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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你方唱罷我登場!城頭變幻大王旗(28)

  在處理對日關係上,郭鬆齡也顯得失策。開始,郭鬆齡對日本要人的談話產生誤解,以為日本政府會支持自己的行動,故對日本抱有幻想。後來,日本政府采取援張反郭的政策,郭鬆齡的幻想破滅,卻又找不到應對之策,隻能聽之任之,十分被動。當關東軍司令官白川派浦澄江向郭軍發出警告時,郭鬆齡未能站在維護國家主權、反對外國幹涉的高度上予以反駁,隻是在如何解釋不平等條約,如何理解滿鐵附屬地的確切界限上,與日方討價還價。郭軍進軍營口為日軍所阻,郭鬆齡也未采取積極措施,實際上予以默認。態度如此軟弱,更助長了日本的囂張氣焰。

  郭鬆齡自身存在著許多致命的弱點。郭鬆齡雖然能打硬仗,但當軍事發展到政治、外交和軍事相互交錯的時候,他就不能正確地處理,反映出他缺乏運籌帷幄和利用敵方內部矛盾的機謀。在個人氣質上,他的個性太強,遇事容易衝動,剛愎自用,聽不進別人的意見。他的陸軍大學同學徐永昌,甚至說他的“腦筋根本有問題”。

  正因為存在客觀和主觀兩方麵的因素,郭鬆齡倒戈的失敗,就帶有一定的必然性。經過這次內部動亂,奉係集團元氣大傷。此後,奉係集團雖然卷土重來,並再次控製了北京政權,但實際上已十分虛弱。

  在平定這次內亂之後,張作霖采取了不少別出心裁的“善後”措施,從而使奉係集團暫時躲過了立即垮台的命運。

  巨流河決戰之後,郭軍大批官兵或投降或被俘。這些官兵原來都是張氏父子的部下,後來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畢竟都是跟著郭鬆齡背叛了張氏父子和奉係集團。郭鬆齡失敗之後,如何處置這批官兵,事關奉係集團的穩定。當時,在奉係高層人士中,存在完全不同的看法。以吳俊升為代表的一派意見,主張對他們嚴懲,至少要殺掉幾個。而以張作相、張學良為代表的一派,則要求寬容他們,不予追究。張學良是這些反叛官兵的頂頭上司,他連郭鬆齡都不主張殺,對其他人自然更要保護了。但他因郭鬆齡事件深受牽連,受到父親的嚴厲斥責,處境比較困難,發言分量大大減輕。張作相則不同,他是張作霖的老夥伴,說話頗有分量。

  郭鬆齡未被打敗之前,吳俊升等人就要求張作霖嚴懲參與“叛亂”者,甚至提出,對那些仍住在奉天的“叛亂”官兵家屬,也要嚴厲處置。張作相堅決反對,他對張作霖說:“郭鬆齡反奉,利用的都是漢卿的軍隊,也是你老的軍隊,都是家鄉子弟,不能處理一大片,結下子孫仇。”張作霖聽了覺得很有道理,也表示同意,並立即派人分頭給郭軍官兵的家屬送米、送麵,進行撫慰。這對瓦解郭軍士氣起了不小的作用。

  郭軍徹底失敗後,許多被俘官兵開始人心惶惶,擔心會受到嚴懲。直到張作相親自接見他們,對他們進行一番安慰之後,大家才安下心來。張作相對他們說:“我們都是多年袍澤、鄉親,在這次戰亂中,兵戎相見,這是東北的不幸,也是每個人所痛心的。如今郭鬆齡已逃走,一切過錯都應由他負責。他臨行時,既然囑咐大家聽張軍團長命令,這就是願意我們再行團結。因此人人應本著這個意見,釋去嫌疑。在戰鬥中,死去的袍澤已無法挽救,活著的官兵由我負責,保護大家安全。明天張軍團長即可到來,你們要聽他的話。我去奉天向老將請求寬恕。有我一息尚存,就不致再有什麽不幸的事發生。我自問同大家是有好感情的,請大家信賴我,聽我的好音。”

