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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依紅是在荷丘過的年。一連幾天,對要不要孩子這件事她一直很猶豫。想到姑姑和母親的那些話,她就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但一想到自己的處境和齊魯南,又恨不能立馬把這個孩子打掉。齊魯南也真是夠絕的,過年竟然連一個電話都沒有。為這樣一個男人生孩子,太不值得了。最終柳依紅還是決定把孩子打掉。她打算,等初八醫院裏上了班,她就去把孩子打掉,養個十天半月的就回歌劇院上班。

  班是不能不上的,要養活自己就得去上班。

  是一次意外的邂逅讓柳依紅改變了主意。這次邂逅使她不得不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年初六,柳依紅一個人在荷丘的大街上溜達著。已經好多天沒有好好吃飯了,走過一個街角的時候,一股濃濃的四川火鍋味飄了過來,柳依紅喜歡吃火鍋,就順著那味道走進了一家小小的火鍋店。

  進了店,柳依紅被讓到了靠窗的一個位子上。

  “小姐幾個人?”剛坐下,一個穿著藍底細碎白花的小姐走到柳依紅跟前操著四川口音問。

  “就我一個。”柳依紅說。

  “那你要什麽鍋底哪?”小姐又問。

  “鴛鴦的。”柳依紅回答。

  這時,柳依紅忽然聽到身後有個聲音在叫她。

  “小紅,是小紅嗎?”柳依紅周身一顫。這聲音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她又惶惑又驚訝地回過頭,順著那聲音看去。

  柳依紅覺得周身的血幾乎就要凝固,站在身後的人竟然是郭雄。和郭雄剛分手的頭幾年,柳依紅曾經設想過多種和郭雄重逢的場麵。每一次的設想都大同小議,她事業有成容光煥發,郭雄則年邁老朽一事無成。這樣的郭雄見了這樣的柳依紅自然是慚愧不已悔恨交加。趁著郭雄心情複雜的當爾,她的一個大嘴巴已經抽了上去。感覺隻有兩個字:解氣!

  然而柳依紅卻愣在了那裏。此時的她感覺自慚形穢的是她自己,身體欠佳使她容顏暗淡,心情不好又使她不修邊幅,在這樣的小吃店裏邂逅更使她覺得身份全無。柳依紅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看著郭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小紅嗎?”眼前的男人用滄桑沙啞的聲音問。

  柳依紅竟然慌亂地點了一下頭,嘴裏含混地說了一聲“是”。她發現,這個被她在詛咒中恨了許多年,讓她成為女人,又無情地拋棄了她的男人此時的樣子也很滄桑。

  “小紅,這些年來你還好嗎?”郭雄又問,顫抖的聲音裏充滿了關切。

  “還好。”柳依紅終於艱難地說。

  “你也是一個人嗎?”郭雄看了看柳依紅對麵的空座位問。

  “是——是的。”柳依紅說。

  “那我們就兩個人一起吃吧,我請客,正好說說話。”說著郭雄就在柳依紅對麵坐下了。

  柳依紅竟然沒有反對。

  坐下之後,郭雄就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看著煙霧籠罩中的郭雄,過去的一幕幕往事在柳依紅眼前劃過。她想起了少女時代的自己和郭雄最初相識時的那份癡情和迷戀,也想起了郭雄和她分手時的突然、果決和無情。柳依紅更多想到的是她自己。為了忘卻這個郭雄,她學會了抽煙、喝酒、打麻將。也是為了忘卻這個郭雄,有一陣子她會隨便的委身於任何一個對她有性表示的男人,記得有一次她差點讓一個有性虐狂傾向的男人活活掐死。總之,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把她由一個清純的少女變成了放浪形骸的壞女人。要不是因為他,她就不會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人胡搞,也就不會讓齊魯南抓到把柄,以致落到現在這個境地。想到這裏,柳依紅覺得心中的怒火一個勁的往上竄,她恨不能立刻站起來給郭雄一個耳光,然後拔腿走人。

