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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牆壁裏的聲音雪地怪人的出現一我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是從牆壁裏發出來的,好像什麽人在歎息,當時我正躺在任逸的床上,他正很緊地摟著我吻我吻得喘不過氣來,是我要求他停下來的,雖然他十分地不情願,可還是住了手。

  "對不起——"

  我連聲對任逸說著"對不起",任逸赤身裸體地躺在那裏,顯得很不開心。

  我坐起來穿長統襪。長統襪是在剛才激情之中匆忙間被脫下來的,上衣也被脫下來了,還有裙子。我們糾纏在一起,撫摸在逐步升級,就快到了最熱階段了,我卻突然要求停下來。

  "怎麽了,你覺得不舒服了?"

  我說:"我覺得我該走了。"

  我一聲不吭地穿衣服,任逸很生氣地躺在我身後,別過臉去,懶得看我。我把胸罩、三角褲、長統襪一一穿好,任逸這才過來摟我,在我耳邊小聲說:"玫瑰,我不勉強你,等你什麽時候情緒好了,再來好了。我一直等著你。"

  "嗯。"我抓起放在床邊上的裙子,穿上,"噝"地一聲拉上拉鏈。

  "你睡吧,我走了。"

  "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樓下就可以打車。"

  "那你自己當心點。"

  我吻了吻任逸,他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也沒什麽表情,我知道他還在生我的氣。我拉上靴子的拉鏈,背上包出去。

  我一個人在電梯裏,怕得要命,怕那種聲音跟著我。歎息聲,準確地說,是從牆壁裏發出的歎息聲,我聽出那是石鬆的聲音,我總覺得石鬆在一個什麽地方,他特別想見我。所以我無法再跟別的男人親熱,有一雙眼睛老盯著我。

  電梯在下降。

  任逸住在23層,電梯有些老了,下降的速度很慢。到16層的時候,電梯停了下來,進來一名黑衣男子,猛地一看,長相有些像石鬆,在進來那一瞬間他和我有個對視,隨後,他轉過身,用巨大的黑色後背對著我,直到1層。

  黑衣男子走出樓門,很快消失在黑夜裏。

  我這才發現外麵已是銀白一片,是什麽時候開始下雪的,我一點也不知道。出租車無聲地飄過來,我拉開門,坐上去。

  二 遠遠就看見有個人站在門口,像是在等人的樣子。

  我付車錢,下車。

  那人一直盯著我看。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大冷的下雪天,他竟然站在外麵等人,他到底在等誰呢?

  我回到家,家裏很暖和,我一邊往裏麵走一邊脫衣服,打算好好洗個澡。

  脫掉裙子和長統絲襪,解掉胸罩,胸前一鬆,一下子放鬆許多。走到窗前朝樓下看看,見剛剛那人已經不見了,大概要等的人已經等到了吧。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了,我拉上窗簾,脫光衣服準備去洗澡,這時忽然想起該去看一眼電子信箱,已經好幾天沒上網了,不知有什麽重要的事沒有。我開機,來到網上,果然有一封題為《關於"碟事件"的分析報告》在那兒等著我呢。

  全文如下:

  玫瑰,我是你的朋友,我很喜歡你,所以關心你。

  "碟事件"我已經替你調查清楚了,到處跟蹤你給你拍下錄像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你以前的男朋友石鬆。

  你的朋友信是從一個陌生的地址發過來的,我懶得猜他是誰,就把信清理掉了。

  用鼠標點"刪除"鍵,是一件容易得連小狗都會做的事,我關掉電腦拿了浴衣到浴室去洗澡,可"石鬆"兩個字在我腦海裏就如生了根一般,很難"刪除"掉。

  浴室裏的霧氣漸漸濃了起來,我很快看不清自己在鏡子裏的輪廓,熱水射在皮膚上的感覺很舒服,特別是在這樣寒冷的下雪天,被環繞在霧氣迷漫的熱水之中,如同被一隻熾熱的大手不斷撫摸,僵硬的肌膚很快變得柔軟起來。

