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史精華

第三節 劉黑闥造反被殺

　　唐武德四年（公元621年）七月，高雅賢、王小胡密謀造反，但是沒有可靠的人來作他們的帶頭者，所以就去占卜。

　　他們占卜的結果是姓劉的人為首領吉利，於是一同到漳南縣，去見竇建德過去的將領劉雅，把計劃告訴了他。

　　劉雅說：“天下剛剛安定，我打算終老鄉下，不想再起兵。”眾人很不高興，又怕他泄露陰謀，於是將劉雅殺了。

　　漢東公劉黑闥（tà），這時在漳南隱居，這些將領就去拜見他，把起兵的計劃告訴他。劉黑闥欣然從命。當時劉黑闥正在種菜，當即宰殺耕牛，和他們邊吃邊商定大計。

　　七月十九日，劉黑闥等人起兵，襲擊並占領了漳南縣。隨後他們攻城略地，又得到竇建德舊部的響應，勢力發展很快。

　　十一月十九日，劉黑闥攻下定州，俘虜了定州總管李玄通。劉黑闥愛惜他的才能，想任命他為大將，李玄通不答應。

　　軍中有李玄通的老部下，給他送來酒肉，李玄通說：“各位可憐我被幽禁，拿酒肉來安慰我，我應當為你們一醉方休。”

　　酒喝得酣暢，李玄通對看守的衛士說：“我能舞劍，希望借我一把刀。”

　　看守給了他一把刀，李玄通舞完後歎息著說：“大丈夫蒙受國家厚恩，鎮撫一方，不能保全鎮守的領地，還有什麽臉麵活在世上！”於是舉刀剖腹而死。唐高祖李淵聽說後，為他痛哭流涕。

　　十二月初三，劉黑闥攻陷冀州，然後率領幾萬人馬進逼宗城。當時唐黎州總管李世駐紮在宗城，聞訊放棄宗城，退保洛州。

　　十二日，劉黑闥追擊李世，打敗唐軍，殺死步兵五千人，李世隻身逃脫。洛州當地豪強翻過城牆響應劉黑闥，劉黑闥隨即進入洛州城。

　　此後十天，劉黑闥率軍攻陷相州，捉住相州刺史房晃，又往南攻取黎、衛二州。劉黑闥起兵半年，全部恢複了當年竇建德的領地。

　　武德五年（公元622年）正月，劉黑闥自稱漢東王。劉黑闥的政治法律，全都效仿竇建德，但劉黑闥作戰勇猛果斷，遠遠勝過竇建德。

　　當月，唐幽州總管李藝率領幾萬軍隊，與秦王李世民會合，一起討伐劉黑闥。

　　三月，李世民和李藝在沼水以南紮營，另外還分出軍隊駐紮在沼水北岸，與劉黑闥對峙。

　　兩軍相持不下，李世民推測劉黑闥的糧草已經用盡，一定會來決戰，於是命人在沼水上遊修築堤壩，對看守堤壩的官吏說：“等我與敵軍交戰的時候，就決堤放水。”

　　二十六日，劉黑闥率領步兵、騎兵兩萬人，向南渡過沼水，逼近唐軍軍營布陣。李世民親自率領精銳騎兵進攻劉黑闥的騎兵，大敗敵軍，乘勝馳馬衝擊劉黑闥的步兵。

　　劉黑闥帶領軍隊殊死決戰，從中午到黃昏，交戰了好幾個回合，劉黑闥的士兵快要不能支持。

　　王小胡對劉黑闥說：“我們的謀略力量都已耗盡，應該早點逃走。”於是王小胡與劉黑闥先行逃跑，其餘的士兵不知道，仍然繼續戰鬥。

　　唐軍看守堤壩的官吏決開堤壩，洛水衝進戰場，有一丈多深。劉黑闥的軍隊潰敗，被斬首一萬多人，淹死的有幾千人，劉黑闥與範願等二百人騎馬逃奔突厥，唐軍平定了整個山東。

　　六月，劉黑闥帶著突厥軍隊入侵定州，他的舊部又召集兵馬響應。朝廷任命淮陽王李道玄為河北道行軍總管，討伐劉黑闥。

　　九月，劉黑闥攻陷瀛洲，殺死刺史馬匡武。鹽州人馬君德占據州城，叛歸劉黑闥。

　　十月，李淵下詔，任命李元吉為領軍大將軍、並州大總管，讓他在崤山以東討伐劉黑闥。

　　十七日，淮陽王李道玄與劉黑闥在下博交鋒，唐軍失敗，李道玄被劉黑闥殺死。當時李道玄率領三萬兵馬，與副將史萬寶沒有協調好，李道玄率領騎兵率先衝進敵陣，讓史萬寶率領大軍緊隨其後。

　　史萬寶卻按兵不動，對他的親信說：“我奉皇帝敕令，因為淮陽王是個小孩子，所以軍事都委托給老夫。現在淮陽王輕舉妄動，如果與他一起進攻，一定會一起敗亡，不如用淮陽王作餌，引誘敵人。淮陽王失敗，敵人一定爭著前進，我擺下堅陣等候，一定能攻破敵人！”

　　故此，李道玄孤軍深入敵陣，戰敗覆亡。史萬寶率領軍隊準備作戰，但士兵都喪失鬥誌，唐軍於是潰敗，史萬寶逃回京城。

　　李道玄多次跟隨李世民出征，死的時候才十九歲。李世民十分痛惜，對人說：“道玄經常跟著我征伐，看見我深入敵陣，心裏羨慕，想要效仿，以至於此。”

　　十二月，劉黑闥攻打魏州，沒能攻下，太子李建成、齊王李元吉率大軍到昌樂，兩軍兩次列陣對峙，但都沒有交戰。不久，劉黑闥軍糧吃完，部眾逃亡了很多，有的將自己的頭領綁起來投降唐軍。

　　劉黑闥擔心城裏的唐軍出來，自己受夾擊，於是連夜退逃，逃到館陶，永濟橋還沒修好，不能過河。劉黑闥背水布陣，見橋搭好，立刻過橋逃走，結果他的部下迅速崩潰。唐軍過橋追擊，才過了一千多騎兵，橋就塌了，因此劉黑闥才得以與幾百名騎兵逃走。

　　武德六年（公元623年）正月初五，劉黑闥任命的饒州刺史諸葛德威俘虜了劉黑闥，獻出城池，投降唐軍。

　　當時，太子李建成派遣騎兵將領劉弘基追擊劉黑闥。劉黑闥被唐軍追趕，不停地奔逃，不得休息，到達饒陽時，隨行的隻有一百多人，十分饑餓，疲憊不堪。

　　諸葛德威出城迎接劉黑闥，請他進城，劉黑闥不願意。諸葛德威流著淚堅持請求，劉黑闥於是答應了，到城牆旁的市場休息。

　　諸葛德威給他送來食物，還沒吃完，就帶兵把他抓了起來，押送到李建成那裏，連同他的弟弟劉十善在洛州被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