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墨染

四十五、易容高手

　　這兩日，玄舞的心情慢慢平複。忍者船隻被損毀，一時半會追不上來。封月翎再怎麽說也是南帝太子，隻要兩國一日未翻臉，東陵太子也不敢公然通緝。於是她要嫣然將封月翎裝扮成莊稼羅鍋老漢，她自己則變了患麻風病的村婦；力士和嫣然變了瘸子、盲人兄弟；小毅和小慧變了大丫、二丫智障姐妹。嫣然果然是易容高手，三下兩下就讓爹娘都認不出自己的孩子。六人裝扮完畢，互相看著對方忍俊不禁。連鴛鴛都認不出他們，一陣狂吠。玄舞隻好把它抱在懷裏，聞到玄舞身上的味道，鴛鴛才安靜下來。

　　到了京都落船，因顧忌忍者在木易家的驛站埋伏，也不敢前去逗留。他們用玄舞教的鄉下話在碼頭買大船，補給食水和日用品。在他們離開的時候，聽到船家感歎了一句：“可憐的一家人，還好有點餘錢！”想來也是，羅鍋、麻風、瘸子、盲人、傻妞，這家人也不知遭了什麽罪，可幸祖上留下點餘蔭。

　　開始幾日天氣還不錯。可六月天，孩子臉，說變就變。這天夜裏，海上就刮起了風浪，天空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轟隆！”玄舞嚇得捂住耳朵，蜷縮如嬰。從小她就怕打雷，別說是在茫茫大海上。就在此時，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別怕，有我！”月翎將下巴放在她額角輕輕廝磨。玄舞隻覺現世安穩，將身子靠近了些汲取溫暖。如果可以永遠這樣就好了，她擁著月翎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碧空如洗。玄舞走到甲板上，海上的風景白日是萬裏無雲萬裏天，海鳥在天空盤旋，微風輕拂。這幾日，小慧她們仿佛都察覺到什麽，老是給他們製造獨處機會。她也不點破，珍惜這短暫的航程。

　　“玄舞，昨夜你睡著後我做了首曲子，不如你幫我填詞好嗎？”月翎抱著一具古琴從船艙裏出來。這古琴是跟船家一起買過來的，用以打發漫長航程。他穿著藍芝錦緞絲袍，墨玉般的青絲用緞帶束在腦後，又恢複了往日的風流俊逸。

　　月翎低頭撫琴，琴聲如叮咚流水傾瀉，真是大珠小珠落玉盤。玄舞聽得醉了，文思泉湧，提起早已備好的毛筆寫道：

　　人生隻若初見

　　秋意濃 雲卷雲舒雲霞緋

　　你劍鋒指 紅葉紛飛

　　我自舞一曲 把酒言歡 陪你千古醉。

　　菊燈搖 情濃情淡情人淚

　　你劍花挽 煙波輪回

　　我為你披衣 淡笑無語 贈你玉玨佩

　　飲馬河川 馳騁江山 遺憾向誰表

　　英雄多情 美人落寞 弱水三千舀

　　海棠梨花依舊笑 嫣紅人麵不知曉

　　午夜夢回 記憶憑吊

　　你玄衣渺渺 我白裙飄飄

　　人生若初見好

　　“好詞！”月翎如獲至寶，反複吟唱。

　　“我這隻是閑情逸致的小兒科。”玄舞心想都是拜你這位靈感男神所賜，“在我家鄉有兩位詞人港林夕、台文山那才是大師！”玄舞憶起前世與一位音樂人朋友聊天，音樂人堅持曲更重要，玄舞卻覺得曲是精神，而詞是骨骼，曲詞合一方顯境界。而眼下她又有更進一步的追求了，美人是靈魂，靚聲是血肉，四者合一才堪稱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