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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噩夢

  自從這一年夏秋以來,對大唐及其國主太宗本人而言,均稱得上是多事之秋。

  西京太守房玄齡重病不起,朝中幾大重臣,如高士廉、馬周等人又一一先後逝去。大唐對高麗的戰事,更是久攻不下。朝中這些不祥的事件,均是接踵而至,令太宗心神難安,諸病纏身。

  一時,太宗不得不暫時放下朝中政務,到東京洛陽去休養一段時間。

  太宗的諸位兒女也是寢食難安,常往返於長安與洛陽兩城之間,頻去太宗病榻前問安。

  高陽從洛陽探望其父皇回長安不久,夜間便也噩夢頻繁。數日間,都夢見獨自一人散發赤足地在荒涼無人的幽穀中哭泣奔走,而竟無一人相助。

  高陽細思這些噩夢,都令她備感不祥,心神不寧。

  一日,高陽正在窗下看書,隻覺得自己的神思是恍惚莫明。

  正在此時,忽聽見一陣急促的足步聲傳來,高陽一抬頭,即刻就見楚音奔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對她連連說道:“公主,大事不好了!”

  高陽聽楚音言罷,不覺一驚,將手中的書卷放開。

  長荷忙問楚音道:“到底是什麽事情,會令你如此地驚慌失措?”

  楚音忙道:“房大人的病情,隻怕是不好了呢。房大人請公主與駙馬爺能親自到洛陽去,將他一封絕筆的書信傳交到陛下手中。”

  高陽雖然與房遺愛素不和諧,但內心卻是十分敬重房玄齡這位年高位尊的前輩的。

  現在聽罷楚音的話,高陽的心中不覺湧起一陣憂傷,她忙吩咐長荷幾句,說欲親自到公公房玄齡病榻前,問安接信。

  過了一段時間,高陽就趕到房玄齡病榻前。

  隻見此時,房玄齡幾個兒子已在他的身旁了。

  房玄齡看著高陽,不勝感激地對她說道:“這些年來,公主嫁到我們府裏,真是太受委屈了。望公主今後能以仁厚心腸見諒愚子。老朽行將就木,這裏有一個不情之請,願公主將我這封絕筆去親自交付到陛下手中,更願公主能替老朽向陛下轉達……,轉達老朽迫切願我大唐之軍能停征高麗的請求。”

  說罷,房玄齡便顫巍巍地從病榻旁遞給高陽一封信。

  高陽見房玄齡病重如此,還在為國事操心,不免感動,含淚接信道:“敬請公公安心養病,我定會將你番心意親自傳達到父皇那裏。”

  房玄齡聽了,這才歎息地對高陽點頭致謝道:“多謝公主,這樣,老朽才死得瞑目啊。”

  原來,房玄齡認為朝廷出兵遠征高麗的戰事既無必要,又勞民傷財。隻可歎自己對太宗累次勸諫,都沒有什麽效果,太宗還是一心要攻打高麗。

  如今,房玄齡自認不久將辭世而去,又知高陽為太宗愛女,便寄以希望通過她的口,能懇請太宗罷兵。

  高陽在這裏悵惘地告別房玄齡,正要離去。

  突然見房遺愛過來,對她說道:“公主,我們明日一早就啟程到洛陽好麽?我遺直兄說,他也想隨我們一同前去麵見陛下,詳細地稟報我父親大人的病情呢。”

  高陽這時心緒不佳,隻說了一聲:“請便罷。”說罷,就匆匆離去了。

  次日,房遺愛與高陽就命人駕車,火速奔往洛陽;而房遺直則想高陽可能不願與他同行,便於當日夜裏率仆先自去了。

  到了洛陽行宮。高陽、房遺愛忙將房玄齡臨終上表與遺願傳達給了太宗。

  太宗忙展開房玄齡臨終上表來一看,隻見上麵寫道:

