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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南北朝
南朝
宋武帝劉裕（363-422年60歲卒宋初寧陵，南京市麒麟門外麒麟鋪）
一
奮起寒微當皇帝，寒人可望掌機密。
魏晉輔政觀門第，劉裕偏扶寒人起1。
二
少小賭博與刁逵，縛上馬樁將債催。
早知來日當皇上，打死刁逵也不為2。
三
劉裕改革利公眾，尚儉節用減扈從。
寒門庶族佐朝政，子孫敬呼田舍翁3。
四
寄奴本有陰與陽，清熱活血治創傷。
若無劉裕傷蛇箭，難見妙藥六月霜4。
宋少帝劉義符（406-424年19歲卒）
朝夕遊樂不親政，華林園中列肆營。
不做皇帝充商販，難怪廢殺喪奸佞5。
宋文帝劉義隆（407-453年47歲卒宋長寧陵，南京市甘家巷南獅子衝）
一
先發製人奪朝權，嚴辦羨之除隱患。
大權在握便行令，欲使國泰民又安6。
二
躬勤政事強集權，勸課農桑修學館。
整頓吏治平刑獄，物阜民豐三十年。
三
元嘉小康世人羨，地無遺利耕桑蠶。
於民休息施惠多，社會和諧速發展。
四
久病不愈多猜疑，聽信讒言殺忠義。
生死存亡若累卵，義隆歎失檀道濟7。
五
過於簡略三國誌，奉詔作注裴鬆之。
旁征博引辨是非，開創注疏新體例。
六
劉宋名將檀道濟，用沙充糧唱籌計。
以假亂真迷惑陣，魏軍追擊速放棄8。
七
耕當問奴論治家，白麵書生謀北伐。
一意孤行宋文帝，失敗告終何言差9。
元凶劉劭（426-453年28歲卒）
一
結黨營私行不軌，遂為巫蠱刻玉人。
詛咒文帝早當死，掃障除礙欲亂為10。
二
詛咒生父走陰間，文帝氣極將臉翻。
兒子聞訊先下手，宮廷弑父奪皇權。
宋孝武帝劉駿（430-464年35歲卒葬南京市岩山景寧陵）
一
聽說家父遭殺戮，親率兵戎雪父仇。
出擊迎戰劭失利，台城肉飛血橫流11。
二
皇家曆史用血染，父子兄弟總相殘。
壽終正寢成奢望，互殺奪命頃刻間12。
宋廢帝劉子業（449-465年17歲卒葬南京市秣陵縣郊壇西）
一
廢帝子業忒凶殘，嫡親名臣將殺完。
籠裝諸叔狠心打，木槽盛食裸體餐13。
二
是人是獸難分辨，倫理綱常全弄亂。
山陰公主性Y蕩，皇帝竟將麵首添14。
宋明帝劉彧（439-472年34歲卒葬高寧陵）
一
磨刀霍霍向子業，爭權奪利演愈烈。
宗室骨肉成派係，冤冤相報何時歇15。
二
明帝殺人不眨眼，人人自危出三叛。
劉宋拱手讓淮北，殺戮殘暴剩淮南16。
宋後廢帝劉昱（463-477年15歲卒葬南京市秣陵縣郊壇西）
一
凶殘殺人當兒戲，路上行客斷蹤跡。
牲畜牛馬不放過，豈有生靈可逃逸17。
二
功臣肚臍作箭耙，射罷擲弓笑哈哈。
英雄滿腔燃怒火，仁壽殿裏鏟人渣18。
宋順帝劉凖（469-481年13歲卒葬遂寧陵）
末代皇帝未長大，悲歎生在帝王家。
一家不知一家難，天子有淚向誰灑19。
【注釋】
1 魏晉以來，統治階級評選人才的標準是門第，門第高低不同，所擔任的官職也不同，高門第出身的人可以當大官，寒門出身的人隻能當個小官。寒門出身的人常常受到排擠。這種情況，到了南朝發生了變化，出現了寒人掌管機要和兵權的狀況。這個變化是從劉裕開始的。出身寒門的劉裕，他“奮起寒微”，最後當上皇帝，其追隨者，大多和他一樣，沒有門第可依。
2 劉裕出身寒族，少時家貧，曾販履、種地、捕魚、伐荻為生。曾與刁逵賭博，輸錢無力還債，被刁逵縛在馬樁上。
3 劉裕稱帝後，對政治經濟進行了一些改革，如把豪族地主的土地分給貧民，把豪族壟斷的山林川澤實行開放，小民采薪、捕魚不得收稅，征發民間造船木料，實行“和市”，按規定價格收買，不得強行征發，免去人民所欠政府租稅；重視學校教育；並注重選用寒人輔佐朝政等。他本人也生活樸素，他的子孫稱他為“田舍翁”。
4 劉寄奴別名六月霜，中藥名。陽行草習稱“南劉寄奴”，陰行草習稱“北劉寄奴”。相傳宋武帝劉裕（小名劉寄奴）打獵中曾射中一條蛇，幾天後，寄奴看見一個兒童在搗藥，便上前問道：“為何在此搗藥？”兒童回答說：“我原是一條蛇，幾天前被箭射傷，不得不搗藥療傷。”劉寄奴聽後大怒，斥罵了那個兒童，並將他搗的藥全部沒收。後來凡遇金創損傷，敷之即愈，從此人們便稱這種中藥為劉寄奴。
5 劉裕長子，即位後由司空徐羨之等輔政。少帝朝夕遊樂，不親政事，並於華林園中設肆成市，親自酤賣，被羨之等人廢殺。
6 司空徐羨之、尚書仆射傅亮、領軍將軍謝晦在未廢劉義符前，先廢掉廬陵王劉義真，因為劉義真是劉裕的次子，若廢劉義符，依次當立劉義真。但他們嫉恨劉義真，於是先廢劉義真為庶人，再廢劉義符，然後將其兄弟二人殺掉，迎立三子劉義隆即皇帝位。他們為了繼續控製朝廷大權，安插親信。文帝不願大權旁落，於元嘉三年（426）正月，先發製人，宣布徐羨之、傅亮誅殺少帝等罪名，下令嚴辦。徐羨之畏罪自殺，傅亮被處死。謝晦起兵反抗，兵敗被殺。
7 檀道濟是宋國著名的將領，連北魏也望名而逃。他的手下個個身經百戰，為宋國立下了汗馬功勞。他的幾個兒子才華橫溢，智勇兼備。元嘉十三年（436），文帝病重，領軍將軍劉湛怕文帝一旦死去，檀道濟將不聽朝命，於是就對文帝的弟弟劉義康說：“皇帝危在旦夕，檀道濟手握重兵，占據上遊軍事要地，隻怕難以控製，不如趁皇上還在，把他除掉，免生後患。”劉義康深以為然。便向文帝說，文帝立即召檀道濟進京。檀道濟的夫人向氏精通曆史，見朝廷突然召丈夫進京，頗生疑慮，便說：“自古以來，凡功高權重而使主感到威脅的，沒有一個能夠保全。今朝廷無故相召，恐凶多吉少！”勸他不要入京。道濟不聽，他認為宋文帝久病不愈，是要向他囑托後事，因此，日夜兼程，趕回建康。他進京後，恰巧文帝的病情有所好轉，沒有立即殺掉他。經過一個多月，宋文帝的病情不斷好轉，以為自己還死不了，又讓他回江州去。檀道濟剛上船，還未出發，宋文帝的病情又突然惡化。劉義康便假傳文帝命令，召道濟回宮，然後將他逮捕，宣布他的罪狀說：“暗中收買人心，企圖趁機發動叛亂。”檀道濟憤然而起，大聲說：“你們竟然如此毀壞自己的長城。”遂被斬首。他的兒子及親信全被處死。北魏聽說檀道濟被殺，慶幸地說：“道濟死，宋國再沒有什麽可怕的人了。”魏太武帝拓跋燾於太平真君十一年（450），親率大軍直打到長江北岸的瓜步。這時，宋文帝忽然又想到檀道濟，說：“道濟若在，胡馬豈能至此？”這是文帝自毀長城。
8 東晉末年，檀道濟跟隨劉裕北伐，拔城破壘，為滅後秦立下了汗馬功勞。元嘉八年（431），文帝劉義隆又讓他率軍伐魏，與魏軍三十餘戰，多捷，至曆城時，因缺糧被迫退兵。魏軍得知這一情報後，就加緊追擊。檀道濟心生一計，派人在夜間以沙充糧，假裝在計量糧食，一邊量還一邊報數字（“唱籌量沙”），並且把剩下的一些糧食撒在地上，以造成軍中存糧充足的假象。天明，魏軍趕到，發現撒在地上的糧食，果然不敢再追，宋軍安全撤回。
9 元嘉二十七年，劉義隆欲興兵北伐，大將沈慶之列舉檀道濟、劉彥之兩次北伐失敗的教訓後，認為不能輕舉妄動，遂陳詞諫阻。劉義隆不聽，叫兩個文官徐湛之、江湛和沈慶之辯論。沈慶之說：“治國譬如治家，耕當問奴，織當訪婢。陛下今欲伐國，而與白麵書生輩謀之，事何由濟？”劉義隆聽後大笑，但他一意孤行，元嘉北伐終以失敗而告終。後用“白麵書生”指年輕識淺、閱曆不多的文人。
10 劉劭為文帝劉義隆長子，元嘉十一年（434），拜為皇太子。女巫嚴道育，善巫術，劉劭等尊為天師，又與始興王劉濬（文帝第二子）結黨營私，多有不軌。又慮帝知，遂為巫蠱，刻玉為文帝形，埋於含章殿前，詛咒文帝早死。事泄，文帝大怒，欲廢劉劭。劉劭得知後，先發製人，率兵入宮，殺死文帝及宰相江湛等數十人，自立為帝。
11 劉駿為劉義隆第三子，聽說父親被殺，親率軍隊去聲討劉劭。劭出兵迎戰失利，退守台城（皇帝居住之地），江夏劉義恭（武帝第五子）投降劉駿，劉劭將劉義恭的12個兒子及宗室劉瑾、劉曄等多人殺死。五月四日，台城被攻破，劉駿殺死劉劭及其四子，又殺死其同黨始興王劉濬和他的三個兒子後，即皇帝位。
12 劉駿是個暴君，他即位後，劉宋朝廷陷入骨肉相殘、君臣相疑的一片混亂之中。如劉駿懷疑竟陵王劉誕（文帝第六子）有野心，就派兵圍攻廣陵（今江蘇揚州市），城破之時，將城中五尺以上的男子全部斬首，死者數千人。將城中婦女也分別賞給攻城有功的將領做奴婢。大明五年，又將其弟海陵王劉休茂（文帝第十四子）殺死。這種王室間子殺父、兄殺弟的醜劇接連不斷。當時的民謠稱：“遙望建康城，小江逆流縈。前見子殺父，後見弟殺兄。”
13 劉子業，劉駿長子。劉駿死，即帝位，繼續重演骨肉相殘的醜劇。永光元年（465），殘忍地誅殺其祖父劉義恭及其叔父劉敬猷、劉敬先、劉敬淵，還殺了弟弟劉子鸞、劉子師。同時，還殺了許多著名大臣。劉子業特別嫉恨其叔父劉彧（文帝第十一子）、劉休仁（文帝第十二子）、劉休祐（文帝第十三子），把他三人裝在籠子裏，重重捶打。劉彧肥胖，號為豬王，休仁號為殺王，休祐號為賊王。並用木槽盛食，叫劉彧裸伏在地上，以口就糙而食。
14 劉子業的姐姐山陰公主劉楚玉，生活荒淫無度，有一次她對劉子業說：“我與陛下，雖男女不同，但都是先帝所生。陛下六宮竟有嬪妃萬計，而我僅有駙馬一人，這事情太不公平了！”於是皇帝便給姐姐置了30多個麵首（麵，貌之美；首，發之美。原意是指強壯貌美的男子。引申為男寵、男妾），供其享用。有一次，她看見吏部尚書禇淵體貌壯美，就請求皇帝將其留下陪她10天，劉子業答應了她的要求。劉子業還把自己的叔伯、兄弟的妻子兒女聚在一起，讓他（她）們相互淫亂，劉鑠（文帝第四子）的寡婦汪氏不從，劉子業將她的三個兒子都殺死。他的母親王太後病重時叫他，他卻說：“病人間多鬼，可畏，哪可往？”太後氣得欲剖腹自殺，氣憤地說：“我怎麽生下這麽一個兒子！”
15 廢帝時，因遭受其迫害與侮辱而與阮佃夫等殺廢帝於華林園竹林堂，並殺死豫章王劉子尚和山陰公主劉楚玉。明帝即位當年，鎮軍長史鄧琬在潯陽（今江西九江市）擁立年僅10歲的晉安王劉子勳（孝武帝第三子）為帝。於是就爆發了以明帝為首的文帝係諸王與以劉子勳為首的孝武帝係諸王的內戰。劉彧攻下洵陽，殺子勳及其母，又殺孝武帝所有的兒子，明帝還把自己僅存的4個弟弟殺掉。
16 劉駿共28個兒子，除早夭和被子業殺死的劉子鸞外，其餘11個兒子都被明帝殺死。在劉宋骨肉相殘的過程中，明帝的新蔡太守常珍奇、徐州刺史薛安都、兗州刺史畢眾敬等都先後叛降北魏，這就是曆史上所說的“三叛”。他們把淮河以北的徐、兗、青、冀四州和豫州的淮北部分拱手讓給北魏，使劉宋的疆域縮小到淮河以南。
17 劉昱經常晨出夜歸，從者各執戈矛，不管是遇到人還是牛馬，皆被殺死。他的隨從常帶白棓數十枚，針錐鑿鋸，不離左右，任情錐刺，刑罰慘毒。
18 一次，劉昱親率數十人突入領軍府。功臣蕭道成因天氣炎熱而袒胸露腹，劉昱看見蕭道成的肚子挺大，就以他的肚臍為箭靶，拉弓將射，而蕭道成神色自若，說：“老臣無罪。”這時，隨從王天恩說道：“領軍蕭道成肚臍肥大，是一個好箭靶，如果一箭射死，以後就無法再射了，不如換上骨箭頭來射。”於是劉昱換上骨箭頭，一射中臍。但由於箭頭是骨，傷勢不重，蕭道成才幸免一死。劉昱射後擲弓於地，並哈哈大笑說：“如此神射，是否？”從者麵麵相覷。後來，蕭道成派人殺劉昱於仁壽殿。
19 劉宋功臣名將蕭道成殺廢帝劉昱後，擁立劉凖為帝。大權獨握，後又廢殺劉凖，劉凖被殺前，失聲痛哭，說：“願身後世世不再生在帝王家。”宮中侍人皆哭。
齊高帝蕭道成（427-482年56歲卒齊泰安陵，江蘇丹陽縣胡橋鄉吳家村）
一
狂言十年治天下，當使金與土同價。
劉昱劉準身遭戮，劉宋垮台蕭稱霸1。
二
亡宋作鑒得失明，拒絕奢侈尚儉行。
宮中飾品禁金銀，擊碎玉導為自警2。
三
民欠租賦令減免，諸王官邸禁營建。
政策措施惠民多，百姓樂於赴國難。
四
安撫流民還鄉裏，構建學校辦教育。
精選儒官聘棟梁，人心所向泰山移。
五
張融不重修邊幅，粗衣布履頗清苦。
九五之尊顧體麵，量體裁衣不輕浮3。
六
赤如炭火渾身紅，廢殺二帝立戰功。
皇帝詔令賜官爵，龍驤將軍駿馬名4。
齊武帝蕭賾（439-493年55歲卒齊景安陵，江蘇丹陽縣建山鄉前艾廟）
一
減免賦役活百姓，勸課農桑勵躬耕。
載舟覆舟宜深慎，百姓利益比山重。
二
遵囑未殺諸兄弟，骨肉相殘不再起。
境內十年無戰事，南朝百姓得喘息。
三
不聞端門鼓漏聲，皇帝車駕難起行。
為使宮人雞鳴起，景陽樓上置大鍾5。
四
皇帝為兒選侍讀，百裏挑一篩名優。
江泌升屋讀書狂，武帝聞知以禮求6。
鬱林王蕭昭業（473-494年22歲卒）
一
不諳世事居深宮，想當皇上又無能。
大權握在蕭鸞手，鬥雞走狗結狐朋。
二
詛咒生父盡早亡，假慈假悲哭聲長。
屍骨未寒露真相，嬉戲嬪妃酣飲狂7。
三
祖父斂錢八億萬，揮霍瀟灑錢過半。
蕭鸞率兵殺進宮，裸擁父妾正淫亂8。
海陵王蕭昭文（479-494年16歲卒海陵王墓，江蘇丹陽縣經山北麓）