  張作相說話算數,回到奉天以後,他果然向張作霖提出,郭鬆齡既死,其他人員一律免究。他說:“這是奉軍內部自家的事,就當作一次演習吧!郭鬆齡已死了,別追究了,保留元氣吧。”但是,吳俊升等人仍不讚成張作相的意見,強烈要求張作霖懲辦參與反叛的主要軍官,他們一再說:“總得殺幾個,太寬容了不行。”張作相與之辯論,仍不能說服他們。最後,他竟聲淚俱下地說:“那就先殺了我,免得再發生慘劇。”吳俊升等人頓時語塞,氣氛也漸趨緩和。張作霖終於明確表態,說:“那就讓小六子看著辦吧!”張作相聽了,還不放心。他怕張作霖再變卦,便要求張作霖當場給張學良掛電話,親口告之對郭部官兵一律免於追究的決定。張作霖打完電話,張作相心中一塊石頭才落了地。此後,郭軍的被俘軍官不但全被赦免,許多人仍繼續受到重用。這對鞏固奉軍內部團結起了很大作用。

  接著,張作霖在奉天舉行盛宴,慶祝勝利。宴會進行中,幾個參謀人員突然抬來一隻箱子。參謀當眾向張作霖報告說:這是從郭鬼子的司令部裏繳獲的。裏麵裝有許多密信,都是奉天城裏的人寫給郭鬼子的。在場的許多官紳一聽這話,都驚呆了。因為郭鬆齡舉事之後,奉天城裏不少官員為保自己的官位和身家性命,暗中都給郭鬆齡寫過信。如今,這些信落到張作霖手中,若被扣上“私通叛賊”的罪名,他們的腦袋也就難保了,一個個嚇得半死。不料,張作霖聽完報告後,卻非常豁然地說:“隻是郭鬼子這一個壞蛋造反,與別人何幹?他既死,事已了,其餘一概不究。今天是慶賀宴會,我要和大家一起共慶,快把這些信都拿出去燒了。大家盡管多吃多喝,以後再也不要議論這些敗興事了。”此話一出,那些心中有愧的人才定下心來,內心裏暗暗感激張作霖的寬宏。張作霖這一套,顯然是照搬了《三國演義》中曹操的做法。除郭鬆齡夫婦外,奉係“未戮一人”,不搞株連,保持了奉係集團的穩定。張作霖深知,此次內亂已使他在東北的統治地位受到動搖,如不采取措施,收買人心,後果不堪設想。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地位,除了不搞株連外,張作霖還演了一場“斬子讓賢”的戲。

  1925年12月29日,即擊敗了郭鬆齡5天之後,張作霖在大帥府召開東三省善後會議。會議一開始,張作霖就說:“今天這個會雖然還是由我主持,但我是來向大家作交代的。”說完,他把一份電報稿交給袁金鎧,又說:“四哥,你先把通電念一下,這通電明天就發表。”與會者皆不知通電內容,便豎起耳朵。袁金鎧朗聲道:“作霖才德菲薄,招致戰禍,當引咎辭職,還政於民。今後,將東北行政交王公岷源(王永江的字),軍事交吳公興權(吳俊升的字),請中央另派賢能來主持東北大局……”

  原來,在郭鬆齡倒戈占領錦州之後,張作霖曾“下詔罪己”,並說過戰爭結束後,自己將引咎告退,還政於民。現在,戰爭真的結束了,盡管他根本不打算下台,卻不能不有所表示。所以,他擬了這份電報稿,以示自己準備兌現諾言的誠意。

  袁金鎧還未將電稿念完,吳俊升就跳起來打斷袁的話,衝著張作霖說:“唔,唔,我一天也擔當不了,你不幹,咱們就一塊撂挑子吧!”接著,王永江也站起來說:“永江代理一省政務,尚不稱職,何況三省。惟有大帥在,我方能隨時請示,才不致誤國。現在,吳督軍不肯負責軍務,我又不能勝任政務,東北大局就不堪設想,倘有不測,招致內憂外患,大帥將有負於國家、人民倚托之重。”第三個站起來發言的則是楊宇霆,他說:“蘇、皖挫敗,牽動全局,終於招致叛亂,宇霆實為罪魁禍首,理應明正軍法,但蒙大帥寬容,許我戴罪立功。現在,李景林已退出天津,馮玉祥正揮師東下,形勢岌岌可危。為此,隻有盡速收編郭軍殘部,扼守遼西要塞,然後再派勁旅入關,策應齊魯聯軍,占領京津,以安北方大局,方為上策。當此危急存亡之秋,決不是大帥頤養天年之時。”

