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施公聽了四尼之言,大笑道:“國法難免,把四尼推下,每人重責十五大板。”皂役答應,齊喊拉將下去,登時打完。斷離尼庵,還俗配人。施公放了四尼,又吩咐知會四老爺,親到蓮花院,清查財物。傳海潮、李天成領贓;再叫他等文書回來,看立斬眾盜,以解心中之恨。公差答應下堂去,知會四尼,傳海、李二姓,跟去蓮花院查財物。
且說施公又叫將啞巴帶上來,登時帶到跪下。但見二目流淚,急得搓手抓肚拍心,指指口,搖搖手。眾役與振公都不解其意。施公說:“武二你不必著急,方才你抓抓肚子,是自恨不會說話;拍拍心,是心中明白本縣打的手式。隻要你把手式打的明白,本縣就立刻替你審明。”啞巴一聽,心中暗喜,連連叩頭。施公說:“你家住何處?”啞巴見問,用手向東一指。施公說:“東關以外。”啞巴點點頭。施公又問:“什麽地名?”啞巴用手指頭,滿地混畫。施公吩咐給他紙筆寫來。啞巴接了,立刻寫完。衙役呈上。施公說:“家住雙塔寺。”啞巴點點頭。施公又問:“你家中有什麽人口?”啞巴搖搖頭。施公說:“隻你一人,父母手足全無,是不是?”啞巴點頭。施公叫聲:“武二,少時本縣叫周順夫婦上來,不許你多嘴,你再打手式。”啞巴點頭。施公吩咐把周順夫婦帶上來。叫道:“周順,你與武二是什麽親眷?再說一遍,好替你結案。”周順心內打算主意:先前問我說是姑舅親,少不得還照舊又說了一回。施公聽罷,微微冷笑,說:“本縣問你,與啞巴是姑舅親麽?”答應:“正是。”又問:“你這門親,你女人知道麽?”說:“老爺,小的與武二係表兄弟,千真萬真。小的女人焉有不知之理?”施公說:“既是真親,你女人固然知道。少時叫女人上來,不許你開口!”答:“小的豈敢多話。”
施公叫那婦人上來跪下。施公道:“本縣要問你。你也知道,方才你可聽見你夫主說:父母俱亡,田宅花盡,你哥哥不成器,胡鬧。不知真假。本縣問你是否?”那婦人答道:“小婦人出嫁六年,我哥哥口不能言,自幼啞巴。”周順聽見,就多言起來。施公動怒,吩咐打嘴。不管他,乒乓乒乓打完,打得血水淋漓。施公道:“你婦人不用胡思亂想,實訴真情,本縣自有公斷。你要聽真,少時本縣問啞巴,不許你多嘴。”那婦人答應道:“曉得。”跪在一旁。施公叫道:“武二,本縣問你,不許撒謊,周順是你什麽親戚?”武二擺手搖頭。施公說:“你與他無親?”武二點點頭。又問:“那個婦人與你什麽親眷?”武二聽了,把手指那婦人,又指指自己。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