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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天川來的那天,韓同軒替柳依紅寫的宣傳部的稿子剛剛殺青。

  陸天川黝黑、瘦高,穿一身黑絲綢中式衣褲,留著光頭。早些年,陸天川是A省有名的先鋒詩人。那時候,陸天川喜歡穿牛仔,喝紮啤,常和韓同軒攪在一起討論詩歌。搖滾音樂流行的那幾年裏,陸天川的幾首先鋒詩被譜了曲子,流行很廣,其中有一首《上天入地愛死你》,更是成為年輕人的最愛。後來,陸天川突然失蹤了。等韓同軒再接到他電話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個常住深圳的流浪詩人了。陸天川去深圳之前是A省工商管理局的公務員,有著很好的待遇和月供,韓同軒在電話裏批評陸天川太草率,陸天川卻說,“老韓,人生總共沒有幾十年,還是自由自在些好。”

  此時,看著站在門口的陸天川,韓同軒笑得格外開心和輕鬆。

  四十上下的陸天川臉上雖然有些滄桑,但眼神裏仍然透著一股青年人的派頭。

  韓同軒把陸天川讓進門,說,“剛趕完一個東西,正想放鬆一下,你來的正是時候,一會咱們出去喝酒。”

  剛裝修的房子顯得富麗堂皇,陸天川說,“行啊,老韓,夠奢侈的。”

  說著,陸天川就開始挨屋參觀起來。

  趁著陸天川參觀的空,韓同軒趕緊把稿子打印出來。事先說好了,柳依紅一會來取稿,他要準備停當才好。

  “品位不錯,像個新房。”陸天川參觀了一圈,最後來到書房。

  韓同軒一邊裝訂一邊說,“本來就是新房嘛。”

  “老韓,你要結婚了?”

  “是啊,就最近吧。”

  “真的,她是誰?”

  “一會就過來,來了你就知道了。”

  “我倒是想見識見識這位嫂夫人,看看她究竟有什麽超凡魅力,能把你再次拉進圍城。”

  “柳依紅,你應該聽說過的。”韓同軒還是忍不住說了。

  “聽說過,也看過她的詩。”陸天川說。

  “是嘛?”韓同軒刻意地看了陸天川一眼。

  “她的詩風和你有異曲同工之處,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韓同軒嘿嘿地笑。

  陸天川把韓同軒手裏剛裝訂好的打印稿拿過去,問,“這是你的新詩?”

  “不是,臨時趕了個東西,應付差使的。”

  “‘勞動是一種生命的狀態’,這題目夠沉重的。”陸天川說。

  一不小心,陸天川的手觸到了剛打印的油墨,紙上出現了一抹淡淡的黑。陸天川翻看了一下裏麵的內容,笑著說,“行啊,老韓,當起人生教化先生了。”

  韓同軒趕緊把書稿抽回去,“瞎鬧著玩的,這東西,不值得一看。”

  兩個人回到客廳又閑扯了些別的,柳依紅就來了。看到柳依紅的第一眼,陸天川眼前一亮,覺得這個柳依紅的確是有些姿色。但陸天川覺得柳依紅的眼神有些不對勁,裏麵似乎藏著些什麽說不清楚的東西。

  韓同軒提議出去吃飯,三個人剛要出門,柳依紅忽然想起什麽事情似的把韓同軒拉到了書房。等他們出來的時候,陸天川就開他們的玩笑,說真夠抓緊時間的,這點機會都不肯錯過。柳依紅給了陸天川後背一拳,警告他說,“你這家夥,瞎說些什麽。”陸天川嘿嘿的笑,眼神和柳依紅相碰的時候,再一次覺出了某種異樣。

  三個人進了一家小飯館,要了幾個小菜、燒烤和紮啤。一開始,柳依紅說不喝,但經不住陸天川的勸,幾口就把杯子裏的啤酒喝幹了。

  陸天川又給柳依紅倒了一杯,說,“老韓,嫂子比你厲害!”

  柳依紅說,“喝,誰怕誰啊?”

