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山東莒縣的浮來山上,原有一座南朝時修建的寺廟,名為定林寺。寺裏曾住過一位叫慧地的僧人,他就是南梁文學理論批評家、著名的《文心雕龍》作者劉勰。他的晚年是在寺廟裏吃齋念佛度過的,最後圓寂於廟中。後人為了紀念他,還專門在寺廟裏為他修建了墓塔,造了一尊鐵佛。
劉勰,字彥和,原籍東莞(今山東莒縣)人,世代僑居京口(今江蘇鎮江)。大概生於南朝宋明帝泰始元年(公元465年),死於梁武帝普通元年(公元520年)。南朝時的文學家,著有《文心雕龍》50篇,後出家為僧,法名慧地。
劉勰聰明慧穎,但在他很小的時候,做越騎校尉的父親劉尚就去世了,使得原本就不太富裕的生活變得更貧窮。可是,小小年紀的劉勰卻十分好學,他盡可能地讀書學習,刻苦鑽研,決心要立誌揚名。
劉勰因生活清貧,投靠了一個叫僧佑的和尚,到他所住持的位於建康郊外鍾山上的定林寺裏幫忙整理佛教經典。
劉勰在定林寺裏一住就是10年,是一名不剃頭的佛門弟子。長時間的耳濡目染,使他對佛學也有了一些研究。他利用寺廟裏的許多有利條件,抓緊一切時機學習,廣泛閱讀各種書籍。他認為:“文章是經典的枝條。有了它們,禮教和典章製度才得以實施致用,君臣軍國大事才能夠得以實施和發揚。”劉勰開始評論古今文體,準備對古代文學進行一次總結和論述,對當代文壇上的形式主義文風給予糾正。於是在整理佛卷的剩餘時間裏,劉勰便開始了這項工作。寒來暑往,經過六、七年的苦苦探索,辛勤耕耘,終於在他30歲的時候,寫成了一部文學批評的理論專著——《文心雕龍》。
《文心雕龍》全書共分五十篇,大約有三萬八千多字。前二十五篇除《原道》等三篇是總論外,其餘大致闡明的是各類文體的特點及其發展概況。後二十五篇大致是有關文學創作批評問題的論述,其中包含劉勰對文學批評的原則、文學與生活的關係等問題的精辟見解。
劉勰在黃卷青燈之下苦苦寫成的《文心雕龍》,盡管內容充實、條理縝密,是一部不可多得的有史以來有關文學批評方麵的巨著,但由於他家境貧寒,沒有社會地位,在很重視門第的南朝,有權有勢的人是不會重視甚至承認他的成就的,更沒有人舉薦他,認可他的才能,劉勰的內心很是痛苦,在萬般無奈下,他想出了一個把書稿送上去的好主意。
有一天,劉勰打聽到“一代辭宗”——在文壇上享有盛名的學術權威沈約外出路過定林寺時,他就打扮成小商販的模樣,手拿書稿在路旁。當沈約的車子到來之際,他就上去攔住了車子,對沈約說明了原因,並把書稿呈上,請求沈約幫忙審稿,給予指教。沈約把書稿拿了回去,進行了仔細的閱讀,認為這是一部有水平有價值的理論專著,就準備把書給他推薦出去。
公元502年,南梁立國。沈約是開國功臣,在朝中的地位舉足輕重。他很欣賞劉勰的才氣,有意提攜他入朝做官。於是,劉勰離開了他生活多年的定林寺,做了一名奉朝請。雖然這隻是個閑官,但他畢竟踏出了進入仕途的第一步。南梁天監年間,劉勰做過記室、參軍等小官,兼東宮通事舍人,深得梁武帝的長子昭明太子蕭統的賞識。但劉勰是個很有遠大誌向的人,這類沒有作為的小官對於他來說,實在是沒什麽意思。他也曾做過能有點作為的小小縣令,本想小試鋒芒,施展一下自己的能力,做一個好的父母官,但又被調去任些閑差。
梁天監十七年,定林寺住持僧佑圓寂,他長年搜集的許多佛經放在那裏無人整理。由於劉勰曾在定林寺隱居多年,對經典十分精通,梁武帝就派他重返定林寺,和另外幾名高僧一同去整理僧佑留下的經藏。
劉勰徒懷鴻鵠之誌,還沒有來得及施展自己的才能,就又回到了佛門,胸中也難免有些惆悵,但經過了多年的官場生活之後,他對官場上的勾心鬥角、你爭我奪的互相傾軋也已開始厭惡,他覺得重回佛寺倒也未必不是件好事。他決定剃去頭發和胡須,向梁武帝請求正式皈依佛門,出家為僧。一向崇尚佛教的梁武帝欣然同意,還為他賜名慧地。從此,劉勰不再過問政治,一頭鑽進了研究、整理佛教經典的工作之中。後來,劉勰回到了老家,在家鄉修建了一座佛寺,仍取名為定林寺。在那裏,他整日埋頭研修佛學,最終圓寂在家鄉的土地上。劉勰所著的《文心雕龍》,雖在他活著的時候沒能得到應有的重視,但在他死後,漸漸地為人們所注意,尤其到了唐代,更是大放異彩,被後人謄為是一部“體大思精”的文學理論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