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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戊午、前63)

  三年(戊午,公元前63年)

  [1]春,三月,詔封故昌邑王賀為海昏侯。

  [1]春季,三月,漢宣帝下詔封原昌邑王劉賀為海昏侯。

  [2]乙未,詔曰:“朕微眇時,禦史大夫丙吉、中郎將史曾、史玄、長樂衛尉許舜、侍中、光祿大夫許延壽皆與朕有舊恩,及故掖庭令張賀,輔導朕躬,修文學經術,恩惠卓異,厥功茂焉。《詩》不雲乎:‘無德不報’,封賀所子弟子侍中、中郎將彭祖為陽都侯,追賜賀諡曰陽都哀侯,吉為博陽侯,曾為將陵侯,玄為平台侯,舜為博望侯,延壽為樂成侯。”賀有孤孫霸,年七歲,拜為散騎、中郎將,賜爵關內侯。故人下至郡邸獄複作嚐有阿保之功者,皆受官祿、田宅、財物,各以恩深淺報之。

  [2]乙未(初二),漢宣帝下詔說:“朕在平民時,禦史大夫丙吉,中郎將史曾、史玄,長樂衛尉許舜,侍中、光祿大夫許延壽都對朕有舊恩。還有已故掖庭令張賀對朕輔導教育,使朕研習儒術,恩惠卓著,功勞最大。《詩經》上說:‘沒有不應報答的恩情。’今特封張賀的養子侍中、中郎將張彭祖為陽都侯,追賜張賀諡號為陽都哀侯,丙吉為博陽侯,史曾為將陵侯,史玄為平台侯,許舜為博望侯,許延壽為樂成侯。”張賀有一孤孫名叫張霸,年僅七歲,被任命為散騎、中郎將,賜爵為關內侯。凡是漢宣帝從前的老相識,下至當初在郡邸獄中按刑律服勞役的婦女中,曾對他有撫育之恩的人,都被賜給官祿、土地、房屋、財物,分別按照恩德的深淺予以報答。

  吉臨當封,病;上憂其不起,將使人就加印紼而封之,及其生存也。太子太傅夏侯勝曰:“此未死也!臣聞有陰德者必饗其樂,以及子孫。今吉未獲報而疾甚,非其死疾也。”後病果愈。

  丙吉在受封時身患疾病,漢宣帝擔心他一病不起,準備派人將博陽侯印信送到他的身邊,讓他能在生前受封。太子太傅夏侯勝說:“丙吉這次不會死!我聽說,凡是積有陰德的人,必然能在生前受到回報,並延及子孫。如今丙吉尚未得到陛下的報答而病重,這個病不會死。”後丙吉的病果然痊愈。

  張安世自以父子封侯,在位太盛,乃辭祿,詔都內別藏張氏無名錢以百萬數。安世謹慎周密,每定大政,已決,輒移病出。聞有詔令,乃驚,使吏之丞相府問焉。自朝廷大臣,莫知其與議也。嚐有所薦,其人來謝,安世大恨,以為“舉賢達能,豈有私謝邪1絕弗複為通。有郎功高不調,自言安世,安世應曰:“君之功高,明主所知,人臣執事何長短,而自言乎1絕不許。已而郎果遷。安世自見父子尊顯,懷不自安,為子延壽求出補吏,上以為北地太守;歲餘,上閔安世年老,複征延壽為左曹、太仆。

  張安世自認為父子都被封侯,權位太盛,便向漢宣帝請求辭去俸祿。漢宣帝命大司農所屬都內衙門單獨為張安世收藏這筆無名錢,達到數百萬。張安世謹慎周密,每次與皇帝商議大事,決定後,他總是稱病退出。等聽到皇帝頒布詔令後,再假裝大吃一驚,派人到丞相府去詢問。所以既使是朝廷大臣,無人知道他曾參與此事的決策。張安世曾向朝廷舉薦過一個人,此人前來道謝,張安世非常生氣,認為:“為國家舉薦賢能,難道可以私相酬謝嗎1從此與此人絕交。有一位郎官功勞很大,卻沒有調升,自己去求張安世為他說話。張安世對他說道:“你的功勞很大,皇上是知道的,作人臣子的,怎麽能自說長短處1堅決不答應他。不久,這位郎官果然升官了。張安世見自己父子地位尊顯,內心深感不安,便為兒子張延壽請求出任地方官。漢宣帝任命張延壽為北地太守。一年多後,漢宣帝憐恤張安世年老,又將張延壽調回朝廷,擔任左曹、太仆。

  [3]夏,四月,丙子,立皇子欽為淮陽王。皇太子年十二,通《論語》、《孝經》。太傅疏廣謂少傅受曰:“吾聞‘知足不辱,知止不殆。’今仕宦室二千石,官成名立,如此不去,懼有後悔。”即日,父子俱移病,上疏乞骸骨。上皆許之,加賜黃金二十斤,皇太子贈以五十斤。公卿故人設祖道供張東都門外,送者車數百兩。道路觀者皆曰:“賢哉二大夫1或歎息為之下泣。

