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史朝義敗亡
代宗再借回蛇綺兵助剿叛軍。雍王李適為行營元帥，仆固懷恩任其副。磨軍於橫水大破叛軍，收複洛陽。回蛇兵入洛陽，大肆搶掠，害民甚烈。磨軍窮追猛打，史朝義連連敗北，末路途盡，自紐身亡。
代宗皇帝“少屬亂離，老於軍旅”，即位之後更是銳意平叛。寶應元年（762）九月，宦官劉清潭奉命出使回綸汗國，重修舊好，請求再次派兵助剿史朝義。但回綸登裏可汗已受史朝義的引誘，以為唐室連遭大喪（玄宗、肅宗駕崩），中原無主，可以帶兵南下收取各地府庫財物。其數萬大軍已進發到陰山之南的三受降城，看到州縣城廓大多毀於戰火，到處廢墟，遂有輕視唐朝之心。劉清潭到達回紜可汗營帳，知曉這些情況後，急速派手下人回朝奏報，京城上下大為震駭。代宗急派殿中監藥子昂前往忻州（山西忻縣），慰勞回絕軍隊。
慶幸的是回絕登裏可汗的可敦（王後），正是仆固懷恩的女兒。登裏可汗請求與懷恩見麵。這時，懷恩正駐軍於汾州（山西汾陽）。代宗效令其與女婿、女兒相見，勸諭登裏可汗不可辜負唐朝的恩德信義。登裏可汗與仆固懷恩見麵後，方才明曉唐朝局勢，遂遣使上表，願助唐廷平叛。雙方最後商定，回絕大軍自陝州大陽津（山西平陸西南）南渡黃河，以太原倉（河南陝縣西）的粟米為軍糧，會同諸道唐軍，一起進兵洛陽十月十六日，20歲的天下兵馬元帥雍王向父皇辭行出征，以禦史中藥子昂、魏據擔任左、右廂兵馬使，中書舍人韋少華為判官，給事中李進為行軍司馬，與諸道節度使及回屹兵會合於陝州。二十一日，代宗又命副元帥仆固懷恩和他的母親、妻子一同前往行營，與登裏可汗及其可敦相見，敘家庭人倫親情，借以籠絡回屹可汗。
雍王到達陝州時，回綸兵屯駐於河北縣（山西平陸）。雍王遂帶左右官屬及數十名騎兵，北渡黃河前去看望慰問。而回綸可汗卻是態度驕橫，竟然叱責雍王未對他行拜舞大禮。藥子昂回答說，按照禮儀不應這樣。回紜將軍車鼻道：“唐天子與可汗已結為兄弟，可汗就是雍王的叔父，怎麽能不拜舞呢？”
藥子昂解釋道：“雍王是天子的長子，如今又是兵馬元帥。哪裏有中國的儲君向外邦可汗拜舞的道理呢？況且太上皇和先帝至今尚未出殯，按照我朝喪禮製度，也不該舞蹈。”
雙方為此相爭了許久。車鼻仗著是在自己的軍營，蠻橫地命令部下將藥子昂、魏據、韋少華、李進四人各鞭打一百。對雍王則以其年少不懂事，遣送回營。次日，魏據與韋少華因傷重身死。雍王受此羞辱，一直耿耿於懷，並直接影響到他即位稱帝後，對待回屹汗國的外交政策二十三日，各路唐軍從陝州出發。仆固懷恩與回絕左殺為前鋒，陝西節度使郭英倡、神策軍觀軍容使魚朝恩殿後，從池（河南淹池）進兵。潞澤節度使李抱玉先引兵東取懷州（河南沁陽），再從河陽橋南下；坐鎮臨淮（江蘇盯胎）的河南等八道行營節度使李光弼派郝廷玉、田神功等將自陳留（河南開封）西進。雍王留守於陝州。
二十七日，唐軍進至洛陽北郊。二十八日，潞澤節度使李抱玉率偏師攻克懷州。
再說史朝義在洛陽聞報唐大軍將至，召集部將商議對策。