  然而,柳依紅卻遲遲沒有動。郭雄正在點菜,他的左手拿著一支吸了半截的香煙,右手翻動著桌子上的菜單,淡淡的煙霧在他四周繚繞。隔著煙霧,柳依紅看到郭雄兩鬢的頭發已經花白了許多,臉色也愈加的灰暗和憔悴。然而,郭雄身上那種憂鬱清高的氣質卻沒有變。想不到,事隔這麽多年,郭雄的這種氣質仍然讓她為之怦然心動。很多年前,這氣質曾經是最吸引柳依紅的東西。記得和郭雄分手後,她找的第一個男人就是個憂鬱型的。那是個深秋的雨天的傍晚,在雨裏騎著自行車滿腦子想著郭雄的柳依紅看到一個臉色憂鬱冷峻的男人在路邊衝她招手。衝著這份憂鬱,柳依紅停下了。男人用沙啞的語氣對她說,一起喝杯酒吧。柳依紅看了一眼男人的臉,覺得從上麵看到了許多和郭雄相似的地方。衝著這張臉,柳依紅說,那好吧。他們一起進了一家小酒館,三杯酒後,那男人就開始用手去摸柳依紅的大腿。柳依紅發現,這男人的手指也和郭雄的手指很相象,纖細而蒼白,指尖被煙熏的有些微微泛黃。衝著這手指,柳依紅沒有反抗。她覺得這就是郭雄的手在摸她。雨越下越大,天也越來越黑,酒館裏已經沒有幾個人了。這時,那幾乎酒醉的男人俯在柳依紅耳邊說,去我家坐一坐吧。看著男人冒火的眼睛,柳依紅明白男人說的“坐一坐”的意思。但柳依紅沒有猶豫,她又說了聲好吧。此刻,她急需要和這個神情和手指都酷似郭雄的男人在一起。有人說,一對相愛的男女是彼此的蒙汗藥和解藥。她已經不是郭雄的蒙汗藥了,可郭雄的陰魂卻死纏著她不放,她需要一劑解藥使自己徹底忘掉郭雄。這解藥雖不是郭雄給的,卻是一個酷似郭雄的人給的。不管是誰給的,隻要能解除她的相思之苦就行。

  進了門,那男人就把柳依紅給抱緊了。他把柳依紅一下擠在門上,瘋狂地吻著她。那一刻,她覺得和自己緊緊擁抱和親吻的這個男人就是郭雄。然而,情形卻慢慢地有些異樣。男人手上的勁越來越大,大得讓她受不了。而且男人開始罵人,一口一個小婊子地叫著她。

  整個做愛過程男人是掐著柳依紅的脖子完成的。男人用力很猛,幾乎要了她的命。有幾次,柳依紅都快支持不住了,幾乎昏厥過去。等男人周身鬆軟下來之後,才停止了對柳依紅的折磨和虐待。滿臉青紫的柳依紅坐在床上猛烈地咳嗽著,好半天才緩過氣來。她披散著頭發抽了男人兩個耳光,男人這才清醒過來。清醒過來的男人哭了,他說,“對不起,剛才把你當成我老婆了,我們剛結婚不到半年,她就跟一個有錢人跑了!”

  柳依紅哭笑不得,罵了句“神經病”就爬起來穿上衣服走了。

  那個晚上,走在冷冷的雨夜裏,柳依紅就對這個世界上的男人徹底死了心。從那以後她的心裏就對男人沒有愛了,有的隻是利益上的利用和算計。齊魯南是個例外,想不到終究他也不是個好東西。

  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往事,柳依紅心裏對眼前的郭雄更加怨恨。

  郭雄已經點完菜了,服務員又重複了一遍,柳依紅吃驚地發現,郭雄點的竟然都是她喜歡吃的。

  服務員走了之後,郭雄把煙灰輕輕地彈到桌子上的煙灰缸裏。郭雄的手指還是那麽的纖細和蒼白,指尖微微泛著黃。不知是怎麽了,這手指讓柳依紅的心又猛地悸動了一下。像是為了掩飾這份莫名其妙不可饒恕的悸動,柳依紅馬上低下了頭。

  “小紅,你也早就結婚了吧,生活得好嗎?”隔著煙霧,郭雄用他殺傷力極強的憂鬱的眼神看著柳依紅問。

  柳依紅稍微猶疑了一下,說,“結了,還不錯。”

  郭雄吸了一口煙,又問,“他是做什麽的?”

  “律師,出國進修拿博士學位去了,一年後才能回來。”柳依紅說。

  “有出息啊,比我強。”郭雄又說。

  郭雄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問,“你們有孩子了嗎?”

  柳依紅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說,“有了,還沒生哪!在這裏!”