  [3]夏季,四月丙子(十四日),漢宣帝立皇子劉欽為淮陽王。皇太子劉年十二歲,已通曉《論語》、《孝經》。太傅疏廣對少傅疏受說:“我聽說‘知道滿足的人不會受辱,知道適可而止的人不會遇到危險。’而今我們作官已到二千石高位,功成名就,這樣再不離去,恐怕將來會後悔。”於是,當天,叔侄二人就一起以身體患病為理由,上書漢宣帝請求退休。漢宣帝批準所請,加賜黃金二十斤,皇太子也贈送黃金五十斤。公卿大臣和故人在東都門外設擺酒宴,陳設帷帳,為他們送行,前來相送的人乘坐的車輛達數百輛之多。沿途觀看的人都讚道:“兩位大夫真是賢明1有人甚至為之感歎落淚。

  廣、受歸鄉裏,日令其家賣金共具,請族人、故舊、賓客,與相娛樂。或勸廣以其金為子孫頗立產業者,廣曰:“吾豈老悖不念子孫哉!顧自有舊田廬,令子孫勤力其中,足以共衣食,與凡人齊。今複增益之以為贏餘,但教子孫怠墮耳。賢而多財,則損其誌;愚而多財,則益其過。且夫富者眾之怨也,吾既無以教化子孫,不欲益其過而生怨。又此金者,聖主所以惠養老臣也,故樂與鄉黨、宗族共饗其賜,以盡吾餘日,不亦可乎1於是族人悅服。

  疏廣和疏受回到家鄉,每天都命家人變賣黃金,設擺宴席,請族人、舊友、賓客等一起取樂。有人勸疏廣用黃金為子孫購置一些產業,疏廣說:“我難道年邁昏庸,不顧子孫嗎!我想到,我家原本就有土地房屋,讓子孫們在上麵勤勞耕作,就足夠供他們飲食穿戴,過與普通人同樣的生活。如今再要增加產業,使有盈餘,隻會使子孫們懶惰懈擔賢能的人,如果財產太多,就會磨損他們的誌氣;愚蠢的人,如果財產太多,就會增加他們的過錯。況且富有的人是眾人怨恨的目標,我既然無法教化子孫,就不願增加他們的過錯而產生怨恨。再說這些金錢,乃是皇上用來恩養老臣的,所以我願與同鄉、同族的人共享皇上的恩賜,以度過我的餘生,不也很好嗎1於是族人都心悅誠服。

  [4]潁川太守黃霸使郵亭、鄉官皆畜雞、豚,以贍鰥、寡、窮者;然後為條教,置父老、師帥、伍長,班行之於民間,勸以為善防奸之意,及務耕桑、節用、殖財、種樹、畜養,去浮淫之費。其治,米鹽靡密,初若煩碎,然霸精力能推行之。吏民見者,語次尋繹,問他陰伏以相參考,聰明識事,吏民不知所出,鹹稱神明,豪厘不敢有所欺。奸人去入他郡,盜賊日少。霸力行教化而後誅罰,務在成就全安長吏。許丞老,病聾,督郵白欲逐之。霸曰:“許丞廉吏,雖老,尚能拜起送迎,正頗重聽何傷!且善助之,毋失賢者意1或問其故,霸曰:“數易長吏,送故迎新之費,及奸吏因緣,絕簿書,盜財物,公私費耗甚多,皆當出於民。所易新吏又未必賢,或不如其故,徒相益為亂。凡治道,去其泰甚者耳。”霸以外寬內明,得吏民心,戶口歲增,治為天下第一,征守京兆尹。頃之,坐法,連貶秩;有詔複歸潁川為太守,以八百石居。

  [4]潁川太守黃霸命郡內驛站和鄉官一律畜養雞、豬,用以救濟獨身男子、寡婦和貧窮之人;後來又定立規章製度,設置父老、師帥、伍長,在民間推行,教育百姓行善防惡,務農養蠶,節儉用度,增加財富,種植樹木,飼養家蓄,不要將錢財浪費在表麵或無益之處。黃霸治理地方,既雜且細,開始時似乎繁瑣細碎,黃霸卻能集中力量貫徹推行。接見屬下官吏、百姓時,從交談中尋找紅索,詢問其分潛伏的問題以相參考。黃霸聰明而能夠認識事情的真相,屬吏及百姓們不知其所以然,都稱讚他如神明一般,不敢有絲毫欺瞞。奸邪壞人紛紛逃到別的郡,潁川地區盜賊日益減少。黃霸對下屬官吏首先進行教育和感化,如有人不遵教化,再對其施以刑罰,力求成就、保全他們。許縣縣丞年老耳聾,郡督郵稟告黃霸,打算將其斥逐不用。黃霸說:“許縣縣丞是個清廉官吏,雖然年老,但尚能下拜起立,送往迎來,隻不過有些耳聾,又有什麽妨礙!應好好幫助他,不要使賢能的人失望。”有人問他這樣做的原因,他說:“頻繁地變更重要官吏,會增加送舊迎新的費用,奸猾官吏也會借機藏匿檔案記載,盜取財物。公私費用耗費過多,全要由百姓們承擔。新換的官吏也未必賢能,或許是還不如原來的,就會徒然增加混亂。治理的方法,不過是去掉太不稱職的官吏而已。”黃霸外崐表寬厚,內心明察,很得官吏百姓之心,郡內戶口年年增加,政績天下第一,漢宣帝征召他擔任京兆尹。不久,因被指控違法,連續受到降級處分。後漢宣帝下詔讓他重新回到潁川,以八百石的官秩充任潁川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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