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墨染

八十九、勢成永別

　　追兵趕了上來，正在千鈞一發之際。突聽士兵歡呼：“二皇子、夏侯上將軍率兵趕到，殺呀！”士氣大振，叛軍倉皇逃竄。

　　援軍趕到，玄舞和月翎麵露喜色。他望著她說道：“舞，你穿嫁衣的樣子真美，等消滅叛軍，我要娶你為妻。”對，她沒有聽錯，是妻不是妃。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玄舞正要回答，突然聽到勢如破竹的聲音呼嘯而至。她想也沒想，一把推開月翎。箭正中左胸，血氣再也抑製不住，噴薄而出。

　　“玄舞！！！”封月翎狂喊出聲，抱住玄舞，淚似斷線珠子湧出。

　　羽箭深深插在她左胸的桃花印記處，太快太準，已感覺不到疼痛。她用手撫上月翎的臉龐，氣若遊絲：“翎，別哭。其實我很自私。隻是無法忍受，再一次失去你的，痛苦。”月翎的淚滴在她的臉上，和著血汙溶進了嫁衣裏。有一句話她從沒說出口，翎，你是我願意用生命保護的男人。

　　她斷斷續續又道：“我很慶幸，在我最美的時候，你，在我身邊……”

　　“舞，別說了！我馬上為你療傷！”封月翎泣不成聲。

　　黑暗中，封月澤轉了出來。沐易玄舞，你這個蠢女人！好，讓本王送你們去做一對同命鴛鴦。他正欲搭弓再射，突然一道寒光飛來，正中心口。封月澤瞪大雙眼，拓摩耶沒有說錯，這個女人是他的天煞克星，他向後重重倒去。

　　沐易玄舞用盡最後一口氣射出銀月，後座力卻讓她往身後的懸崖墮去。月翎猝不及防，懷中虛空，手中空留餘溫。雲霧繚繞，青絲散開，紅衣飄展，她如飛不過滄海的蝴蝶，向下墮去。懸崖上，武毅和力士已趕到，緊緊按住封月翎的身體。

　　“玄舞……”她聽到月翎撕心裂肺的聲音。再見，月翎。來生我再做你的妻！

　　墮下去就該是粉身碎骨吧，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歌聲。隨後她竟止住下墜之勢，被一朵七彩祥雲托住。祥雲上背對她站著兩個人，神仙？妖怪？唉，不管是誰都先救救我吧，我的胸部中箭了。玄舞的樂觀主義精神在這裏發揮到了極致。

　　那倆人轉過身來。

　　“還記得我嗎？”這把沙啞怪異的聲音她永生難忘，正是那位在中環街頭擺弄水晶球的老婦。老婦突然開口唱道：

　　浴蘭湯兮沐芳，華彩衣兮若英。

　　靈連蜷兮既留，爛昭昭兮未央。

　　聲音卻如少女般悅耳。玄舞記起來了，她唱的是《九歌 雲中君》，竟然是花田島那位巫女。

　　“對，我是緣分巫女，他是命運之神。”老婦指了指身邊的黑衣男子，男子一直未發言，也看不清麵容，隻突然伸手朝玄舞胸口上的羽箭一點。羽箭突然煥發出金光，溶入她的桃花印記裏。

　　“三世情緣，因果業胎。癡兒，回去吧！”玄舞胸前刺痛，眼前一黑，仿佛墮入無盡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