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緣女性——冰女

八

　　郭老板開的神天酒店中的桑拿設施修建正酣，他或許跟工商局的那位劉科長私下達成了協議：一方投資建設，一方擺平社會上的各種糾纏。郭老板每天樂得心裏開了花，見一個員工就說：“好好幹，咱們神天酒店有神氣的那麽一天，工資獎金少不了大家。”

　　這話當然大家願意聽，工資獎金越多，大家的積極性越高，積極性越高，服務態度當然差不了。

　　郭老板隔三差五的開會，動員骨幹抓緊組織全部力量，四處招募小姐或先生，不能降低標準：“四開”一開也不能少，他越這樣說，肖燕和夏莉莉的壓力就越大，每天愁的吃不好飯，睡不著覺。

　　郭老板還把肖燕和夏莉莉單獨留下，說明了她們身負責任的重要性和緊迫性，鼓勵她們發揮聰明才智，大膽地去挖歌廳、歌城的牆角，想方設法，甚至不擇手段把她們挖過來為他們所利用，將來辦成後就封她們為經理助理，掌管桑拿與歌廳大權。

　　這更加堅定了她們倆圓滿完成這項任務的信心和決心。回到宿舍，一番商量，還是用傳單的方式到處張貼。跑了足足有一個星期，還是不見好的消息，怎麽辦？她們雙雙陷入困境。

　　夏莉莉晚上躺在床上，像一堆稻草，她完全沒有思緒，徹底失去信心，現在歌廳那頭來錢快，小姐們樂意在那裏服務，而桑拿盡管隱藏性與安全性要比歌廳強得多，可就是沒法做宣傳，讓大家知曉桑拿的優越性。

　　突然門開了，劉娟和張圓圓閃身進來，她們神情慌張地關緊了門，然後動作敏捷地上床脫衣服，鑽到被窩裏。夏莉莉覺得蹊蹺，這麽早她們為什麽躲在這裏睡大覺。

　　夏莉莉直起身子，對著劉娟：“怎麽啦，你們今天這麽早就收工了？”

　　劉娟把半個腦袋伸出來，神秘地說：“這幾天歌廳出了個案子，聽說有位客人唱了歌，付不起錢，就被保安圍住一頓臭打，那人被失手打死啦，你猜打死的這個人是誰？”

　　夏莉莉隨意想了想，搖搖頭：“猜不準，他會是誰呢？”

　　“他是一個副局長的親戚，這下可了不得啦，歌廳白天查了晚上查，當場抓住不少小姐，可狠呢，有的連頭皮都揪起來，這不還查到了歌城，若不是我們老板神通廣大，你呀今晚上就看不到我們啦。”

　　“那這樣一查，那些小姐都去哪兒啦？”

　　“能去哪，估計躲在她們那些租用的小房裏，以我看來半個月不會露麵。”

　　夏莉莉認為這是桑拿招聘小姐的最佳時機，現在桑拿剛開，有許多不完善和不盡人意的地方，有關單位也不敢或不可能輕易前來檢查，加上郭老板的關係網，肯定現在甚至將來都不會出什麽差錯，能夠絕對保證小姐的安全。

　　夏莉莉好像得到了新大陸，翻身出去一個傳呼把肖燕招回，她們四人在宿舍內開了一個緊急小會，協商此事，最後決定，由劉娟和張圓圓第二天負責聯絡人員，肖燕和夏莉莉負責了解和決定聘用人數，在這個關節上，一定要選最好的，最漂亮的，最開放的，最性感的“四最”小姐。

　　翌日，天一亮，她們就按計劃分頭行動，還不到酒店上班時間，齊刷刷清一色漂亮女孩，站在了郭老板的麵前，她們像訓練有素一樣排成整齊的兩行，挺得筆直。郭老板背起手，昂首挺胸，在列隊前左右徘徊。

　　來回幾趟後，回到座椅上，慢條斯理地說：“很好，很好，我非常滿意，大家的情況，肖燕和夏莉莉向我己匯報，都不錯。從下個星期開始，你們就成為我神天娛樂樓的正式合同製職員，你們的一切活動和起居都由肖燕和夏莉莉負責，今後她們就是你們的直接上司，你們是神天娛樂樓的支柱，也是我們的形象和驕傲，你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我們神天娛樂樓，而不是你們自己。為此……