  “一看,嫂子就是個爽快人,不矯情。”

  柳依紅眉毛一挑,說,“你別老是嫂子嫂子的,誰是你嫂子?本姑娘尚是未婚。”

  陸天川看著韓同軒,說,“老韓,聽到了嗎,你可要當心了。”

  韓同軒看著柳依紅,說,“少喝點吧,喝多了又要難受了。”

  “老韓心細,會關心人,嫂子,嫁給老韓是你的福氣。”

  柳依紅不說話,隻是笑和喝酒。

  三個人談起了詩歌。陸天川說這年頭寫詩的,就像是妓院裏的最後一個不願意賣身的妓女,進退兩難,堅守則更難。

  柳依紅一下笑出了聲,說,“你這是什麽比喻,難道說人家寫小說、寫電視劇的都是失了身的妓女不成?”

  陸天川說,“從一定意義上說,就是這麽回事,因為他們當中許多人看重的僅僅是一個錢字,寫小說為的是賣版權,寫電視劇為的是賣故事,這一賣,可不就是那麽回事了嗎。”

  韓同軒說,“你啊,還是那麽不識人間煙火,和你比,我乃凡夫俗子一個。”

  “老韓,還是你想得開。”

  韓同軒知道陸天川指的是剛才他看到的“勞動是一種生命的狀態”,就說,“人總得生活,光靠寫詩,怕是連啤酒也喝不起的。”

  “嫂子除了寫詩,還寫別的嗎?”陸天川問。

  柳依紅頓了一下,笑著說,“我啊?我什麽都做,我可不像你那麽清高,但是,我佩服你這種不被塵世所誘惑,一心關起門來寫詩的人。”

  “嫂子是在諷刺我。”

  “才不是哪。”趁韓同軒倒酒的工夫,柳依紅用眉眼勾了一下陸天川。

  “來,喝酒!”韓同軒端起酒杯。

  不知牽動了哪根神經,陸天川又說起了評獎的事情。“老韓,今年的全國獎你報作品了嗎?”

  本來有些心不在焉的柳依紅,精力一下集中起來。她看到韓同軒飛速地看了她一眼,很不情願地說,“瞎報了一個詩集,鬧著玩唄!”

  陸天川說,“老韓,如果你今年再獲不了獎,那真是天理難容!”

  柳依紅不經意地笑了一下,對韓同軒充滿了鄙夷,內心裏說,“裝得一副大公無私的樣子,還不是暗地裏偷偷摸摸地去報獎?”

  三個人又海闊天空一番,旁邊的啤酒瓶排成了長長的一溜,等到出飯館的時候,神態都有了幾分醉意。

  六月的夜晚,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莫名的誘惑。韓同軒提議走走,可剛走了沒幾步,他就堅持不住,跑到路邊的小樹林後邊方便去了。

  韓同軒剛消失在小樹林裏,柳依紅的頭就歪倒在了陸天川的肩上,“我喝多了,難受死了。”

  借著酒勁,陸天川也沒露出太多的尷尬,他輕輕把柳依紅的頭扶起來,說,“那就不散步了,等老韓回來你們就回吧。”

  柳依紅眼睛一瞪,說,“他的話,你還真當真了,我要回我自己的家,你住哪兒,說不定咱們一路。”

  陸天川說,“我住在洋橋。”

  柳依紅說,“還真是巧,我也是在那個方向,等會咱們一塊打車走。”

  陸天川有些摸不著頭腦,正在這時,韓同軒從小樹林裏出來了。

  “我要回去了。”柳依紅說。

  月色下,韓同軒周身流露出一種失落。過了足足好幾秒鍾,他叮囑柳依紅,“走吧,路上慢點,回去多喝點水。”

  柳依紅剛要走,韓同軒又在後邊說,“哎,陽台上的窗紗取回來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以後吧。”柳依紅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攔出租。

  車子停住了,柳依紅招呼陸天川,“咱們不是一路嗎,快上車吧。”

  陸天川遲疑了一下上了車。車子啟動的時候,陸天川和柳依紅同時向車下的韓同軒招了招手。

  車子開出去之後,柳依紅在座位上剛坐好就說,“這個老韓,什麽都好,就是在有些事情上太喜歡一廂情願。”

  陸天川說,“是嗎,他怎麽一廂情願了?”