  那種牆壁裏的聲音是夾雜在熱水噴頭發出的聲音裏,一點點地滲透出來的。一開始我並沒有注意到,可是,噴頭的聲音越大,那種來自牆壁深處的歎息聲就越大,我聽得很清楚(那不是幻覺,是真真切切的聲音)。

  我關上熱水開關。

  那種聲音也隨即停止。

  再把熱水龍頭打開,過了一會兒,歎息聲又出現了。我想,那是石鬆,也許他並沒有死,是他的朋友在撒謊。

  三 我在家等快遞公司的人來取郵件,書房裏放著音樂,書桌上攤著許多照片,都是為隨筆集配插圖用的。昨天出版社打來電話,說那本書的書名得改,《去生活》太平淡了,建議改成《哭泣玫瑰》。

  我站在窗前想了一會兒石鬆,就同意了。

  又一個電話打進來,我一聽是久未露麵的焰凡。寒暄過後,他開始進入正題,"哎玫瑰,有個事兒想求你呀——"他拖了個長聲,我就知道麻煩要來了。他說他有個朋友請他寫一本書,希望我能在書的前麵或者後麵,幫他說幾句話。

  "說什麽話呀?"我問。

  "當然是好話了。"

  "問題是什麽樣的好話。你那個朋友是女的吧?"

  "啊,對呀,你怎麽知道的?"

  "不是女的你會那麽熱心?等我看了你寫的再說吧,好不好?"

  正在這時,門鈴響。估計是快遞公司的人來了。我趕緊趁機說了"再見",結束了與焰凡之間的談話。

  "我的一個朋友請我寫了一本書",聽口氣這肯定是那種"花錢買歌頌"的無聊女人,年齡肯定是假的,資產誇大二百多倍,對人頤指氣使,看人仿佛居高臨下,又隔兩百多米,然後把一隻染了指甲油的小手,慢悠悠地遞過來給你握。焰凡專惹這類女人,幫她們出書,幫她們做事,從中賺取一點小錢。

  兩年前焰凡曾經力捧過一個名叫於小嬌的女人,說她會寫詩,又幹過節目主持人,又想當歌手,又想畫畫,又想開公司,還想當模特兒,後來這個女人得癌症死了,焰凡覺得白忙一場,從她身上一分錢也沒撈到。

  現在又來了個於小嬌二世,焰凡又想力捧她,這個焰凡思路怎麽就不會改一改,自以為聰明,其實都是小聰明。

  四 睡夢中有人一直給我拉連衣裙的拉鏈,那道拉鏈在背後,很長,從頸部一直延長到臀部,連衣裙是銀灰色的無袖真絲裙,裙擺在膝蓋上一寸處,我夏天我常穿的一條裙子。

  我聽到窗簾外傳來海的聲音。

  我想起我在哪裏。

  他把拉鏈拉到一半的時候,一隻手探了進去,輕撫我的後背。我以為那是任逸,回過頭來卻發現他是石鬆。

  石鬆一直垂著眼皮,擺弄我的衣服。他替我脫掉身上的連衣裙,然後把裙子很細致地疊好,捏在手裏,就像捏一疊打印整齊的文件。

  石鬆把另一隻手伸過來,用指尖掐住我的乳尖,輕輕旋轉。

  "這是海邊,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出現在你出現的第一個地方。"他說。

  "原來,你就是那個女鬼?"

  "什麽女鬼?"

  "女鬼就是別一個我:穿和我一模一樣的衣服,去我去的每一個地方。"

  "那不是我。"

  石鬆露出一排慘白的牙齒,笑了一下我在夜裏醒來,看了下表,是夜裏3點。我點了一支煙,頭靠著床頭慢慢地吸。

  回憶起去年秋天到現在發生的事,先是羊岩出現,引誘我去了那家賓館,約會的過程被人用迷你攝像機攝錄下來,後來就發生了轟動的"碟事件",這樁桃色新聞的惟一受益者是書商安棟,因此我把注意力全部放到他身上,進行調查。

  這一切環環相扣,就像一部編排精準的電影,不知是那封電子郵件的暗示,還是別的什麽原因,我也覺得石鬆最為可疑。

  會不會有人故意引開我的注意力,往錯誤的道路上誘導我,那樣的話我就永遠也查不出真相。

  這個人是誰呢?