阿史那承慶建議道：“如果唐朝隻是派漢軍前來，我們應出動全軍與其決戰。如果是漢軍與回絕兵一起前來，其兵鋒便不可阻擋，我們應當退守河陽，避其鋒芒。”但史朝義不予采納。
是月底，唐朝大軍列陣於洛陽北郊的橫水城（河南孟津西北）。叛軍則出動數萬人馬，分營立柵，各取固守之態。唐軍前鋒仆固懷恩列陣於洛陽西原，與叛軍正麵對峙，同時派出精銳騎兵與回屹兵沿南山繞道至叛軍營柵的東北方，兩麵夾攻，大破叛軍。史朝義聞報，傾其精兵10萬出動救援，布陣於昭覺寺（河南孟津西南）。唐軍急速發起攻勢，殺傷叛軍甚眾，但叛軍陣營並未有所動搖。魚朝思派出500名射生軍投人戰鬥，箭矢如雨，叛軍死傷累累，而陣營依然如初。
唐軍鎮西節度使馬抵幾番衝殺，見叛軍陣線仍然未有潰動跡象，立馬疾呼道：“事情危急了！”遂單槍匹馬，闖人敵陣，轉瞬之間，便奪得兩麵盾牌。唐軍士卒頓受鼓舞，奮勇衝擊，大隊人馬突人叛軍陣營核心，殺聲動地，勢如狂濤，叛軍紛紛向兩側躲避，陣腳頓時大亂，開始向後潰退。
叛軍後撤數裏，重整陣營，複與唐軍激戰於洛陽北麵的石榴園、老君廟一帶。再遭慘敗，狼奔家突，相互踐踏，死屍填滿了城東北的尚書穀。史朝義僅率數百名輕騎兵落荒東逃。唐軍殺敵6萬餘人，俘獲2萬餘人，收複洛陽。並乘勝攻取河陽城，俘獲史朝義偽朝中書令許叔冀、王磷等人。
仆固懷恩留回絕可汗之兵駐營於河陽，派其子右廂兵馬使仆固眺與朔方兵馬使高輔成，率領1萬名步騎兵，追擊史朝義至鄭州（河南鄭州）唐軍再戰再捷。史朝義又東逃到注州（河南開封），其陳留節度使張獻誠緊閉城門，拒絕他進城，史朝義無可奈何，狼狽逃往模州（山東9城）。張獻誠隨即開城投降唐軍十一月二日，唐軍收複東都的捷報傳到西京長安。就在長安君臣慶賀勝利之時，回絕兵進人洛陽，大肆槍掠，火光幾十天不滅，民眾死傷數以萬計。朔方軍及神策軍也以東京、鄭州、沐州、汝州（河南臨汝）等地曾是叛軍盤踞的“賊境”，所過之處，肆意搶掠財貨，三個月方告停息。老百姓家家戶戶錢糧財物蕩然無存，四壁徒立。仲冬時月，許多人無衣可穿，隻好用紙來遮身。回絕可汗則下令把搶掠來的財物全部存放於河陽，留其將軍安格看守。《舊唐書·回綸傳》中史臣評論回絕出兵助唐平叛之事日：“於國之功最大，為民之害亦深。”
是月初，史朝義率其殘部北渡黃河。仆固懷恩指揮唐軍攻取滑州（河南滑縣），渡過黃河進攻衛州（河南汲縣）。叛軍唯陽節度使田承嗣等將領，帶領4萬兵馬趕到衛州，與史朝義會合，繼續抗拒唐軍，被懷恩之子仆固眺擊敗。唐軍長驅追擊，直至昌樂縣（河南南樂）東麵。史朝義又從魏州（河北大名）調兵來與唐軍對陣，複遭大敗。
至此，史朝義大勢已去。於是，叛軍將領紛紛望風轉舵，鄴郡（河南安陽）節度使薛篙舉相、衛、蠱、邢四州之地。向唐軍陳鄭澤潞節度使李抱玉投降；恒陽（河北正定）節度使張忠誌舉恒、趙、深、定、易五州之地，投降唐軍河東節度使辛雲京。李抱玉與辛雲京各率所部唐軍進人叛軍營地，接收薛、張忠誌交出兵權，清點兵馬，核查軍需。但沒過幾天，行營副元帥仆固懷恩卻下令讓薛、張二人官複原職。於是，李抱玉與辛雲京兩人都懷疑仆固懷恩心有不臣之誌，遂分別奏報朝廷。代宗便於暗中部署防備事宜。仆固懷恩也上奏朝廷，為自己的措置辯護。代宗則下詔對其表示勉勵和安慰。