  柳依紅用胳膊肘一頂陸天川,“別裝了,難道你還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還叫我嫂子?”

  “怎麽,難道你們不是快要結婚了嗎?”

  “我和他?這怎麽可能!”

  “你沒有這個打算?”

  “負責任的說,沒有,我對他沒感覺,這個男人太麵,隻適合做朋友。”

  “哦,那看來是我搞錯了。”

  “我看你是亂點鴛鴦譜。”

  “不光是我搞錯了,關鍵是老韓他自己也搞錯了。”

  “嗬嗬,陸大哥你很幽默!”

  柳依紅忽然又不舒服起來,幾次想吐都沒吐出來,快到洋橋,她提議下來走一程。

  下了車,柳依紅說舒服多了。他們一起並肩走在馬路上。路燈下的柳依紅顯得嫵媚色情,不停地向陸天川拋著眉眼。對這個柳依紅,陸天川真是徹底摸不透了。一半是處於好奇,一半是處於情欲,當走到他的住處附近時,他說,“到我那裏坐坐如何?”

  柳依紅昂著頭,爽快地說,“好啊!”

  陸天川是借住在一個朋友的家裏,朋友出國多時,屋子裏到處積滿了灰塵。陸天川也不是個勤快人,把床周圍那塊地方撥拉幹淨,有個睡覺的地方就算是可以了。

  陸天川把一張報紙鋪在椅子上,讓柳依紅坐下,之後又用電熱杯給柳依紅倒了一杯水。

  “在這裏,你沒有自己的家嗎?”柳依紅環視四周問。

  “有,她和孩子一起住。”

  “回來也不和她們一起住?”

  “我們早就離了。”

  陸天川自嘲地笑笑,“我這人,毛病太多。”

  柳依紅用火辣辣的眼神直視著陸天川,說,“你活得很真實,也很瀟灑,我喜歡。”

  麵對如此直率的表白,陸天川有些不好意思。

  “能不能看看你寫的詩。”柳依紅適時轉了話題。

  陸天川走到書架前,“最近寫的沒有帶回來,朋友這裏應該有我以前的詩集。”

  站在書架前找了半天,陸天川從書架上抽出一本來。柳依紅接過去,慢慢翻看著。

  “你的詩硬朗、怪異,有一種神秘的氣息,我喜歡。”

  “你的評價很準確,但這種詩並不怎麽受歡迎。”

  柳依紅不好意思地笑笑,“以後,你能經常幫我看詩嗎,我要好好向你學習。”

  “你的詩也很好,和老韓的詩路很相象,你們應該談得來。”

  “說實在的,對這種詩我已經煩了,我想換個路子。”

  “換路子很難的。”

  “所以才要你幫忙啊!”

  “幫忙?”

  “是啊,我寫了詩,你幫我修改。”

  “嗬嗬,最多再住一周,我就又要去南方了。”

  “那也沒關係,我們可以互發電子郵件,”柳依紅眼神裏的電力更足了,“周末的時候,我也可以坐飛機去看你。”

  陸天川看著柳依紅,一時不知該怎麽接話了,半天才說,“你寫的詩帶了嗎?”

  “還沒有寫啊,和你一起寫,不好嗎?”

  陸天川的腦海裏像是突然出現了一個洞,突如其來的詫異和驚愕像一股股黑色的泉水從裏麵不停地湧出來。

  像是被一種隱約的感覺所指引,陸天川接著問,“那你最近寫什麽了。”

  “應付差使的一個東西,沒什麽意思。”柳依紅淡淡地說。

  柳依紅從黑色金利來馬糞包裏抽出一份打印稿,“省委宣傳部組織的一套青年叢書,昨天剛完工,本來今天下午要去交差的,一喝酒又給耽誤了。”

  陸天川忽地覺得自己的腦海裏又出現了一個飛速旋轉著的小白點,那是某種還沒有得到確認的懷疑,他忙說,“我可以看看嗎?”