蕭鸞跋扈專朝權，起居飲食無不管。
天子心想吃蒸魚，低三下四看人臉。
齊明帝蕭鸞（451-498年48歲卒齊興安陵，江蘇丹陽縣荊林鄉三城巷）
無所建樹專殺戮，重蹈劉宋相殘路。
臨終無悔不回頭，囑遺凡事先下手9。
齊東昏侯蕭寶卷（482-501年20歲卒東昏侯墓，江蘇丹陽縣經山金家村）
一
皇帝通宵捕老鼠，不為除害找樂趣。
鼠害不如皇害大，兩害同台演鬧劇10。
二
走馬射雉以為樂，無賴小人相聚合。
吃喝玩樂互追逐，國事家事全忘卻。
三
荒唐奢侈造浮華，窮奇極麗相競誇。
財用不足何處覓，苛捐雜稅百姓拿11。
四
潘妃步步生蓮花，一擲千金任揮灑。
皇帝欣然誇口讚，百姓血汗腳下踏12。
五
皇帝哭靈假悲傷，羊闡捶胸前後仰。
窺見禿閃閃亮，忍俊不禁笑斷腸13。
齊和帝蕭寶融（488-502年15歲卒齊恭安陵，江蘇丹陽縣經山北麓）
末代皇帝沒落命，父祖揮霍剩殘羹。
吞上兩口延殘喘，不吃照樣問斬刑14。
【注釋】
1 蕭道成治軍三四十年，曾說：“使我治天下十年，當使黃金與土同價。”
2 高帝即位後，針對宋末的奢侈和亂政，著手進行一些改革。他提倡節儉，並以身作則，將宮廷裏的器具，銅的改用鐵的，金銀器皿、飾品一律禁用。還把裝飾在男子頭上的“玉導”打碎，以示警戒，拒絕奢侈。
3 南齊吳郡（今江蘇吳縣）人張融，身材矮小，從少年時就過著粗衣布履、簞食瓢飲的清苦生活。做官之後，仍保持著儉樸的作風，穿的衣服既破舊又肥大，和他那矮小的身材極不協調。蕭道成未當皇帝前，經常和張融往來，關係甚為密切，見張融這副模樣，開玩笑說：“像你這樣的人，不可沒有，也不可多有。”後來，蕭道成做了皇帝，張融上朝時，依然故我，蕭道成覺得有失齊國體統，便對張融說：“我今天送你一套估衣，雖然舊了，是我所穿過的，但已經按照你的身體裁剪過了，你穿上看是否合體。”後人就用“量體裁衣”比喻根據實際情況辦事。
4 元徽五年（477）七月，蕭道成乘馬從承明門入宮，殺死宋廢帝後，此馬立了戰功。開明三年（479），又廢掉宋順帝，奪取皇帝位後，封此馬為“龍驤將軍”。又因此馬渾身赤如炭火，所以世人又稱其為“龍驤赤”。
5 南齊武帝蕭賾好遊幸，常備車駕，讓嬪妃坐於其上，到玄武湖北埭去遊樂。因為後宮距端陽門很遠，宮中聽不到端陽門的鼓漏聲，宮人起床無一定的時間，這樣出遊很不方便，於是武帝便在宮中景陽樓上置大鍾一口，名景陽鍾。宮中嬪妃聽到鍾聲敲響三下，便趕快起床，梳洗裝扮，然後駕車出遊。當武帝和嬪妃們到達玄武湖北埭時，這時景陽樓上的鍾正響五下，雄雞剛開始啼叫，所以，人們就稱玄武湖北埭為“雞鳴埭”。
6 南齊考城人江泌，字士清。少時家貧，白天以削製木鞋底為生，月明之夜，坐在院子裏借月光讀書。月亮西斜，當月光被屋子遮住時，他便帶書爬到屋頂上去讀。有時由於太疲憊，一打盹，不慎從屋上跌下來，把瞌睡嚇跑了，又重新爬上去讀書，後人稱他“升屋讀書”。武帝聞知後，就將他聘為南康王蕭子琳（武帝子）的侍讀。
7 蕭昭業父親當太子的時候，自己就急於登上皇位，令女巫楊氏禱告，盼其父早死，父親死時，他裝作極其悲痛的樣子，號啕大哭，但回到東宮，即與嬪妃嬉鬧酣飲。當祖父蕭賾病逝時，他又如法炮製。祖父葬後，他常在墓道中與群小賭博。
8 蕭昭業揮金如土，其祖父蕭賾聚錢八億之多，金銀布帛不可勝數，不到一年便被他賞賜過半，常與群小取玉器以相擊碎為樂。酷愛鬥雞走狗，重金購買鬥雞。即位沒有10天，便把武帝修建的招婉宮殿毀掉，將其地辟為跑馬場，周以牆垣，任意馳逐。他生活腐朽糜爛，與其父之愛姬霍氏私通。當蕭鸞率兵殺進宮時，他還正和霍氏裸坐一起歡娛。昌隆元年（494）七月，蕭昭業被蕭鸞殺死，時年22歲。
9 蕭鸞即位後，無所建樹，專事殺戮。他是蕭道成的侄子，早孤，蕭道成將他撫育成人，寵愛超過自己的兒子。蕭鸞專權後，將齊高帝19子、齊武帝23子全部殺死。臨死前，他對兒子東昏侯蕭寶卷說：“要記住隆昌（昭業的年號，昭業為蕭鸞所廢）的教訓，做事要先下手為強，不可落在人後。”
10 蕭寶卷即位後，更加肆意遊逛，通宵達旦捕捉老鼠，以為笑樂。還好走馬射雉，置雉場296處，與無賴小人相馳逐。
11 後宮遭火之後，更起神仙、仙華、永壽、玉壽諸殿，窮奇極麗。所建造的芳樂苑，山石皆塗以五彩，樓觀之上都畫著男女私褻之像。又在苑中立市，讓潘妃為市令，他自己當市吏錄事。大興土木，國用不足，猛增苛捐雜稅，搜刮人民。
12 蕭寶卷用黃金鑿成朵朵蓮花，鋪貼在地麵上，讓寵妾潘妃在上麵行走取樂，他高興地說：“此步步生蓮花也。”原形容女子體態輕盈，後常比喻漸入佳境。
13 永泰元年（498），齊明帝蕭鸞死，太子蕭寶卷繼位。按當時常例，皇帝死了應停屍一月才能入葬。太子本是個紈絝子弟，整日遊玩，不務正業。他嫌影響自己玩耍，催著下葬。他每當哭靈時，都借口推脫，趁機在後宮與嬪妃取樂。一次，他不得不去哭靈，但隻能幹號一陣，擠不出一滴眼淚。有個叫羊闡的大臣同去哭靈，他是個禿子，平時用頭巾包著，誰也看不見。當羊闡哭靈時，捶打胸膛，前仰後合，失聲痛哭，比死了親爹媽還悲痛傷心，一不小心，他的頭巾抖落在地上，那禿頭閃閃發亮。皇帝見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摸了一下羊闡的禿頭說：“禿鹙啼來乎！”本來前來哭喪的都是官樣文章，是做給別人看的，哪有幾個真正悲傷的？大臣們聽了皇帝的話，又看了羊闡的光頭，都哄然大笑起來。
14 公元501年3月，蕭衍擁立蕭寶融為帝，次年3月被廢，旋被殺。
梁武帝蕭衍（464-549年86歲卒梁修陵，江蘇丹陽縣荊林鄉三城巷）
一
詔令廉吏巡州郡，貪贓枉法嚴治罪。
確定刑律二十篇，治國治吏為惠民。
二
嚴禁豪強占公田，詔令山澤禁壟斷。
流民土著皆有耕，國泰方能得民安。
三
舍身同泰做佛徒，菩薩皇帝有所求。
虔誠不戀至尊位，群臣億萬向回贖1。
四
多才多藝精樂律，錯納侯景招虎羆。
白骨相聚如丘隴，千裏絕煙罕人跡2。
五
飛白蕭字曆滄桑，字跡遒勁飽風霜。
李約購得懸亭上，“蕭齋”畢竟非佛堂3。
臨賀王蕭正德（？-549年）
未當皇儲心不滿，暗結侯景同作亂。
侯景得手怨報德，格殺正德除隱患。
梁簡文帝蕭綱（503-551年49歲卒梁莊陵，江蘇丹陽縣東城村）
一
題詩牆壁抒幽憤，催人淚下悲情真。
侯景先立後又廢，軟禁幽室活死人4。
二
滿腹經綸有才華，可悲生在帝王家。
身不由己做傀儡，潛心著述卻被殺。
三
亡國之音說宮體，蕭綱獨創音靡靡。
玉台新詠集大成，宮廷香豔梁陳啟5。
豫章王蕭棟（？-552年）
匆匆來去如流星，坐不暇暖禁幽宮。
兄弟三人皆沉水，骨肉相殘誰輸贏。
武陵王蕭紀（？-553年）
一
內修農桑實府庫，外與商賈通有無。
物阜年豐歲有餘，益州黎庶競歡呼。
二
路上行人口似碑，治蜀功在能惠民。
不安其分爭大權，身死巴東留孤墳。
梁元帝蕭繹（508-554年47歲卒葬津陽門外）
一
才子皇帝也犯傻，骨肉相殘亂攻殺。
西魏坐收漁人利，殺來殺去殺自家6。
二
徐娘半老尚多情，皇帝求幸半麵迎。
蕭繹拂袖憤然去，又與他人暗私通7。
三
蕭繹工書尤善畫，詩賦輕靡綺豔誇。
藏書數逾十萬卷，台城將破俱焚化。
建安公蕭淵明（？-556年）
過場皇帝蕭淵明，旋立旋廢刹那中。
隨人俯仰一傀儡，何如平民自由行。
梁敬帝蕭方智（543-558年16歲卒）
大權在握陳霸先，廢殺方智踵未旋。
中國偏安小朝廷，危如累卵夕陽殘。
後梁宣帝蕭詧（518-562年45歲卒平陵，湖南江陵西北）
稱帝荊州一席地，附庸西魏仰鼻息。
可惜學富才華好，盡用爭鬥埋丘墟。
後梁明帝蕭巋（541-585年45歲卒顯陵，湖南江陵西北）
千金嬌女嫁楊廣，政權重新歸後梁。
三十三年坎坷路，皇帝當得沒名堂。
【注釋】
1 梁武帝是一名狂熱的佛教信徒，他一麵高居皇帝寶座，貪戀世間的權勢與尊榮，一麵又追求解脫世間的煩惱與來世的幸福。他曾三次舍身同泰寺，誌願為僧眾服役，再將其贖回。第一次是大通元年（527），時年64歲，在寺中停留4天；第二次是大通三年（529），時年66歲，停16天；第三次是太清元年（547），時年84歲，停37天。入寺的時間越來越長，群臣上書稱蕭衍是“菩薩皇帝”。每次都由公卿出一億萬錢贖回。
2 武帝對經學很有研究，著術甚多，如《製旨大涅槃經講疏》101卷，還有其他佛教著作10多種。又撰《通史》600卷。他長於文學，詩作得很好。草隸尺牘騎射，莫不稱妙，還精於樂律等。後悔不及的是晚年招納反複無常的侯景。侯景之亂雖然隻有三年，但給江南人民造成極大痛苦。他初圍台城（皇帝住的宮城）時，城內尚有人口10餘萬，破城之後，僅剩兩三千人了。原梁都建康有28萬餘戶，經過洗劫，化為一片廢墟。出現了“千裏絕煙，人跡罕見，白骨成聚，如丘隴焉”的悲慘景況。
3 梁武帝崇尚佛教，大興佛寺。僅京城建康就有佛寺500餘所，僧尼10萬餘人。他在建造佛寺時，令蕭子雲在寺的門額上用飛白體寫一個“蕭”字。這個“蕭”字飽經風霜，到唐代依然存在。唐人李約自江南回歸洛陽時，拿出賣掉的所有財產，買回一“蕭”字匾額，掛在自己的亭子上，號為“蕭齋”。
4 侯景之亂，梁武帝餓死台城後，侯景立其太子蕭綱為帝，是為簡文帝，不到兩年，侯景又將他廢掉，軟禁在永福寺。其間，牆上長滿了荊棘，既無侍者，又無紙墨，他把牆壁作紙，荊棘當筆，在牆壁上寫滿了詩文，有數百篇之多，抒寫自己的遭遇，侯景的死黨發現後立即刮掉。
5 宮體詩是一種描寫宮廷生活的詩體，始創於蕭綱。內容大多描寫宮廷生活和男女私情。玉台體是以《玉台新詠》為代表的一種詩歌流派。簡文帝蕭綱及其文人庾信等好作宮體詩。《玉台新詠》是繼《詩經》《楚辭》之後，現存的第三部詩歌總集。共收三秦至梁詩歌870篇。它主要描寫男女相思、閨閣意緒、宮闈情怨、佳人風姿等。是豔情詩歌的集錦。從風格上看，其詩一般都筆力纖柔、情調委婉、文辭清麗，形成一種“哀以思”、“香而豔”的特色。它是服務於蕭梁宮廷文化娛樂生活的工具，是當時蕭梁宮廷文學的產物。
6 蕭紀被其兄擒殺於巫峽口，西魏趁其兄弟殘殺之際，坐收漁人之利，很快占領益州。
7 梁元帝的妃子徐妃，生活荒淫放蕩，嗜酒成性。她以蕭繹瞎一隻眼，每帝將至，她隻裝扮半麵以待，氣得蕭繹大怒而去。她在荊州時與後堂瑤光寺智遠和尚私通，又與元帝身邊的一個叫季江的美男子淫亂後宮。季江歎道：“徐娘雖老，猶尚多情。”後因稱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為“徐娘”。
陳武帝陳霸先（503-559年57歲卒葬陳萬安陵，江蘇江寧縣東南高橋門外上方鎮石馬街）
屈膝北齊王僧辯，民怨沸騰滿江南。
霸先趁勢前征討，一舉獲勝穩江山。
陳文帝陳蒨（522-566年45歲卒葬陳永寧陵，南京市棲霞區十月鄉獅子衝）
文帝在位重農耕，整頓戶口濟貧窮。
內部割據得遏製，江南一統複安寧。
陳廢帝陳伯宗（554-570年17歲卒）
伯宗懦弱又無能，叔父陳頊輔王政。
朝立夕廢臨海王，皇權轉握頊手中。
陳宣帝陳頊（530-582年53歲卒葬陳顯寧陵，南京市西善橋油坊村附近的罐子山北麓）
聰明反被聰明誤，苟安江表縮巢窟。
適逢北周主荒淫，南陳江山免傾覆1。
陳後主陳叔寶（553-604年52歲卒葬洛陽市邙山）
一
風流皇帝抱琵琶，彈唱玉樹後庭花。
常臥醉鄉不知醒，靡靡之音亡國家。
二
毫無羞恥常耽醉，階下做囚乞官位。
朝思暮想張貴妃，後主不知亡國恨2。
三
台城代代競奢華，三閣盡為兵火化。
千樓萬殿成灰燼，商女猶唱後庭花3。
四
叔寶二妃方寸亂，胭脂井中避兵患。
若非昨歲夜夜歡，那得今日鳥獸散4。
五
淺斟低唱柔歌喉，如癡如醉操琴奏。
輕薄靡麗自有計，隋軍俘獲做囚徒。
六
昌樂公主徐德言，朝政衰亂將離散。
正月十五賣破鏡，誰料今日又重圓5。
【注釋】
1 宣帝即位，北周聯陳伐齊平分天下。於是宣帝命大將吳明徹率10萬大軍北伐，不足一年，淮南之地盡為南陳收複。此時，齊後主高緯荒淫奢侈，不理政事，北齊衰亂已極，如果陳軍繼續北伐，足可滅齊。可是陳頊進兵淮南的目的是劃淮而治，苟安江表，因此坐失滅齊良機。而北周趁此滅齊，乘勢南下，複取壽陽，盡占江北、淮南之地。陳氏江東政權處於強弩之末，搖搖欲墜。這時北周武帝病死，宇文新立，他荒淫殘暴，沒有繼續滅陳，使陳得以喘息之機。
2 陳後主在位時沉湎酒色，荒淫無度。亡國後，被俘至長安，隋文帝楊堅將其釋放，還給了他三品官的待遇。每次朝廷舉行宴會，怕引起陳叔寶傷心，就不讓奏江南音樂。後來監守的人向文帝說：“叔寶從不因亡國而感到傷心，還請求給他加封一個正式的官號。”隋文帝聽了說：“叔寶全無心肝。”監守的人還說：“叔寶常耽醉，很少有醒的時候。”文帝又說：“隨他的便吧，不然，何以度日？”
