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股濃鬱的香味,使還在睡著的從饑餓中蘇醒了過來,草草的在河邊洗漱完畢之後,愛德華已經為他們盛好了早飯。
愛德華用采摘的新鮮蘑菇加上幾條魚,做了份湯。
一份湯,加上半張麥餅,算不上豐盛的早餐。
約修喝完一碗之後,一邊將空碗遞過來,一邊說:“老師,您是個好廚師,我敢打賭,在巫師中絕對沒有比您做飯更好吃的!”
愛德華微笑著又為他盛滿第二碗。
早飯吃完之後,雪拉紮德拍了拍愛德華的肩膀,微笑著說:“我們得慶幸逃亡隊伍裏有個如此優秀的巫師兼廚師。”他看著狼吞虎咽的老狼,接著說:“我終於明白,你是怎麽讓這隻狼死心塌地的跟著你。”
旅途繼續。
六天之後,他們來到了一個小鎮的碼頭旁。
在這六天裏,狄奧多利不得不惱怒的承認,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巫師的蹤跡。
在路上,四個人又做了一次改裝,用那染發的藥水,愛德華將頭發染成純黑色。
據說,在波爾,有一個古老而聞名的貴族,他們就有著這種頭發。
毫無疑問,愛德華扮演的就是這個貴族的後裔。雪拉紮德將本來灰褐色的頭發染成了紅色,看起來就像是愛德華身旁一個飛揚跋扈的貼身護衛。
約修亞撅著嘴跟在愛德華身後,他本來是金黃色的頭發,這是波爾王室血統的象征,而現在,卻被迫染成了亞麻色,恰恰是他最討厭的顏色,而最為討厭的是,他背著絕大多數行李,因為他扮演的角色是一個仆人。
羅珊妮換上素淨的衣服,她的頭發染成了葡萄紅色,就像皇宮侍女頭發的顏色。在她臉部,她花費了大量的時間來裝扮,最終,化裝的效果差強人意,使她勉強看起來像個略有姿色的侍女。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她的氣質,一貫的高高在上,使她真的很難惟妙惟肖的扮演一個侍女。
清晨的薄霧還沒散盡,混合著水氣,碼頭很潮濕。
愛德華搖著金色手柄的手杖,緩緩的在一隻帆船麵前停下,碼頭有了一陣的騷動,要知道,現在可沒那個人有膽量帶著一隻狼上街。
船長正在指揮著水手往船上運送貨物,他先是好奇的看了愛德華一眼,然後,發現他身旁一個貌似護衛的人趾高起昂的走了過來。
雪拉紮德眯著眼看著船長,然後,開口到:“我們想要搭乘您這艘小船,請派你的水手騰出一間幹淨的倉房。”
小船?船長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這艘船可是這個碼頭最大的一隻船了。他沉吟了一會,說:“您也許不知道現在命令,我絕對不敢讓任何一隻狼上船,即便一個貴族。”
愛德華將手杖隨意的耍了個杖花,走到船長麵前。
這耍手杖的技巧是他在索拿多時,從一個真正貴族那裏看到的,愛德華練習了好久。
“如果我說,雇傭你們為我開船,並且為這支付一筆你們想象不到的酬勞呢?”
他模仿的語氣正是來自狄奧多利。
船長看到那個金色手柄的手杖,臉上的表情有了一時的鬆動,然後,他不太放心說:“當然,我的這艘船在您的財富麵前可能不算什麽,但我得知道您的身份,看您的身份是否能讓我,和我的手下心甘情願的為您服務,我們都不想惹上麻煩。”
愛德華摸了摸自己的頭發,他的頭發染完之後略有些癢,他湊在船長身前輕輕的說了一句話,船長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愛德華,愛德華接著說:“好吧,好吧,我會拿出事實來。”
接著,愛德華隨意的講解了一些索拿多貴族間的趣聞逸事,當然這些當中都不會缺少愛德華,最後,他還將自己與狄奧多利扯上關係,在他的話語中,他與狄奧多利簡直是最好的朋友,他們之間,經常會有增進友誼的宴會。
這一切,愛德華講的惟妙惟肖,這得感謝書記官羅依,隻是不知道在這場動亂中,羅依的結局如何。
如果之前,船長對愛德華的身份還有所懷疑的話,那麽,現在,他的懷疑已經大大的減輕了。他遲疑著問:“那麽,您為什麽要帶隻狼呢?而且,您這隻狼和傳說中巫師的那隻狼是如此的相象。”
愛德華笑了笑,故意驚訝的說:“天啊,我說了那麽多,船長先生,你還不懂嗎?在索拿多,這已經成了時尚,我的幾個朋友都有這樣的寵物,而且,船長,你想想,當你帶著這麽一隻狼去參加一個宴會,誰會是宴會的主角?誰會能與那些漂亮的小姐之間擁有更多的話題?”
船長一臉錯愕,他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那麽,您帶著這隻狼,離開了您熱愛的生活,來到這個偏僻的小鎮,買下一隻船,然後雇傭了我們,您準備做什麽?”
愛德華又隨意的耍了幾個杖花,說:“這是個遠足,我熱愛北方的冬季,而我恰巧在艾澤拉斯郡有那麽一片土地,所以,我要在冬季來臨前,趕到我那個山上的木樓裏,度過這個冬季。”
船長點了點頭,說:“好吧,願意為您服務,如果風平浪靜,我想時間還來得及。”
雪拉紮德在愛德華的示意下,遞上半袋金幣,船長打開袋子看了看,他的臉色一時難以恢複正常。
“你有的是時間去數這些錢,現在告訴我,什麽時間開船?”
