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史精華

第三節 袁紹巧取冀州

　　東漢末年，天下大亂，群雄並起，因董卓廢少帝，且生性殘忍，豪傑紛紛討伐他。勃海太守袁紹威望頗高。大家推舉袁紹為盟主，袁紹讓冀州刺史韓馥（fù）駐守鄴城，負責糧草的調度。

　　韓馥因為豪傑們大多擁戴袁紹，心裏嫉妒他，就私下減少對袁紹的軍糧供應，想讓他的士兵離散。恰好韓馥的部將麴（qū）義叛變，韓馥前去討伐，反而被麴義打敗了。袁紹就乘機與麴義聯合。

　　袁紹的門客逢紀對袁紹說：“將軍想做大事，卻要依靠別人供應糧草，這樣是不行的。如果不占據一個州，就無法保全自己。”勸他奪取冀州。

　　袁紹說：“冀州兵力強盛，我的士兵又饑餓又疲倦，如果失敗，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逢紀說：“韓馥是一個庸才，您可以暗中聯會公孫瓚，讓他攻打冀州。趁韓馥驚慌恐懼，我們就派有口才的使者去為他分析利弊。韓馥迫於突然發生的危機，一定願意把冀州讓給您。”

　　袁紹認為有道理，就寫信給公孫瓚。公孫瓚率領軍隊到達冀州，表麵上聲稱討伐董卓，暗地裏卻襲擊韓馥。韓馥與公孫瓚交戰，沒有取勝。

　　適逢董卓進入函穀關，袁紹就退兵返回延津，派外甥高幹與韓馥的親信辛評、荀諶（chén）、郭圖等人去勸說韓馥：“公孫瓚率燕、代兩地的軍隊乘勝南下，各郡紛紛響應，勢頭銳不可當。袁紹又率軍東進，意圖不明，我們都為將軍擔心。”

　　韓馥很害怕，問他們說：“既然這樣，該怎麽辦呢？”

　　荀諶說：“您認為自己的寬厚仁義，在讓天下豪傑歸附方麵，與袁紹相比怎麽樣？”

　　韓馥說：“比不上他。”

　　荀諶又問：“那麽，臨危決斷，智勇過人，與袁紹相比呢？”

　　韓馥說：“比不上。”

　　荀諶再問：“那麽先人世代施恩立德，使天下人家都受其恩惠方麵，與袁紹相比呢？”

　　韓馥說：“比不上。”

　　荀諶說：“袁紹是一世豪傑，將軍在三個方麵都不如他，卻一直在他之上，他一定不肯屈居將軍之下。冀州是物產豐富的地區，如果他與公孫瓚合力奪取冀州，將軍立刻就會陷入困境。袁紹是將軍的舊交，又曾經結盟，一起討伐董卓。如今的辦法，不如把冀州讓給袁紹，他必定會感激您的厚德，公孫瓚也沒有力量與他爭奪。這樣，將軍又有讓賢的美名，而自身又能比泰山還要安穩。”韓馥生性怯懦，就同意了他們的計策。

　　韓馥的長史耿武、別駕閔純、治中李曆得知後，勸諫說：“冀州有一百萬正規軍，儲存的糧食足夠支撐十年。袁紹隻是一支孤軍，沒有自己的地盤，仰仗我們的鼻息，就像懷裏的嬰兒，不給他奶吃，立刻就會餓死。為什麽要把冀州讓給他呢？”

　　韓馥說：“我本來是袁家的老部下，而且才能也不如袁紹，所以讓給他。衡量自己的德操，讓給更加賢能的人，是古人稱讚的行為，你們為什麽要反對呢？”

　　此前，韓馥派從事趙浮、程渙率領一萬名弓弩手駐守孟津；他們聽到這個消息，就率領軍迅速趕回冀州。當時袁紹駐紮在朝歌清水口，趙浮等人從後麵趕上來，有戰船幾百艘，士兵兩萬餘人，軍容嚴整，在夜裏經過袁紹的軍營。袁紹很是厭惡。

　　趙浮等趕到冀州，對韓馥說：“袁紹軍中沒有一鬥糧食，士兵將要潰散，雖然近來有張楊、於扶羅等歸附於他，但也不見得肯為他效力，不是我們的對手。我們這幾個小從事，願率領現有的部隊抵禦他；不出十天，他們一定會土崩瓦解。將軍您隻需打開房門安心睡覺，沒有什麽可擔心，也沒有什麽可害怕的！”

　　韓馥還是不聽，於是避開冀州牧的官位，從府署搬出，住在以前中常侍趙忠的房子裏。派兒子把印綬送去給袁紹，讓出冀州。

　　袁紹快要到達鄴城，韓馥手下的十名從事爭相離開韓馥，隻有耿武、閔純揮刀阻攔，但也無濟於事，隻得作罷。袁紹就將耿武、閔純二人處死。袁紹兼任冀州牧，借皇帝的名義任命韓馥為奮威將軍，但既不給士兵，也沒有官屬。又任命廣平人沮授為奮武將軍，派他監管所有將領，對他十分寵信。魏郡人審配、巨鹿人田豐因為正直而不被韓馥重用，袁紹任命田豐為別駕，審配為治中，與南陽人許攸、逢紀、荀湛一起成為袁紹的主要謀士。

　　袁紹任命河內人朱漢為都官從事。朱漢曾經受韓馥侮辱，又想迎合袁紹的心意，就擅自發兵包圍了韓馥的住宅，拔出兵器走進屋去。韓馥跑上了樓；朱漢捉到韓馥的大兒子，打斷了他的雙腳。袁紹聽說後，立即逮捕朱漢，將他處死。

　　韓馥由此驚恐不安，怕有不測，就請求袁紹，允許他離開，投靠陳留太守張邈。後來，袁紹派使者會見張邈，商議事情。使者在張邈的耳邊小聲說話，韓馥當時在場，就認為他們是打自己的主意。過了一會兒，他起身去廁所，用裁書的刀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