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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真假護送隊(2)

  黑暗中,穀雷他們禁不住心裏嘣嘣跳著,高興得什麽似的,隻要出了城,麻煩就少了許多。

  城門開了,送葬隊伍正往城外走,走了近一半左右,突然聽到有人在城樓上高喊:“且慢!”

  幾乎所有的人都猛吃了一驚,隻聽城樓上走下一個人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黑蟻”組頭目成川白。

  這些天,成川白精心安排了大浦的抓捕工作,可是整整兩天,卻沒看見有什麽動靜。他想不對呀,上海來的情報絕對不會有誤,按推算,共產黨那個神秘人物也就是這兩天到達。怎麽不見他們來交通站聯係?白天,粵軍軍方配合了嚴密地搜查,凡有可疑人等,一律抓捕勿論。人抓了不少,可一審,全都不是。他想這不大可能,從情報的來源來看,絕對可夠是沒有問題。現在看來,大魚已在大浦無疑,隻是現在躲在某個角落沒有輕舉妄動而已。不管怎樣,網既然已撒下去,就決不能有所疏漏。他想如果“魚”真的到了大浦,料想也不會在此耽擱太久。既然他們要走,三座城門是必經之路,隻要對各個出口嚴加盤查,就不信不怕一萬,隻怕萬一。他決定親自對各個出口進行檢查。

  當夜他正好在北城城門出口處巡視,忽聽得前麵一陣喧囂,問是怎麽回事,手下報告說是一群送葬的鄉民。成川白從城樓上借著火光往下仔細地看,沒看出送葬的人群有什麽可疑之處。但憑他多年與共產黨地下特工打交道的經驗,深知任何情況都可能被他們利用,他們善於尋找機會。你稍不留神他們就把你給耍了。你隻有格外小心才能不上他們的當。

  就這樣,白成川一下子改了主意,他突然覺得即使是死人,也不能就這麽隨便放出城去。於是他大喊了一聲,一揮手,敵兵立刻把送葬的隊伍團團圍住。

  成川白臉上掛著奸笑,舉著火把盯著每個人的臉看。

  且說,城樓上一聲“且慢!”確實把穀雷他們嚇得不輕,一時摸不透敵人在搞什麽名堂。但從當時的情形判斷,敵人並沒有發現什麽破綻,純屬是一種虛張聲勢。他看了看小夥伴們,大家都很鎮定。倒是那個紅胡子洋人,被意外弄得不知是驚慌還是憤怒,哇啦哇啦地叫著,好在誰也聽不懂他說些什麽。

  特務成白川沒從送葬者們的臉上看出什麽破綻,他的賊眼最後落在了那口棺材上,他想:共產黨詭計多端,說不準棺材裏有名堂,誰敢說他們不會讓那人假裝成死人蒙混過關?

  “開棺!”白川成下了命令。

  死者家裏人頓時哭哪喊的死活不讓動那口棺材,這讓成川白更覺得棺材裏有“鬼”。他“嘿嘿”冷笑了一聲,很有力地揮了一下胳膊。

  “打開!”

  敵人不顧一功將棺材撬開了,成川白舉著火把湊上前去。火光中,那棺材裏躺著的確實是個死人。他仍不甘心,讓手下把死人翻了個個,仍然沒什麽發現。這讓他感覺很失望,他丟下那隻火把,灰溜溜地離去。

  5、紅燒豬頭吃不成了

  穀雷他們就這樣順利地出了城,少年特工們高興地手舞足蹈了好一陣子。因為高興,他們走得很快,天亮時他們快要走到蘇區的地盤了,這使得三固他們頓時覺得輕鬆了許多。

  “哈,終於能隨便說話了,”三固說,“都快把我憋死了,穀雷,我想問你件事。”

  “你說吧。”

  “你好像能掐會算,事先就蠻了要把槍藏在冥器裏,你怎麽知道那幫家夥會搜查棺材?”

  “我是想,要是我是那特務,我要懷疑送葬的人群,首先想到那具棺材。”

  馮標說:“好在我們沒按你三固的提議把搶藏在那死人身下,要不也完了。”

  出發前,關於藏槍的事少諜隊員們爭了很久。為了完成這次的重要任務,少年特工每人都配了兩支短槍,這些槍械是完成任務的重要保證,當然不能棄之不帶,大胡子洋人裝扮成做白喜事的洋和尚,混出城有了幾分把握,但槍這東西不好藏。出城裏每個人都要被嚴格搜身。那麽藏在哪兒萬無一失呢?混入送葬的人群之前,他們得把那些匣子槍藏好。三固提議放在棺材裏,可穀雷不同意。他堅持要把那些槍紮在那些紙做的冥器裏。南方白喜事,都用竹枝和紙紮有很多的紙屋紙箱紙衣紙被什麽的,埋完死人就地燒了。那些東西都是紙糊的,把槍藏在裏麵真正是隻隔了一層紙,看上去很危險。