　　一切準備就緒，郭老板和大家一道準備迎接這剪彩日期的到來。

　　果不如大家所料，這一天比想象的還要漂亮、熱烈、隆重，有幾家預先沒打招呼的單位也紛紛送來了賀禮。

　　夏莉莉直到今天才目睹到那兩位狂野派簽約歌手花花公子和東方不敗的精彩絕倫的演技，磁性十足的魅力和震撼的搖滾歌喉，無疑他們的到來，為整台演出添了彩。

　　酒足飯飽之後，夏莉莉成為娛樂活動的焦點人物，有的請她唱歌，有的邀她跳舞，喝的微醉的她，左右為難，不知陪誰在一起比較合適，才不傷大家的和氣。夏莉莉想回房間休息，她不太習慣和適應這種狂歡激越的場麵，剛要開鎖進門，郭老板滿臉通紅，酒氣醺 醺的走過來，拉住夏莉莉的手：“過去跟劉科長坐坐，坐坐。”他的確是喝多了，否則絕對不敢拉夏莉莉的手。

　　夏莉莉本能地把手縮回來，不失禮貌地說：“他找我幹什麽？”

　　“叫你再喝兩盅。”

　　“不去行嗎？”

　　“那怎麽行，人家是咱們的大恩人，咱們理應好好招待。”

　　“唉喲，我真的不能再喝啦，再喝就會暈頭的。”夏莉莉沒法推辭，不情願的走了過去。

　　那裏就剩下劉科長一個人了，郭老板也跟著進去坐下，劉科長為夏莉莉讓座，然後給她倒了半杯紅葡萄酒，親自端起來，放到夏莉莉的手裏：“聽說大家都稱你‘太原小姐’，這個名字很有意思的，為了你能代表太原的形象，咱們幹一杯。”

　　劉科長先幹為敬，接著等待夏莉莉也幹完，夏莉莉說：“您在誇我吧，真令大家失望，我不能代表太原，我隻能代表我自己，至於人家怎麽稱呼，我管不了，也管不住，太原人是怎麽想我也沒必要去知道，我隻管走自己的路，返過頭來看，無愧於生我養我的父母和土地就行。”夏莉莉說完一口喝淨。

　　在一旁的郭老板直誇夏莉莉能說會道，酒量也不錯，工作非常出色，又會討人喜歡，說著又為她滿上半杯葡萄酒，親自端來送到她手上：“祝你工作順利，心想事成。”

　　夏莉莉不敢怠慢，接住酒杯，手還在不停地顫抖，是喝多了，喝的都站不穩，但她就是不願拒絕，硬著頭皮與郭老板幹杯：“希望你日後多多提攜。”

　　“哪裏，哪裏，互勉互勉。”郭老板下座時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一個酒杯，酒杯順著酒桌流下去，摔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杯體也隨之四分五裂。

　　外麵的服務員聽到響聲，緊張地跑過來。一看沒什麽，又折了出去。

　　劉科長發現大家都喝得差不多，於是提議，大家去樓上隨便走走、逛逛。

　　郭老板積極響應，夏莉莉前麵帶路，來到歌房，劉科長坐在那裏不再走動，找借口說喝醉了，想在此休息，聽聽歌曲，夏莉莉不會操作，叫來小姐為他服務。

　　服務小姐給劉科長恭敬地倒杯茶水，放開音樂，問他需要唱歌還是跳舞？劉科長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什麽都不需要，你可以出去，有你們經理陪我就行啦。”

　　他們都走出去，偌大的歌廳就留夏莉莉和劉科長在，夏莉莉害怕劉科長喝醉之後不安分，就坐在了對麵，故意把音樂放得很高，這樣會避免交談。

　　長時間他們沉默不語，突然劉科長說：“陪我跳個舞吧。”說著，不管夏莉莉同意還是不同意，就湊了過來。

　　夏莉莉沒有選擇的餘地，被他緊緊地摟住，和著音樂，在舞廳裏扭作起來。

　　夏莉莉發現劉科長一直閉著雙眼，無論說話還是嘴裏哼哼著，始終那雙眼沒有睜開過，夏莉莉猜測他一定是喝多了，或許可能失去記憶，就像她上次一樣，當時是清醒的明智的，可事後一無所知，但劉科長的動作卻是出奇地狡猾，那雙不規矩的手開始實施小動作，毫無半點怯意，夏莉莉意識到事情發展下去可能沒法交待，就想方設法將他推到沙發上，說：“喝多了，你休息一會，我想去廁所，馬上就來。”

　　“我等你。”劉科長仍然沒睜眼。

　　夏莉莉出去叫來了和她個頭、胖瘦一般的小姐，讓她進去，吩咐不要出聲，他想幹什麽就隨便。

　　那服務小姐，會意地點點頭，走了進去，夏莉莉在門縫中窺視，劉科長和那位小姐跳了一會舞後，把她拉進了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