3 三閣，即臨春、結綺、望仙。至德三載（585），陳後主於光照殿前所建。閣高數十丈，窗戶門檻皆用沈檀香木做成，又飾以金玉珠翠，內設寶床、寶帳、服玩之類，窮極奢華。後主與貴妃們日遊其中。後隋軍攻入建康，三閣盡毀於兵火。
4 胭脂井，亦稱景陽井。南陳景陽殿前之井。禎明三年（589），隋兵南下過江，攻占台城，陳後主與張、孔二妃聞兵至，躲入井中，至夜，為隋兵所捉。後人因稱此井為“辱井”，後又因井欄石脈上有胭脂痕，故名胭脂井。故址在今南京市玄武湖側。
5 陳後主之妹封昌樂公主，嫁於太子舍子徐德言為妻。當時陳朝政治衰亂，駙馬徐德言知陳將亡，與昌樂公主將要離散，於是打破一麵銅鏡，與妻子各執一半，作為他日重見時的憑證，並約定正月十五日賣鏡於市，以相探詢。隋滅陳後，昌樂公主為楊素所得。徐德言顛沛流離，一日至長安，正月十五日遇一人賣破鏡，與他所藏的半鏡相合，便題詩道：“鏡與人俱去，鏡去人不歸；無複嫦娥影，空留明月鏡。”公主見詩，悲泣不食。楊素知道這件事後，便使公主與徐德言重新團圓，偕歸江南，終老一生。
北朝
神元帝拓跋力微（174-277年104歲卒）
力微起始力衰微，難於自立靠竇賓。
生息十年日強盛，部落酋長備受尊。
文帝拓跋沙漠汗（？-277年）
留漢歸來非等閑，援彈飛丸鳥應弦。
守舊之輩憂同化，矯詔殺除沙漠汗1。
章帝拓跋悉鹿（？-286年）
拓跋部內眾叛離，國中紛擾難喘息。
疲於應付無創意，維持局麵和稀泥。
平帝拓跋綽（？-293年）
為求國家局勢穩，乃與匈奴通婚姻。
交好普拔壯實力，酋長欲求得人心。
思帝拓跋弗（？-294年）
諸父諸兄鹹敬重，漠汗少子絕聰明。
政治寬簡百姓服，可歎在位一年終。
明帝拓跋祿官（？-307年）
拓跋分裂為三部，祿官部眾最為著。
控弦騎士四十萬，修好東晉城防固。
桓帝拓跋猗（？-305年）
驍勇善戰不畏強，北渡沙漠戰西涼。
五年降服二十國，匈奴劉淵行慌張。
穆帝拓跋猗盧（？-315年）
三部歸一重整合，權大勢重疆土闊。
明刑峻法嚴國紀，長子作孽亂部落。
平文帝拓跋鬱律（？-320年）
治兵講武騎百萬，欲統中原還夙願。
鬱律所為得民心，桓帝妒忌急發難。
惠帝拓跋賀傉（？-326年）
即位三年住皇宮，母後親政垂簾聽。
時人謂之女國使，惠帝臨朝次年崩。
煬帝拓跋紇那（？-338年）
紇那在位多事秋，石虎舉兵攻不休。
六千餘部搞叛亂，煬帝無奈竟出走。
烈帝拓跋翳槐（？-338年）
紇那出走複又歸，諸部擁戴踐龍位。
翳槐出奔投石虎，三年之後亦複位。
昭成帝拓跋什翼犍（320-376年57歲卒葬內蒙古托克托縣即雲中金陵）
仿照漢人建國家，分官設職立王法。
部落開始向國轉，統領博采漢文化2。
獻明帝拓跋寔
叛賊拔刀砍禦座，獻明奮身出手搏。
不幸受傷抱病死，焉知長孫謀山河3。
北魏道武帝拓跋（371-409年39歲卒葬盛樂金陵）
一
文化滲透力頗大，拓跋逐漸被漢化。
道武複國國號魏，部落解體變國家。
二
離散諸部分土居，不準遷徙隨草移。
牧民編戶為齊民，勸課農桑耕土地。
三
頃刻部落封建化，拓跋發展趨強大。
統一北方逢時機，聲東擊西萬箭發。
四
遷都平城大修建，形製模仿鄴洛安。
晚年政事忒苛暴，欲尋訣竅保皇權4。
五
煩躁如同坐針氈，疑神疑鬼心不安。
唯恐皇權被人奪，反被次子送西天。
北魏明元帝拓跋嗣（392-423年32歲卒葬雲中金陵）
八公輔政氣量宏，鮮卑漢人地位同。
任賢使能國運昌，親賢遠佞顯真功5。
北魏太武帝拓跋燾（408-452年45歲卒葬雲中金陵）
一
體貌魁異明大度，不好珍麗厭奢求。
治國重用漢人謀，屯田練兵細運籌。
二
修建太學祀孔聖，意識漢化練內功。
軍事對外擊柔然，鮮卑騎兵勇爭鋒。
三
民族征服統一戰，橫掃江北攻江南。
劉宋抵抗甚猛烈，兵敗瓜步撤營盤6。
四
中國大教儒釋道，儒道共輔拓跋燾。
耳聞攻釋聲不斷，太武情急滅佛教7。
五
秉筆直書寫國記，崔浩亂出餿主意。
死不易辭誠高允，太武赦死堪歌泣8。
六
索酒得尿氣炸肺，誓將盱眙重重圍。
致書臧質激內亂，拓跋引火燒自身9。
北魏景穆帝拓跋晃（428-451年24歲卒）
德才兼備本帝王，未坐龍椅先病亡。
該死不死枉在世，該活難活卻夭殤10。
北魏南安王拓跋餘
一
天掉餡餅口中噙，心知偶然取悅人。
趁機先行長夜飲，醉生夢死酒肉林。
二
天子突亡不覺奇，隻管自己當皇帝。
宦官宗愛類趙高，設謀殺死拓跋餘11。
北魏文成帝拓跋濬（440-465年26歲卒葬雲中金陵）
一
臨危受命國貧亂，屢下詔書治贓貪。
體恤百姓觀風俗，巡行天下民業安。
二
恢複佛教活沙門，禦批雲岡雕佛身。
佛事蒸蒸香火盛，各得其所樂生存。
北魏獻文帝拓跋弘（454-476年23歲卒葬雲中金陵）
一
時年十二即帝位，乙渾矯詔殺重臣。
位居丞相謀篡權，太後垂簾殺乙渾。
二
獻文厭世懶理政，急欲讓位作平庸。
群臣反對事不就，太後殺子亮真凶12。
北魏孝文帝元宏（467-499年33歲卒北魏長陵，河南洛陽市北郊官莊村東南）
一
曉通五經涉史傳，善談老莊精佛禪。
學富五車推漢化，改革國富百姓安。
二
推行漢化力度大，刁蠻落後盡封殺。
倡說漢話穿漢服，參照漢典治國家13。
三
推行官俸按品第，遏製貪官與汙吏。
巧取豪奪遭嚴懲，吏治革新合民意14。
四
耕者有田國有稅，戶籍地籍行有規。
勸務農桑富黎庶，均田頗得眾人心15。
五
三長督護相製約，租賦徭役少漏缺。
農民負擔得削減，國富民強歲歲多16。
北魏宣武帝元恪（483-515年33歲卒北魏景陵，河南洛陽市邙山塚頭村東）
一
頭頭是道講佛典，大興土木建寺院。
豪門大族競奢華，饑民塞途少吃穿17。
二
寵任奸佞掌朝權，宮廷內外少寧安。
農民起義頻頻發，盛魏轉瞬變衰殘。
北魏孝明帝元詡（510-528年19歲卒北魏定陵，河南洛陽市東北郊西山嶺頭村）
一
六歲臨朝尚懵懂，太後垂簾來聽政。
專行獨任崇佛事，耗費巨資造永寧。
二
上有所好下更甚，競相奢侈比富貴。
巧取豪奪民脂膏，人不堪命皇權危18。
三
太後元懌偷私情，外戚專橫朋黨行。
明帝欲奪母後權，反被殺害送定陵。
北魏孝莊帝元子攸（506-530年24歲卒葬北魏靜陵，河南洛陽市邙山上寨村南）
一
遙控朝廷知動靜，孝莊盡在掌握中。
傀儡皇帝徒有名，利刃弑帝爾朱榮19。
二
死前禮佛晉陽宮，吟唱挽歌入鬼城。
名韁利鎖召欲霸，能有幾人不受刑20。
三
權能使人所盡有，無權命握他人手。
權去生道頗短促，隧門敞開揖迎候。
長廣王元曄（？-532年）
元曄臨朝四月整，去留生死爾朱定。
名為皇上實為囚，賜死於第默然應。
北魏節閔帝元恭（498-532年35歲卒）
一
元叉劉騰專朝政，元恭稱疾不入宮。
裝聾作啞避人嫌，龍花寺裏享安寧21。
二
爾朱犯疑欲動粗，威脅恐嚇終開口。
強拉硬扯入禦座，用完廢棄如敝帚。
三
鬥轉星移年複年，禦座頻頻換龍顏。
身不由己做皇帝，何如隱遁修真觀22。
北魏後廢帝元朗（512-532年21歲卒葬鄴城西野馬岡）
來匆匆兮去匆匆，任人支使任人懵。
昨日是人尚作態，今日成鬼赴幽冥23。
北魏孝武帝元（509-534年26歲卒葬雲陵）
高歡父子掌朝權，遙控元聽使喚。
天子不願受挾持，投靠宇文死長安24。
【注釋】
1 沙漠汗曾以太子的身份質於曹魏，魏亡後又質於西晉。他在洛陽接受漢人文化，穿漢人服飾，能用彈丸擊落飛鳥。力微在迎接他的宴會上，沙漠汗對諸大人說：“我為汝輩取之。”說罷援彈飛丸，飛鳥應弦而落。當時拓跋部並無此武器，眾皆大驚。諸部大人見他風采英俊，服飾同於漢人，兼有絕世奇才，假如繼承國統，變易鮮卑風俗，對他們這些守舊的人來說，並沒有什麽好處，於是就進讒言於力微，又矯詔殺死沙漠汗。力微亦於這年憂鬱而死。
2 昭成帝模仿晉朝的官製開始設置百官，分掌眾職。他還仿照漢人製定了自己的法律條文，有贖罪法、大逆族誅法、婚姻法、殺人賠償法、保護官物和私人財物法等，這是拓跋部國家形成的明顯標誌。
3 昭成帝，什翼犍之子。建國三十四年（371），長孫斤謀反，拔刀向禦座砍去，太子拓跋寔與之格鬥，不幸被砍傷，五月，病死。後來其子拓跋稱帝，追諡其父為獻明皇帝。
4 平城，今山西大同。鄴、洛、安，指鄴城、洛陽、長安。
5 拓跋嗣殺其弟拓跋紹（紹殺其父）稱帝後，以長孫嵩、安同、崔宏等八人輔政，時人謂之“八公”。
6 拓跋燾占領黃淮流域大片土地以後，一直打到長江北岸的瓜步（今江蘇六合東南），由於受到劉宋的猛烈抵抗，才北撤而未過長江。
7 太平真君五年（444），太武帝發布滅佛詔令。他在《禁私養沙門·巫覡》中說：“限今年二月十五日，過期不出。師巫、沙門身死，主人門誅。”沙門玄高、惠崇等，在太子晃和尚書韓萬德的庇護下，直到這年的九月十五日才處以死刑。這是太武帝第一次滅佛。第二次是在太平真君七年。六年，關中爆發了蓋吳起義。次年，拓跋燾親率大軍前往鎮壓，到達長安時，發現寺院私藏武器，太武帝認為寺院僧眾與蓋吳通謀，隨即沒收了寺院的財產，誅殺長安僧眾，焚毀佛像，並命令各地按長安的辦法滅佛。當時，太子崇信佛教，多次上表陳述誅殺僧眾甚濫，將太武帝的詔書扣著緩發。各地僧眾聞聽滅佛消息，紛紛逃匿京師的僧眾，也得到了太子的保護，但各地寺院全被毀掉。這是中國曆史上對佛教最重的一次打擊。
8 神二年（429），高允受拓跋燾之命，在司徒崔浩主管下撰寫《國記》，即北魏的曆史。拓跋燾詔示“務從實錄”，崔浩也按此直筆寫了。但為顯示他自己，竟把北魏曆代帝王的生平事跡，都刻在石碑上，立於路旁。拓跋燾大怒，認為是“暴揚國惡”，下令逮捕崔浩和所有參加撰寫《國記》的人。對於崔浩的這種做法，高允是不同意的，他曾對人說：“這樣做將會給崔氏帶來滅族之禍，而我輩亦在所難免。”崔浩被捕，高允因給太子拓跋晃授過課，便事先把他召進東宮，才免於被捕。第二天太子帶著高允去見太武帝，太子對高允說：“等見了皇上，一切聽我安排。如果皇上問你，你就照我的話回答。”見了拓跋燾，太子首先說到：“高允在東宮小心謹慎，地位又很低下，一切都由崔浩決定，請赦免高允一死。”拓跋燾問高允：“《國記》都是崔浩寫的嗎？”高允答到：“其中的《太祖記》是前著作郎鄧淵寫的，《先帝記》及《今記》是臣和崔浩共同寫的。但崔浩的事情很多，這方麵隻是總管，至於具體撰寫，臣實多於崔浩。”拓跋燾聽後大怒說：“這樣說來，高允的罪超過崔浩，又怎能活命！”這時太子趕緊替高允辯解說：“皇上天威嚴厲，高允一時嚇糊塗了，才語無倫次，剛才我問他，他說都是崔浩所為。”拓跋燾又問：“真的像太子說的那樣嗎？”高允說：“臣罪當滅族，但不敢說假話。太子因臣講授日久，可憐臣，想救臣一條性命。剛才太子確實不曾問臣，臣也沒有說過那樣的話，不敢裝糊塗。”拓跋燾聽了，大為震驚，便對太子說：“他真坦白正直！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高允能臨死不易辭，為臣不欺君，說明可靠忠實。”於是就赦免了他。事後，太子責備高允說：“一個人應當知道機變。我想救你不死，已經編了謊言，而你竟不按我的話說，把皇上激怒成那樣。每想到此，心裏還覺得怦怦直跳。”高允說：“既然寫曆史，就要真實地記下帝王的善惡，作為將來的借鑒。這樣帝王才有所畏懼，小心謹慎自己的一言一行。崔浩輕易刻碑立石，這是他的過失。至於記錄皇上的言行，評論國事得失，這是寫史的原則，他倒沒有什麽違反。我和他一起共事，做法也一樣，生死榮辱，不應有什麽特殊。非常感激殿下再生之恩，但要我違背事實而解脫自己，這不是我的意願啊！”太子聽後，很受感動。
9 拓跋燾在從瓜步撤退的途中，經過盱眙城，又將其圍得水泄不通，臧質、沈璞通力抵抗，魏軍無法攻下。拓跋燾向臧質索酒，臧質給了他一壇尿，拓跋燾氣急敗壞，猛烈攻城，不下，又寫信給臧質說：“攻城的士兵，都不是我們鮮卑人，東北麵是丁零人和匈奴人，南麵是氐人和羌人，你盡量殺吧，殺得越多越好，省得他們將來叛亂。”臧質將這封信向北魏士兵宣讀，號召他們反戈一擊，誰能把拓跋燾的頭砍下來，封萬戶侯，賞布、絹各萬匹。北魏軍心大為動搖，雖然雙方激戰月餘，北魏的士兵屍堆如山，幾乎和城牆一般高，但終未將盱眙城攻下。最後，拓跋燾隻好燒掉攻城器具而撤走。
10 拓跋燾的長子，已立為皇太子。崇信佛教，燾滅佛時，他曾扣詔緩發，救了大批沙門的命。太子在監國時，重視農業生產，禁止飲酒、雜戲和棄農經商，開墾田地。
11 拓跋燾少子。正平二年（452）三月，拓跋燾為宦官宗愛所殺，宗愛秘不發喪，矯皇後令迎南安王拓跋餘而立為皇帝。拓跋餘以為上有兄長，下有景穆帝長子拓跋濬，自己被立為帝，名不正，言不順。於是，厚賞群下，取悅於眾。又為長夜之飲，聲樂不絕，旬月之間，府庫為之空虛。尤好射獵，出入無度，邊防告急。當時，宗愛權勢日重，大臣無不懼之。拓跋餘以為宗愛有趙高之謀，遂謀奪其權。宗愛知之，使小黃門賈周等將拓跋餘殺害，在位僅七個月。
12 獻文帝不好時務，不理政事，早懷厭世之心，便於皇興五年（471），想讓位於其叔父京兆王子推，由於群臣反對，而沒有實行。於是傳位於其子元宏。因元宏年僅5歲，遂尊其父為太上皇。承明元年（476），被其母馮太後殺害，年僅23歲。