  臣受陛下厚恩,見事不諫,死有餘責。故以殘喘苟延之際,伏榻謹言。臣聞:兵惡不戢,武貴止戈。當今聖化所及,無遠不屆,上古所不能臣服者,陛下皆能臣服之;所不製者,亦能製之。詳觀古今,為中國患之國莫過於突厥,而陛下亦能坐運神策,不下殿堂,使大小可汗相次束手入侍;其後薛延陀鴟張,不久即遭夷滅,使沙漠以北,萬裏無塵;至於高昌叛亂於流沙,吐穀渾首鼠於積石,僅派偏師薄伐,二國即俱從平蕩。高麗逸曆代之誅,莫能討擊,陛下責其逆亂,殺主虐民,故親征問罪。不過旬日,即拔遼東,前後俘獲數十萬計,分配各州,無處不滿,往代之宿恥得以雪洗,功校則超前王,此聖王所自知,微臣安敢備說!且陛下仁風孝德被及天下,神算用人他人莫及,資兼文武,才情煥發,臣心識昏聵,豈足以論聖功之深遠、天德之高大?陛下身兼眾羞,臣深為陛下惜之重之、愛之寶之!周易說:“知進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喪”,又曰:“知進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聖人乎!”由此言之,進有退之義,存有亡之機,得有失之理。老臣所以為陛下惜之者,就此而言。老子曰:“知足不辱,知恥不殆。”臣以陛下威德可謂足矣,開疆亦可止矣!高麗本為邊荒小夷,野蠻而不知仁義道理,自古即寬容以待之,必欲滅絕之,恐會作困獸之鬥。陛下聖慈,每決死囚皆必令三覆五奏,進素餐,止音樂,而後判之──重人命也。況今將士無一有罪,驅其征戰,肝腦塗地,魂魄無歸,忍看老父孤兒、慈母寡妻心哀,實天下之冤,武為不得已而用之,陛下親征高麗,今複備兵將再征之,臣以為不可也。征,則驅士卒於鋒刃之下,獨不憫乎?向使高麗違失臣節,誅之可也;侵擾百姓,滅之可也;他日為中國患,除之可也。有一於此,雖殺萬夫不足為愧。今無此三條坐煩中國,陛下興師則無名矣!內為舊主雪怨,外為新羅執恨!豈非所存者小,所失者大?願陛下尊皇祖老“止足”之誡,以保萬代巍巍之名;並發恩詔,允高麗以自新,願陛下焚舟罷募,洗馬藏兵,止東征之謀,使華夷慶賴,遠近肅安。臣老病三公,朝夕入地,謹罄殘魂餘息,預申結草報恩之誠;尚蒙錄此哀鳴,即使臣死,骨且不朽!

  太宗閱罷房玄齡在病榻上寫來的書,也不禁對高陽灑淚歎息道:“他的病勢沉重如此,還為國事擔憂。今天見他病重如此,朕也擬回長安親自陪他一程。”

  說罷,太宗又看著房遺愛說道:“你且先與你兄長啟程回去看護老父,朕與公主隨即趕回來。”

  房遺愛聽了,忙對太宗道:“謝陛下大恩大德。”說罷,便退下,然後就與房遺直同回長安去了。

  太宗見房遺愛退下,對高陽道:“陽兒,你與房家兄弟有什麽心結?為什麽上午房遺直到朕這裏來哭訴,說他要將自己的爵位讓位於公主的夫君,他的兄弟房遺愛?這房遺直也太是不智!按曆來的規矩,爵位是傳長不傳次,他為什麽無視大禮?對國家的名器,竟如兒戲一般,推來讓去的?”

  高陽聽罷,不覺冷冷一笑,心想,這分明是房遺直故意要讓自己難堪。

  太宗見高陽臉色清秀蒼白,寒眸如水,又道:“陽兒對他如何了?畢竟你身為房家的人,休得高慢無禮,更要處處謙遜敬順。”

  高陽想,這房遺直也實在是太可惡可恨了,全然不顧及自己的老父重病如此,生死未卜,反來父皇這裏告她的狀。

  一時,高陽心中對房遺直曆年的積怨,不覺爆發,她不禁對太宗抱怨道:“父皇,古人雖然曾言:敬順之道,婦之大禮也。但陽兒細思,卻發現此言實乃是一句極其愚昧之言。假如是那等值得人家去敬順之人,自然而然就會讓人心生敬順之情。反之,如房家二兄弟這樣的人,又有何德何能,讓人可以敬順呢?”

