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最初愛的時光

第39章 隻為愛上你(1)

很多時候，形式不由人，這其中千絲萬縷的關係，關乎身家性命的，關乎利益前程的，其複雜的程度，不是現在你能想象的。

有一天晚上，蘇銘和孟欣看完了電影，送她回家。在樓下的時候，孟欣邀請他上樓，蘇銘略微怔了一下，但並沒有拒絕。一切都似乎理所當然，激烈的吻，緊窒的糾纏，大聲的喘息。等待所有的激情過後，蘇銘頹然的躺在床上，眼前浮起常笑的臉，那清秀的眉眼… …

一旁的孟欣乖巧的靠擾過來，抱住蘇銘的腰。女性溫婉的細膩，交纏在他的腰間，滑膩的觸感。不知道為什麽，蘇銘湧上一股要流淚的衝動。他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對一旁的孟欣說道：“我突然想起公司還有點事情沒有處理完，要趕過去一趟，你先睡吧。”

孟欣一臉的不快，可是又說不出什麽不是來，訕訕的看著蘇銘出了門。蘇銘走在空蕩蕩的大街上，不知道可以到哪裏去，可以做什麽。夜風吹過來，吹得他的衫袖輕輕響起來，蘇銘才驚覺，冬天又要來了，這一年，又快過去了。

李萌電話打過來的時候，蘇銘本來以為會是邵強兵的事，沒想到她說的是常笑，電話那頭李萌的聲音有點局促：“蘇銘，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告訴你一件事情。”

蘇銘皺了皺眉，心裏隻是一緊，問道：“什麽事？”

“是常笑的事。我不知道你和常笑到底出了什麽問題，但是常笑的媽媽生了很嚴重的腎病，需要昂貴的醫療費。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和張曉峰在一起，但是沒有張曉峰，常笑肯定捱不過這一關。”

蘇銘聽著李萌的話，心中湧起一種至大的憤怒，這憤怒像團火，迅速漫延開來。他一向冷靜自持，少年老成，這幾年又是沉沉伏伏，更是凡事不輕易形於顏色，可是李萌的話卻讓他如何也冷靜不下來。他對著電話怒吼道：“那你為什麽現在才跟我說？”

李萌拿著電話嚇了一跳，還沒說話，便聽到蘇銘又一聲怒吼：“你說，你為什麽現在才跟我說？”

一旁的王家明和李萌交換了一下眼神，拿過電話，說道：“蘇銘，不是我們不想跟你說。是常笑在我們麵前說了狠話，她說如果跟你說了，跟我們朋友沒得做。”

蘇銘拿著手機，手背上青盤爆起，幾乎是要把那手機捏碎了才甘心一般，大吼道：“你們他媽的怕她跟你朋友沒得做，就沒想過我跟你們會朋友沒得做嗎？”。掛斷了電話，蘇銘站在這蒼茫的夜色中，突然放聲笑了起來，笑得怎麽也止不住，直到淚水湧了上來他還是笑個不停。地上落著無數金黃色的樹葉子，兩旁的大樹有些葉子落光了，隻看得到一根根猙獰的樹幹，在夜幕中越發顯得形態怪異，讓人望之生畏。

蘇銘心裏浮起關切，懊惱，哀傷，遲疑……無數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他的心裏湧起，複雜得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這一刻到底想了什麽。心裏細密的抽痛又一波波的向他襲來，萬縷千絲，一根一根將他的纏緊了，緊得他幾乎透不過氣來。他有一種要立刻奔到常笑麵前去的衝動，可是又生出一種怯懦，好似不敢麵對他一樣。

邵強兵的這個事情，李萌他們是有心無力，能想到的辦法也就是大家湊點錢給他找個好點的律師，他們能疏通到的關係實在有限。因此，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了張曉峰的身上。隻是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王家明在這件事情中的態度，真的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本來大家都以為他因為邵強兵對李萌的感情而心存芥蒂，沒想到事情一出，他跑前跑後沒說過二話。

連李萌亦忍不住對他說道：“家明，真沒想到你會對邵強兵的事情這麽上心。”

“大家都是老同學，有什麽上心不上心的，都是應該的。蘇銘，你，常笑，連人家張曉峰，有哪一個不上心的？”