13 太和十七年八月，孝文帝以討伐南朝齊的名義，率軍到達洛陽，決定將首都從平城遷到洛陽並下詔營建洛陽宮殿。兩年後朝臣後宮人員全部遷到洛陽。遷都後，極力推行漢化，用漢語，禁說鮮卑語；改鮮卑複姓為漢人單姓；禁穿鮮卑服裝，提倡穿漢人服裝；參照南朝典章製度，製定官製朝儀；獎勵鮮卑族與漢族通婚等。
14 孝文帝以前，北魏官吏不給俸祿，官吏可以任意掠奪人民。太和八年（484），孝文帝對官吏實行俸祿製。規定每戶增帛3匹，穀2斛9鬥，以為官吏俸祿。百官俸祿的多少，按品第高低不同而定。同時，還製定了懲治官吏貪汙的法律，貪汙帛一匹者處死，先後因犯贓而被處死者40餘人。
15 均田製是北魏至唐中葉計口分配土地的製度。太和九年（485），北魏孝文帝在實行勸課農桑的基礎上，下詔計口授田，分配空曠土地給農民。均田製規定：男子15歲以上，授給露田40畝，婦女20畝，奴婢與平民一樣授田。牛一頭，授田30畝，限四頭牛為止。所授露田，如係休耕一年的，多授40畝，休耕二年的，再多授40畝。露田不準買賣，身死或年老不能耕種時，必須歸還政府。男子還授給桑田20畝，種桑50株、棗5株、榆3株，皆為世業，不在還給政府，但不得買賣。有餘（指超過20畝）可賣，不足者可買。在繳納的布麻為“調”的地方，另給麻田，男10畝，女5畝，奴婢相同。年老及身死也要田。新附農民，加給宅地，每三口一畝，奴婢五口一畝。桑田和宅地皆為世業。男女15歲以上，還給五分之一畝的菜地。地方官也按級給公田。
16 孝文帝接受漢族人書令李衝的建議，於太和十年（486），廢除宗主督護製，創立三長製，以擬製豪強隱匿戶口、逃避租調徭役，並直接控製基層組織。三長製規定：五家立一鄰長，五鄰立一裏長，五裏立一黨長。三長的職責是檢查戶口，征收租稅和征發徭役、兵役。通過清查戶口，使向政府納稅的戶口大大增加，相對減輕了沒戶口農民的負擔。
17 元恪崇信佛教，精通佛教經典，每次講論佛經，連夜不倦。在洛陽大興佛寺，永明寺、景明寺、瑤光寺等大型佛寺，都是由他經手修建起來的。
18 孝明帝在龍門開鑿佛龕，耗資不可勝數。在他統治期間，皇室、權豪也競相淫侈。他們擅山海之富，居川林之饒，爭修園宅，互相誇競。河間王元琛，家有名馬，用銀製成馬槽，用金做馬鎖環，各種珍寶器皿不計其數，他自以為晉朝大富翁石崇還不如他。高陽王元雍，富兼山海，有僮仆六千，伎女五百，一頓飯要花去萬錢。
19 孝莊帝於洛陽複位後，下詔封爾朱榮為天柱大將軍，又增封10萬戶，與以前所贈共20萬戶。其餘官職如故，仍為太原王。從此，爾朱榮更加專橫跋扈，他身居晉陽，遙控朝廷，廣布親信耳目，皇帝和大臣的一舉一動，爾朱榮都了如指掌。孝莊迫於爾朱榮的淫威，無可奈何。遂密謀欲除爾朱榮。
20 永安三年（530）九月，孝莊帝殺爾朱榮及其子。十二月，爾朱榮之侄爾朱兆等，率軍攻入洛陽，殺死皇子及諸大臣，囚孝莊帝於永寧寺門樓上。爾朱兆奸淫了宮妃，縱兵大掠後，押著孝莊帝回到晉陽。孝莊帝臨死前曾禮佛於晉陽三級佛寺，並作挽歌一首：“權去生道促，憂來死路長。懷恨出國門，含悲入鬼鄉！隧門（鬼門）一時閉，幽庭豈複光？思鳥吟青鬆，哀風吹白楊。昔來聞死苦，何言身自當！”吟罷，遂自縊而死。時年24歲。
21 元叉勾結宦官劉騰，專擅朝政，元恭十分氣憤，就稱疾不起，拒絕上朝，後來又裝聾作啞，拒不說話，居龍華寺，不與人交往。永安三年（530），有人上書孝莊帝元子攸，說元恭這樣做必然另有圖謀。元恭聽說後，就逃往上洛（今陝西商南縣），隱藏起來。孝莊帝派人將他找到，押送洛陽，拘禁起來，終因無罪可加而被釋放。長廣王元曄被廢，爾朱世隆想立元恭為帝，又怕他真的不會說話，就對他加以威脅，元恭果然開口說話。爾朱世隆十分高興，遂立元恭為帝。他在位期間，如同傀儡，無所作為。後為爾朱榮部將高歡所廢，史稱前廢帝。
22 元恭被廢，於是賦詩一首，以抒發他的心情，詩曰：“朱門久可患，紫極非情玩。顛覆立可待，一年三易換。時運正如此，唯有修真觀。”
23 當時，高歡與爾朱氏爭權奪利，相互廝殺，爾朱終於被高歡戰敗，大權掌握在高歡手中，擁立元朗為帝。中興二年（532），由於高歡另立元為帝，元朗被趕下皇帝寶座，同年十一月被害，時年21歲。
24 高歡立元為帝，以晉陽險要，遂建大丞相府於此，遙控北魏政權。元因不願受高歡挾持，永熙三年（534）七月，西入長安，投靠了宇文泰。後為宇文泰所殺。北魏亡。
東魏孝靜帝元善見（523-551年29歲卒葬孝靜帝陵，河北臨漳縣漳水北）
一
石獅越牆力無窮，百發百中善挽弓。
生就一身英雄概，枉為皇帝受捉弄1。
二
善見天子受暗監，忍氣吞聲吃老拳。
明知氣數行將盡，暗將苦水肚中咽2。
【注釋】
1高澄積極準備篡奪東魏政權，但由於元善見力大無窮，能使石獅子越牆而走，又善射箭，百發百中，高澄便對他嚴加監視。
2永熙三年（534），孝武帝元逃往長安後，高歡入洛陽，十月，立清河文宣王元亶之子當時隻有11歲的元善見為帝。武定五年（547）春，高歡病死於晉陽，其子高澄繼續掌握朝政，積極準備奪取東魏政權，對元善見嚴加監視。有一次，高澄勸元善見飲酒，元善見不高興，剛說了一個“朕”字，高澄大怒道：“朕！朕！狗腳朕！”又使中書黃門侍郎崔季舒打了元善見三拳。元善見亦知將亡，遂吟謝靈運的詩說：“韓亡子房奮，秦帝魯連恥。本自江海入，忠義動君子。”
西魏文帝元寶炬（507-551年45歲卒葬西魏永陵，陝西富平縣劉集）
傀儡天子元寶炬，大政決策不由己。
凡事聽命宇文泰，俯首帖耳當皇帝。
西魏廢帝元欽（545-554年10歲卒）
宇文專權控西魏，元氏宗室生怨懟。
元烈謀誅宇文泰，事泄遭戮天子廢1。
西魏恭帝元廓（？-557年）
元欽被廢立元廓，元廓禪讓宇文覺。
西魏窩囊遂告亡，大河嗚咽奏挽歌。
【注釋】
1永熙三年（534）七月，寶炬隨孝武帝元修出奔關中，宇文泰迎之於長安。十二月，宇文泰毒死元修，遂立元寶炬為帝。元氏宗室不滿宇文泰專權，以尚書元烈為首，欲謀誅宇文泰，事泄，元烈被殺。小皇帝元欽傾向元烈，被廢。死時年僅10歲。
北齊神武帝高歡（496-547年52歲卒葬北齊義平陵，河北臨漳縣西北漳水之西）
一
遙控東魏安羽翼，名為丞相實為帝。
事無巨細決於歡，木偶皇帝學演戲。
二
東魏西魏戰沙苑，損兵折將敗高歡。
表彰勝利促將士，各種一樹留紀念1。
三
穹樓籠蓋天蒼蒼，陰山放眼野茫茫。
鮮卑語唱《敕勒歌》，將士慷慨情激昻2。
北齊文襄帝高澄（520-549年30歲卒葬鄴城峻成陵）
高澄力廢停年格，選賢任能廣搜羅。
人才脫穎靠機遇，論資排輩害處多3。
北齊文宣帝高洋（529-559年31歲卒葬鄴城武寧陵）
一
初始尚知整吏治，改定律令控形勢。
北築長城抗柔然，內外發展民獲利。
二
昏狂淫亂寡廉恥，日日縱酒爛如泥。
常與宮娥袒形逐，塗脂抹粉玩遊戲4。
三
通宵達旦謳歌舞，披發狂噪著胡服。
張弓拔刀遊街衢，苦不堪言朝臣哭。
四
假名臨幸貴戚家，奸淫妻女沒王法。
貴戚近臣默言苦，忍氣吞聲任糟蹋。
五
征集淫婦賞從官，日夜淫樂狂無倦。
上行下效寡廉恥，朝廷實為大妓院。
六
大臣隨意被殘殺，寵妃髀骨作琵琶。
淫亂殘暴勝殷紂，罪孽深重當萬剮。
北齊廢帝高殷（545-561年17歲卒葬武寧陵西北）
一
“漢家性質”親和善，不肯隨意刃囚犯。
高洋惱怒非大器，恨抽太子三馬鞭5。
二
高殷臨朝行規範，愛惜民力停濫建。
高演急於坐龍位，宮廷廢殺搞政變6。
北齊孝昭帝高演（534-561年28歲卒葬鄴城文靖陵）
一
導演政變奪皇權，臨朝尚能知勤儉。
詔封功臣賜勳舊，正視高洋前車鑒。
二
延訪率直廣言路，輕徭薄賦解民憂。
洗心革麵除積弊，江山刷新永不朽。
三
做賊心虛怕報應，噩夢連連臥不寧。
臨終懺悔跪告饒，祈求妻子保壽終7。
北齊武成帝高湛（537-568年32歲卒葬鄴城永平陵）
一
殘暴淫亂不務政，徭役繁重害百姓。
民眾怨聲載於道，充耳不聞仍橫行。
二
太後婁氏命歸天，高湛置酒樂尋歡。
大臣強諫速止樂，武成惱怒發衝冠。
三
高氏叔侄屢相殘，兄弟相戮為爭權。
難料明日被人斬，皇權到手心怵然。
北齊後主高緯（556-577年22歲卒）
一
無愁天子不知愁，窮奢極欲玩不夠。
兒童跳繩喊高末，懷抱琵琶唱《無愁》8。
二
狗馬封官給俸祿，肉食細糧樣樣有。
宮內宮外兩重天，窮人不如帝旁獸。
三
天子演講不開口，捧腹大笑前仰後。
閱兵儀式盡泡湯，將士誌喪如崩土9。
安德王高延宗（？-578年）
一
權力竟使人變態，侮辱人格找痛快。
高下貴賤都是人，緣何壞人長怪胎。
二
自幼嬌慣善作孽，小便溺父臍中穴。
豬肉摻屎逗人食，大便讓人張口接10。
三
皇上善出餿主意，打仗將士送美女。
柔情蜜意貪歡愛，作戰抗敵哪有力。
四
打開府庫賜所藏，激勵將士守晉陽。
喜給部屬送美女，國庫後宮折騰光。
北齊幼主高恒（570-578年9歲卒）
八歲即位九歲亡，來去匆匆頗荒唐。
父親欠下殺身債，兒用性命去補償11。
【注釋】
1 東魏天平四年（537）十月，高歡率領東魏大軍20萬與西魏宇文泰所率領的軍隊會戰於沙苑（今陝西大茘縣南），高歡大敗，前後共損失近8萬人，丟失輜重鎧仗18萬件。宇文泰打掃戰場，從俘虜中挑選兩萬身強力壯的士兵以充實軍隊，其餘均放歸原籍。為了表彰戰鬥的勝利，又讓士兵各種樹一棵，以示紀念。
2 東魏武定四年（546）十月，高歡率軍圍攻西魏的重鎮玉璧，西魏堅守，高歡苦攻50多天，死傷7萬多人，隻好退兵。撤退途中，軍中又訛傳高歡被韋孝寬一箭射中，一時軍中人心惶惶。高歡為了安定軍心，便出來與軍士見麵。為了激勵將士們的士氣，便叫敕勒族人斛律金給大家唱《敕勒歌》，將士無不感動，人們仿佛看到了家鄉的大好河山，富饒廣闊的草原，奔馳在陰山下的駿馬，使將士的精神為之一振。
3 北魏神龜二年（519），崔亮製定了不論人才高下，人品好壞，一律按年資深淺為標準的選官製度—停年格。高歡死後，其子高澄繼續掌握東魏政權，廢除了這一選官製度。
4 高洋晚年，以嗜酒昏狂、淫亂殘暴而著稱。他昏狂起來，和宮女袒形露體，塗脂抹粉，披發胡服，謳歌舞蹈，通宵達旦，夜以繼日；有時張弓拔刀，遊於街市；有時乘駱駝牛驢，不施鞍勒，於盛暑、隆冬之季，脫去衣服，縱橫馳騁，大臣不堪其苦；有時朝夕臨幸貴戚大臣之家，淫亂其家屬；有時征集淫婦，分給從官，朝夕淫亂，以為娛樂；有時無故殺害大臣，或焚之於火，或投之於河。曾肢解其所寵愛的薛妃以其髀為琵琶。高洋沉酗既久，後來不能進食，隻能飲酒，天保十年行幸晉陽，中毒暴死於晉陽德陽堂，時年31歲。
5 高殷，高洋的長子。天保元年（550），立為皇太子。但高洋嫌他有“漢家性質”，不具備他那種鮮卑人的性格，想把他廢掉。有一次，高洋在金鳳台叫太子殺死一個囚犯，太子不敢殺，高洋就狠抽了太子三馬鞭。
6 太子即位不久，統治集團內部圍繞權力展開了激烈爭奪。高洋臨死時曾對其弟高演說：“你要奪取皇位就奪，千萬不要殺我的兒子。”高演為了急於爬上皇帝寶座，便和他的弟弟高湛、母親婁氏商議，發動宮廷政變，在婁氏的支持下，當年八月，廢高殷為濟南王。婁氏還大罵高殷的母親李祖娥說：“我母子怎能受你這個漢族老婆子的擺布！”皇建二年（561）九月，被其叔父高演殺害於晉陽，時年17歲。
7 高演殺其侄高殷後，精神恍惚，常見高洋和楊愔、燕子獻等人從鄴都西行，言為高殷報仇。臨終之時，伏於床枕，叩頭求饒。又遣使詔高湛繼承他的帝位，並手書說：“我的妻兒無罪，請妥善安置，不要走前人的老路（實指他自己所走的路）。”但他的兒子高百年，在河清三年（564），還是被高湛所殺。皇建二年十月，高演出獵，有兔驚馬，墜地受傷，病死於晉陽，時年28歲。
8 主高緯在位期間，窮奢極欲，寵信佞臣，大興土木，營造宮殿、佛寺，致使賦斂、徭役日重，人力既殫，府庫空虛，吏製敗壞，民不聊生。他在宮中飼養的狗馬鷹雞，不僅喂以肉食細糧，還封官給俸。高緯玩膩了，就在華林園設立窮人村，他自己裝扮成乞丐，到處討飯乞食。又和貧窮兒為市，親自交易。他還喜愛養蠍子，由於求取火急，必須朝征夕辦，一夜之間就為他索蠍三升。當時兒童跳繩，邊跳邊唱：“高末！高末！”意即指北齊統治快到末日，而他還懷抱琵琶，彈唱《無愁曲》，時人稱他為“無愁天子”。
9 晉陽是北齊經營數十年的老城，承光元年（577）正月，北周大軍兵臨城下，大將斛律孝卿寫了一篇講演稿，請後主高緯檢閱慰勞將士，反複叮嚀道：“陛下講演時要激昂慷慨，以激發將士的鬥誌。”並讓他將稿子背熟，高緯都答應了。當斛律孝卿把將士集合起來，請他檢閱時，這個一貫尋歡作樂、荒淫無道的昏君，走到將士麵前，早已把講演稿忘得一幹二淨，他於是幹咳兩聲，剛要開口，什麽也講不出來。大臣們也幹著急，卻無從插手。隻見他忽然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逗得左右隨從也大笑起來。一個嚴肅莊嚴的閱兵儀式就這樣被破