  “這叫出其不意,敵人萬萬想不到隔了一層紙會藏著重要東西。”穀雷說。

  “這下了好,過了前麵這個山頭就是紅區了,我們算闖過了最難的關口。”

  他們決定化化裝,這時少年特工們拿出另一套衣服讓紅頭發洋人穿了。一換裝,那個叫李德的洋子就不像個洋和尚了,倒像一個洋學究。他們那洋人化裝成一個外國地質師。這些年常有洋人來這一帶山裏找礦石。而穀雷他們裝扮成洋人雇用的向導和挑夫。按計劃少年特工給李德準備了好幾套服裝,到不同地方改換不同的“身份”,現在紅胡子洋人搖身一變成了來考察山區礦藏的地質學家。護送他的少年特工們就理所當然的成了雇用的小挑夫和向導。這一切其實上級早就作了準備,所以李德動身時他那隻皮箱裏就放有一個地質師所需要的工具:一隻指南針,一把小鐵錘和一隻放大鏡。當然還有相關的證件。穀雷他們弄來些背筐,又在背筐裏放了些石頭。這樣做確實顯得很麻煩,但麻煩也必須一絲不苟地去做,這是因為即使是紅區,也要防備山民的好奇而走漏了風聲。外國傳教士很少在深山老林子裏走的,而來探礦考察的洋人經常出現在偏僻的山區。

  為完成這一重大任務,真讓紅軍的有關人員費了不少腦子。

  一切準備就緒,穀雷他們開始上路了。江仁見說:“翻過了這座山就是朱市了吧?”

  三固說:“是朱市,那可是個大集鎮,三省交匯處,可熱鬧了。”

  江仁見說:“我知道那的紅燒豬頭最出名。”

  馮標說“那就好,來它兩個大豬頭,這幾天可把人折騰壞了,那有我們的交通站,總算可以好好吃一頓,睡上個好覺。”

  可是少年特工們高興得太早了,他們好不容易翻過那座大山,正要往鎮子裏走去的時候,突然發現前麵大路上有一支隊伍在行進。開始他們以為是自己人,但穀雷小心起見躲在茶樹林裏觀察了半天,驚奇發現那是敵人的一支隊伍,他們萬萬沒想到這一帶竟會出現敵人的大隊人馬。

  不錯,那正是粵軍陳濟棠的一支部隊。此時,國民黨正在策劃進行對蘇區的第五次“圍剿”,陳濟棠接到蔣介石的手令,命其進行“圍剿”紅軍的準備,並派出部隊對蘇區進行搔擾。這時,陳濟棠已得知北路軍陳誠的部隊已開始“圍剿”攻勢,紅軍的主力主要集中在贛中一帶。陳濟棠早就對這塊粵贛閩三省交界處的商埠垂涎已久,覺得這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他知道紅軍要對付陳誠北路軍的幾個主力師,對南邊定會有所鬆懈,抽不出更多的力量顧及。接令後的第二天,陳濟棠就派出兩個師的兵力對朱市這一帶進行了突然襲擊。

  穀雷決定暫藏身在茶林裏,先派馮標和江仁見兩個人出去探聽一下情況。

  不久二人回來,把具體情況向大家說了。

  敵人的“圍剿”正在進行。紅區和白區隨時都在變化中,犬牙交錯,錯綜複雜。情況突變,這使得少年特工們不得不打亂原來的計劃。

  “看來我們還是不能走大路了。”穀雷說。

  “就是說紅燒豬頭又吃不成了?”三固說。

  “你看你還叨咕豬頭肉的事。”江仁見說。

  “說說還不行?”三固笑了笑。

  事不宜遲,少年特工們立即動身了,因為這突發的意外,他們不僅得走險路,而且要繞遠路。這樣一來,在路上耽擱的時間就更多了。離上級規定的日期越來越近了。穀雷心裏自然急得不行。他顧不得許多了,連拖帶拽的把那洋人和城裏崽帶了往深山裏走。

  那幾乎是一片原始森林,談不上有路,是些懸崖峭壁草密林深人跡罕至之處。少年特工們多是窮苦人家出身,又經過特殊訓練,那些險途對他們來說並不算個什麽。但對於那個紅頭發洋人來說,可真是個麻煩事情。穀雷他們不得不想盡一切辦法,努力讓李德那高大笨重的身體在險徑上移動,有時候他們不得不用竹子和老藤做的擔架來抬著他走。遇到懸崖峭壁洋人爬不動,他們就用繩五花大綁了生拉硬拽把他弄上去。一路上三固對這都滿肚子情緒,嘴裏叨叨了一句話那城裏男孩不敢翻譯出來給洋人聽。“一隻豬也沒這麽難弄。”後來,李德在他的自傳中寫道:我象個地道的中國囚犯,被人客氣的但方式卻不太體麵的弄到了中國蘇區。

  6、“見死不救”少年特工心如刀絞

  翻過一座高山,穀雷他們又累又餓,他們一路上的吃食都是沿途交通站提供的。但為了安全,他們一般不冒然進交通站,而是由一人前往取飯,也不能告之具體人數,所以一般都是一籃子。僧多粥少,往往不夠吃。少年特工們都是先讓洋人吃飽他們才吃,肚子常填不滿。