  早晨醒在一個男人懷裏的經曆,已經很久沒有過了。他結實的胳膊很踏實地讓我枕著,他睡得很安穩,呼吸均勻。早晨微弱的光線從窗簾的縫隙裏透進來,照在他挺直的鼻梁上。

  我忍不住去吻他的臉。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你醒了啊?"他說。

  "任逸,我怎麽會睡在你這兒?"

  "你都不記得啦?"他把我摟得更緊一點,下巴頦抵住我的頭頂,用手撫弄我的頭發,"不記得就不記得吧。"

  我把頭很深地埋進他的懷抱深處,麵頰貼在他胸口,腦裏麵一片空白。我實在想不起我昨天夜裏是因為什麽原因闖到這裏來,說了很多胡話吧?喝醉了嗎?極度恐懼、害怕一個人呆著我實在想不起來。

  此刻我躺在一張溫暖的床上,感覺很安全。

  我聽到他說"你在我這兒住三天,什麽都不要想,你太緊張了,需要放鬆一下。

  "說完,他好像又重新睡過去,呼吸平穩均勻起來。

  我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來。

  五 在雪地裏佇立的那個怪人又出現了。

  這一回,他手裏多了一把黑布雨傘,依舊站在原來那個位置。他穿著黑色風雨衣,從式樣上看,像是20年前曾經流行過的式樣。

  他總是傍晚來,到深夜才離開。他有時朝我的窗口張望,有時則手舉雨傘筆直不動。

  路人有時可能把他當成一棵樹。

  其實我也完全可以把他當成一棵樹,走來走去,對他視而不見。

  我在房間裏校對書稿,翻看照片,聽唱片,看書,上廁所,喝可樂,洗澡,做健美操,我在工作的時候完全可以忘記那個樹一樣站得筆直的人的存在。可是,一有空閑,我會情不自禁地朝樓下張望,那把黑傘就像一塊黑色胎記,塗抹在我的記憶裏,我總覺得我與這個雪地怪人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聯係。

  我是在下午5點零5分下樓去超市的。

  超市距我住的地方約有四、五公裏的距離,需要打一輛車過去。我下去的時候就看見那人站在那裏,我盡量不朝他站的地方看。在門口隻站了一小會兒,很快就來了一輛車。

  我上車,關門。

  隔著車窗玻璃仍能感到那人釘子一樣的目光。

  超市裏溫度過高,我把羽絨服脫下來,放在購物車上。

  我買了聖女果、魚、蘋果、速凍水餃、幹麵條、瘦肉、麵包、牛肉豆鼓辣醬,兩雙棉襪,一筒保鮮膜。等我提著這些東西打車回家的時候,我差不多已經把門口的黑傘人給忘了。

  可是,黑傘並沒有忘記我。

  他差不多是站在那裏專等我回來。在我下車那一刹那,我和那個人有個對視,那人的目光裏分明想說什麽。

  你是從口形上看,他分明想說"你是"兩個字,但終是沒能說出口。我聽到手中的塑料袋發出嘩啦嘩啦的巨大響聲,冬天鉛灰色的風吹動了它們,讓它們發出奇怪的異響。

  那種響動在瞬間淹沒了一動,雖是幾秒鍾的事,但它的的確確淹沒了一切。"黑傘"並沒有張開他的嘴,表達出他想要表達的意思,而我也已經錯過去了,所有塑料袋都已進了電梯,當然還有我自己。

  整個晚上我都處於緊張狀態,我把剛買回的鮮肉錯放進微波爐裏,又把幹麵條放進了冷凍箱,我心神不定,神情恍惚,每隔1分鍾就要到窗口去張望一番,看那個手舉黑傘的男人到底走了沒有。

  我不知道人家站在那裏,跟我有什麽關係?