宋武帝劉裕（363-422年60歲卒宋初寧陵，南京市麒麟門外麒麟鋪）
一
奮起寒微當皇帝，寒人可望掌機密。
魏晉輔政觀門第，劉裕偏扶寒人起1。
二
少小賭博與刁逵，縛上馬樁將債催。
早知來日當皇上，打死刁逵也不為2。
三
劉裕改革利公眾，尚儉節用減扈從。
寒門庶族佐朝政，子孫敬呼田舍翁3。
四
寄奴本有陰與陽，清熱活血治創傷。
若無劉裕傷蛇箭，難見妙藥六月霜4。
宋少帝劉義符（406-424年19歲卒）
朝夕遊樂不親政，華林園中列肆營。
不做皇帝充商販，難怪廢殺喪奸佞5。
宋文帝劉義隆（407-453年47歲卒宋長寧陵，南京市甘家巷南獅子衝）
一
先發製人奪朝權，嚴辦羨之除隱患。
大權在握便行令，欲使國泰民又安6。
二
躬勤政事強集權，勸課農桑修學館。
整頓吏治平刑獄，物阜民豐三十年。
三
元嘉小康世人羨，地無遺利耕桑蠶。
於民休息施惠多，社會和諧速發展。
四
久病不愈多猜疑，聽信讒言殺忠義。
生死存亡若累卵，義隆歎失檀道濟7。
五
過於簡略三國誌，奉詔作注裴鬆之。
旁征博引辨是非，開創注疏新體例。
六
劉宋名將檀道濟，用沙充糧唱籌計。
以假亂真迷惑陣，魏軍追擊速放棄8。
七
耕當問奴論治家，白麵書生謀北伐。
一意孤行宋文帝，失敗告終何言差9。
元凶劉劭（426-453年28歲卒）
一
結黨營私行不軌，遂為巫蠱刻玉人。
詛咒文帝早當死，掃障除礙欲亂為10。
二
詛咒生父走陰間，文帝氣極將臉翻。
兒子聞訊先下手，宮廷弑父奪皇權。
宋孝武帝劉駿（430-464年35歲卒葬南京市岩山景寧陵）
一
聽說家父遭殺戮，親率兵戎雪父仇。
出擊迎戰劭失利，台城肉飛血橫流11。
二
皇家曆史用血染，父子兄弟總相殘。
壽終正寢成奢望，互殺奪命頃刻間12。
宋廢帝劉子業（449-465年17歲卒葬南京市秣陵縣郊壇西）
一
廢帝子業忒凶殘，嫡親名臣將殺完。
籠裝諸叔狠心打，木槽盛食裸體餐13。
二
是人是獸難分辨，倫理綱常全弄亂。
山陰公主性Y蕩，皇帝竟將麵首添14。
宋明帝劉彧（439-472年34歲卒葬高寧陵）
一
磨刀霍霍向子業，爭權奪利演愈烈。
宗室骨肉成派係，冤冤相報何時歇15。
二
明帝殺人不眨眼，人人自危出三叛。
劉宋拱手讓淮北，殺戮殘暴剩淮南16。
宋後廢帝劉昱（463-477年15歲卒葬南京市秣陵縣郊壇西）
一
凶殘殺人當兒戲，路上行客斷蹤跡。
牲畜牛馬不放過，豈有生靈可逃逸17。
二
功臣肚臍作箭耙，射罷擲弓笑哈哈。
英雄滿腔燃怒火，仁壽殿裏鏟人渣18。
宋順帝劉凖（469-481年13歲卒葬遂寧陵）
末代皇帝未長大，悲歎生在帝王家。
一家不知一家難，天子有淚向誰灑19。
【注釋】
1 魏晉以來，統治階級評選人才的標準是門第，門第高低不同，所擔任的官職也不同，高門第出身的人可以當大官，寒門出身的人隻能當個小官。寒門出身的人常常受到排擠。這種情況，到了南朝發生了變化，出現了寒人掌管機要和兵權的狀況。這個變化是從劉裕開始的。出身寒門的劉裕，他“奮起寒微”，最後當上皇帝，其追隨者，大多和他一樣，沒有門第可依。
2 劉裕出身寒族，少時家貧，曾販履、種地、捕魚、伐荻為生。曾與刁逵賭博，輸錢無力還債，被刁逵縛在馬樁上。
3 劉裕稱帝後，對政治經濟進行了一些改革，如把豪族地主的土地分給貧民，把豪族壟斷的山林川澤實行開放，小民采薪、捕魚不得收稅，征發民間造船木料，實行“和市”，按規定價格收買，不得強行征發，免去人民所欠政府租稅；重視學校教育；並注重選用寒人輔佐朝政等。他本人也生活樸素，他的子孫稱他為“田舍翁”。
4 劉寄奴別名六月霜，中藥名。陽行草習稱“南劉寄奴”，陰行草習稱“北劉寄奴”。相傳宋武帝劉裕（小名劉寄奴）打獵中曾射中一條蛇，幾天後，寄奴看見一個兒童在搗藥，便上前問道：“為何在此搗藥？”兒童回答說：“我原是一條蛇，幾天前被箭射傷，不得不搗藥療傷。”劉寄奴聽後大怒，斥罵了那個兒童，並將他搗的藥全部沒收。後來凡遇金創損傷，敷之即愈，從此人們便稱這種中藥為劉寄奴。
5 劉裕長子，即位後由司空徐羨之等輔政。少帝朝夕遊樂，不親政事，並於華林園中設肆成市，親自酤賣，被羨之等人廢殺。
6 司空徐羨之、尚書仆射傅亮、領軍將軍謝晦在未廢劉義符前，先廢掉廬陵王劉義真，因為劉義真是劉裕的次子，若廢劉義符，依次當立劉義真。但他們嫉恨劉義真，於是先廢劉義真為庶人，再廢劉義符，然後將其兄弟二人殺掉，迎立三子劉義隆即皇帝位。他們為了繼續控製朝廷大權，安插親信。文帝不願大權旁落，於元嘉三年（426）正月，先發製人，宣布徐羨之、傅亮誅殺少帝等罪名，下令嚴辦。徐羨之畏罪自殺，傅亮被處死。謝晦起兵反抗，兵敗被殺。
7 檀道濟是宋國著名的將領，連北魏也望名而逃。他的手下個個身經百戰，為宋國立下了汗馬功勞。他的幾個兒子才華橫溢，智勇兼備。元嘉十三年（436），文帝病重，領軍將軍劉湛怕文帝一旦死去，檀道濟將不聽朝命，於是就對文帝的弟弟劉義康說：“皇帝危在旦夕，檀道濟手握重兵，占據上遊軍事要地，隻怕難以控製，不如趁皇上還在，把他除掉，免生後患。”劉義康深以為然。便向文帝說，文帝立即召檀道濟進京。檀道濟的夫人向氏精通曆史，見朝廷突然召丈夫進京，頗生疑慮，便說：“自古以來，凡功高權重而使主感到威脅的，沒有一個能夠保全。今朝廷無故相召，恐凶多吉少！”勸他不要入京。道濟不聽，他認為宋文帝久病不愈，是要向他囑托後事，因此，日夜兼程，趕回建康。他進京後，恰巧文帝的病情有所好轉，沒有立即殺掉他。經過一個多月，宋文帝的病情不斷好轉，以為自己還死不了，又讓他回江州去。檀道濟剛上船，還未出發，宋文帝的病情又突然惡化。劉義康便假傳文帝命令，召道濟回宮，然後將他逮捕，宣布他的罪狀說：“暗中收買人心，企圖趁機發動叛亂。”檀道濟憤然而起，大聲說：“你們竟然如此毀壞自己的長城。”遂被斬首。他的兒子及親信全被處死。北魏聽說檀道濟被殺，慶幸地說：“道濟死，宋國再沒有什麽可怕的人了。”魏太武帝拓跋燾於太平真君十一年（450），親率大軍直打到長江北岸的瓜步。這時，宋文帝忽然又想到檀道濟，說：“道濟若在，胡馬豈能至此？”這是文帝自毀長城。
8 東晉末年，檀道濟跟隨劉裕北伐，拔城破壘，為滅後秦立下了汗馬功勞。元嘉八年（431），文帝劉義隆又讓他率軍伐魏，與魏軍三十餘戰，多捷，至曆城時，因缺糧被迫退兵。魏軍得知這一情報後，就加緊追擊。檀道濟心生一計，派人在夜間以沙充糧，假裝在計量糧食，一邊量還一邊報數字（“唱籌量沙”），並且把剩下的一些糧食撒在地上，以造成軍中存糧充足的假象。天明，魏軍趕到，發現撒在地上的糧食，果然不敢再追，宋軍安全撤回。
9 元嘉二十七年，劉義隆欲興兵北伐，大將沈慶之列舉檀道濟、劉彥之兩次北伐失敗的教訓後，認為不能輕舉妄動，遂陳詞諫阻。劉義隆不聽，叫兩個文官徐湛之、江湛和沈慶之辯論。沈慶之說：“治國譬如治家，耕當問奴，織當訪婢。陛下今欲伐國，而與白麵書生輩謀之，事何由濟？”劉義隆聽後大笑，但他一意孤行，元嘉北伐終以失敗而告終。後用“白麵書生”指年輕識淺、閱曆不多的文人。
10 劉劭為文帝劉義隆長子，元嘉十一年（434），拜為皇太子。女巫嚴道育，善巫術，劉劭等尊為天師，又與始興王劉濬（文帝第二子）結黨營私，多有不軌。又慮帝知，遂為巫蠱，刻玉為文帝形，埋於含章殿前，詛咒文帝早死。事泄，文帝大怒，欲廢劉劭。劉劭得知後，先發製人，率兵入宮，殺死文帝及宰相江湛等數十人，自立為帝。
11 劉駿為劉義隆第三子，聽說父親被殺，親率軍隊去聲討劉劭。劭出兵迎戰失利，退守台城（皇帝居住之地），江夏劉義恭（武帝第五子）投降劉駿，劉劭將劉義恭的12個兒子及宗室劉瑾、劉曄等多人殺死。五月四日，台城被攻破，劉駿殺死劉劭及其四子，又殺死其同黨始興王劉濬和他的三個兒子後，即皇帝位。
12 劉駿是個暴君，他即位後，劉宋朝廷陷入骨肉相殘、君臣相疑的一片混亂之中。如劉駿懷疑竟陵王劉誕（文帝第六子）有野心，就派兵圍攻廣陵（今江蘇揚州市），城破之時，將城中五尺以上的男子全部斬首，死者數千人。將城中婦女也分別賞給攻城有功的將領做奴婢。大明五年，又將其弟海陵王劉休茂（文帝第十四子）殺死。這種王室間子殺父、兄殺弟的醜劇接連不斷。當時的民謠稱：“遙望建康城，小江逆流縈。前見子殺父，後見弟殺兄。”
13 劉子業，劉駿長子。劉駿死，即帝位，繼續重演骨肉相殘的醜劇。永光元年（465），殘忍地誅殺其祖父劉義恭及其叔父劉敬猷、劉敬先、劉敬淵，還殺了弟弟劉子鸞、劉子師。同時，還殺了許多著名大臣。劉子業特別嫉恨其叔父劉彧（文帝第十一子）、劉休仁（文帝第十二子）、劉休祐（文帝第十三子），把他三人裝在籠子裏，重重捶打。劉彧肥胖，號為豬王，休仁號為殺王，休祐號為賊王。並用木槽盛食，叫劉彧裸伏在地上，以口就糙而食。
14 劉子業的姐姐山陰公主劉楚玉，生活荒淫無度，有一次她對劉子業說：“我與陛下，雖男女不同，但都是先帝所生。陛下六宮竟有嬪妃萬計，而我僅有駙馬一人，這事情太不公平了！”於是皇帝便給姐姐置了30多個麵首（麵，貌之美；首，發之美。原意是指強壯貌美的男子。引申為男寵、男妾），供其享用。有一次，她看見吏部尚書禇淵體貌壯美，就請求皇帝將其留下陪她10天，劉子業答應了她的要求。劉子業還把自己的叔伯、兄弟的妻子兒女聚在一起，讓他（她）們相互淫亂，劉鑠（文帝第四子）的寡婦汪氏不從，劉子業將她的三個兒子都殺死。他的母親王太後病重時叫他，他卻說：“病人間多鬼，可畏，哪可往？”太後氣得欲剖腹自殺，氣憤地說：“我怎麽生下這麽一個兒子！”
15 廢帝時，因遭受其迫害與侮辱而與阮佃夫等殺廢帝於華林園竹林堂，並殺死豫章王劉子尚和山陰公主劉楚玉。明帝即位當年，鎮軍長史鄧琬在潯陽（今江西九江市）擁立年僅10歲的晉安王劉子勳（孝武帝第三子）為帝。於是就爆發了以明帝為首的文帝係諸王與以劉子勳為首的孝武帝係諸王的內戰。劉彧攻下洵陽，殺子勳及其母，又殺孝武帝所有的兒子，明帝還把自己僅存的4個弟弟殺掉。
16 劉駿共28個兒子，除早夭和被子業殺死的劉子鸞外，其餘11個兒子都被明帝殺死。在劉宋骨肉相殘的過程中，明帝的新蔡太守常珍奇、徐州刺史薛安都、兗州刺史畢眾敬等都先後叛降北魏，這就是曆史上所說的“三叛”。他們把淮河以北的徐、兗、青、冀四州和豫州的淮北部分拱手讓給北魏，使劉宋的疆域縮小到淮河以南。
17 劉昱經常晨出夜歸，從者各執戈矛，不管是遇到人還是牛馬，皆被殺死。他的隨從常帶白棓數十枚，針錐鑿鋸，不離左右，任情錐刺，刑罰慘毒。
18 一次，劉昱親率數十人突入領軍府。功臣蕭道成因天氣炎熱而袒胸露腹，劉昱看見蕭道成的肚子挺大，就以他的肚臍為箭靶，拉弓將射，而蕭道成神色自若，說：“老臣無罪。”這時，隨從王天恩說道：“領軍蕭道成肚臍肥大，是一個好箭靶，如果一箭射死，以後就無法再射了，不如換上骨箭頭來射。”於是劉昱換上骨箭頭，一射中臍。但由於箭頭是骨，傷勢不重，蕭道成才幸免一死。劉昱射後擲弓於地，並哈哈大笑說：“如此神射，是否？”從者麵麵相覷。後來，蕭道成派人殺劉昱於仁壽殿。
19 劉宋功臣名將蕭道成殺廢帝劉昱後，擁立劉凖為帝。大權獨握，後又廢殺劉凖，劉凖被殺前，失聲痛哭，說：“願身後世世不再生在帝王家。”宮中侍人皆哭。
齊高帝蕭道成（427-482年56歲卒齊泰安陵，江蘇丹陽縣胡橋鄉吳家村）
一
狂言十年治天下，當使金與土同價。
劉昱劉準身遭戮，劉宋垮台蕭稱霸1。
二
亡宋作鑒得失明，拒絕奢侈尚儉行。
宮中飾品禁金銀，擊碎玉導為自警2。
三
民欠租賦令減免，諸王官邸禁營建。
政策措施惠民多，百姓樂於赴國難。
四
安撫流民還鄉裏，構建學校辦教育。
精選儒官聘棟梁，人心所向泰山移。
五
張融不重修邊幅，粗衣布履頗清苦。
九五之尊顧體麵，量體裁衣不輕浮3。
六
赤如炭火渾身紅，廢殺二帝立戰功。
皇帝詔令賜官爵，龍驤將軍駿馬名4。
齊武帝蕭賾（439-493年55歲卒齊景安陵，江蘇丹陽縣建山鄉前艾廟）
一
減免賦役活百姓，勸課農桑勵躬耕。
載舟覆舟宜深慎，百姓利益比山重。
二
遵囑未殺諸兄弟，骨肉相殘不再起。
境內十年無戰事，南朝百姓得喘息。
三
不聞端門鼓漏聲，皇帝車駕難起行。
為使宮人雞鳴起，景陽樓上置大鍾5。
四
皇帝為兒選侍讀，百裏挑一篩名優。
江泌升屋讀書狂，武帝聞知以禮求6。
鬱林王蕭昭業（473-494年22歲卒）
一
不諳世事居深宮，想當皇上又無能。
大權握在蕭鸞手，鬥雞走狗結狐朋。
二
詛咒生父盡早亡，假慈假悲哭聲長。
屍骨未寒露真相，嬉戲嬪妃酣飲狂7。
三
祖父斂錢八億萬，揮霍瀟灑錢過半。
蕭鸞率兵殺進宮，裸擁父妾正淫亂8。
海陵王蕭昭文（479-494年16歲卒海陵王墓，江蘇丹陽縣經山北麓）
蕭鸞跋扈專朝權，起居飲食無不管。
天子心想吃蒸魚，低三下四看人臉。
齊明帝蕭鸞（451-498年48歲卒齊興安陵，江蘇丹陽縣荊林鄉三城巷）