  這時,山裏突然黑了下來,抬頭望去,山邊一抹黑雲從遠處滾下來,越滾越大,後來就像一頂巨大的罩子把整個天地都罩住了,一下子靜得出奇,林子裏黑得有些讓人恐怖。緊接又從某個角落猛然跳出幾道伴著響雷的閃電,像一隻巨大的怪獸的爪子要扯爛那片天空似的,更讓人顫栗瑟縮。電閃雷鳴過後是一陣鋪天蓋地的大雨。降了暴雨,接下來就是山洪,山洪暴發,山澗裏頓時大水光湧,望著山溝裏咆嘯的山洪,穀雷他們很無奈,一時沒法越過那些山溝了。而且那時洋人突然發起熱來,大家想他一路顛簸,平常從沒吃過這麽多苦,再加上風吹雨淋,那還不病?好在少年特工學有幾手應急的辦法,他們在暴雨中找來一些樹葉草根什麽的,搗成漿漿敷在那洋人的額頭,才好歹把高燒降去一些。可是這終究不能徹底解決問題,急得穀雷幾個火燒眉毛。如果萬一洋人路上因病有什麽三長兩短,任務半途而廢不說,重要的是耽誤了上級的大事。

  馮標說:“好象戶亭就在這一帶,那兒有我們的交通站,等雨停了,我們去那歇歇,想想辦法。”

  三固說:“這主意好,反正這一帶是蘇區的地盤,我看不會有什麽意外。”

  “或許我們還能想辦法弄到一匹馬或者驢子,哪怕有一匹驢子讓那洋人騎,我們也能比現在快上十倍。”

  穀雷想,也隻有這樣了,這些天小分隊象一群野人在深山裏轉,肚子從沒飽過,衣服成天濕淋淋。別說洋人,弄下去大家都要弄病了,去那休整一下未嚐不可。雖說現在白軍在這一帶活動頻繁,但這地方多年屬於蘇區,群眾基礎不錯,隻要小心點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於是穀雷點了點頭。

  好在山裏的暴雨來得快也去得快,說停就停了。可是溝裏的水還未退去。少年特工們也顧不得許多,決定涉險過河。三固先冒險淌著激流到了對岸,砍了根鋤把粗的葛藤拴在一棵大鬆樹上,把另一頭拋過來,讓大家拉著藤索過來。好不容易過了河,馮標好像發現了什麽新情況,他那麽皺眉皺眼支著耳朵往四下裏傾聽什麽。

  “好像有槍聲。”

  三固說:“怎麽會呢,這麽大雨天不是打獵的時候。”

  “還不是一聲兩聲,好像響得激烈。”

  “是不是河裏水響?”三固說,那時候山洪從高處呼嘯而至,山穀裏確實回蕩著一陣陣轟鳴。

  “確實是槍聲!”穀雷揮了一下手,一行人迅速地隱蔽起來。

  不久,果然看見山坡上跑過幾個人來,身後是一隊緊追不放的白軍。

  “糟了,八成是我們的遊擊隊叫敵人粘上了。”穀雷小聲說。

  “看樣子他們寡不敵眾彈盡糧絕,已經撐不住了。”

  “我們不該見死不救!”

  穀雷拔出槍來,可一看見擔架上的李德,又把槍收了回去。

  “不行!”他說,“看樣子敵人不是小股部隊,我們一開槍,勢必把敵人引過來。”

  “可是?……”三固想說什麽,看見大家的目光,舉槍的手也軟了下去。

  槍聲炒豆般地響著,有幾個遊擊隊員在少年特工的視線裏倒了下去,剩下的那幾個他們的子彈已經打光了被逼到一條絕路上,他們麵前是一條洶湧的激流。敵人喊著捉活的,一步步朝那幾個漢子逼近。

  “你們不去我去!”三固咬著牙說了聲。

  “胡說!”穀雷把三固的槍下了。

  幾個漢子開始砸槍,然後相繼跳入激流裏,穀雷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人被激流卷走。心裏難過得像有一把鋒利的刀在絞著。

  7、哪又冒出個“重要人物”?

  那股敵人才一撤離,穀雷他們就往戶亭方向走去。

  交通站設在離戶亭不遠的一個小山村裏,那隻有十來戶人家。他們很快就找到那地方。

  穀雷敲著那家獵戶的門,沒動靜。穀雷朝屋後那片林子裏吹了一聲口哨。從林子裏走出個男人來。原來交通員聽到狗叫得厲害,端了槍隱藏在那地方。聽到穀雷暗號,知道不是敵人才走了出來。那男人穀雷早就認識,但照規定還是曆行公事對過了暗語。然後交通員把大家讓進屋。茅屋很小,十幾個人擠在裏麵倒很快熱哄哄起來。交通員這才發現人群裏有個洋人,很是驚奇,但沒有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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