  吳俊升、王永江、楊宇霆一開了頭,其他人也都紛紛表態。這個說,“大帥不能引退”;那個說,“平定叛亂,全托大帥洪福”,等等。總之,與會者沒有一個人讚成張作霖引退。

  張作霖要的就是這種氣氛,見火候已到,便順勢下台階。他站起身來,用手往下一壓,讓會場靜下來後,說道:“照大家的意思,我還得幹下去?既然如此,那我就再幹一把。將來如有能人出來主持大局,我一定讓賢!”他的話音尚未落地,會場上立即響起了掌聲。

  待大家鼓過掌,他又說道:“不過,既然讓我繼續幹,大家得聽我的。”“我們都聽大帥的!”與會者齊聲答道。“那好。”說到這,張作霖突然臉色一變,厲聲喊道:“執法處長常蔭槐來沒來?”常蔭槐一聽張作霖叫他,趕快站起身來回答:“到!”張作霖接著又大聲喊道:“常處長,我命令你坐專車把張學良給我抓回來,我要自己槍斃他。你要是讓他跑了,哼,哼,那就提腦袋來見!”

  “是!”常蔭槐答應了一聲,轉身剛要走,就被吳俊升攔住了,並說道:“唔,常處長,你慢走,我有話說。”他的話還未說完,張作霖便怒氣衝衝地對他喝道:“你還有什麽說的?”吳俊升並不睬他:“唔,要說過去沒有漢卿還將就,現在要是沒有他,我看一天也不行。”“胡說!”張作霖一邊說,還一邊跺腳。可吳俊升知道,張作霖此時的發火生氣,都是硬裝出來的,所以根本不怕。他不但繼續說下去,而且用的是“質問”的口氣:“唔,你先別橫,聽我說完了,你再橫也不晚。我問你:郭鬼子那些散兵,誰敢去招撫?我是不敢,你大帥也不行,非得張軍長去才行。他往那兒一站一擺手,散兵就都回來了。再說,魏益三那小子還帶著2萬兵,霸著山海關呢。他要是和馮玉祥合兵一處,不比郭鬼子力量還大幾倍?要是打過來,奉天能頂住嗎?還不得張軍長去頂,他胸脯一挺,天津、北京才又是咱們的。到那時,我才敢保你坐北京。”

  張作霖覺得戲還沒到收場的時候,故又吼道:“你住口!我姓張的用人,向來一秉大公,賞罰分明,並不是我養出來的都是好的。小六子這個損種就上了郭鬼子的賊船嘛。什麽講武堂、教導隊,花了幾百萬塊現大洋,這幫雜種算狗屁!‘天下好’王永清帶一個騎兵團就把這幫兔崽子打得懵頭轉向了。郭鬼子、小六子瞧不起吉、黑兩省的軍隊,瞧不起於蘭波。我的天下就是這些人打的。我姓張的用人向來一秉大公,李景林、張啟坤、許蘭洲這些人都是外來的,和我素無瓜葛;還有於孝侯,是吳子玉的外甥,誰不知道我和曹、吳對頭多年,可是我對他外甥是重用的。郭鬼子這個鱉羔子,到奉天來,扛個行李卷,有兩個茶碗還有一個沒把的。小六子說他是人才,能吃苦耐勞,我一次就給了他2000塊大洋,給他安家。那時候,他感激得要命。後來,他自以為有功,在座的誰不比他資格老。湯二哥與我穿一條褲子,出生入死,現在和郭鬼子拉平輩。小六子上了賊船,郭鬼子叫他學李世民,清君側。要沒有小六子,郭鬼子能興起風,作起浪嗎?今天我若不親自斃了小六子,對不起在座諸位。常蔭槐!你不執行我的命令,我先槍斃你!”

  楊宇霆十分機靈,見張作霖已說的差不多了,便站起來勸道:“請大帥息怒,請大帥息怒!還是吳督軍說得對,為大局計,張軍長不但不能法辦,還得授他統帥全軍的大權;扭轉大局,非張軍長不可。至於郭鬼子叛變,我們大家都有責任,不能怪罪張軍長一個人。”接著,王永江也站起來說:“近來大帥操勞過度,應該為國家保重身體,我建議馬上休會。”他剛說完,張作相、吳俊升二人就跑了過來,不由分說,一左一右地架著張作霖退席了。張作霖邊走還邊喊:“張學良免去本兼各職,聽候查辦!”

