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因為馬小可的出現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馬小可是個看起來就很妖嬈的女人,個子不高,穿九厘米的高跟鞋,扭著小蠻腰,她的腰真細。她的胸脯看起來像隻熟透了紅蘋果,這讓我總是覺得蠢蠢欲動。結果總是我跑到三樓的那個髒兮兮的衛生間裏喘粗氣。
沒有辦法,光明道十四號來了這麽個妖精,男人們都會蠢蠢欲動。
光明道十四號,一個破舊的筒子樓,四層高,好多間屋子沒有窗戶沒有門,但這裏卻成了打工者和流浪者的家園,因為外麵寫著大大的“拆”,因為沒有水、沒有電。可是來的人還是很多,來這裏住的人隻有一個所圖,可以不交一分錢。
本來這裏住的都是社會最底層的人,拾破爛的,在建築工地上打工的,做小偷的,當然也有暗娼,馬小可不是暗娼,馬小可是一個發廊妹,她在離光明道不遠的地方做發廊妹,我去那裏做過頭發,是光哥請的客。
馬小可是光哥的馬子,光哥總有能耐搞到錢,然後哄馬小可開心。
我看到光哥的手伸到馬小可的胸裏,馬小可尖叫著,分明很快樂,在明亮的夏天裏,那確實是讓人眼前一亮的風景。
其實我知道光哥做賊,不做賊,他住這裏做什麽?即使知道他做,我還是恭敬地叫他光哥,他總把那些偷來的他沒用的東西給我,比如一個不錯的電動剃須刀,比如一雙稍微小些的男式鱷魚皮鞋。
我和光哥就這樣成為不錯的哥兒們,我揀我的垃圾他做他的賊,有時候我們也一起喝喝酒,馬小可會很媚地坐在他的大腿上,把一粒粒肉串喂到光哥嘴裏。
我已經習慣了他們這樣地撒嬌和賣弄,於是最好的方法是視而不見。我和他們不一樣,家裏的爹媽年紀大了,妹妹有腎病,我得多多掙錢,妹妹長得極好看,學習成績又好,她寫信總問我,哥,光明道十四號什麽樣?我說,好著呢,十幾層高的樓,有電梯,還有好多保安,你知道保安嗎?都和哥這麽帥,一米八呐,我才一米六八,可他們是哥的保安。屋裏有空調,有木地板,總之,是你想象不出的好。我們吃麥當勞都吃煩了,天知道我從來沒有吃過那東西,一個破麵包要十幾塊,騙死人啊,隔著玻璃看著別人吃時我流過口水,我還是喜歡要幾個茴香豆喝二兩老白幹酒,在夢中,出現的女人隻有一個,那就是馬小可。
我會常常夢到馬小可纏上身來,這讓我羞愧難當,馬小可不是我的馬子,她是光哥的馬子,她說會嫁給光哥,我覺得光哥應該很幸福,但光哥抽了一口偷來的大雪茄說,屁,這種婊子的話你也肯信,傻瓜。
我就是這樣一個傻瓜,暗戀著一個發廊妹,如果她肯嫁給我,我不在意她跟過多少男人,我會為她賣了命。
因為我是真的喜歡她,從頭到腳的喜歡,從頭至尾的迷戀。
那是人的本能,與愛情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