  太宗聽了高陽這一番話後,忙笑道:“罷了!父皇我竟辯不過陽兒。”

  高陽仍覺氣惱未消,道:“父皇,陽兒真與房遺直等幾人是勢同水火,兩難相容。如果不慮及公婆現在還在堂,我早就搬出那裏了。我絕不可與這樣一些人同住在一個屋簷兒下。瞧著罷,早晚一天,陽兒我自會離那裏遠遠兒的。”

  太宗聽罷高陽這一番話後,便立即生氣道:“陽兒,你千萬不可以任性造次!看看你長孫母後的風範罷,她自幼就喜好讀書,每一言行,無不循禮法而行。誰能承想得到,陽兒竟鬧出要讓人家分家分財之事,這是孝行麽?陽兒此言真令人十分痛心,真是朕自小寵壞了你,導致你的所作所為,全然不曉輕重。這次回到長安去,當閉門思過,而且還要將那《列女傳》及你母後所寫的《女戒》十卷,好生習讀一番。”

  高陽聽罷,隻是轉頭在一側,默無一言。

  太宗說罷,抬頭見高陽悲怨之氣滿麵,忙道:“陽兒休要負氣了!你且細心思量看看,現在你的公公病重如此!盧夫人之心,已然是焦慮莫名萬分了。倘若又聽見她家又有分家異財之事,豈不是雪上加霜,更加哀傷?你既然已經為人之婦,就該為人家分憂解難的。”

  太宗見自己說完這一番話後,見高陽仍然沉默不語,就又對她說道:“難得你來洛陽一次。走,陽兒,陪父皇到後苑中去散一回心去。”

  說罷,太宗便攜著高陽的手,父女二人在宮人簇擁下,出後宮門去了。

  出了後宮門,進入後苑,太宗一邊看著苑中的那些奇花異卉,一邊對高陽說道:“陽兒,聽人說,你最近常出入道觀寺院?”

  高陽聽見太宗這一問,不免一驚,心想這定又是房遺直告的狀。但在此時,她也懶得理會深究這許多了,隨即就對太宗答道:“是,父皇,陽兒最近頗覺心神不寧,故常去寺院聽講佛經或焚香禱告,以求為眾人與自己消災祈福。再者,陽兒我平素即最喜歡那種能明心見性的事與人,故我的那些友朋,多也是非僧即道。”

  太宗聽罷,不免皺眉,說道:“身為一個女子,佛寺道觀那種清冷幽僻的地方,陽兒你還是少去為好。更不要隨便與出家人往來,免得授人以口實。”

  高陽聽了,忙道:“聽說父皇你對玄奘大師也是相見恨晚,不能廣興佛事。為什麽陽兒就不可以景仰那些有才華、有道心的修行人呢?”

  太宗聽了,忙笑道:“陽兒!凡事不可過分,免失老父歡心。”

  高陽聽罷,一時,無言無語。

  太宗、高陽回長安不久,七月,一代名相房玄齡便仙逝皇家的離宮玉華宮。太宗悲難自勝,難以自拔。

  八月初,太宗強自振奮精神,令人在玉華宮對佛門僧眾宣讀他為玄奘法師所譯的百卷巨經《瑜伽師地論》作的《大唐三藏聖教序》一序文,此後,自己的病情便是時緩時重。

  轉間數月即過,不覺寒冬降臨。

  高陽一日冒雪從宮中探罷太宗後,便回到公主府。

  這一夜,高陽竟夢見長安城內外,有一場猶如血一般鮮紅的絳雪漫天而來。繼之,又見有一扇漆黑陰森無比的大門橫空而降,它將其父皇,甚至辯機、長荷及文夫人等人隔絕起來,讓她永不能與之相見。

  高陽從這一噩夢中驚醒過來,想及這個又凶險,又離奇的夢,她不覺驚魂難定,神氣為之沮喪不已。

  一時,高陽也沒有喚醒公主府中的任何人,便默默走向窗前。放眼望外一看,隻見昨夜的一場暴風驟雪,府裏庭園中已是樹摧鳥亡,狼藉滿地。

  一時,高陽更覺有一種不祥之感,充彌在心。

  長荷這裏一覺醒來,見高陽隻穿了一領白花雲紋薄長袍,長發散垂,淚痕滿麵,正哀神欲絕地依在窗前。

  長荷忙赤足奔向裏間,抱出一件厚錦裳,披在高陽身上,連連呼道:“公主是幾時醒來的?也不叫醒我們。快些披上衣服罷,小心著涼。”

  說罷,長荷又忙去搬來熏爐、炭盆、手爐等物過來,替高陽溫暖手足。

  高陽回眸看見長荷這個溫柔寧靜的姑娘,看著這個曾為自己分擔無數哀愁的人,不免感慨萬千地對她說道:“長荷,我真的好悔,延誤及委曲了你!這些年來,你名為我的侍婢,可我從來把你當成至愛親朋看待。”