  “讓賢斬子”的戲就這樣收場。張作霖不愧是個“好演員”,真可謂演得有聲有色。他的用心也十分清楚,就是要通過這場戲揚老派、抑新派,並表明自己是“一秉大公”的,借以收買人心,鞏固奉係內部團結,鞏固自己的統治地位。必須承認,張作霖基本上達到了目的。

  窮途末路

  以筆杆子倒戈

  平定了郭鬆齡倒戈之後,張作霖迎來了新的一年-1926年。奉天城的新春喜慶氣氛如往年一樣熱鬧,僥幸躲過一劫的張作霖自以為一生福星高照,總能逢凶化吉,樂嗬嗬地接受眾官紳們的慶賀。他哪裏知道,眼前的一切對他個人而言隻是一種回光返照。

  在郭鬆齡舉兵倒戈時,張作霖曾一度悲觀失望,思想上灰得不能再灰了。借助日本人的幫助,擊敗了郭鬆齡之後,張作霖通過一些有效的“善後”措施,保住了在東三省的統治地位,又神氣了起來。郭鬆齡的倒戈,使奉係集團的許多潛在問題暴露無遺。張作霖本應當趁此機會好好反省,吸取教訓,像他在聲明中所說的那樣,承認連年內戰導致了生靈塗炭、勞民傷財,今後當“修明內政,不勤遠略,以期與民休息”,放棄內戰政策。可是,張作霖的軍閥本性依舊,安分不下來,他那難以抑製的政治野心又重新膨脹起來,矛頭直指馮玉祥的國民軍。

  對馮玉祥和國民軍,張作霖真可謂恨之入骨。一則,馮玉祥與張作霖最頭痛的“赤俄”拉上了關係,又同南方的“赤黨”眉來眼去,要在中國搞“赤化”;二則,馮玉祥策動和勾結郭鬆齡“造反”,將他這位張大帥搞得好生狼狽;三則,國民軍又乘郭鬆齡倒戈,奉係被攪得天翻地覆之機,奪走了奉係在京、津地區的熱河、直隸等省的地盤。總之,新仇加舊恨,使張作霖必欲除之而後快。國民軍呆在華北一天,張作霖就一天也不能安生。

  張作霖使出的仍然是遠交近攻的策略,聯合老對頭吳佩孚,夾攻馮玉祥。想當初在第二次直奉戰爭中還是因為馮玉祥倒戈,張作霖才將直軍打得大敗,吳佩孚幾乎隻身脫逃。1925年秋,吳佩孚在孫傳芳等人的鼓動下,就任“十四省討賊聯軍總司令”。他要討的“賊”,起初指的就是張作霖。不過,吳佩孚的名聲雖大,實際上手下的兵將卻不多,因而對張作霖威脅不大。倒是孫傳芳、馮玉祥和郭鬆齡等人把張作霖狠狠地打了一下。

  時過境遷,這對曾結下血海深仇的仇敵,卻在1926年初化敵為友,並且互換蘭譜,變成了所謂的“異姓兄弟”。

  促使張作霖與吳佩孚捐棄前嫌、重歸於好的因素,主要有兩個,一是馮玉祥及國民軍的崛起,二是南方革命勢力的壯大。

  打擊馮玉祥的國民軍,是兩人不約而同的契合點。吳佩孚當然不會忘記,他在第二次直奉戰爭中被張作霖打得一敗塗地,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馮玉祥在戰場“倒戈”,背叛了他。因此,隻要一想到馮玉祥,他就寢食不安。隻是因為他被張作霖打敗之後,心有餘而力不足,無法對馮玉祥進行報複。盡管如此,吳佩孚並不死心。隨著形勢的變化,張作霖與吳佩孚的利害衝突逐漸退居次要地位,而馮玉祥與張作霖、吳佩孚的矛盾卻越來越尖銳,軍閥之間的重新組合也就成了必然的趨勢。在對待馮玉祥及國民軍的問題上,張作霖與吳佩孚又有了共同語言。如同1920年,他們聯合對付段祺瑞一樣,現在,張作霖、吳佩孚也都感到有必要聯合起來對付馮玉祥了。