十一月六日，代宗下製雲：“東京及河南、河北接受偽職的人員，一概不加追究。”二十二日，又下詔任命叛將張忠誌為成德節度使，統領恒、趙、深、定、易五州，賜其姓名為李寶臣。
留居京城的郭子儀，聞知仆固懷恩平定河北，便上奏代宗，請求以自己所任副元帥職位相讓，用來表彰其功。二十四日，代宗加授仆固懷恩尚書左仆射兼中書令，任命其為單於、鎮北大都護、朔方節度使、河北副元帥再說史朝義北逃至貝州（河北清河），與其大將薛忠萬等人合兵一處。唐軍仆固跳追至臨清（河北臨西），史朝義率3萬士卒自衡水（河北衡水）回軍反撲，被仆固眺設伏擊敗。回蛇騎兵相繼趕到，唐軍聲勢更加振奮，乘勝追擊。叛軍退至下博（河北深縣東南）東南，列陣相拒。唐軍雲集圍攻，叛軍陣營崩潰，屍橫滿野。順著漳水漂流而下。史朝義落荒北奔至莫州（河北任丘北）時，叛將田承嗣也隨後來到，遂相與為守。
仆固懷恩聞報前線軍情後，命令都知兵馬使薛兼訓、兵馬使郝庭玉，以及田神功、辛雲京等將，率兵進圍莫州。青淄節度使侯希逸也隨後到達。史朝義幾次出戰，均遭失敗。
廣德元年（763）正月，叛將田承嗣獲悉唐朝廷已讓薛篙、張忠誌（李寶臣）恢複原職，便暗中派人向仆固懷恩接洽投降。得到允諾後，田承嗣向史朝義建議道：莫州是彈丸之城，唐軍圍攻已有兩個多月，後繼銳兵又不斷到達城下。我軍無有援兵，陛下困守此城，不久將會被攻破。以臣之見，陛下不如親往幽州，征兵來救，我願留守在此，等待陛下的援兵到來廣於是，史朝義挑選了5000名騎兵，乘夜從北門而出，衝圍北上。史朝義一走，田承嗣立即開城投降，並將史朝義的母親、妻子兒女全部押送唐軍大營。
仆固勝、侯希逸、薛兼訓率3萬唐軍，緊隨追擊史朝義到歸義（河北容城東北）。史朝義回軍接戰，失敗後繼續北逃。
而叛軍範陽節度使李懷仙，此時已經通過中使駱奉仙請降，並派其兵馬使李抱忠率兵300人，駐守於範陽縣（河北啄縣）史朝義到達後，不得進城，而身後追兵又快要趕上，急忙派人告喻李抱忠：陛下是來調兵救援莫州的。1李抱忠回答道：上天不保佑大燕。唐室複興，我們已經投誠，不能再有反複。大丈夫恥於使用詭計，請你早點決定去就，以謀自全。而且，看來田承嗣已經投降唐軍。不然，唐軍怎麽能越過莫州，追到這裏來呢？史朝義聽後大為恐懼，請求給予一餐飯菜，以解饑疲。李抱忠顧念舊情，派人把飯菜送到城東。叛軍中的範陽人，紛紛向史朝義叩頭告辭。史朝義無言以對，惟有流淚而已。
吃過飯後，史朝義率留下的數百名胡人騎兵，向東北狂奔至廣陽（北京房山東北），守軍也是閉城相拒。史朝義決定向北去投奔奚人或契丹。但是，當他逃至平州石城縣（河北豐潤東）東北的溫泉柵時，李懷仙派出的追兵已經趕上來了。已是孤家寡人，窮途末路的史朝義，仰天長歎，遂下馬自統於棗樹林中。追兵斬取史朝義的首級，李懷仙將其獻給仆固懷恩。至此，河北道完全平定，唐軍凱旋。