  郭雄這才發現柳依紅的肚部有些異樣,一時之間,他的樣子有些恍然。帶著些許失落,郭雄說,“小紅,你生活的這麽幸福,真為你感到高興!”

  柳依紅臉上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她看了一眼窗外,艱難地說,“謝謝!”

  柳依紅轉身的當爾,郭雄看到了她胳膊上的黑袖箍。

  郭雄問,“你這是——”

  “我母親年前去世了。”柳依紅幽幽地說。

  死亡的話題似乎勾起了郭雄的某種聯想。柳依紅不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什麽,她冷冷地盯了他一眼,問,“你老婆挺好的吧,沒再跟著別人跑啊?”

  柳依紅是二十一歲那年認識的郭雄,當時郭雄當電視台主持人的老婆馬雅已經有了外遇,在和一個年輕的畫家同居。每次說到馬雅,郭雄都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讓人聽上去沒有任何的緩和餘地。但就在郭雄準備要和柳依紅結婚的時候,馬雅又回來了。時間不久,郭雄就宣布和柳依紅分手了。郭雄的話很堂皇,他對柳依紅說你還年輕我不能耽誤了你。柳依紅一下就傻了。這突然的感情變故幾乎讓她瘋掉。

  郭雄低著頭悶聲說,“她也去世了,也是這個年前走的。”

  沒有想到郭雄剛死了老婆,柳依紅有些愕然。

  接下來郭雄說的話更是令柳依紅意想不到。“其實她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得了乳腺癌,是那個男人不要她了。”

  柳依紅又一次感到震驚和意外。她覺得她內心積攢的那些對這個男人的仇恨悄悄開始融化。但隻是瞬間,她就產生了疑問。“是你在寫小說吧,她是公眾人物,得了癌症大家怎麽會不知道?”

  “她很要強,也很愛美,她不想把這事聲張出去。她回來的時候已經在北京腫瘤醫院做了手術,又戴了假乳,她要是不說,我都不相信這是真的。”

  柳依紅覺得自己像是在聽故事。

  “我知道你是不會相信的,但我的確沒有說謊,這些年來,她的所有治療都是在北京腫瘤醫院進行的,那裏有她的所有治療病曆。除了請假出去治病之外,她一直堅持工作,當然,她從來都不說是出去治病,每次都說是出去旅遊。直到去年下半年,她的疾病進入晚期大家才知道她得了癌症。”

  郭雄的眼神告訴柳依紅他沒有說謊,但她依然不能接受這種解釋,她嘲諷地說,“看來你很崇高啊?這麽多年來一直陪伴著身患絕症少了一隻乳房的老婆,你不會說你對你老婆一點感情都沒有,完全是出於崇高吧?”

  郭雄低下頭,猛吸一口煙,臉上布滿愁容。

  郭雄說,“有些事情是說不清楚的,其實,自從她和那個畫家同居後,我心裏就已經沒有她了,但當她可憐兮兮地胸上綁著團滲血的繃帶回來後,我又不忍心把她拒之門外,畢竟她給我生過一個兒子,畢竟我們有過一段血濃於水的過去。愛從來都不是孤立存在的,更多的時候是一種負擔和責任。”

  柳依紅冷笑道,“還說什麽責任?你對我負過責任嗎?你對她倒是血濃於水了,對我就是蜻蜓點水了吧?事過境遷!過目就忘!始亂終棄!”她的眼前再次劃過自己這些年來的放浪經曆,眼神裏的仇恨也愈加猛烈。

  “小紅,這是我一直以來最遺憾的事情,我知道你當時對我的感情,其實我對你也是一樣的,但我畢竟比你大了個十來歲,考慮問題比你更實際一些,既然我狠不下心扔下馬雅不管,也就不能再拖累你,你當時那麽年輕,任何的開始都為時不晚,長痛不如短痛,當時我就是這樣想的。”

  “是嗎?”柳依紅冷笑。

  服務員把鍋底端上來,點上了火,一股濃濃的誘人的麻辣香味撲鼻而來,柳依紅饑餓的胃裏條件反射是的咕嚕咕嚕地叫起來。這當爾,鍋開了。服務員又把那些柳依紅愛吃的東西一一端上來。

  “開了,快吃吧!”郭雄看著柳依紅說。

  柳依紅沒有拿筷子,她在猶豫要不要留下來吃這個飯。如果吃了這個飯,就等於是原諒了他。她能原諒他嗎?柳依紅在心裏問自己。考慮再三,柳依紅的決定是不吃這個飯,就是餓死了也不吃!他毀了她的一切,她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