無所建樹專殺戮，重蹈劉宋相殘路。
臨終無悔不回頭，囑遺凡事先下手9。
齊東昏侯蕭寶卷（482-501年20歲卒東昏侯墓，江蘇丹陽縣經山金家村）
一
皇帝通宵捕老鼠，不為除害找樂趣。
鼠害不如皇害大，兩害同台演鬧劇10。
二
走馬射雉以為樂，無賴小人相聚合。
吃喝玩樂互追逐，國事家事全忘卻。
三
荒唐奢侈造浮華，窮奇極麗相競誇。
財用不足何處覓，苛捐雜稅百姓拿11。
四
潘妃步步生蓮花，一擲千金任揮灑。
皇帝欣然誇口讚，百姓血汗腳下踏12。
五
皇帝哭靈假悲傷，羊闡捶胸前後仰。
窺見禿閃閃亮，忍俊不禁笑斷腸13。
齊和帝蕭寶融（488-502年15歲卒齊恭安陵，江蘇丹陽縣經山北麓）
末代皇帝沒落命，父祖揮霍剩殘羹。
吞上兩口延殘喘，不吃照樣問斬刑14。
【注釋】
1 蕭道成治軍三四十年，曾說：“使我治天下十年，當使黃金與土同價。”
2 高帝即位後，針對宋末的奢侈和亂政，著手進行一些改革。他提倡節儉，並以身作則，將宮廷裏的器具，銅的改用鐵的，金銀器皿、飾品一律禁用。還把裝飾在男子頭上的“玉導”打碎，以示警戒，拒絕奢侈。
3 南齊吳郡（今江蘇吳縣）人張融，身材矮小，從少年時就過著粗衣布履、簞食瓢飲的清苦生活。做官之後，仍保持著儉樸的作風，穿的衣服既破舊又肥大，和他那矮小的身材極不協調。蕭道成未當皇帝前，經常和張融往來，關係甚為密切，見張融這副模樣，開玩笑說：“像你這樣的人，不可沒有，也不可多有。”後來，蕭道成做了皇帝，張融上朝時，依然故我，蕭道成覺得有失齊國體統，便對張融說：“我今天送你一套估衣，雖然舊了，是我所穿過的，但已經按照你的身體裁剪過了，你穿上看是否合體。”後人就用“量體裁衣”比喻根據實際情況辦事。
4 元徽五年（477）七月，蕭道成乘馬從承明門入宮，殺死宋廢帝後，此馬立了戰功。開明三年（479），又廢掉宋順帝，奪取皇帝位後，封此馬為“龍驤將軍”。又因此馬渾身赤如炭火，所以世人又稱其為“龍驤赤”。
5 南齊武帝蕭賾好遊幸，常備車駕，讓嬪妃坐於其上，到玄武湖北埭去遊樂。因為後宮距端陽門很遠，宮中聽不到端陽門的鼓漏聲，宮人起床無一定的時間，這樣出遊很不方便，於是武帝便在宮中景陽樓上置大鍾一口，名景陽鍾。宮中嬪妃聽到鍾聲敲響三下，便趕快起床，梳洗裝扮，然後駕車出遊。當武帝和嬪妃們到達玄武湖北埭時，這時景陽樓上的鍾正響五下，雄雞剛開始啼叫，所以，人們就稱玄武湖北埭為“雞鳴埭”。
6 南齊考城人江泌，字士清。少時家貧，白天以削製木鞋底為生，月明之夜，坐在院子裏借月光讀書。月亮西斜，當月光被屋子遮住時，他便帶書爬到屋頂上去讀。有時由於太疲憊，一打盹，不慎從屋上跌下來，把瞌睡嚇跑了，又重新爬上去讀書，後人稱他“升屋讀書”。武帝聞知後，就將他聘為南康王蕭子琳（武帝子）的侍讀。
7 蕭昭業父親當太子的時候，自己就急於登上皇位，令女巫楊氏禱告，盼其父早死，父親死時，他裝作極其悲痛的樣子，號啕大哭，但回到東宮，即與嬪妃嬉鬧酣飲。當祖父蕭賾病逝時，他又如法炮製。祖父葬後，他常在墓道中與群小賭博。
8 蕭昭業揮金如土，其祖父蕭賾聚錢八億之多，金銀布帛不可勝數，不到一年便被他賞賜過半，常與群小取玉器以相擊碎為樂。酷愛鬥雞走狗，重金購買鬥雞。即位沒有10天，便把武帝修建的招婉宮殿毀掉，將其地辟為跑馬場，周以牆垣，任意馳逐。他生活腐朽糜爛，與其父之愛姬霍氏私通。當蕭鸞率兵殺進宮時，他還正和霍氏裸坐一起歡娛。昌隆元年（494）七月，蕭昭業被蕭鸞殺死，時年22歲。
9 蕭鸞即位後，無所建樹，專事殺戮。他是蕭道成的侄子，早孤，蕭道成將他撫育成人，寵愛超過自己的兒子。蕭鸞專權後，將齊高帝19子、齊武帝23子全部殺死。臨死前，他對兒子東昏侯蕭寶卷說：“要記住隆昌（昭業的年號，昭業為蕭鸞所廢）的教訓，做事要先下手為強，不可落在人後。”
10 蕭寶卷即位後，更加肆意遊逛，通宵達旦捕捉老鼠，以為笑樂。還好走馬射雉，置雉場296處，與無賴小人相馳逐。
11 後宮遭火之後，更起神仙、仙華、永壽、玉壽諸殿，窮奇極麗。所建造的芳樂苑，山石皆塗以五彩，樓觀之上都畫著男女私褻之像。又在苑中立市，讓潘妃為市令，他自己當市吏錄事。大興土木，國用不足，猛增苛捐雜稅，搜刮人民。
12 蕭寶卷用黃金鑿成朵朵蓮花，鋪貼在地麵上，讓寵妾潘妃在上麵行走取樂，他高興地說：“此步步生蓮花也。”原形容女子體態輕盈，後常比喻漸入佳境。
13 永泰元年（498），齊明帝蕭鸞死，太子蕭寶卷繼位。按當時常例，皇帝死了應停屍一月才能入葬。太子本是個紈絝子弟，整日遊玩，不務正業。他嫌影響自己玩耍，催著下葬。他每當哭靈時，都借口推脫，趁機在後宮與嬪妃取樂。一次，他不得不去哭靈，但隻能幹號一陣，擠不出一滴眼淚。有個叫羊闡的大臣同去哭靈，他是個禿子，平時用頭巾包著，誰也看不見。當羊闡哭靈時，捶打胸膛，前仰後合，失聲痛哭，比死了親爹媽還悲痛傷心，一不小心，他的頭巾抖落在地上，那禿頭閃閃發亮。皇帝見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摸了一下羊闡的禿頭說：“禿鹙啼來乎！”本來前來哭喪的都是官樣文章，是做給別人看的，哪有幾個真正悲傷的？大臣們聽了皇帝的話，又看了羊闡的光頭，都哄然大笑起來。
14 公元501年3月，蕭衍擁立蕭寶融為帝，次年3月被廢，旋被殺。
梁武帝蕭衍（464-549年86歲卒梁修陵，江蘇丹陽縣荊林鄉三城巷）
一
詔令廉吏巡州郡，貪贓枉法嚴治罪。
確定刑律二十篇，治國治吏為惠民。
二
嚴禁豪強占公田，詔令山澤禁壟斷。
流民土著皆有耕，國泰方能得民安。
三
舍身同泰做佛徒，菩薩皇帝有所求。
虔誠不戀至尊位，群臣億萬向回贖1。
四
多才多藝精樂律，錯納侯景招虎羆。
白骨相聚如丘隴，千裏絕煙罕人跡2。
五
飛白蕭字曆滄桑，字跡遒勁飽風霜。
李約購得懸亭上，“蕭齋”畢竟非佛堂3。
臨賀王蕭正德（？-549年）
未當皇儲心不滿，暗結侯景同作亂。
侯景得手怨報德，格殺正德除隱患。
梁簡文帝蕭綱（503-551年49歲卒梁莊陵，江蘇丹陽縣東城村）
一
題詩牆壁抒幽憤，催人淚下悲情真。
侯景先立後又廢，軟禁幽室活死人4。
二
滿腹經綸有才華，可悲生在帝王家。
身不由己做傀儡，潛心著述卻被殺。
三
亡國之音說宮體，蕭綱獨創音靡靡。
玉台新詠集大成，宮廷香豔梁陳啟5。
豫章王蕭棟（？-552年）
匆匆來去如流星，坐不暇暖禁幽宮。
兄弟三人皆沉水，骨肉相殘誰輸贏。
武陵王蕭紀（？-553年）
一
內修農桑實府庫，外與商賈通有無。
物阜年豐歲有餘，益州黎庶競歡呼。
二
路上行人口似碑，治蜀功在能惠民。
不安其分爭大權，身死巴東留孤墳。
梁元帝蕭繹（508-554年47歲卒葬津陽門外）
一
才子皇帝也犯傻，骨肉相殘亂攻殺。
西魏坐收漁人利，殺來殺去殺自家6。
二
徐娘半老尚多情，皇帝求幸半麵迎。
蕭繹拂袖憤然去，又與他人暗私通7。
三
蕭繹工書尤善畫，詩賦輕靡綺豔誇。
藏書數逾十萬卷，台城將破俱焚化。
建安公蕭淵明（？-556年）
過場皇帝蕭淵明，旋立旋廢刹那中。
隨人俯仰一傀儡，何如平民自由行。
梁敬帝蕭方智（543-558年16歲卒）
大權在握陳霸先，廢殺方智踵未旋。
中國偏安小朝廷，危如累卵夕陽殘。
後梁宣帝蕭詧（518-562年45歲卒平陵，湖南江陵西北）
稱帝荊州一席地，附庸西魏仰鼻息。
可惜學富才華好，盡用爭鬥埋丘墟。
後梁明帝蕭巋（541-585年45歲卒顯陵，湖南江陵西北）
千金嬌女嫁楊廣，政權重新歸後梁。
三十三年坎坷路，皇帝當得沒名堂。
【注釋】
1 梁武帝是一名狂熱的佛教信徒，他一麵高居皇帝寶座，貪戀世間的權勢與尊榮，一麵又追求解脫世間的煩惱與來世的幸福。他曾三次舍身同泰寺，誌願為僧眾服役，再將其贖回。第一次是大通元年（527），時年64歲，在寺中停留4天；第二次是大通三年（529），時年66歲，停16天；第三次是太清元年（547），時年84歲，停37天。入寺的時間越來越長，群臣上書稱蕭衍是“菩薩皇帝”。每次都由公卿出一億萬錢贖回。
2 武帝對經學很有研究，著術甚多，如《製旨大涅槃經講疏》101卷，還有其他佛教著作10多種。又撰《通史》600卷。他長於文學，詩作得很好。草隸尺牘騎射，莫不稱妙，還精於樂律等。後悔不及的是晚年招納反複無常的侯景。侯景之亂雖然隻有三年，但給江南人民造成極大痛苦。他初圍台城（皇帝住的宮城）時，城內尚有人口10餘萬，破城之後，僅剩兩三千人了。原梁都建康有28萬餘戶，經過洗劫，化為一片廢墟。出現了“千裏絕煙，人跡罕見，白骨成聚，如丘隴焉”的悲慘景況。
3 梁武帝崇尚佛教，大興佛寺。僅京城建康就有佛寺500餘所，僧尼10萬餘人。他在建造佛寺時，令蕭子雲在寺的門額上用飛白體寫一個“蕭”字。這個“蕭”字飽經風霜，到唐代依然存在。唐人李約自江南回歸洛陽時，拿出賣掉的所有財產，買回一“蕭”字匾額，掛在自己的亭子上，號為“蕭齋”。
4 侯景之亂，梁武帝餓死台城後，侯景立其太子蕭綱為帝，是為簡文帝，不到兩年，侯景又將他廢掉，軟禁在永福寺。其間，牆上長滿了荊棘，既無侍者，又無紙墨，他把牆壁作紙，荊棘當筆，在牆壁上寫滿了詩文，有數百篇之多，抒寫自己的遭遇，侯景的死黨發現後立即刮掉。
5 宮體詩是一種描寫宮廷生活的詩體，始創於蕭綱。內容大多描寫宮廷生活和男女私情。玉台體是以《玉台新詠》為代表的一種詩歌流派。簡文帝蕭綱及其文人庾信等好作宮體詩。《玉台新詠》是繼《詩經》《楚辭》之後，現存的第三部詩歌總集。共收三秦至梁詩歌870篇。它主要描寫男女相思、閨閣意緒、宮闈情怨、佳人風姿等。是豔情詩歌的集錦。從風格上看，其詩一般都筆力纖柔、情調委婉、文辭清麗，形成一種“哀以思”、“香而豔”的特色。它是服務於蕭梁宮廷文化娛樂生活的工具，是當時蕭梁宮廷文學的產物。
6 蕭紀被其兄擒殺於巫峽口，西魏趁其兄弟殘殺之際，坐收漁人之利，很快占領益州。
7 梁元帝的妃子徐妃，生活荒淫放蕩，嗜酒成性。她以蕭繹瞎一隻眼，每帝將至，她隻裝扮半麵以待，氣得蕭繹大怒而去。她在荊州時與後堂瑤光寺智遠和尚私通，又與元帝身邊的一個叫季江的美男子淫亂後宮。季江歎道：“徐娘雖老，猶尚多情。”後因稱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為“徐娘”。
陳武帝陳霸先（503-559年57歲卒葬陳萬安陵，江蘇江寧縣東南高橋門外上方鎮石馬街）
屈膝北齊王僧辯，民怨沸騰滿江南。
霸先趁勢前征討，一舉獲勝穩江山。
陳文帝陳蒨（522-566年45歲卒葬陳永寧陵，南京市棲霞區十月鄉獅子衝）
文帝在位重農耕，整頓戶口濟貧窮。
內部割據得遏製，江南一統複安寧。
陳廢帝陳伯宗（554-570年17歲卒）
伯宗懦弱又無能，叔父陳頊輔王政。
朝立夕廢臨海王，皇權轉握頊手中。
陳宣帝陳頊（530-582年53歲卒葬陳顯寧陵，南京市西善橋油坊村附近的罐子山北麓）
聰明反被聰明誤，苟安江表縮巢窟。
適逢北周主荒淫，南陳江山免傾覆1。
陳後主陳叔寶（553-604年52歲卒葬洛陽市邙山）
一
風流皇帝抱琵琶，彈唱玉樹後庭花。
常臥醉鄉不知醒，靡靡之音亡國家。
二
毫無羞恥常耽醉，階下做囚乞官位。
朝思暮想張貴妃，後主不知亡國恨2。
三
台城代代競奢華，三閣盡為兵火化。
千樓萬殿成灰燼，商女猶唱後庭花3。
四
叔寶二妃方寸亂，胭脂井中避兵患。
若非昨歲夜夜歡，那得今日鳥獸散4。
五
淺斟低唱柔歌喉，如癡如醉操琴奏。
輕薄靡麗自有計，隋軍俘獲做囚徒。
六
昌樂公主徐德言，朝政衰亂將離散。
正月十五賣破鏡，誰料今日又重圓5。
【注釋】
1 宣帝即位，北周聯陳伐齊平分天下。於是宣帝命大將吳明徹率10萬大軍北伐，不足一年，淮南之地盡為南陳收複。此時，齊後主高緯荒淫奢侈，不理政事，北齊衰亂已極，如果陳軍繼續北伐，足可滅齊。可是陳頊進兵淮南的目的是劃淮而治，苟安江表，因此坐失滅齊良機。而北周趁此滅齊，乘勢南下，複取壽陽，盡占江北、淮南之地。陳氏江東政權處於強弩之末，搖搖欲墜。這時北周武帝病死，宇文新立，他荒淫殘暴，沒有繼續滅陳，使陳得以喘息之機。
2 陳後主在位時沉湎酒色，荒淫無度。亡國後，被俘至長安，隋文帝楊堅將其釋放，還給了他三品官的待遇。每次朝廷舉行宴會，怕引起陳叔寶傷心，就不讓奏江南音樂。後來監守的人向文帝說：“叔寶從不因亡國而感到傷心，還請求給他加封一個正式的官號。”隋文帝聽了說：“叔寶全無心肝。”監守的人還說：“叔寶常耽醉，很少有醒的時候。”文帝又說：“隨他的便吧，不然，何以度日？”
3 三閣，即臨春、結綺、望仙。至德三載（585），陳後主於光照殿前所建。閣高數十丈，窗戶門檻皆用沈檀香木做成，又飾以金玉珠翠，內設寶床、寶帳、服玩之類，窮極奢華。後主與貴妃們日遊其中。後隋軍攻入建康，三閣盡毀於兵火。