正月三十日，史朝義的人頭傳送到京城長安。曆時7年又3個月的安史叛亂總算結束了。
§§第七篇 捍衛京傲
代宗皇帝“少屬亂離，老於軍旅”，即位之後更是銳意平叛。寶應元年（762）九月，宦官劉清潭奉命出使回綸汗國，重修舊好，請求再次派兵助剿史朝義。但回綸登裏可汗已受史朝義的引誘，以為唐室連遭大喪（玄宗、肅宗駕崩），中原無主，可以帶兵南下收取各地府庫財物。其數萬大軍已進發到陰山之南的三受降城，看到州縣城廓大多毀於戰火，到處廢墟，遂有輕視唐朝之心。劉清潭到達回紜可汗營帳，知曉這些情況後，急速派手下人回朝奏報，京城上下大為震駭。代宗急派殿中監藥子昂前往忻州（山西忻縣），慰勞回絕軍隊。
慶幸的是回絕登裏可汗的可敦（王後），正是仆固懷恩的女兒。登裏可汗請求與懷恩見麵。這時，懷恩正駐軍於汾州（山西汾陽）。代宗效令其與女婿、女兒相見，勸諭登裏可汗不可辜負唐朝的恩德信義。登裏可汗與仆固懷恩見麵後，方才明曉唐朝局勢，遂遣使上表，願助唐廷平叛。雙方最後商定，回絕大軍自陝州大陽津（山西平陸西南）南渡黃河，以太原倉（河南陝縣西）的粟米為軍糧，會同諸道唐軍，一起進兵洛陽十月十六日，20歲的天下兵馬元帥雍王向父皇辭行出征，以禦史中藥子昂、魏據擔任左、右廂兵馬使，中書舍人韋少華為判官，給事中李進為行軍司馬，與諸道節度使及回屹兵會合於陝州。二十一日，代宗又命副元帥仆固懷恩和他的母親、妻子一同前往行營，與登裏可汗及其可敦相見，敘家庭人倫親情，借以籠絡回屹可汗。
雍王到達陝州時，回綸兵屯駐於河北縣（山西平陸）。雍王遂帶左右官屬及數十名騎兵，北渡黃河前去看望慰問。而回綸可汗卻是態度驕橫，竟然叱責雍王未對他行拜舞大禮。藥子昂回答說，按照禮儀不應這樣。回紜將軍車鼻道：“唐天子與可汗已結為兄弟，可汗就是雍王的叔父，怎麽能不拜舞呢？”
藥子昂解釋道：“雍王是天子的長子，如今又是兵馬元帥。哪裏有中國的儲君向外邦可汗拜舞的道理呢？況且太上皇和先帝至今尚未出殯，按照我朝喪禮製度，也不該舞蹈。”
雙方為此相爭了許久。車鼻仗著是在自己的軍營，蠻橫地命令部下將藥子昂、魏據、韋少華、李進四人各鞭打一百。對雍王則以其年少不懂事，遣送回營。次日，魏據與韋少華因傷重身死。雍王受此羞辱，一直耿耿於懷，並直接影響到他即位稱帝後，對待回屹汗國的外交政策二十三日，各路唐軍從陝州出發。仆固懷恩與回絕左殺為前鋒，陝西節度使郭英倡、神策軍觀軍容使魚朝恩殿後，從池（河南淹池）進兵。潞澤節度使李抱玉先引兵東取懷州（河南沁陽），再從河陽橋南下；坐鎮臨淮（江蘇盯胎）的河南等八道行營節度使李光弼派郝廷玉、田神功等將自陳留（河南開封）西進。雍王留守於陝州。
二十七日，唐軍進至洛陽北郊。二十八日，潞澤節度使李抱玉率偏師攻克懷州。
再說史朝義在洛陽聞報唐大軍將至，召集部將商議對策。
阿史那承慶建議道：“如果唐朝隻是派漢軍前來，我們應出動全軍與其決戰。如果是漢軍與回絕兵一起前來，其兵鋒便不可阻擋，我們應當退守河陽，避其鋒芒。”但史朝義不予采納。
