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不是罪

【047】菜市場初見老鷹

冷瑜菲坐在商務艙的座位還有些難以置信，居然這麽輕而易舉的就逃出來了。直到飛機升空的一刹那，這才穩下心來。透過機艙的窗戶，看著那已經回頭走出大廳的身影，心中突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就像一朵浮萍，在隨波逐流的時候，突然被抓住，又突然被放手。

在這不到24小時的時間裏，這個小家夥給自己的感覺處處透著不凡。不止是他的行為舉止，還包括他的睿智。雖然不知道自己到了臨州市會怎麽樣，但自己卻已經義無反顧的相信這個16歲的小家夥了。

冷瑜菲很清楚，自己的容貌和身姿對於男人來說是有多大的誘惑力。但在那個小家夥的眼裏，沒有看到一絲【淫】【穢】，反而更多的是慌亂和害羞。而且這種慌亂和害羞，沒有一絲演繹的成分。能夠沒有這種成分的存在，那就足以說明了這個小家夥是第一反應便是如此。

隻是自己心裏更清楚的是，這次的事情自己看起來是受害者，但也間接利用了小家夥。相信他也能夠看出來，但從頭至尾卻一句也沒提。這讓自己心裏充滿了歉疚之色，這才在臨進安檢時，匆匆的吻了他一口。口中雖然說的是獎勵，但是這分愧疚，希望小家夥能懂。

冷瑜菲沉沉的歎了口氣，接過空姐遞過來的冰水，陷入對昨夜和清晨的回憶。想著想著，脖頸根處就開心緋紅起來，自己的媚態和睡覺的陋習，想必都被這小家夥看光了吧。可是不知為什麽，相比起抱著kitty貓睡覺的溫馨，抱著小家夥睡覺，有種說不出來的安寧。這種感覺雖然很無解，但卻讓人心裏很舒服。

抬眼望了望匆匆後退的白雲，雖然自己對要走的路依舊迷茫，但在這迷茫之中總算有了一抹不算微弱的牽引。

被冷瑜菲當作牽引的雲城，在付了出租車的車費之後，走在了馬路上。看著高矮不平的居民樓，有些破舊的街道，有些恍然。上輩子自己來過這裏一次，不過那時候，這些居民樓早已經搬遷，破舊的街道也被拓寬，成為了育東市最具有商業氣息的商業中心。

繞過地上一灘一灘的黑水，靠著記憶中和現實的重合，雲城總算找到了這裏的菜市場。老鷹曾經嘀咕過，在他進部隊之前，他的母親在菜市場附近曾經開過一家餛飩店。詢問了一下年紀稍長的老人，隨著他的指點，雲城順利的找到了這裏唯一一家餛飩店。

餛飩店很破敗，如果沒有最裏麵的那個小門麵，說是攤位也不為過。高高搭起的塑料帳篷，還依稀可以辨別的出顏色。帳篷裏擺著七八張木頭桌子，和十多張凳子。

雲城走了過去，看見一個中年婦女正在洗著一大堆小青菜。

“小夥子是一個人？”中年婦女用當地的方言詢問著。

“嗯一個人，來碗小餛飩。”雲城也用上方言答道。

“哎，好，好！你先坐一下，馬上就好。”中年婦女很是熱情，急急忙忙的把一張桌子和凳子擦的幹幹淨淨。

雲城依舊冰冰冷冷的，低聲說了句謝謝，就坐了下去，打量著四周吵雜的環境。想著剛才自己心中的矛盾，皺了皺眉頭。雖然的確在來的路上一直有些矛盾，但真正坐到這裏之後，心中莫名的平靜了。完完全全把自己當成了路人，無悲無喜的過路人。

“阿闊，來客人了，一碗小餛飩，動作快一點。”中年婦女邊洗菜邊朝裏麵喊了一聲。

“嗯，知道了。”一聲應答響起。

雲城的原本無悲無喜的心境頓時被打破了。阿闊！沈闊！更準確一點，便是老鷹！雲城的心中悲意頓出，上輩子‘雄鷹小隊’的五個人，每個人雖然都用代號稱呼對方，但幾人真正的名字，是誰都心知肚明的。雖說知道自己再一次見到老鷹，心裏一定不會太平靜，但仍舊沒想到，隻聞其聲，未見其人的時候，體內的血氣就開始翻湧不停。

閉上雙眼，強行摁下了心中這一口不適之感，不由的苦苦一笑，自己還是太高估自己了。當初被殺的恨意還是在這一刻迸發了，連帶著被人背叛後的傷感和不解，也在這一刻尤為更甚。致使自己的血氣翻湧而起。若不是僥幸已經練好了古文體功法的第一層，自己恐怕會當場吐血，氣血崩潰，從而導致自己變成一個白癡吧。

大約不到五分鍾，一個穿著青色外套的青年，就端出了一碗小餛飩，放在了雲城的麵前。

“請慢用。”