  我為什麽要如此心慌、心短、魂不守舍?

  怎麽就能證明,那個等在門口的舉傘人就一定是等我的呢?

  各種各樣奇怪的念頭,就如水底氣泡般一個接一個往上冒。我躲在窗簾後麵凝神屏息,看看有沒有接近那人,跟那人說一兩句話,或者,接上頭之後,兩人就一起到什麽地方去了。那樣我心裏可就一塊石頭落了地,知道他是在等別人,而不是在監視我。

  他站在那裏樹一般筆直,沒有人跟他說話。

  雪越下雪大,所有人家的窗口都飄出了溫暖的燈光,隻有他——一個孤獨者舉著黑布雨傘——他看上去好像沒有家。

  "喂,任逸嗎?"

  "嗯。"

  "你睡了嗎?"

  "嗯。"

  "我可以到你那去嗎……我很害怕。"

  "來吧。"他說。

  我很感謝任逸,在午夜12點零7分,一個神經兮兮的女人打電話給他,而他一點都不奇怪,隻是很寬容地說"你來吧"。

  六 在任逸家住的那幾天,我暫時擺脫了對"黑傘人"的恐懼,同時也擺脫了焰凡沒完沒了的電話,他目前新捧的女人名叫王嬌韻。

  王嬌韻這個名字,怎麽看都覺得像張愛玲筆下的那個王嬌蕊,在小說《紅玫瑰與白玫瑰》裏,王嬌蕊把她自己的姓名越寫越大,"蕊"字竟寫得像三個字那麽大。

  這個王嬌韻跟上回那個得癌死掉的女人一樣,也是假年齡,人奇瘦,喜歡整天坐飛機飛來飛去,一會兒去宣傳她自費出版的所謂"詩集"(其實就是淺顯的流行歌曲歌詞),一會兒又去香港做服裝生意(不過是到那邊買點便宜貨回來,再轉賣給朋友),一會兒花錢找人譜曲,聲稱要向歌壇進軍,一會兒又不唱歌了,想向文壇發展,就是這個麽沒"根"的女人,焰凡卻為她四處打電話,拚老命要捧紅她。

  我想焰凡可能是收了那個女人的一筆錢,所以才肯這樣替她賣命的。

  不過,收了錢不替人賣命的人,也大有人在。

  焰凡紅著眼睛四處打電話,為的就是那幾個小錢,這種男人實在太可悲了。我不屑於跟這類人來往,所以關掉手機躲著他。

  任逸這裏成了我的避難所,打來的電話全都不是找我的,安靜極了。隻是有一點不習慣,就是每天早晨9點,有一天男小時工要來按門鈴。

  "幹嘛請男小時工?"我問任逸。

  "打掃衛生嘛,這都不懂。"

  "女的不行?"

  "我一個大男人,要是早晨人家來收拾屋子,我還沒起床,多尷尬。男的就無所謂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肯用男保姆的呢。"

  "是服務公司介紹來的,我一試,幹得還不錯,就留下來了。"

  "噢。"

  小時工早晨9點要來敲門,我必須趕在這個鍾點之前起床,穿好衣服,整理好晾在浴室的私人用品,把那些胸罩、三角褲之類的小東西,轉移到別的地方去。然後,在小時工收拾房間的1小時,我就到社區遊泳館去遊個泳。

  任逸住的這片小區,是一片新式社區,超市、健身房、遊泳館一應俱全,上午遊泳館裏人很少,我可以獨來獨往遊個痛快。這裏使我想起以前常去的那家"穹頂遊泳館",那裏也很安靜,水很藍。

  遊泳回來,我可以坐在收拾得頗為整潔的房間裏看會兒書。這一段沒有創作計劃,不寫東西,生活變得極為閑適。中午打電話到任逸他們公司,問他中午在哪兒吃飯。

  如果他不太忙的話,他會手裏拿著電話聽筒慢悠悠地說:"中午在哪兒吃飯,啊,讓我想想啊——"我喜歡他用這種"老伯伯式的腔調"跟我說話,隔著電話線我都能想像得出他那種可愛的表情。

