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史精華

第二十三節 吳漢誅滅公孫述

　　建武十一年（公元35年），光武帝劉秀勸公孫述歸屬不成便決心命吳漢帶兵前去征討。十二月，吳漢從夷陵率領三萬人馬，沿長江逆流而上，一路上把公孫述的將領打得落荒而逃。第二年開春，劉秀下令，讓吳漢直接奪取廣都，占據敵人的腹心地帶。吳漢進軍，攻破了廣都，還派輕銳騎兵燒毀了成都市橋。

　　公孫述的將領們非常害怕，白天夜裏都有逃離或叛變的。盡管公孫述誅殺了這些人全家，但還是不能禁止。

　　劉秀一定要公孫述投降，又下詔對公孫述說：“現在投降還來得及，也能保全宗族。這樣的詔書和手書，讓你得到機會不多了。”公孫述始終沒有投降的意思。

　　劉秀告誡吳漢說：“成都有十多萬大軍，千萬不能輕敵。隻能堅守廣都，等敵人進攻，千萬不要與敵人爭鋒。如果敵人不來進攻，你就轉移軍營逼迫他們，等敵人筋疲力盡，才可以發起攻擊。”

　　吳漢卻率領步兵、騎兵兩萬人，乘勝進逼成都，在離城十幾裏的地方，隔著江在北岸紮營，架起浮橋，命副將武威將軍劉尚率領一萬多人在南岸屯兵，兩處軍營相距二十多裏。

　　劉秀聽說後，大為震驚，責備吳漢說：“我不久前才告誡你，怎麽能事到臨頭自己亂來！你既然輕視敵人，深入敵人腹地，又和劉尚分開紮營，一旦有緊急情況，就不能互相照應了。如果敵人出兵牽製你，用主力攻擊劉尚，劉尚失敗，你也就失敗了。幸好還沒有其他變故，趕快帶兵返回廣都。”

　　詔書還沒送到，九月，公孫述果然派大司徒謝豐、執金吾袁吉率領軍隊約十萬人，分成二十多營，進攻吳漢。另外又派其他將領，率領一萬多人牽製劉尚，使他不能救援。吳漢與敵軍交戰一整天，失利，退回營地。謝豐趁機包圍了他們。

　　吳漢召集將領，鼓勵他們說：“我和你們大家曆盡艱難險阻，轉戰千裏，才深入敵人腹地，進逼城下。可是現在和劉尚被困在兩處，不能互相援救，大禍臨頭，不可估計。我準備悄悄發兵到南岸與劉尚會師，合力抵擋敵軍。如果能夠齊心協力，大家全都全力奮戰，就可以建功立業，否則一定會失敗。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將領們都說：“好！”

　　於是犒勞士兵，喂飽戰馬，關閉營門三天，不出去交戰。又豎起很多旌旗，不讓煙火中斷。等到夜裏，吳漢悄悄率領軍隊，與劉尚會合。

　　謝豐等人沒有發覺，第二天兵分兩路，一路據守江北，謝豐自己率領另一路，進攻南岸的劉尚。

　　吳漢派出所有的軍隊迎戰，從早晨戰到下午，終於大敗敵軍，斬殺了謝豐、袁吉。於是他就回師廣都，留下劉尚抵擋公孫述。吳漢把情況報告了劉秀，深深地譴責自己。

　　劉秀回答說：“你回師廣都，最好不過了。公孫述一定不敢繞過劉尚進攻你。他如果先攻打劉尚，你就從廣都援救，相隔五十裏的路程，出動全部的步兵、騎兵趕去，正是敵軍危困的時候，一定可以打敗他們！”

　　此後，吳漢和公孫述在廣都和成都之間交戰八次，吳漢八次取勝，東漢大軍終於進入成都外城。

　　公孫述窘迫困頓，問延岑說：“該怎麽辦？”延岑說：“大丈夫應當死裏逃生，豈能坐以待斃？財物容易聚斂，不要吝嗇。”

　　公孫述就把所有的黃金、絹帛都散發給大家，招募不怕死的五千多人，分配給延岑。

　　延岑先在成都市橋布下疑陣，插了很多旌旗，敲響戰鼓，向東漢軍隊挑戰。他又悄悄派出奇兵，繞到吳漢軍隊的後麵偷襲，打敗了吳漢軍隊。

　　吳漢從馬上掉到水裏，抓著馬尾巴才得以脫險。吳漢的軍隊隻剩下七天的糧草，偷偷地準備戰船，打算撤退。

　　蜀郡太守南陽人張堪聽說後，趕緊求見吳漢，勸他說，公孫述一定會滅亡，不應該退兵。吳漢聽從了他的意見，於是假裝力量衰竭，挑動敵人進攻。

　　十一月，臧宮進駐成都鹹陽門。

　　十八日，公孫述親自率領幾萬人進攻吳漢，派延岑抵抗臧宮。兩軍大戰，延岑三戰三勝。戰鬥從早晨打到中午，官兵們沒有吃飯，疲憊不堪。吳漢於是派護軍高午、唐邯率領精銳部隊幾萬人，攻擊公孫述，公孫述的軍隊亂了陣腳。

　　高午衝到陣前，刺擊公孫述。公孫述胸口被刺穿，摔下戰馬，身邊的人把他抬進城裏。公孫述把軍隊交給延岑，當夜就去世了。

　　第二天，延岑獻城投降。吳漢誅殺了公孫述的妻兒及公孫氏宗族，還誅滅延岑家族，然後放縱士兵恣意燒殺掠奪，焚燒了公孫述的宮室。劉秀聽說後，非常生氣，責備了吳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