4 胭脂井，亦稱景陽井。南陳景陽殿前之井。禎明三年（589），隋兵南下過江，攻占台城，陳後主與張、孔二妃聞兵至，躲入井中，至夜，為隋兵所捉。後人因稱此井為“辱井”，後又因井欄石脈上有胭脂痕，故名胭脂井。故址在今南京市玄武湖側。
5 陳後主之妹封昌樂公主，嫁於太子舍子徐德言為妻。當時陳朝政治衰亂，駙馬徐德言知陳將亡，與昌樂公主將要離散，於是打破一麵銅鏡，與妻子各執一半，作為他日重見時的憑證，並約定正月十五日賣鏡於市，以相探詢。隋滅陳後，昌樂公主為楊素所得。徐德言顛沛流離，一日至長安，正月十五日遇一人賣破鏡，與他所藏的半鏡相合，便題詩道：“鏡與人俱去，鏡去人不歸；無複嫦娥影，空留明月鏡。”公主見詩，悲泣不食。楊素知道這件事後，便使公主與徐德言重新團圓，偕歸江南，終老一生。
北朝
神元帝拓跋力微（174-277年104歲卒）
力微起始力衰微，難於自立靠竇賓。
生息十年日強盛，部落酋長備受尊。
文帝拓跋沙漠汗（？-277年）
留漢歸來非等閑，援彈飛丸鳥應弦。
守舊之輩憂同化，矯詔殺除沙漠汗1。
章帝拓跋悉鹿（？-286年）
拓跋部內眾叛離，國中紛擾難喘息。
疲於應付無創意，維持局麵和稀泥。
平帝拓跋綽（？-293年）
為求國家局勢穩，乃與匈奴通婚姻。
交好普拔壯實力，酋長欲求得人心。
思帝拓跋弗（？-294年）
諸父諸兄鹹敬重，漠汗少子絕聰明。
政治寬簡百姓服，可歎在位一年終。
明帝拓跋祿官（？-307年）
拓跋分裂為三部，祿官部眾最為著。
控弦騎士四十萬，修好東晉城防固。
桓帝拓跋猗（？-305年）
驍勇善戰不畏強，北渡沙漠戰西涼。
五年降服二十國，匈奴劉淵行慌張。
穆帝拓跋猗盧（？-315年）
三部歸一重整合，權大勢重疆土闊。
明刑峻法嚴國紀，長子作孽亂部落。
平文帝拓跋鬱律（？-320年）
治兵講武騎百萬，欲統中原還夙願。
鬱律所為得民心，桓帝妒忌急發難。
惠帝拓跋賀傉（？-326年）
即位三年住皇宮，母後親政垂簾聽。
時人謂之女國使，惠帝臨朝次年崩。
煬帝拓跋紇那（？-338年）
紇那在位多事秋，石虎舉兵攻不休。
六千餘部搞叛亂，煬帝無奈竟出走。
烈帝拓跋翳槐（？-338年）
紇那出走複又歸，諸部擁戴踐龍位。
翳槐出奔投石虎，三年之後亦複位。
昭成帝拓跋什翼犍（320-376年57歲卒葬內蒙古托克托縣即雲中金陵）
仿照漢人建國家，分官設職立王法。
部落開始向國轉，統領博采漢文化2。
獻明帝拓跋寔
叛賊拔刀砍禦座，獻明奮身出手搏。
不幸受傷抱病死，焉知長孫謀山河3。
北魏道武帝拓跋（371-409年39歲卒葬盛樂金陵）
一
文化滲透力頗大，拓跋逐漸被漢化。
道武複國國號魏，部落解體變國家。
二
離散諸部分土居，不準遷徙隨草移。
牧民編戶為齊民，勸課農桑耕土地。
三
頃刻部落封建化，拓跋發展趨強大。
統一北方逢時機，聲東擊西萬箭發。
四
遷都平城大修建，形製模仿鄴洛安。
晚年政事忒苛暴，欲尋訣竅保皇權4。
五
煩躁如同坐針氈，疑神疑鬼心不安。
唯恐皇權被人奪，反被次子送西天。
北魏明元帝拓跋嗣（392-423年32歲卒葬雲中金陵）
八公輔政氣量宏，鮮卑漢人地位同。
任賢使能國運昌，親賢遠佞顯真功5。
北魏太武帝拓跋燾（408-452年45歲卒葬雲中金陵）
一
體貌魁異明大度，不好珍麗厭奢求。
治國重用漢人謀，屯田練兵細運籌。
二
修建太學祀孔聖，意識漢化練內功。
軍事對外擊柔然，鮮卑騎兵勇爭鋒。
三
民族征服統一戰，橫掃江北攻江南。
劉宋抵抗甚猛烈，兵敗瓜步撤營盤6。
四
中國大教儒釋道，儒道共輔拓跋燾。
耳聞攻釋聲不斷，太武情急滅佛教7。
五
秉筆直書寫國記，崔浩亂出餿主意。
死不易辭誠高允，太武赦死堪歌泣8。
六
索酒得尿氣炸肺，誓將盱眙重重圍。
致書臧質激內亂，拓跋引火燒自身9。
北魏景穆帝拓跋晃（428-451年24歲卒）
德才兼備本帝王，未坐龍椅先病亡。
該死不死枉在世，該活難活卻夭殤10。
北魏南安王拓跋餘
一
天掉餡餅口中噙，心知偶然取悅人。
趁機先行長夜飲，醉生夢死酒肉林。
二
天子突亡不覺奇，隻管自己當皇帝。
宦官宗愛類趙高，設謀殺死拓跋餘11。
北魏文成帝拓跋濬（440-465年26歲卒葬雲中金陵）
一
臨危受命國貧亂，屢下詔書治贓貪。
體恤百姓觀風俗，巡行天下民業安。
二
恢複佛教活沙門，禦批雲岡雕佛身。
佛事蒸蒸香火盛，各得其所樂生存。
北魏獻文帝拓跋弘（454-476年23歲卒葬雲中金陵）
一
時年十二即帝位，乙渾矯詔殺重臣。
位居丞相謀篡權，太後垂簾殺乙渾。
二
獻文厭世懶理政，急欲讓位作平庸。
群臣反對事不就，太後殺子亮真凶12。
北魏孝文帝元宏（467-499年33歲卒北魏長陵，河南洛陽市北郊官莊村東南）
一
曉通五經涉史傳，善談老莊精佛禪。
學富五車推漢化，改革國富百姓安。
二
推行漢化力度大，刁蠻落後盡封殺。
倡說漢話穿漢服，參照漢典治國家13。
三
推行官俸按品第，遏製貪官與汙吏。
巧取豪奪遭嚴懲，吏治革新合民意14。
四
耕者有田國有稅，戶籍地籍行有規。
勸務農桑富黎庶，均田頗得眾人心15。
五
三長督護相製約，租賦徭役少漏缺。
農民負擔得削減，國富民強歲歲多16。
北魏宣武帝元恪（483-515年33歲卒北魏景陵，河南洛陽市邙山塚頭村東）
一
頭頭是道講佛典，大興土木建寺院。
豪門大族競奢華，饑民塞途少吃穿17。
二
寵任奸佞掌朝權，宮廷內外少寧安。
農民起義頻頻發，盛魏轉瞬變衰殘。
北魏孝明帝元詡（510-528年19歲卒北魏定陵，河南洛陽市東北郊西山嶺頭村）
一
六歲臨朝尚懵懂，太後垂簾來聽政。
專行獨任崇佛事，耗費巨資造永寧。
二
上有所好下更甚，競相奢侈比富貴。
巧取豪奪民脂膏，人不堪命皇權危18。
三
太後元懌偷私情，外戚專橫朋黨行。
明帝欲奪母後權，反被殺害送定陵。
北魏孝莊帝元子攸（506-530年24歲卒葬北魏靜陵，河南洛陽市邙山上寨村南）
一
遙控朝廷知動靜，孝莊盡在掌握中。
傀儡皇帝徒有名，利刃弑帝爾朱榮19。
二
死前禮佛晉陽宮，吟唱挽歌入鬼城。
名韁利鎖召欲霸，能有幾人不受刑20。
三
權能使人所盡有，無權命握他人手。
權去生道頗短促，隧門敞開揖迎候。
長廣王元曄（？-532年）
元曄臨朝四月整，去留生死爾朱定。
名為皇上實為囚，賜死於第默然應。
北魏節閔帝元恭（498-532年35歲卒）
一
元叉劉騰專朝政，元恭稱疾不入宮。
裝聾作啞避人嫌，龍花寺裏享安寧21。
二
爾朱犯疑欲動粗，威脅恐嚇終開口。
強拉硬扯入禦座，用完廢棄如敝帚。
三
鬥轉星移年複年，禦座頻頻換龍顏。
身不由己做皇帝，何如隱遁修真觀22。
北魏後廢帝元朗（512-532年21歲卒葬鄴城西野馬岡）
來匆匆兮去匆匆，任人支使任人懵。
昨日是人尚作態，今日成鬼赴幽冥23。
北魏孝武帝元（509-534年26歲卒葬雲陵）
高歡父子掌朝權，遙控元聽使喚。
天子不願受挾持，投靠宇文死長安24。
【注釋】
1 沙漠汗曾以太子的身份質於曹魏，魏亡後又質於西晉。他在洛陽接受漢人文化，穿漢人服飾，能用彈丸擊落飛鳥。力微在迎接他的宴會上，沙漠汗對諸大人說：“我為汝輩取之。”說罷援彈飛丸，飛鳥應弦而落。當時拓跋部並無此武器，眾皆大驚。諸部大人見他風采英俊，服飾同於漢人，兼有絕世奇才，假如繼承國統，變易鮮卑風俗，對他們這些守舊的人來說，並沒有什麽好處，於是就進讒言於力微，又矯詔殺死沙漠汗。力微亦於這年憂鬱而死。
2 昭成帝模仿晉朝的官製開始設置百官，分掌眾職。他還仿照漢人製定了自己的法律條文，有贖罪法、大逆族誅法、婚姻法、殺人賠償法、保護官物和私人財物法等，這是拓跋部國家形成的明顯標誌。
3 昭成帝，什翼犍之子。建國三十四年（371），長孫斤謀反，拔刀向禦座砍去，太子拓跋寔與之格鬥，不幸被砍傷，五月，病死。後來其子拓跋稱帝，追諡其父為獻明皇帝。
4 平城，今山西大同。鄴、洛、安，指鄴城、洛陽、長安。
5 拓跋嗣殺其弟拓跋紹（紹殺其父）稱帝後，以長孫嵩、安同、崔宏等八人輔政，時人謂之“八公”。
6 拓跋燾占領黃淮流域大片土地以後，一直打到長江北岸的瓜步（今江蘇六合東南），由於受到劉宋的猛烈抵抗，才北撤而未過長江。
7 太平真君五年（444），太武帝發布滅佛詔令。他在《禁私養沙門·巫覡》中說：“限今年二月十五日，過期不出。師巫、沙門身死，主人門誅。”沙門玄高、惠崇等，在太子晃和尚書韓萬德的庇護下，直到這年的九月十五日才處以死刑。這是太武帝第一次滅佛。第二次是在太平真君七年。六年，關中爆發了蓋吳起義。次年，拓跋燾親率大軍前往鎮壓，到達長安時，發現寺院私藏武器，太武帝認為寺院僧眾與蓋吳通謀，隨即沒收了寺院的財產，誅殺長安僧眾，焚毀佛像，並命令各地按長安的辦法滅佛。當時，太子崇信佛教，多次上表陳述誅殺僧眾甚濫，將太武帝的詔書扣著緩發。各地僧眾聞聽滅佛消息，紛紛逃匿京師的僧眾，也得到了太子的保護，但各地寺院全被毀掉。這是中國曆史上對佛教最重的一次打擊。
8 神二年（429），高允受拓跋燾之命，在司徒崔浩主管下撰寫《國記》，即北魏的曆史。拓跋燾詔示“務從實錄”，崔浩也按此直筆寫了。但為顯示他自己，竟把北魏曆代帝王的生平事跡，都刻在石碑上，立於路旁。拓跋燾大怒，認為是“暴揚國惡”，下令逮捕崔浩和所有參加撰寫《國記》的人。對於崔浩的這種做法，高允是不同意的，他曾對人說：“這樣做將會給崔氏帶來滅族之禍，而我輩亦在所難免。”崔浩被捕，高允因給太子拓跋晃授過課，便事先把他召進東宮，才免於被捕。第二天太子帶著高允去見太武帝，太子對高允說：“等見了皇上，一切聽我安排。如果皇上問你，你就照我的話回答。”見了拓跋燾，太子首先說到：“高允在東宮小心謹慎，地位又很低下，一切都由崔浩決定，請赦免高允一死。”拓跋燾問高允：“《國記》都是崔浩寫的嗎？”高允答到：“其中的《太祖記》是前著作郎鄧淵寫的，《先帝記》及《今記》是臣和崔浩共同寫的。但崔浩的事情很多，這方麵隻是總管，至於具體撰寫，臣實多於崔浩。”拓跋燾聽後大怒說：“這樣說來，高允的罪超過崔浩，又怎能活命！”這時太子趕緊替高允辯解說：“皇上天威嚴厲，高允一時嚇糊塗了，才語無倫次，剛才我問他，他說都是崔浩所為。”拓跋燾又問：“真的像太子說的那樣嗎？”高允說：“臣罪當滅族，但不敢說假話。太子因臣講授日久，可憐臣，想救臣一條性命。剛才太子確實不曾問臣，臣也沒有說過那樣的話，不敢裝糊塗。”拓跋燾聽了，大為震驚，便對太子說：“他真坦白正直！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高允能臨死不易辭，為臣不欺君，說明可靠忠實。”於是就赦免了他。事後，太子責備高允說：“一個人應當知道機變。我想救你不死，已經編了謊言，而你竟不按我的話說，把皇上激怒成那樣。每想到此，心裏還覺得怦怦直跳。”高允說：“既然寫曆史，就要真實地記下帝王的善惡，作為將來的借鑒。這樣帝王才有所畏懼，小心謹慎自己的一言一行。崔浩輕易刻碑立石，這是他的過失。至於記錄皇上的言行，評論國事得失，這是寫史的原則，他倒沒有什麽違反。我和他一起共事，做法也一樣，生死榮辱，不應有什麽特殊。非常感激殿下再生之恩，但要我違背事實而解脫自己，這不是我的意願啊！”太子聽後，很受感動。
9 拓跋燾在從瓜步撤退的途中，經過盱眙城，又將其圍得水泄不通，臧質、沈璞通力抵抗，魏軍無法攻下。拓跋燾向臧質索酒，臧質給了他一壇尿，拓跋燾氣急敗壞，猛烈攻城，不下，又寫信給臧質說：“攻城的士兵，都不是我們鮮卑人，東北麵是丁零人和匈奴人，南麵是氐人和羌人，你盡量殺吧，殺得越多越好，省得他們將來叛亂。”臧質將這封信向北魏士兵宣讀，號召他們反戈一擊，誰能把拓跋燾的頭砍下來，封萬戶侯，賞布、絹各萬匹。北魏軍心大為動搖，雖然雙方激戰月餘，北魏的士兵屍堆如山，幾乎和城牆一般高，但終未將盱眙城攻下。最後，拓跋燾隻好燒掉攻城器具而撤走。
10 拓跋燾的長子，已立為皇太子。崇信佛教，燾滅佛時，他曾扣詔緩發，救了大批沙門的命。太子在監國時，重視農業生產，禁止飲酒、雜戲和棄農經商，開墾田地。
11 拓跋燾少子。正平二年（452）三月，拓跋燾為宦官宗愛所殺，宗愛秘不發喪，矯皇後令迎南安王拓跋餘而立為皇帝。拓跋餘以為上有兄長，下有景穆帝長子拓跋濬，自己被立為帝，名不正，言不順。於是，厚賞群下，取悅於眾。又為長夜之飲，聲樂不絕，旬月之間，府庫為之空虛。尤好射獵，出入無度，邊防告急。當時，宗愛權勢日重，大臣無不懼之。拓跋餘以為宗愛有趙高之謀，遂謀奪其權。宗愛知之，使小黃門賈周等將拓跋餘殺害，在位僅七個月。
12 獻文帝不好時務，不理政事，早懷厭世之心，便於皇興五年（471），想讓位於其叔父京兆王子推，由於群臣反對，而沒有實行。於是傳位於其子元宏。因元宏年僅5歲，遂尊其父為太上皇。承明元年（476），被其母馮太後殺害，年僅23歲。
