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史精華

第二十四節 苻堅除五公

　　晉興寧二年（公元364年），前秦汝南王苻騰造反，事發未成被殺。苻騰是前秦曆王苻生的弟弟。那時，苻生的弟弟像晉公苻柳這樣地位的還有五個，王猛對苻堅說：“若不除掉這五人，他們早晚會成為禍患。”苻堅未答應。

　　次年十月，淮南公苻幼率領杏城的士兵乘虛偷襲長安，被守衛長安的衛大將軍李威打敗，並將其殺死。苻幼反叛的時候，晉公苻柳、趙公苻雙都與他串通，苻堅因為苻雙是自己的同母胞弟，苻柳是先帝苻健所疼愛的兒子，所以隱忍下來而沒有追究。

　　晉太和三年（公元368年），苻柳、苻雙又與魏公苻瘦、燕公苻武合謀造反，鎮東主簿姚眺勸諫苻瘦說：“您因為與皇帝有周公、召公那樣的親戚關係，受命鎮守一方；有人想造反危害國家，您應當盡力將他們除去，怎麽能自己起來作亂呢？”苻瘦不聽。苻堅聽說以後，就征召苻柳等人來長安。

　　十月，苻柳占據蒲阪，苻雙占據上昇，苻瘦占據陝城，苻武占據安定，一起舉兵反叛。

　　苻堅派使者勸諭他們說：“我對待你們這些人，恩遇可以說到了極點了，你們為什麽要造反呢？我現在先不征討你們，你們應當各自罷兵，各自回到職位上去，一切都像以前一樣。”還給他們送去咬過的梨作為信物，他們都不肯聽從。

　　第二年正月，苻堅派遣後將軍楊成世、左將軍毛嵩分別討伐上邦、安定，輔國將軍王猛、建節將軍鄧羌進攻蒲阪，前將軍楊安、廣武將軍張蠔進攻陝城。他又命令蒲阪、陝城的軍隊都離城三十裏，嚴守營壘，不準與叛軍交戰，俟都秦州、雍州平定以後，然後再集中兵力攻打。

　　二月，苻瘦投降前燕，請求前燕派軍隊接應。前秦非常害怕，派出很多兵力駐守華陰。前秦很多人請求援救陝城，下一步再謀取關中。

　　太傅慕容評說：“前秦是大國，如今雖然有戰亂，也不是隨便就能攻打的。主上雖然英明，但不如先帝的時候。我們也算有智謀，卻無法與當年的太宰慕容恪相比。隻要能夠閉關守住邊界，就應該滿足了，平定前秦不是我們分內的事。”

　　苻瘦給前燕吳王慕容垂和皇甫真寫信，說：“苻堅、王猛，都是人中豪傑，圖謀入侵前燕已經有很久了。如今你們不趁此良機攻取前秦，我擔心前燕君臣將來後悔都來不及啊！”

　　慕容垂對皇甫真說：“如今可以成為禍患的一定會是前秦。主上年紀還輕，你看太傅慕容評的見識氣度，怎麽能與苻堅、王猛相匹敵呢？”

　　皇甫真說：“是啊，我也知道，隻是說了也沒有用，又怎麽辦呢？”

　　三月，前秦楊成世被苻雙打敗，毛嵩也被苻武打敗，兩個人都逃了回來。苻堅又派武衛將軍王鑒、寧朔將軍呂光等人率領三萬軍隊前去討伐。四月，苻雙、苻武乘勝追擊，到達榆眉，讓苟興做前鋒。

　　王鑒想速戰速決，呂光說：“苟興剛剛打了勝仗，氣勢很盛，應該謹慎等待。他們糧食吃光以後，就一定會退兵。等他們退兵的時候，我們再進攻，一定會成功的。”過了二十天，苟興開始退兵。呂光說：“可以進攻了。”於是追上去襲擊，打敗了苟興。

　　然後乘勢進攻苻雙、苻武，大獲全勝，斬殺五千多人。苻武放棄安定，與苻雙一起逃奔，王鑒等人緊隨其後發動進攻。

　　蒲阪那邊，苻柳屢次出來挑戰，王猛都不理他。苻柳以為王猛害怕他，於這一年五月率領兩萬軍隊向西奔赴長安，而將自己的長子苻良留下來鎮守蒲阪。

　　等他離開蒲阪一百多裏的時候，鄧羌率領精銳騎兵七千人趁著夜色偷襲，打敗了苻柳。苻柳帶兵撤回，王猛迎上去進攻他，把他的軍隊全數俘虜。苻柳與幾百名騎兵逃回蒲阪，王猛、鄧羌緊接著進攻。

　　九月，王猛等人攻下蒲阪，斬殺苻柳。然後王猛在蒲阪駐紮，派遣鄧羌與王鑒等一起攻打陝城。十二月，攻下了陝城，將苻瘦抓獲，送到長安。

　　苻堅問苻瘦為什麽反叛，苻瘦回答說：“我本來沒有反叛的想法，隻是因為兄弟們屢次謀劃造反，我害怕受他們牽連，一起被殺，所以才謀反。”

　　苻堅哭著說：“你一向是長者，我就知道這不是你本來的意思。”於是將苻瘦賜死。

　　因為不能讓高祖苻健沒有後人，就饒恕了苻瘦的七個兒子，讓他的長子襲爵為魏公。其他的兒子都封為縣公，讓他們做厲王苻生以及苻生弟弟中無後者的繼承人。

　　苟太後問苻堅說：“苻瘦與苻雙一起造反，你唯獨不給苻雙安排繼承人，這是為什麽？”

　　苻堅說：“天下是高祖苻健打下的，因此高祖不可以後繼無人啊，至於苻雙，不顧及太後，陰謀危害宗廟，天下自有法律，不可徇私枉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