是月底，唐朝大軍列陣於洛陽北郊的橫水城（河南孟津西北）。叛軍則出動數萬人馬，分營立柵，各取固守之態。唐軍前鋒仆固懷恩列陣於洛陽西原，與叛軍正麵對峙，同時派出精銳騎兵與回屹兵沿南山繞道至叛軍營柵的東北方，兩麵夾攻，大破叛軍。史朝義聞報，傾其精兵10萬出動救援，布陣於昭覺寺（河南孟津西南）。唐軍急速發起攻勢，殺傷叛軍甚眾，但叛軍陣營並未有所動搖。魚朝思派出500名射生軍投人戰鬥，箭矢如雨，叛軍死傷累累，而陣營依然如初。
唐軍鎮西節度使馬抵幾番衝殺，見叛軍陣線仍然未有潰動跡象，立馬疾呼道：“事情危急了！”遂單槍匹馬，闖人敵陣，轉瞬之間，便奪得兩麵盾牌。唐軍士卒頓受鼓舞，奮勇衝擊，大隊人馬突人叛軍陣營核心，殺聲動地，勢如狂濤，叛軍紛紛向兩側躲避，陣腳頓時大亂，開始向後潰退。
叛軍後撤數裏，重整陣營，複與唐軍激戰於洛陽北麵的石榴園、老君廟一帶。再遭慘敗，狼奔家突，相互踐踏，死屍填滿了城東北的尚書穀。史朝義僅率數百名輕騎兵落荒東逃。唐軍殺敵6萬餘人，俘獲2萬餘人，收複洛陽。並乘勝攻取河陽城，俘獲史朝義偽朝中書令許叔冀、王磷等人。
仆固懷恩留回絕可汗之兵駐營於河陽，派其子右廂兵馬使仆固眺與朔方兵馬使高輔成，率領1萬名步騎兵，追擊史朝義至鄭州（河南鄭州）唐軍再戰再捷。史朝義又東逃到注州（河南開封），其陳留節度使張獻誠緊閉城門，拒絕他進城，史朝義無可奈何，狼狽逃往模州（山東9城）。張獻誠隨即開城投降唐軍十一月二日，唐軍收複東都的捷報傳到西京長安。就在長安君臣慶賀勝利之時，回絕兵進人洛陽，大肆槍掠，火光幾十天不滅，民眾死傷數以萬計。朔方軍及神策軍也以東京、鄭州、沐州、汝州（河南臨汝）等地曾是叛軍盤踞的“賊境”，所過之處，肆意搶掠財貨，三個月方告停息。老百姓家家戶戶錢糧財物蕩然無存，四壁徒立。仲冬時月，許多人無衣可穿，隻好用紙來遮身。回絕可汗則下令把搶掠來的財物全部存放於河陽，留其將軍安格看守。《舊唐書·回綸傳》中史臣評論回絕出兵助唐平叛之事日：“於國之功最大，為民之害亦深。”
是月初，史朝義率其殘部北渡黃河。仆固懷恩指揮唐軍攻取滑州（河南滑縣），渡過黃河進攻衛州（河南汲縣）。叛軍唯陽節度使田承嗣等將領，帶領4萬兵馬趕到衛州，與史朝義會合，繼續抗拒唐軍，被懷恩之子仆固眺擊敗。唐軍長驅追擊，直至昌樂縣（河南南樂）東麵。史朝義又從魏州（河北大名）調兵來與唐軍對陣，複遭大敗。
至此，史朝義大勢已去。於是，叛軍將領紛紛望風轉舵，鄴郡（河南安陽）節度使薛篙舉相、衛、蠱、邢四州之地。向唐軍陳鄭澤潞節度使李抱玉投降；恒陽（河北正定）節度使張忠誌舉恒、趙、深、定、易五州之地，投降唐軍河東節度使辛雲京。李抱玉與辛雲京各率所部唐軍進人叛軍營地，接收薛、張忠誌交出兵權，清點兵馬，核查軍需。但沒過幾天，行營副元帥仆固懷恩卻下令讓薛、張二人官複原職。於是，李抱玉與辛雲京兩人都懷疑仆固懷恩心有不臣之誌，遂分別奏報朝廷。代宗便於暗中部署防備事宜。仆固懷恩也上奏朝廷，為自己的措置辯護。代宗則下詔對其表示勉勵和安慰。