  “可以啊,不過,這種四不像的破東西的確不值得一看。”

  陸天川幾乎是搶一般把那份打印稿拿了過來。

  果然是那份被他不小心用手指摸了一抹黑的打印稿。他的直覺沒有錯。陸天川眼前晃過離開韓同軒家時,柳依紅借故把韓同軒叫進書房的情形。陸天川恍然大悟。

  眼前的這個女人,在陸天川的心目中一下複雜起來,不過,這是一種塵世風塵女子的複雜,也是一種讓人鄙視的複雜。

  有一個瞬間,陸天川想戳穿眼前的這個女人,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他想看看這個女人究竟會無恥到什麽地步。要是戳穿了,戲就沒法往下進行了。想到這兒,陸天川就笑著說,“寫得不錯嘛。”

  柳依紅卻說,“不錯個屁,瞎湊合吧,這種破東西看似簡單,其實也是很折磨人的。”

  陸天川說,“真不簡單。”

  柳依紅一下把稿子奪過去,扔到一邊,說,“別看了,這種東西有什麽值得看的。”

  陸天川看了一眼門,柳依紅像是捕捉到了他的心思,忙說,“我該走了,不早了。”

  想不到,陸天川卻說,“好,我送你。”

  柳依紅把稿子塞進包裏,往外走,陸天川在後邊跟著。

  走到門口的時候,柳依紅忽然轉過身,撲進了陸天川的懷裏。“你個傻瓜,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喜歡你!”說著,柳依紅的嘴巴和雙手就開始動作起來。的確是訓練有素,陸天川很快就有些受不住了。但是,陸天川並不是個很隨便的男人。此時,看上去呆若木雞的他內心在激烈地矛盾著。他知道,柳依紅肯和他睡是在利用他,利用他給她寫詩,像韓同軒那樣成為她的工具。眼下,有四種情況可供他選擇。一是不睡不寫,二是寫了不睡,三是睡了不寫,四是既睡又寫。有一點陸天川是認定了的,他不會給柳依紅寫詩,絕對不會!作家本身已經很不容易,這個女人冒充什麽不好,偏要冒充作家,拿別人當拐棍踩著人家的肩膀往上爬,他不能助紂為虐,對這樣的女人他除了蔑視還是蔑視。說實在的,在陸天川眼裏,這樣的女人還不如妓女可愛,人家妓女是明買明賣,相比之下比她光明磊落得多。這種女人內心原本是一片荒蕪,卻采用妓女的伎倆換來個作家的花環戴上,想想都覺得惡心。既然打定注意不寫,就自動排除了兩種情況,剩下的兩種情況一種是不睡不寫,一種是睡了不寫。擱在平時,依陸天川的個性,他肯定會選擇不睡不寫的。但這個夜晚不同,他喝酒了。不光是喝了酒,還對這個女人充滿了蔑視和仇恨。誰說性隻是代表了愛和喜歡?陸天川就不這麽認為,性在代表愛和喜歡的同時,也能代表憎恨和報複。既然這個女人喜歡玩弄作家,那作家怎麽就不能也玩弄玩弄她?還有一個原因也促成了陸天川的這種選擇,那就是柳依紅的姿色和風騷。想到這裏,先前一直保持著靜止狀態的陸天川開始複蘇。用一句時尚的話形容,他的動作很生猛。柳依紅以為是自己的魔法所致,更是竭盡風流之能事。兩個人很快就滾打到了床上,關鍵時候,陸天川停下來說,“還是戴上套吧。”柳依紅也瞬間平靜下來,“就是,還是戴上好。”陸天川動作麻利地戴了套,兩個人又像一對仇人一樣打鬥到了一起。非常時刻到來之際,陸天川一邊盡情發泄,一邊擔心著朋友抽屜裏那過了期的套可千萬不要出了問題。

  他們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九點多。起床之後,兩個人都沒有什麽溫存的表示。柳依紅臨走的時候隻扔下一句話,“這兩天有時間我過來找你,咱們一起寫詩。”

  陸天川臉上帶著十足的樂意,說,“好,我等你。”

  說完,柳依紅就背著她的黑色金利來馬糞包走了,裏麵裝著韓同軒給她寫的那份打印稿。

  柳依紅離開十分鍾,陸天川撥通了韓同軒的電話。

  陸天川上來就說,“老韓,昨晚睡得好嗎?”

