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的遺產——國寶大觀

第九節 萬曆帝後寶冠

　　一提起北京的名勝古跡，人們自然會想到座落在昌平縣天壽山下的明十三陵。這裏埋葬著從明永樂皇帝朱棣到崇禎皇帝朱由檢等十三位皇帝及其後妃。其中名聞遐邇的地下宮殿，便是萬曆皇帝朱翊鈞和孝端、孝靖兩個皇後的陵寢——定陵，也是唯一的一座經考古科學發掘的明代帝陵。

　　朱翊鈞（1563—1620），是明朝第十三代皇帝，年僅10歲便登基即位，並改年號為萬曆。他在位共48年，是明朝統治最久的皇帝。1620年死後斂葬於昌平大峪山下，號“定陵”。

　　孝靖後王氏（1565—1611），為萬曆皇帝元配。1578年僅14歲的孝靖被選進內廷，1582年冊封為恭妃，生子朱常洛（即光宗泰昌皇帝），1606年因得了孫子，加慈聖徽號，進封皇貴妃，不幸五年後即病故，年僅47歲，死後葬在天壽山東井平岡地，孝端後王氏及萬曆皇帝死後，才從東井遷葬定陵。

　　1958年7月，經過兩年多時間的艱苦發掘，中國考古工作者終於打開了定陵這座神秘的“地下宮殿”，獲得各類珍貴文物包括金銀器、玉器、瓷器、漆器、絲織品和衣服等近三千件，其中帝後冠服、金玉珠寶，琳琅滿目。特別引人注目的是，在萬曆帝後梓宮頭骨旁的箱盒內，分別裝有金光燦燦的金絲冠一頂，華貴瑰麗的鳳冠四頂，為明代文物中的稀世之寶。

　　通高24厘米的萬曆皇帝金冠，是用極細的金絲編織而成的。金冠下簷內外均鑲有金口，冠的後上方有兩條左右對稱的蟠龍匯合於頂部。雙龍也是由纖細的金絲編就，龍首朝上，龍身彎曲盤繞呈現動勢。龍首間有一枚圓形火珠，四周噴吐出無數火舌，構成二龍戲珠狀。整個金冠雙龍飛舞，雄猛威嚴，具有強烈的藝求效果，體現了封建帝王神聖的權力和崇高的地位，成為皇權帝德的象征。

　　這種形製的金冠，本名“翼善冠”，起源於唐初以來常見的“襆頭”。襆頭式樣為用黑色紗羅作成半圓球形帽框，上部作小小突起，微向前傾，用二帶係腦後下垂，二帶反係頭上曲折附頂，這在宋代亦稱“折上巾”。明代皇帝誤解其含義，將本來下垂二巾帶改為向上直帶，豎於烏紗之後，名“翼善冠”，其形製在南熏殿舊藏《曆代帝王像》中描繪得相當細致。山東鄒縣明初親王之一魯荒王朱檀墓出土的烏紗折上巾，也是采用這種形製，與萬曆帝金絲冠形製相同，惟冠的後上方不見二龍戲珠裝飾。二龍戲珠是一種吉祥喜慶的裝飾題材，金冠高聳部位飾以兩條飛騰戲珠的金龍，盤繞在透明的金絲網麵上，不僅象征著帝王至高無上的權威，同時還具有宏偉瀟灑，神奇威猛的藝術效果。它是迄今為止我國現存唯一的帝王金冠。

　　與萬曆帝金冠的威嚴神聖不同，孝靖後鳳冠則顯得雍容華貴。冠框用細竹絲編製，然後髹漆。鳳冠通體嵌以各色球寶點翠如意雲片。前部近頂處飾有九條金龍，龍首朝下，口銜珠滴。其下為點翠八鳳，後部另有一鳳，鳳首均朝下，口銜珠滴。翠鳳下綴有三排以紅藍寶石為中心的珠寶鈿，其間綴以翠藍花葉。冠簷底部有翠口圈，上嵌寶石珠花。冠後下部左右懸掛六扇博鬢，每麵三扇，點以翠地，嵌有金龍，珠花瓔珞。金冠共鑲大小寶石100多粒，珍珠5000餘粒。整個鳳冠的龍、鳳、雲、花，形象飛舞，色澤瑰麗，華貴無比。

　　明代鳳冠是皇後和妃嬪每逢冊封、謁廟和朝會等重大慶典時，作為禮服冠戴的。《明史·輿服誌》規定皇後禮服為九龍四鳳冠，燕居常服為雙鳳翊龍冠；皇妃禮冠為九長四鳳冠，常服為鸞鳳冠。定陵出土的四頂鳳冠，分別為十二龍九鳳、九龍九鳳、六龍三鳳和三龍二鳳，這些鳳冠上龍鳳數目與明初規定互有出入，可見明代晚期對原定的冠服製度已不是嚴格執行了。

　　考靖皇後鳳冠的式樣，基本上承襲了宋代皇後用金銀鑲嵌珠寶的鳳冠製度，與宋代皇後畫像戴的龍鳳花釵等肩冠式樣完全相合，明萬曆帝後畫像上也戴有這種鳳冠。定陵鳳冠的出土，使我們對明代晚期鳳冠的製作、規格以及工藝成就，有了更多的了解。此冠裝飾華麗，在滿飾珠寶點翠如意雲片間，裝飾九龍九鳳，使整個鳳冠富有生氣。龍鳳飛舞，珠翠繚繞，宛如金龍升騰，翠鳳翱翔，金翠交輝，富麗堂皇，令人歎為觀止。

　　帝後寶冠現珍藏於定陵博物館。

　　§§第六章 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