“看您樂意,先生。”船長最後往袋子裏看了一眼,才小心翼翼的將這袋金幣塞進懷裏。
愛德華毫不遲疑的帶著三個人一隻狼上了船。
船長緊緊跟在愛德華身後,等著愛德華的指示。
水手匆忙的整理了一個船上最大的房間,等到一切收拾妥當,愛德華再次拿出一個小錢袋,對船長吩咐到:“找個可靠的小夥子,去購買清單上的東西,然後,恩……然後就開始我們的旅程。”
船長的侄子大副接過這些金幣,飛奔而去。
中午的時候,愛德華所要的貨物已經購買齊全,一些食物,一些調味料,一些昂貴的衣服,最後,還有四張簡易而舒適的床。
幾個水手將這些東西搬到愛德華的房間裏,然後,大副遞過剩下的小半袋錢,說:“先生,這是您……”
“不,”愛德華打斷了他的話,“這是你們的酬勞,對樂於為我服務的人來說。”
大副激動的將半袋錢納入口袋,恭敬的說:“樂意為您效勞,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慷慨的人!”
“那麽,現在開船吧。”愛德華對大副吩咐道。
過了一會兒,船長來到愛德華的房間裏,先是大大的恭維了一番,然後他提出船上之前裝載的一些貨物。
“這些貨物,絲毫不會影響船的速度,而且,會使船變的更穩,您是個博學的人,這您一定會知道,但是,如果您執意要卸下這些貨物,我隻好讓那些小夥子重新忙碌起來。”
愛德華搖了搖頭,躺在一張床上,閉起了眼睛。
“現在就開船吧,等我一覺睡醒後,我希望這船最少駛出二十海裏,否則,我會將工錢減半。”
船長低著頭走出這間房間之後,船上所有的人開始忙碌了起來。
屋子裏的四個人,躺在床上,在船的輕輕搖晃下,陷入了夢鄉中。
說實話,大夥真的累壞了,以至於,當所有人睡醒之後,已經是傍晚。
約修亞端過來洗漱的水,放在愛德華麵前的桌子上,恭敬的說:“老師,請您洗漱,然後,您能不能順便把晚飯做了?”
三人一狼的肚子同時發出些響動。
愛德華笑了笑,匆匆洗漱完畢,開始著手準備晚餐。
船長突然推開門,看著正在做飯的愛德華,一臉錯愕的問:“您怎麽會做晚飯?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說,您的身份怎麽會……”
愛德華熟練的將魚炸的香味四溢,一邊回答說:“不必覺得驚訝,因為,許多人第一次看到時,也是如此,你要知道,這是一種藝術,恰恰是我最擅長的。”
船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船上的廚師做好了飯,本來我打算邀請您這樣一個有身份的大人物和我們一起共進晚餐,但現在,我覺得,也許您更習慣獨自享受。”
愛德華點了點頭,船長關上門離開了。
不得不承認,當船上裝載了一些貨物之後,船真的變的很穩,本來上船之後,愛德華和雪拉紮德擔心的暈船問題也沒有發生。
九天之後,帆船駛出博費爾河,離開這條支流後,融入了聖格拉底河。
在一個港口卸下貨物之後,帆船稍做了停留,船長希望在這個港口能夠再裝載些貨物,反正,愛德華並不在意這些。
但他也不敢停留太長時間,生怕引起愛德華的不快。因此,從一些熟人那裏裝了些貨之後,帆船準備繼續前行。
一個商販,喘息著往碼頭盡頭跑去,一邊跑一邊喊著:“嘿,老朋友,你得讓我搭趟順風船!”
船長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停下了腳步,他看著來人,皺了皺眉。
這個商販一邊奔跑著,一邊催促著那些夥計推著一個手推車前進。
商販跑到船長麵前,說:“嘿,老朋友,幸好我看見了你,要不我就趕不上艾澤拉斯郡的集會了。”
船長卻搖了搖頭。
商販一臉的不可思議,他著急的說:“怎麽了,我的老朋友,您不是要拒絕一個正需要幫助的朋友吧?我可不會少您一個子兒的。”
船長繼續搖頭。
這個商販臉上更為驚訝,他不死心的說:“嘿,嘿,嘿,到底是為了什麽?得了,我付您雙倍的價錢。”
船長往船上看了一眼,歎了口氣,說:“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的船上有個大人物,他包下了整條船,在上船前他就告誡我,不允許我再載任何一個人。”
“可是,我看見您往船上裝了貨物啊。”
船長臉紅了紅,隻好這樣解釋。
“這樣船才會平穩,是那位大人物特意吩咐的。”
商販依舊不死心,他突然湊到船長身前,偷偷的說:“嘿,我會為你留下一桶上等的葡萄酒,在我離開這船後,如果你能帶上我,我保證,會一直縮在一個房間裏。”
船長沉吟了一會兒,對一桶上等的葡萄酒,他頗為動心,最後,他還是同意了商販登上這船。
船長親自看著那些夥計小心翼翼的將葡萄酒運到船上,他鬆了口氣,愛德華所住的房間房門一直緊閉著。
這個商販被安排到艙下的房間,船長反複叮囑他,一定不能外出,以免被船上的大人物發現。
臨去時,船長忘了告訴商販這個大人物到底是誰,這倒令這個商販愈加感到好奇。
船行十三日,越來越接近艾澤拉斯郡,跨越整個郡,就幾乎到了波爾地圖的最北端,翻越一座高山之後,就到了愛德華逃亡計劃中,波爾的最後一站,哈洛斯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