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不是罪

【048】深思熟慮中觀察

雲城抽煙的間隙，一直透過墨鏡觀察著老鷹，總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麽東西，但又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而就在這個時候，幾個年邁的老者也都一一從人群中退了出來，歎著氣，說著些什麽。透過這些零零散散的語句，雲城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老人家，剛才聽你說那夥人已經來了十幾次了，難道沒人管麽？那些警察抓了人就放？”

老者拄著拐杖，聞言搖搖頭：“小夥子，你應該不是這裏的人吧？”

“嗯，我來育東市好幾年了，一直覺得挺好的，這還是第一次發現這樣的事情。”雲城臉色平靜，但心中微驚。人都說老而不死為賊，果然不假。自己隻開口，雖然說的是育東的當地方言，但和本地人還是有些微微的偏差。這大抵的華夏語言的精妙所在，年輕一輩的人肯定是聽不出來的，但這些老人一聽就能知道其中的端倪。

“哦，是這樣啊！”老者聞言笑了笑，“估計像你這樣的小夥子肯定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育東市像這樣的地方不少，髒亂臭，政府這幾年搞規劃，我們這一片地方就承包了出去。”

“這麽說是因為拆遷的問題？承包公司補給你們多少錢一平方？”雲城從老者的話裏，聽出了那麽點意思。

老者聞言苦苦一笑：“原本說好是4千一平方的，可是不知道那些開發商為了什麽，原本說好的4千變成現在的2千，這一下子我們這裏的居民全部都忍受不了了。”

4千一平方？雲城心中嘀咕了一下，不管這裏以後會發展成什麽樣，4千一平方倒也算合理的價格。不過在之後的十年內，這裏可是寸金寸土的地方，不說4千一平方，就是4萬估計都有人爭著要。這些都是上輩子無意看到的媒體報道，雖然不知道這輩子會變成什麽樣，但想來不會差到哪裏去。

“那那些人為什麽隻找那個人的麻煩？”

老者尋著雲城示意的目光看了看，臉上頓時就露出了微笑：“哦，你是說阿闊啊，他可是個好人呐。這靚仔初中還沒畢業就離開家裏，這兩年才回來的。也正是因為有了他，我們這裏才一直沒被拆掉。不然2千一平方的補償費，連外麵的房子都租不起。”

“哦，那這個阿闊已經和那群人打了十幾次了？”雲城聽著老者的話，心中的疑惑更甚。

“唉……算上今天已經是17次了，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我們也讓人去政府反應，可是一直沒有得到消息。”老者重重的歎了口氣，“好了，小夥子沒事就離開這裏吧，這裏亂的很啊。”老者邊說著，邊拄著拐杖，被人群中出來的幾個人攙扶著走了。

雲城思索著老者的話語，雖然人老了免不了嘮叨，或者前言不搭後語，但是這其中的信息讓自己有種撥開雲霧之感。老鷹是這兩年才回來的，初中還沒畢業就離開了家，僅僅憑著這一條，自己這一趟來就很值得了。上輩子老鷹的資料是，從高中畢業一直在社會上遊蕩，才應召入伍。

如此一來，上輩子老鷹在部隊的資料信息大部分應該是假的，那麽這裏麵就有太多的問題需要思考了。初中沒有畢業就離開的老鷹到底去了哪裏，他的少林棍法是否就是那幾年學會的？這是其一。是什麽人可以讓老鷹進入部隊，又能完全隱藏這部分的信息，這個就是其二。這兩個問題是重中之重了。

或許第二問題有另外一種解答，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麽這其中牽連的東西就太讓人害怕了。至於老鷹為什麽初中沒畢業就離開和老鷹具體的真正身份，這倒是其次了。相信隻要弄清楚之前的兩個問題，那麽剩下的問題一定能迎刃而解。

至於這裏的拆遷問題，現在的自己根本不可能去有任何的幫助。官商勾結的例子太多了。這裏的人不停的反應給政府，隻要其中的一道坎過不去，那麽這問題永遠就不會擺下桌麵上。再加上自己已經在臨州市弄出了一場風暴，若是插手這裏的事情，那麽石頭和小炮非暴露出去不可。

但是自己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這辦法用的重了，會跟臨州市有異曲同工之嫌，再加上如果被有心人知道自己來過這裏的話，那麽自己臨州市做的事情恐怕也會被掏出來。如此一來，老爸就會受到很大的牽連。如果用輕了，根本起不到應該有的效果，這會讓這裏的人受到更加嚴重的壓迫。