“你不一樣的嘛。”

王家明聽了李萌的話，笑了一下，說道：“有什麽不一樣的？不就是邵強兵對你有那點意思嘛。我還不至於連這點清重都分不清楚吧。”王家明說著歎了口氣，又接著說道：“這麽些年，邵強兵也不容易，這個時候，我們這些做同學再不拉他一把，他就真的是完了。”

李萌聽完，心裏不禁一陣感動，摟住王家明的腰，說道：“家明，我替邵強兵謝謝你。其實，我一直都隻是把他當朋友看。因為我的家庭環境也不好，所以對於他身上的那些負擔便越發的感同身受，理解他身上承受的壓力，理解他那種急於擺脫困境不惜挺而走險的心情。其實，我隻是比他幸運，遇到你了而已。”

王家明聽了李萌的話，擁住她，忍不住打趣道：“小萌，你不用解釋，我心裏都明白呢，自己老婆心裏裝著誰我還是知道的。”

李萌見王家明這副無賴樣子，又是氣又覺得好笑，忍不住伸手捶了他一下，嗔怪道：“叫你貧。”可是很快便恢複了正色，歎了口氣，感歎道：“別人可以說邵強兵是貪慕虛榮，經不住誘惑。可是那些人沒有想過他身處的環境，他身上背負的包袱。我相信他也有理想，有自己想幹的事情，可是因為他的家庭，他不得不犧牲這些。他跟我們一樣年輕，一樣有本事，有見地，不是不可以幹出一番事業來的。可是窩在那樣的企業裏，要想上去，隻靠本事是不行的，最多被人當個傻子使，還得做人圓滑，站對對伍。他不是不想出來，可是誰幫他出違約的錢？他看著身邊的人隨便挖點牆腳就能撈一筆，時間長了，他肯定也會動心，因為此鋌而走險，犯了大錯。現在這個時候，我們一定要幫他一把，免得他真的走上絕境。”

王家明點了點頭，說著是啊。

蘇銘還是去看了常笑的母親，在那間小小的病房裏，對常笑的母親說道：“阿姨，我是蘇銘，我來看您了。”

常笑媽媽一聽蘇銘的話禁不住驚了一下，看著蘇銘仔細打量起麵前的這個年輕人，果然是眉宇明朗，極之英挺。常笑媽媽笑著對蘇銘點了點頭，說道：“你好，蘇銘。別站著了，快坐吧。我行動不方便，笑笑又不在，還麻煩你自己招呼自己。”

“好。”蘇銘說著挨著常笑媽媽的病床坐了下來，看著常笑媽媽蠟黃的臉，整個人因為幹瘦，病中又憔悴，越發顯得蒼老，那刻在臉上顯示著歲月滄桑的皺紋便越發顯得明顯起來。他緩緩看了一眼病房的陳設，才回過頭對常笑媽媽說道：“對不起，阿姨，我今天才能看你。”

常笑母親笑了一下，說道：“年輕人忙一點是應該的，到了我們這個年紀想忙也做不到。”

蘇銘看到這個情形心裏隻是覺得特別難受，正要說話，卻發現常笑媽媽好似十分難過起來，臉上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心知不好，連忙問道：“阿姨，您怎麽了？”

常笑媽媽隻是擺著手，動著嘴唇卻說不出話來。蘇銘心裏著了慌，連忙叫醫生，醫生們紛紛趕到病房，一個大夫檢查了一下，便說道：“準備透晰。”

蘇銘站在旁邊看著醫生忙進忙出，像一個多餘的人一樣，又看著常笑媽媽難受得無以複加的樣子。自己站在一旁，想幫忙卻又插不上手。心裏不禁想到常笑，這樣的情況還不知道吃了什麽樣的苦頭，流過多少眼淚。可是那些時候，他都不在她的身邊，他還隻是以為常笑在鬧脾氣，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可是那個時候，她卻是那樣的麵對生活的艱辛，麵對醫院的賬單，說不盡的好話，賠不盡的笑臉，流不盡的眼淚。蘇銘想著，她那樣的一個人，不知道經過怎樣的掙紮才接受了張曉峰的幫助。想到張曉峰，蘇銘的心裏更加複雜起來，在常笑經曆這些的時候，都是他陪伴在她的身邊，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