  柳依紅拿過放在一邊椅子上的包,平靜而冷漠地對郭雄說,“我還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吃吧。”

  郭雄抬起頭,失落至極地看著柳依紅。

  柳依紅向門口走去,郭雄傷感地看著她的背影。一對曾經相愛的人事隔多年的第一次邂逅眼看就要落下帷幕。然而,突然發生的一個變故使這次邂逅富有戲劇性地拖延了。

  柳依紅剛離開桌子沒幾步,就猛然間被闖到跟前的一個男人抓住了手腕。那人三十上下,矬墩身材、微胖、禿頭、圓臉、小眼、齒白膚黑,一副典型的混混樣兒。不等柳依紅反應過來,就聽那人說,“姓郭的,看來你也有失手的時候,還沒開席,這小妞怎麽就不理你了?”

  郭雄站起來,“你是誰?”

  那混混兒拉著柳依紅的手腕走過來,“別管我是誰,你做事小心點才好!”

  郭雄衝過來,“你到底是誰?把她放開!”

  混混兒說,“看來你還真就是愛管閑事,人家這小妞都不理你了,你還惦記著人家,你是腦子進水了吧,今天老子來給你放放水,免得你整天價多管閑事!”

  說著,那混混就放了柳依紅直奔郭雄過去。他一個掃腿就把郭雄給掃倒了。瘦弱的郭雄仰躺在地上,眼鏡飛到了一邊,隻剩下了挨打的份。那混混兒下手毫不含糊,先是揪著郭雄的頭發把他的頭使勁往地上磕了幾下,接著便左右開功地抽起了他的耳光。郭雄淒慘地躺在地上,鼻子嘴巴一齊向外滲血。

  瞬間發生的一切,使柳依紅傻了一樣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那混混兒似乎是打累了,他停下手對站在一邊的柳依紅說,“這也算男人?兩巴掌就趴下了,真他媽不經打!”

  說著,那混混兒就又開始抽打郭雄,“讓你再多管閑事!看你今後還管不管了?”

  郭雄徒勞地掙紮著,樣子十分的無助和狼狽。

  “你個流氓,你給我住手!”柳依紅突然衝到那混混兒跟前,攔著那混混兒的正在打郭雄的胳膊吼道。

  混混兒看了一眼柳依紅,樂了,他扔下郭雄站起來晃著身子走到柳依紅跟前,“嗬,小娘們,怎麽你心疼上了?”

  柳依紅剛才的仗義出言完全是處於本能,這會兒看見這個亡命徒朝自己走來忍不住有些慌亂,但她很快就鎮定了自己。“光天化日之下,你為什麽平白無故的打人?”

  “老子就打了,你能怎麽樣?你再多嘴,老子連你一起揍!”

  這時,躺在地上的郭雄爬起來對那混混兒說,“她有身孕,你打她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那混混兒見郭雄又站了起來,就轉過身一個掃腿把他又給掃倒了。“那老子就接著揍你!”說著,就是對郭雄一陣拳打腳踢。

  這當爾,服務小姐跑到後堂叫來了老板娘,兩個廚師也跟著出來了。

  老板娘上前說,“這位兄弟,你怎麽能隨便打人哪?”

  “老子打的就是他,誰讓他管事的?”

  老板娘見這人是個亡命之徒,話語也就不敢過於強硬,她又是一番好言相勸,但並沒有阻止住他的拳打腳踢。兩個五大三粗的廚師本來是過來打抱不平的,但老板娘沒發話,也就沒敢多事。

  柳依紅看在眼裏急在心上,她忽然心生一計,把兩個廚師拉到了一邊,從包裏掏出一遝鈔票分給了他們倆。“這人是個歹徒,你們一定不能讓他跑了,我去報警!”

  兩個廚師一看到錢,眼睛立馬亮了,把錢塞進口袋的同時臉上瞬間凜然正義起來,直奔那混混撲過去。

  柳依紅快步走出,拿出手機撥號報警。打電話的時候,她順手把小店的門從外邊反鎖上了。

  十分鍾後,一輛警車呼嘯而來,老板娘打開小店的門,兩個廚師把那個混混兒扭送出來。

  手銬喀嚓一聲把那混混兒的手銬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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