雲城嗯了一聲，抬眼默默看了一眼老鷹，又垂下了眼簾，微歎了口氣。拿起湯匙小口小口的吃起了餛飩。

老鷹如今的樣子和當初剛進入軍營的樣子，一般無二。但他現在的眼神明顯比當時要幹淨的多，或者說現在的他根本連想都沒敢想過，有一天他會進入部隊。他的眼神雖然清澈，但看向自己還是有些疑惑和戒備。這樣的眼神，一如當時的他對待每個新戰友的眼神。

瞟了一眼他朝門麵裏麵走的背影，雲城頓時恍惚了一下。殺不殺掉老鷹，似乎已經很明顯了。隻是難道自己真的要任由他進入部隊，然後再一次的……即便知道自己這輩子不會再被軍隊所束縛著，即便知道這輩子老鷹已經絕無可能的殺掉自己。但若是他傷害了其他軍人，這樣子的事情難道自己真的忍心看著，可若是現在就解決了老鷹，那自己重生之後所想要的那個真相，豈不是要遙遙無期了？

雲城在不知不覺的思索中吃完了餛飩，懷著這樣的心緒，甚至連這餛飩的味道都沒有嚐出來。不過還是站起了身子，抽出了一張老人頭，遞給了中年婦女。一句話也沒說的往外走了。

“哎……找你錢。”中年婦女剛抽出了好幾張十塊，五塊的零錢，看見雲城已經走出了幾十米，匆忙跑出帳篷，焦急的大喊大叫追著雲城。

“小……小靚仔，你……你的錢。”中年婦女抓住雲城的肩膀，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

雲城搖搖頭：“你的餛飩很好吃，有一種記憶的味道，給你這些錢很值得。”說完之後，繼續朝前走去。

中年婦女正待說話，卻突然大叫了一聲：“阿闊，那些人又來了，你趕緊跑了。”

雲城前行的腳步突然一頓，頓時就轉過身子來，看著一夥二十多個人，穿著顏色各異的衣服，但每個人的手裏都拿著一把長長的刀具，氣勢洶洶的衝進帳篷，將那些桌椅頃刻間踢的翻到一邊，包括一些鍋碗瓢盆也被砸碎的砸碎，弄翻的弄翻。而四周菜市場的人，頓時就呼喊了起來，紛紛叫嚷著阿闊快跑的言語。

雲城戴著墨鏡的雙眼半眯，拳頭握起，正要有所動作。卻看見原本在小門麵裏的老鷹，突然衝了出來，手裏拿著一根生鏽的鐵棍，什麽都沒說的就朝一個人揮了過去。

少林棍法！雲城的顏色一驚，平靜的臉色有些動容，自己的判斷似乎出錯了。剛才老鷹端著餛飩過來的時候，怎麽都沒有看出來老鷹居然會武術，而且一出手就是少林寺的棍法套路。奇怪，既然老鷹會少林棍法，怎麽上輩子從來沒有見他使出來過。軍區大比武的時候，也沒有見他有過這樣底蘊。莫非上輩子老鷹一直在藏拙？

還有，少林寺的棍法非外人可以習的，雖然有些俗家弟子可能也會，但其一出手的那種力度和套路，都非一般的俗家弟子可比擬的。老鷹的資料自己是很清楚的，若是他在少林寺待過，資料上是不可能不會顯示的。‘雄鷹小隊’的每個人，包括自己在內，所有從小到大的資料和家庭背景，都是需要備案的。即使真的有些非是絕密，但也絕不會對其本身的底子隱藏。

就在雲城還在思索的時候，老鷹已經連接打退了七八個人，而他也隻受了一些輕傷，並沒有被刀子碰到。

周圍的人還在紛紛議論和大喊，有些強壯的男子也不知從哪弄來了棍棒，紛紛叫囂著衝了上去，幫助老鷹。也有些人已經掏出電話，似乎在撥打報警熱線。而老鷹的母親，邊哭著邊大喊……場麵極度混亂。

不過這種混亂也僅僅維持了十多分鍾，在那二十多個人被周圍菜市場的人和老鷹的打擊之下，紛紛敗退被打倒在地的時候，警察終於姍姍來遲。也沒有什麽多餘的手續，警察抓了那二十多人就走了，老鷹似乎在咒罵著什麽，但看著看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老鷹的母親奔跑著過去，邊哭著邊檢查著老鷹的身體，之後剛才幫忙的幾人也是跑了出去，一會兒又跑了回來，拿回來一些瓶瓶罐罐的東西。雲城皺著眉頭擠在了人群中，細聞了一下，是一些跌打藥酒之類的東西。

又聽著周圍人紛紛勸著老鷹什麽，老鷹卻是笑笑，安慰著自己的母親，其他的沒有說什麽！雲城的心中更加疑惑了，可是周圍的人聲太過吵雜，語速快的完全聽的雲裏霧裏。雲城微微思索了一下，從人群中退了出來，走到一旁的不遠處，掏出一根煙，冷冰冰的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