  “還可以,你睡得怎麽樣?”韓同軒說。

  “我和柳依紅一起睡的,也還可以。”

  “你說什麽?”韓同軒的聲音一下提高了八度,連重重的鼻音都被衝淡了。

  “我是說,我是和柳依紅一起睡的,感覺還可以,她技術不錯。”陸天川不緊不慢的說。

  “你——你什麽意思?”那頭的韓同軒顯然是懵了。

  “老韓,我沒有說慌,也沒有要侮辱你的意思,我說的都是實話,給你打這個電話,就是要告訴你,不要娶這個女人,她配不上你,她是個連婊子都不如的下三濫!”

  “你——你混蛋!”韓同軒呼吸急促,慌不擇詞地罵道。

  “老韓,我是為了你好才打的這個電話,昨天你打印的那份東西,一轉眼她就說是她寫的,而且樣子很不屑,她完全是在利用你,以前的詩也都是你幫她寫的吧,以我的直覺,柳依紅是寫不出任何東西來的。她找上門來和我睡,也是想讓我成為她的工具,聽她的口氣,她已經對你厭煩了,什麽原因我不知道。總之,我勸你,千萬不要犯糊塗,她對你已經沒有絲毫真情,你不要自取其辱!”

  那邊的韓同軒已經說不出話來,陸天川又說,“老韓,我打算坐晚上的飛機回深圳,就不和你告別了,你不要生我的氣,也不要對這個女人心存絲毫惋惜,權當咱哥倆不小心找了同一個雞而已。”

  說完,陸天川就扣了電話。說出這番話後,他覺得心裏很痛快。

  柳依紅的出現,加速了陸天川的行程。坐在床邊發了半天呆,他便開始收拾行李。在床前,他發現了昨晚使用過的那個避孕套。他用床頭櫃上的一把鑷子小心夾了拿到衛生間,扔進馬桶,衝了。第一次沒有衝下去,他耐心地站在那裏等水箱裏的水滿了又衝一次,終於,那個超期服役的避孕套旋轉著在馬桶裏消失了。

  陸天川如釋重負,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

  正在這時,有人敲門。

  陸天川走過去,把門打開。站在門口的是氣喘噓噓的韓同軒。

  韓同軒什麽也不說,瞪著眼睛走進屋子。陸天川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把那把昨天晚上柳依紅坐過的椅子推到韓同軒麵前。

  韓同軒看了看布滿灰塵,到處蓋著報紙的屋子,說,“出去找個地方坐坐吧。”

  陸天川把韓同軒領到了門口附近的一家茶館。在音樂的伴奏下,韓同軒終於鼓足勇氣又提到了那個話題。

  “你電話裏說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是那麽回事,老韓,我絕沒有要侮辱你的意思,更不是和你開玩笑,一切都是真的。”

  韓同軒低著頭,使勁握著手裏的杯子。過了好一會,韓同軒抬起頭,瞪著陸天川,說,“你在撒謊,她不會那麽做的!”

  陸天川說,“她的確是那麽做了。”

  “這不可能!”韓同軒大吼。陸天川看見,韓同軒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老韓,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這個女人不值得你這樣。”

  “你放屁,你在撒謊!”韓同軒的聲音更大了,一個小姐走過來提醒他聲音小點。

  “她的右側腹部有一道很長的疤痕,左側乳房上有一顆黃豆大小的紅痣,她的肌膚很涼,像蛇,另外,她睡覺時愛向左側趴著。”

  韓同軒不說話了,隻是定定地瞪視著陸天川。

  陸天川給韓同軒的杯子裏續了些水,說,“老韓,喝水。”

  韓同軒如同是沒有聽見,兀自站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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