雲城思考了半響，走到菜場一家賣小糕點的店裏，點了好幾個東西，要了杯溫水付了錢，就坐了下去。這裏的視角剛好可以讓自己觀察老鷹所在的餛飩店。又不會太引人注目而被發現。

餛飩店被翻了七零八落，老鷹和他母親正在收拾著，四周的人也慢慢散了去，剩下幾個人也在幫忙。老鷹的母親還是在哭著，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麽，老鷹也時不時的應著，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若是沒有聽聞老者的話語，說不定雲城也會上去幫一忙。隻是如今疑惑太多，雲城漸漸的從原本聽聞老鷹時，那種又氣又恨的情緒中冷靜了下來。轉而開始細心的觀察著老鷹的一舉一動。或許一開始真的是情緒控製了理性，現在冷靜下來的雲城還真發現了不少東西。

老鷹的步伐很奇怪，每一步踏出去剛好是一米的距離。身體隨時隨地處於戒備的狀態，而且習慣性的會突然轉頭四處看看。這些好像應該是偵察兵所應有的軍事素養，但老鷹絕不會是去當兵了。因為當過兵的人，身上都會給人一種特別的感覺。但老鷹沒有。

看他搬動桌椅的樣子，顯然下盤很紮實，這不是靠當當兵就能練出來的。自己本身從小練拳，對這方麵更是了解頗多。一個人的下盤紮實，非長年累月的紮馬步就能積累而成的。這其中的辛苦一兩句話也說不盡。但很顯然，通過這一點的發現，足以說明即使是在離開家以前，老鷹也有了基本的武術底子。那麽此前以為他是離開家以後才有的結論就推翻了。

這樣看來，上輩子老鷹在部隊裏隱藏的很深。如此一來，似乎所有的問題又重新繞回到了原點。老鷹為什麽會背叛，難道因為當時小隊的戰鬥力太強，遭人記恨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那麽延伸而出的問題隻有兩個方向，不過這兩個方向自己也不敢保證是對是錯，目前還是靜觀其變好了。

雲城繼續裝著無所事事的玩著手機，吃著糕點，在手機上給石頭發去了老鷹的一張照片，當然還有一些需要他幫忙解決的問題。讓石頭利用他的黑客技術去查查老鷹的資料，如果查出來和自己看到的相去甚遠，或者完全查不出來。那麽自己就要重新梳理這一切，審視一下自己準備要調查的真相，其困難和危險的程度了。

看著餛飩鋪子在忙活了近半個小時之後，終於重新弄好。雲城便離開了這家糕點店。悠哉悠哉的拿著手中的手機，不停的拍著什麽。腳步也是放緩了很多，究其原因是老鷹在接了一個電話之後，似乎和他母親說了什麽，匆匆離開了餛飩店。警覺的雲城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自然而然的趕了上去。又不想引起老鷹的警覺，所以兩人的距離足足拉開了30多米。

一路行來，老鷹依舊時不時的回頭張望著什麽，特別是當兩次看到雲城之後，那突然瞪起的眼神，讓一直用眼角餘光觀察著老鷹的雲城，也不免有所觸動。趁著大街上人來人往，雲城迅速的從包裏拿出了另外一件顏色的衣服，戴了頂帽子，換上一副小號的眼鏡。至於褲子就沒必要了。因為自己很清楚，能帶給別人印象的，恐怕就是上衣和帽子裏。至於自己的背包會不會被認出，這個已經被變成了單肩包，不仔細看是很難區別的。

再說了這也不是自己輕敵，主要老鷹現在的反偵察技術和自己不是在同一個水平線上的。就算是現在是部隊的人，自己所掌握的東西，恐怕也要比他們高出很多。這個就是重生所帶來的優勢，也是自己如今最大的底牌和秘密。

老鷹七拐八拐的走進一家掛著豪華台球室牌子的高樓，雲城在外麵稍等了一會兒，也慢慢悠悠的走了進去，腳尖微點，說不上眼觀八方，但謹慎一些總是沒錯的。

直接走上了樓梯，朝著台球室裏麵走去。不過很遺憾，觀察了幾圈，並沒有老鷹的身影。雲城半眯著雙眼，點起一根煙，走出台球室的大門，看了看樓梯，心中略一沉吟。

是最上麵的露天陽台麽？是不是看多了電影？

思索間輕聲慢步，貼著牆壁朝著最頂層走去，再時不時的看看有沒有什麽痕跡之類的東西。手中兩把血刃已然藏進了衣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