  促使張作霖、吳佩孚重新攜手的另一個因素,是以國共合作為基礎的南方革命勢力的迅速壯大。到1925年底、1926年初,以廣東為基地的南方革命軍不但成為一支勁旅,而且很快將進行擬議中的北伐。盤踞兩湖的吳佩孚首當其衝。張作霖雖然暫時還不會直接麵對南方的革命軍,但也感覺到了威脅的存在。因此,共同對付南方革命勢力,阻止國民革命軍北伐,就成了張作霖和吳佩孚重新聯合起來的又一重要基礎,用他們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要聯合起來共同“反赤”。

  正是由於上述因素,張作霖和吳佩孚這對冤家對頭,一變而成了盟友。

  事實上,吳佩孚剛打起“討賊”,亦即“討張”的旗號不久,張、吳之間就開始暗送秋波。在這方麵,張作霖采取了主動。他一邊讓張宗昌在山東放風,大談山東奉係“願意服從玉帥指揮”,向被稱為玉帥的吳佩孚示好,一邊派代表拜訪吳佩孚,對他說,直奉戰爭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隻有直奉聯合起來,才能“天下無敵”;並向吳佩孚提出合作條件,即奉軍出關,釋放曹錕,擁直係元老王士珍為總統,等等。吳佩孚“投我以桃,報之以李”,爽快地向張作霖的代表表示:“過去的事情,不用談誰是誰非了,今後隻有合作才能救國。”初步溝通以後,張作霖和吳佩孚就開始相互致電問候。當郭鬆齡倒戈,張作霖處境艱難之時,吳佩孚曾在電報中說:“以前馮玉祥倒戈,令我痛心,現在郭鬆齡倒戈,你也是痛心,我願意幫助你。”同病相憐之情,躍然紙上。郭鬆齡倒戈一失敗,吳佩孚亦正式宣布結束“討奉”戰爭。

  從1926年初開始,張作霖與吳佩孚的聯合進入了實質性階段。1月間,張作霖派張景惠專程到漢口拜訪吳佩孚,並同吳佩孚的代表張誌潭會談。與此同時,吳佩孚也派吳天民、杜孝穆等人到奉天拜訪張作霖。雙方初步商討了直奉聯合進攻國民軍的計劃。

  雙方一邊協商,一邊付諸行動。張作霖首先派兵攻打已改編為國民軍第四軍駐山海關的郭鬆齡殘部。該部在奉係攻擊下,由魏益三率領,從山海關撤退至京津地區。1月19日,奉軍即重新占領山海關和九門口,控製了進關的大門。與此同時,張作霖又命令由李景林、張宗昌所部改稱的直魯聯軍,從山東向直隸的國民軍進攻。就在奉係攻占山海關的同一天,吳佩孚也在漢口召集軍事會議,決定直係軍隊分兩路進攻河南的國民軍,其中一路由湖北北上河南,一路與直魯聯軍會合,從山東進軍豫東。至2、3月間,吳佩孚的直軍即先後占領了鄭州、開封,並繼續北上,迫近石家莊。李景林、張宗昌的直魯聯軍,也突破馬廠國民軍的防線,逼近天津。國民軍節節退卻,逐漸陷入三麵包圍之中。馮玉祥為緩和張作霖、吳佩孚的進攻,通電宣布下野,將所部國民軍改稱西北軍,交張之江指揮,他自己則暫時避往蒙古、蘇聯。

  正當張作霖準備揮師入關,大幹一場時,奉係集團內部又起了大波浪。代理奉天省省長職務、被稱為奉係後方大總管的王永江,突然辭職不幹了。如同前一年的郭鬆齡倒戈一樣,此事也給了張作霖一個沉重打擊。難怪張作霖後來抱怨說:“郭鬆齡以槍杆子倒戈,王永江則以筆杆子倒戈。”事情的嚴重性,由此可見一斑。

  王永江撂挑子並不是為了實現個人野心,而是在政見上與張作霖分歧太大。素有“理財能手”之稱的王永江嘔心瀝血整頓奉天財政,仍難以滿足奉係集團日益膨脹的巨大軍費開支。以1925年為例,奉省的財政總收入約為2300萬元,而軍費總開支卻高達5100萬元,僅東三省兵工廠一年的費用,即需2300萬元。為了填補這一空缺,王永江絞盡腦汁,一方麵加征賦稅,一方麵則被迫濫發紙幣――奉票。這又無異於飲鴆止渴,不但造成百業凋敝,而且導致金融紊亂。結果,通貨膨脹,物價飛漲,東三省的老百姓深受其苦。王永江為巨額赤字急得一度“左目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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