  長荷聽罷,隻覺高陽神態淒楚,自己不覺也傷心,無語欲淚。

  高陽又道:“長荷,我近來噩夢是頻繁顛倒,不隻是夢見眾人不好,也還夢見他也不好。”

  聽高陽句句都為不祥之語,長荷默然地說道:“近日以來,公主為陛下貴體日夜操心,自然是寢食不安,心煩多夢。”

  高陽默默地歎道:“細思來,都是我不善,才牽累你們眾人。我這麽一個人,真不該生於這天地之間,我更不該將他陷於萬劫不複之境,而無物可拔!隻是,蒼天神明沒有辜負他的誌誠,讓他這麽一個嘔心精勤的人,誌業竟成。”

  說罷,高陽的一行眼淚,也滴落下來了。

  長荷聽了,忙對高陽含淚道:“公主為什麽要出此言?假如別人不知道公主,那也就罷了!而我是跟隨在公主身邊十數年的人,我不說幾句話,便是昧心了。我真敢說公主是天下最純真、最至誠之人。如果要說公主不善,公主怎會不慕現成的榮華富貴?而偏要敬愛一個一無所有,隻有才華的人,並對他一往情深如此?他也萬分敬重公主。如果要說公主不善,怎會深獲陛下的喜愛?別人不分清濁,難道陛下也不智了?如果要說公主不善,為什麽我們這府裏的人這些年來,偏偏都在為公主的這樁姻緣兒打抱不平?為什麽除了遺直爺外,在這合府上下,也從沒有一人為公主的事去外麵撥弄是是非非?由此可見,這個世間,也還自有黑白公道在!”

  高陽聽了長荷一席話,不覺長歎道:“長荷,天生你這樣知我、解我的人,我何憾之有?”

  長荷默然良久,才望著高陽懇切地說道:“公主,有句話,我不得不說了。長荷我自幼就隨公主,每次都發現公主的夢莫不準的,為什麽不勸他走?一走,便一了百了。”

  高陽含淚一搖頭道:“你們終究不完全懂得他的!他自覺罪孽深重,愧欠佛門太多,便萬死也難辭其咎。長荷,要是有朝一日,他如果要遭遇到了什麽不測,我也是斷難活下去的!現在,我隻是恨不能身代。”

  說罷,高陽對天合掌,淒然地說道:“上蒼,這眼前所有的孽,都由合浦我一人所造。要罰,你就都罰在我一人身上罷!”

  長荷聽高陽悲言,不覺淚灑滿麵,倒撲在地上,對高陽顫聲說地道:“請公主去轉告辯機師父罷,就說長荷我,也求求他,能走,就走罷!假如今後真有個三長兩短,他滿腹的才華也會隨之而滅!這對他心愛的譯經事業,又有何種益處來著?不為自身著想,也應該作如此之想。”

  聽罷這一番長荷從肺腑中掏出來的話語,高陽不覺一震、又一淚。

  隨後不久,高陽回首看見長荷這個美麗聰慧的女子跪在地上,一時,她既是感激,又羞愧。

  高陽忙走到長荷跟前,然後將她扶起來道:“長荷請起,今生今世,我們虧欠你太多,無可清償,我已慚愧無可言。倘若人生可以重作,讓我們來償還你罷。”

  長荷忙道:“公主如此說,讓長荷如何克當得起?公主從未將長荷當成外人,如此大恩大德,長荷便是一死也難報的。”

  一時,二人相對無言。

  半晌,長荷才默默地自歎道:“那一年,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力勸公主你隨駙馬爺到封地那邊去打獵。如果沒有那次打獵的機緣,便不會有後來這一切的事兒;是我自己親手兒將這世上我最最敬愛的你們二人都害了,我才是愧不堪言。”

  說罷,長荷不覺已淚流滿麵。

  高陽聽罷,毅然決然地說道:“長荷你這人好癡,這都是天意!我們誰都沒有錯。我隻要認識他一日,便能抵得上過了這裏千萬年的日子!從此,我們誰也不要再說自責的話了,上蒼若心生憐憫與眷顧,自會有公道。如果不是,我心不甘!”

  正是:春在東風原為夢,生非薄命不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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