  他慢吞吞地選定一家餐館,"素沁怎麽樣啊?"或者"馨園你看如何?"我對餐館沒有研究,自然是他說哪兒好就是哪兒了。我所要做的就是,到樓下打一輛車,直奔他說的那家餐館。而往往是我到的時候,他早已笑盈盈在坐在裏麵等我了。

  "怎麽出個門那麽難呢。"任逸說,"餓都餓死了。小姐,點菜。"餐館的服務小員慌手慌腳地跑了過來。

  我對正在看菜譜的任逸說:"我呀,換了三次衣服才出門,不知該穿什麽才好。

  "

  "吃個飯,穿那麽漂亮給誰看。"

  我瞟他一眼,笑道:"反正不是給你看。"

  "是嗎?那我倒偏要好好看看。"

  他的上上下下打量我,我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唷,這不是玫瑰嗎?"

  飯正吃到一半,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回頭一看,隻見焰凡正和一個女人一起吃飯。焰凡虛張聲勢地大聲寒暄:"哎唷,我正到處找你呢,你手機也不開,家裏電話一直沒人接,你該不是在躲我呢吧?"

  我有些尷尬道:"哪、哪有的事。我躲你幹嘛呀,又不欠你錢。"

  "就是就是,"焰凡興致勃勃地說道,"來來,玫瑰,今天我給你介紹一個新朋友。"

  "什麽新、新朋友呀?"

  我坐在原地沒動,也不想動。

  焰凡就隔著兩張桌子,把那個又冷又傲還想讓我幫忙的女人介紹給我。

  "玫瑰,這位就是我電話裏跟你談起過的才女——王嬌韻。"

  "噢。"

  兩個女人就隔著千山萬水,誰也不想動一下地相互點了點頭。

  七 晚上,任逸一邊用手指撫弄我的長發,一邊看電視。

  我靠在任逸身邊,啃著一隻蘋果,一邊翻看手邊的一本牛皮紙封麵的書。書是上個世紀最後一天出版的書,書名叫做《先鋒戲劇檔案》,是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的。

  這本書在書店裏擺著的時候,封底上貼著的一小方白色封條吸引了我。封條上清楚地寫道:

  "請在新的世紀開啟此封,清點上個世紀的中國先鋒戲劇檔案。"

  封麵上寫著案卷編目,所收劇本有:《飛毛腿或無處藏身》、《思凡》、《擁擠》、《我愛XXX》、《零檔案》、《阿Q同誌》、《一個無政府主義者的意外死亡》、《戀愛的犀牛》。

  涉及劇目有:《犀牛》、《士兵的故事》、《大神布朗》、《哈姆雷特》、《升降機》、《風景》、《黃與黑》、《禿頭歌女》、《等待戈多》、《羅慕路斯大帝》、《蜘蛛女之吻》、《陽台》、《安道爾》、《彼岸》。

  "在看什麽呢?"

  "一本有意思的書。"

  "我喜歡你的長發,你永遠不要剪短發,好嗎?"

  任逸把我的頭發繞在他手指上,然後再鬆開,又繞,又鬆開。他俯下身來吻我,把我的頭發用手使勁揉亂,說:"哎——"

  我以為他要說一句什麽表達感情的話,結果我聽到的卻是:"中午咱們碰見的那個女的,她是個騙子。"

  我把那本戲劇檔案扔到一邊,仰起臉來看任逸,"這是真的?"

  "騙你幹嘛。你那個朋友八成是受騙上當了。"

  "真的啊?講講,講講。"

  "該睡覺了。到床上我給你講。"

  說著,就又是一吻。

  這一吻,吻得長久而又銷魂。

  任逸一手摟著我,一手果斷地關掉電視。

  燈光暗了下來,我聽到絲綢睡衣落地的聲音和女人輕柔的呻吟聲糅合在一起,我眼前反複出前一個鏡頭,女人的綢睡衣飄飄落地,露出一對像成熟水果一樣完美的乳房,而這個女人卻站在雪地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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