒買好啤酒和食品快到家門時，碰上了捧著西瓜的畢羅天和拎著各種熟食的梵哲，這才一起進了門。

　　在這種氣氛下，沒人會在意他倆失蹤的原因，而是又掀起了一輪請他倆寫畢業贈言的高潮。鬧完了，他倆發現自己都沒帶贈言本，竟沒法請同學們留言。梵哲看了看身上的白色T恤，急中生智道：“來吧，寫在我身上。”

　　“好主意！來，也請你們給我寫一寫。”畢羅天也如法炮製，把寬闊的背部對著大家。

　　一時間，大家圍著梵哲和畢羅天，搶著在他倆身上筆走龍蛇，一會兒功夫，就變出了兩件花T恤。

　　“哇噻！太酷了，太珍貴了，我也要這麽一件，來來來，幫個忙。”烏豆兒眼見著畢羅天和梵哲身上的T恤羨慕不已，非得讓同學們也在他身上簽個名。

　　這下可亂了套了，大家你在我身上寫，我在他身上簽。等忙乎完了，所有人的衣服都變成了大花臉，連MM們的連衣裙也無一例外，大家開心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