十一月六日，代宗下製雲：“東京及河南、河北接受偽職的人員，一概不加追究。”二十二日，又下詔任命叛將張忠誌為成德節度使，統領恒、趙、深、定、易五州，賜其姓名為李寶臣。
留居京城的郭子儀，聞知仆固懷恩平定河北，便上奏代宗，請求以自己所任副元帥職位相讓，用來表彰其功。二十四日，代宗加授仆固懷恩尚書左仆射兼中書令，任命其為單於、鎮北大都護、朔方節度使、河北副元帥再說史朝義北逃至貝州（河北清河），與其大將薛忠萬等人合兵一處。唐軍仆固跳追至臨清（河北臨西），史朝義率3萬士卒自衡水（河北衡水）回軍反撲，被仆固眺設伏擊敗。回蛇騎兵相繼趕到，唐軍聲勢更加振奮，乘勝追擊。叛軍退至下博（河北深縣東南）東南，列陣相拒。唐軍雲集圍攻，叛軍陣營崩潰，屍橫滿野。順著漳水漂流而下。史朝義落荒北奔至莫州（河北任丘北）時，叛將田承嗣也隨後來到，遂相與為守。
仆固懷恩聞報前線軍情後，命令都知兵馬使薛兼訓、兵馬使郝庭玉，以及田神功、辛雲京等將，率兵進圍莫州。青淄節度使侯希逸也隨後到達。史朝義幾次出戰，均遭失敗。
廣德元年（763）正月，叛將田承嗣獲悉唐朝廷已讓薛篙、張忠誌（李寶臣）恢複原職，便暗中派人向仆固懷恩接洽投降。得到允諾後，田承嗣向史朝義建議道：莫州是彈丸之城，唐軍圍攻已有兩個多月，後繼銳兵又不斷到達城下。我軍無有援兵，陛下困守此城，不久將會被攻破。以臣之見，陛下不如親往幽州，征兵來救，我願留守在此，等待陛下的援兵到來廣於是，史朝義挑選了5000名騎兵，乘夜從北門而出，衝圍北上。史朝義一走，田承嗣立即開城投降，並將史朝義的母親、妻子兒女全部押送唐軍大營。
仆固勝、侯希逸、薛兼訓率3萬唐軍，緊隨追擊史朝義到歸義（河北容城東北）。史朝義回軍接戰，失敗後繼續北逃。
而叛軍範陽節度使李懷仙，此時已經通過中使駱奉仙請降，並派其兵馬使李抱忠率兵300人，駐守於範陽縣（河北啄縣）史朝義到達後，不得進城，而身後追兵又快要趕上，急忙派人告喻李抱忠：陛下是來調兵救援莫州的。1李抱忠回答道：上天不保佑大燕。唐室複興，我們已經投誠，不能再有反複。大丈夫恥於使用詭計，請你早點決定去就，以謀自全。而且，看來田承嗣已經投降唐軍。不然，唐軍怎麽能越過莫州，追到這裏來呢？史朝義聽後大為恐懼，請求給予一餐飯菜，以解饑疲。李抱忠顧念舊情，派人把飯菜送到城東。叛軍中的範陽人，紛紛向史朝義叩頭告辭。史朝義無言以對，惟有流淚而已。
吃過飯後，史朝義率留下的數百名胡人騎兵，向東北狂奔至廣陽（北京房山東北），守軍也是閉城相拒。史朝義決定向北去投奔奚人或契丹。但是，當他逃至平州石城縣（河北豐潤東）東北的溫泉柵時，李懷仙派出的追兵已經趕上來了。已是孤家寡人，窮途末路的史朝義，仰天長歎，遂下馬自統於棗樹林中。追兵斬取史朝義的首級，李懷仙將其獻給仆固懷恩。至此，河北道完全平定，唐軍凱旋。
正月三十日，史朝義的人頭傳送到京城長安。曆時7年又3個月的安史叛亂總算結束了。
§§第七篇 捍衛京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