13 太和十七年八月，孝文帝以討伐南朝齊的名義，率軍到達洛陽，決定將首都從平城遷到洛陽並下詔營建洛陽宮殿。兩年後朝臣後宮人員全部遷到洛陽。遷都後，極力推行漢化，用漢語，禁說鮮卑語；改鮮卑複姓為漢人單姓；禁穿鮮卑服裝，提倡穿漢人服裝；參照南朝典章製度，製定官製朝儀；獎勵鮮卑族與漢族通婚等。
14 孝文帝以前，北魏官吏不給俸祿，官吏可以任意掠奪人民。太和八年（484），孝文帝對官吏實行俸祿製。規定每戶增帛3匹，穀2斛9鬥，以為官吏俸祿。百官俸祿的多少，按品第高低不同而定。同時，還製定了懲治官吏貪汙的法律，貪汙帛一匹者處死，先後因犯贓而被處死者40餘人。
15 均田製是北魏至唐中葉計口分配土地的製度。太和九年（485），北魏孝文帝在實行勸課農桑的基礎上，下詔計口授田，分配空曠土地給農民。均田製規定：男子15歲以上，授給露田40畝，婦女20畝，奴婢與平民一樣授田。牛一頭，授田30畝，限四頭牛為止。所授露田，如係休耕一年的，多授40畝，休耕二年的，再多授40畝。露田不準買賣，身死或年老不能耕種時，必須歸還政府。男子還授給桑田20畝，種桑50株、棗5株、榆3株，皆為世業，不在還給政府，但不得買賣。有餘（指超過20畝）可賣，不足者可買。在繳納的布麻為“調”的地方，另給麻田，男10畝，女5畝，奴婢相同。年老及身死也要田。新附農民，加給宅地，每三口一畝，奴婢五口一畝。桑田和宅地皆為世業。男女15歲以上，還給五分之一畝的菜地。地方官也按級給公田。
16 孝文帝接受漢族人書令李衝的建議，於太和十年（486），廢除宗主督護製，創立三長製，以擬製豪強隱匿戶口、逃避租調徭役，並直接控製基層組織。三長製規定：五家立一鄰長，五鄰立一裏長，五裏立一黨長。三長的職責是檢查戶口，征收租稅和征發徭役、兵役。通過清查戶口，使向政府納稅的戶口大大增加，相對減輕了沒戶口農民的負擔。
17 元恪崇信佛教，精通佛教經典，每次講論佛經，連夜不倦。在洛陽大興佛寺，永明寺、景明寺、瑤光寺等大型佛寺，都是由他經手修建起來的。
18 孝明帝在龍門開鑿佛龕，耗資不可勝數。在他統治期間，皇室、權豪也競相淫侈。他們擅山海之富，居川林之饒，爭修園宅，互相誇競。河間王元琛，家有名馬，用銀製成馬槽，用金做馬鎖環，各種珍寶器皿不計其數，他自以為晉朝大富翁石崇還不如他。高陽王元雍，富兼山海，有僮仆六千，伎女五百，一頓飯要花去萬錢。
19 孝莊帝於洛陽複位後，下詔封爾朱榮為天柱大將軍，又增封10萬戶，與以前所贈共20萬戶。其餘官職如故，仍為太原王。從此，爾朱榮更加專橫跋扈，他身居晉陽，遙控朝廷，廣布親信耳目，皇帝和大臣的一舉一動，爾朱榮都了如指掌。孝莊迫於爾朱榮的淫威，無可奈何。遂密謀欲除爾朱榮。
20 永安三年（530）九月，孝莊帝殺爾朱榮及其子。十二月，爾朱榮之侄爾朱兆等，率軍攻入洛陽，殺死皇子及諸大臣，囚孝莊帝於永寧寺門樓上。爾朱兆奸淫了宮妃，縱兵大掠後，押著孝莊帝回到晉陽。孝莊帝臨死前曾禮佛於晉陽三級佛寺，並作挽歌一首：“權去生道促，憂來死路長。懷恨出國門，含悲入鬼鄉！隧門（鬼門）一時閉，幽庭豈複光？思鳥吟青鬆，哀風吹白楊。昔來聞死苦，何言身自當！”吟罷，遂自縊而死。時年24歲。
21 元叉勾結宦官劉騰，專擅朝政，元恭十分氣憤，就稱疾不起，拒絕上朝，後來又裝聾作啞，拒不說話，居龍華寺，不與人交往。永安三年（530），有人上書孝莊帝元子攸，說元恭這樣做必然另有圖謀。元恭聽說後，就逃往上洛（今陝西商南縣），隱藏起來。孝莊帝派人將他找到，押送洛陽，拘禁起來，終因無罪可加而被釋放。長廣王元曄被廢，爾朱世隆想立元恭為帝，又怕他真的不會說話，就對他加以威脅，元恭果然開口說話。爾朱世隆十分高興，遂立元恭為帝。他在位期間，如同傀儡，無所作為。後為爾朱榮部將高歡所廢，史稱前廢帝。
22 元恭被廢，於是賦詩一首，以抒發他的心情，詩曰：“朱門久可患，紫極非情玩。顛覆立可待，一年三易換。時運正如此，唯有修真觀。”
23 當時，高歡與爾朱氏爭權奪利，相互廝殺，爾朱終於被高歡戰敗，大權掌握在高歡手中，擁立元朗為帝。中興二年（532），由於高歡另立元為帝，元朗被趕下皇帝寶座，同年十一月被害，時年21歲。
24 高歡立元為帝，以晉陽險要，遂建大丞相府於此，遙控北魏政權。元因不願受高歡挾持，永熙三年（534）七月，西入長安，投靠了宇文泰。後為宇文泰所殺。北魏亡。
東魏孝靜帝元善見（523-551年29歲卒葬孝靜帝陵，河北臨漳縣漳水北）
一
石獅越牆力無窮，百發百中善挽弓。
生就一身英雄概，枉為皇帝受捉弄1。
二
善見天子受暗監，忍氣吞聲吃老拳。
明知氣數行將盡，暗將苦水肚中咽2。
【注釋】
1高澄積極準備篡奪東魏政權，但由於元善見力大無窮，能使石獅子越牆而走，又善射箭，百發百中，高澄便對他嚴加監視。
2永熙三年（534），孝武帝元逃往長安後，高歡入洛陽，十月，立清河文宣王元亶之子當時隻有11歲的元善見為帝。武定五年（547）春，高歡病死於晉陽，其子高澄繼續掌握朝政，積極準備奪取東魏政權，對元善見嚴加監視。有一次，高澄勸元善見飲酒，元善見不高興，剛說了一個“朕”字，高澄大怒道：“朕！朕！狗腳朕！”又使中書黃門侍郎崔季舒打了元善見三拳。元善見亦知將亡，遂吟謝靈運的詩說：“韓亡子房奮，秦帝魯連恥。本自江海入，忠義動君子。”
西魏文帝元寶炬（507-551年45歲卒葬西魏永陵，陝西富平縣劉集）
傀儡天子元寶炬，大政決策不由己。
凡事聽命宇文泰，俯首帖耳當皇帝。
西魏廢帝元欽（545-554年10歲卒）
宇文專權控西魏，元氏宗室生怨懟。
元烈謀誅宇文泰，事泄遭戮天子廢1。
西魏恭帝元廓（？-557年）
元欽被廢立元廓，元廓禪讓宇文覺。
西魏窩囊遂告亡，大河嗚咽奏挽歌。
【注釋】
1永熙三年（534）七月，寶炬隨孝武帝元修出奔關中，宇文泰迎之於長安。十二月，宇文泰毒死元修，遂立元寶炬為帝。元氏宗室不滿宇文泰專權，以尚書元烈為首，欲謀誅宇文泰，事泄，元烈被殺。小皇帝元欽傾向元烈，被廢。死時年僅10歲。
北齊神武帝高歡（496-547年52歲卒葬北齊義平陵，河北臨漳縣西北漳水之西）
一
遙控東魏安羽翼，名為丞相實為帝。
事無巨細決於歡，木偶皇帝學演戲。
二
東魏西魏戰沙苑，損兵折將敗高歡。
表彰勝利促將士，各種一樹留紀念1。
三
穹樓籠蓋天蒼蒼，陰山放眼野茫茫。
鮮卑語唱《敕勒歌》，將士慷慨情激昻2。
北齊文襄帝高澄（520-549年30歲卒葬鄴城峻成陵）
高澄力廢停年格，選賢任能廣搜羅。
人才脫穎靠機遇，論資排輩害處多3。
北齊文宣帝高洋（529-559年31歲卒葬鄴城武寧陵）
一
初始尚知整吏治，改定律令控形勢。
北築長城抗柔然，內外發展民獲利。
二
昏狂淫亂寡廉恥，日日縱酒爛如泥。
常與宮娥袒形逐，塗脂抹粉玩遊戲4。
三
通宵達旦謳歌舞，披發狂噪著胡服。
張弓拔刀遊街衢，苦不堪言朝臣哭。
四
假名臨幸貴戚家，奸淫妻女沒王法。
貴戚近臣默言苦，忍氣吞聲任糟蹋。
五
征集淫婦賞從官，日夜淫樂狂無倦。
上行下效寡廉恥，朝廷實為大妓院。
六
大臣隨意被殘殺，寵妃髀骨作琵琶。
淫亂殘暴勝殷紂，罪孽深重當萬剮。
北齊廢帝高殷（545-561年17歲卒葬武寧陵西北）
一
“漢家性質”親和善，不肯隨意刃囚犯。
高洋惱怒非大器，恨抽太子三馬鞭5。
二
高殷臨朝行規範，愛惜民力停濫建。
高演急於坐龍位，宮廷廢殺搞政變6。
北齊孝昭帝高演（534-561年28歲卒葬鄴城文靖陵）
一
導演政變奪皇權，臨朝尚能知勤儉。
詔封功臣賜勳舊，正視高洋前車鑒。
二
延訪率直廣言路，輕徭薄賦解民憂。
洗心革麵除積弊，江山刷新永不朽。
三
做賊心虛怕報應，噩夢連連臥不寧。
臨終懺悔跪告饒，祈求妻子保壽終7。
北齊武成帝高湛（537-568年32歲卒葬鄴城永平陵）
一
殘暴淫亂不務政，徭役繁重害百姓。
民眾怨聲載於道，充耳不聞仍橫行。
二
太後婁氏命歸天，高湛置酒樂尋歡。
大臣強諫速止樂，武成惱怒發衝冠。
三
高氏叔侄屢相殘，兄弟相戮為爭權。
難料明日被人斬，皇權到手心怵然。
北齊後主高緯（556-577年22歲卒）
一
無愁天子不知愁，窮奢極欲玩不夠。
兒童跳繩喊高末，懷抱琵琶唱《無愁》8。
二
狗馬封官給俸祿，肉食細糧樣樣有。
宮內宮外兩重天，窮人不如帝旁獸。
三
天子演講不開口，捧腹大笑前仰後。
閱兵儀式盡泡湯，將士誌喪如崩土9。
安德王高延宗（？-578年）
一
權力竟使人變態，侮辱人格找痛快。
高下貴賤都是人，緣何壞人長怪胎。
二
自幼嬌慣善作孽，小便溺父臍中穴。
豬肉摻屎逗人食，大便讓人張口接10。
三
皇上善出餿主意，打仗將士送美女。
柔情蜜意貪歡愛，作戰抗敵哪有力。
四
打開府庫賜所藏，激勵將士守晉陽。
喜給部屬送美女，國庫後宮折騰光。
北齊幼主高恒（570-578年9歲卒）
八歲即位九歲亡，來去匆匆頗荒唐。
父親欠下殺身債，兒用性命去補償11。
【注釋】
1 東魏天平四年（537）十月，高歡率領東魏大軍20萬與西魏宇文泰所率領的軍隊會戰於沙苑（今陝西大茘縣南），高歡大敗，前後共損失近8萬人，丟失輜重鎧仗18萬件。宇文泰打掃戰場，從俘虜中挑選兩萬身強力壯的士兵以充實軍隊，其餘均放歸原籍。為了表彰戰鬥的勝利，又讓士兵各種樹一棵，以示紀念。
2 東魏武定四年（546）十月，高歡率軍圍攻西魏的重鎮玉璧，西魏堅守，高歡苦攻50多天，死傷7萬多人，隻好退兵。撤退途中，軍中又訛傳高歡被韋孝寬一箭射中，一時軍中人心惶惶。高歡為了安定軍心，便出來與軍士見麵。為了激勵將士們的士氣，便叫敕勒族人斛律金給大家唱《敕勒歌》，將士無不感動，人們仿佛看到了家鄉的大好河山，富饒廣闊的草原，奔馳在陰山下的駿馬，使將士的精神為之一振。
3 北魏神龜二年（519），崔亮製定了不論人才高下，人品好壞，一律按年資深淺為標準的選官製度—停年格。高歡死後，其子高澄繼續掌握東魏政權，廢除了這一選官製度。
4 高洋晚年，以嗜酒昏狂、淫亂殘暴而著稱。他昏狂起來，和宮女袒形露體，塗脂抹粉，披發胡服，謳歌舞蹈，通宵達旦，夜以繼日；有時張弓拔刀，遊於街市；有時乘駱駝牛驢，不施鞍勒，於盛暑、隆冬之季，脫去衣服，縱橫馳騁，大臣不堪其苦；有時朝夕臨幸貴戚大臣之家，淫亂其家屬；有時征集淫婦，分給從官，朝夕淫亂，以為娛樂；有時無故殺害大臣，或焚之於火，或投之於河。曾肢解其所寵愛的薛妃以其髀為琵琶。高洋沉酗既久，後來不能進食，隻能飲酒，天保十年行幸晉陽，中毒暴死於晉陽德陽堂，時年31歲。
5 高殷，高洋的長子。天保元年（550），立為皇太子。但高洋嫌他有“漢家性質”，不具備他那種鮮卑人的性格，想把他廢掉。有一次，高洋在金鳳台叫太子殺死一個囚犯，太子不敢殺，高洋就狠抽了太子三馬鞭。
6 太子即位不久，統治集團內部圍繞權力展開了激烈爭奪。高洋臨死時曾對其弟高演說：“你要奪取皇位就奪，千萬不要殺我的兒子。”高演為了急於爬上皇帝寶座，便和他的弟弟高湛、母親婁氏商議，發動宮廷政變，在婁氏的支持下，當年八月，廢高殷為濟南王。婁氏還大罵高殷的母親李祖娥說：“我母子怎能受你這個漢族老婆子的擺布！”皇建二年（561）九月，被其叔父高演殺害於晉陽，時年17歲。
7 高演殺其侄高殷後，精神恍惚，常見高洋和楊愔、燕子獻等人從鄴都西行，言為高殷報仇。臨終之時，伏於床枕，叩頭求饒。又遣使詔高湛繼承他的帝位，並手書說：“我的妻兒無罪，請妥善安置，不要走前人的老路（實指他自己所走的路）。”但他的兒子高百年，在河清三年（564），還是被高湛所殺。皇建二年十月，高演出獵，有兔驚馬，墜地受傷，病死於晉陽，時年28歲。
8 主高緯在位期間，窮奢極欲，寵信佞臣，大興土木，營造宮殿、佛寺，致使賦斂、徭役日重，人力既殫，府庫空虛，吏製敗壞，民不聊生。他在宮中飼養的狗馬鷹雞，不僅喂以肉食細糧，還封官給俸。高緯玩膩了，就在華林園設立窮人村，他自己裝扮成乞丐，到處討飯乞食。又和貧窮兒為市，親自交易。他還喜愛養蠍子，由於求取火急，必須朝征夕辦，一夜之間就為他索蠍三升。當時兒童跳繩，邊跳邊唱：“高末！高末！”意即指北齊統治快到末日，而他還懷抱琵琶，彈唱《無愁曲》，時人稱他為“無愁天子”。
9 晉陽是北齊經營數十年的老城，承光元年（577）正月，北周大軍兵臨城下，大將斛律孝卿寫了一篇講演稿，請後主高緯檢閱慰勞將士，反複叮嚀道：“陛下講演時要激昂慷慨，以激發將士的鬥誌。”並讓他將稿子背熟，高緯都答應了。當斛律孝卿把將士集合起來，請他檢閱時，這個一貫尋歡作樂、荒淫無道的昏君，走到將士麵前，早已把講演稿忘得一幹二淨，他於是幹咳兩聲，剛要開口，什麽也講不出來。大臣們也幹著急，卻無從插手。隻見他忽然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逗得左右隨從也大笑起來。一個嚴肅莊嚴的閱兵儀式就這樣被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