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爾納駕駛著“聖米歇爾號”四方漂流,從布列塔尼海濱到敦刻爾克近海,有時進入荷蘭海域,也到過西班牙岸邊,間或駛過英吉利海峽。
有一次船到泰晤士河口時,凡爾納遠遠看到“大東方號”巨輪,這是當年的一大技術奇跡。這艘有5座煙囪、6條桅杆的龐然大物,活像一座海上城市、一個漂浮的島嶼。
1867年3月初,凡爾納剛在附近的幾個港口航行完,還沒等他靠岸,保爾就趕來找他了,他對哥哥說,“大東方號”將開向美國,他們可以乘坐它一起去,隻是目前他還有個難題。
保爾說:“哥,我遇到困難了。”
凡爾納一邊把纜繩係牢,一邊問保爾:“什麽問題?”
“哦!就是我沒有足夠我們兩個人用的旅行費,那我們還能去得成嗎?”
“那算什麽困難?剛好赫澤爾前些天給我寄來了《插圖法國地理》的稿費,正好派上用場。”
於是,哥倆如願以償乘上了“大東方號”,“大東方號”是19世紀技術奇跡,船長200米以上;總噸位18915噸;時速13海裏;功率11000馬力。
保爾有20年以上的航海經曆,這一次作為一個乘客,最感到無聊。而儒勒則在船上饒有興味地觀察巨輪的航行情況和乘客們的古怪舉止,並以此為樂事。他與敷設電纜的人員交談,了解深海的細節,例如海流、潮汐、潛流等。他還親自拜訪電纜工程的著名建築者賽力斯·菲爾德本人,雙方互相傾慕。
輪船4月9日在紐約港靠岸,船返回歐洲前,可在美國逗留一周,凡爾納把這段時間計算成192個小時。
此時凡爾納才發現,自己被這個新世界深深地打動了。於是他們計劃參觀哈德遜上的大峽穀、伊利湖和尼亞加拉瀑布等。他們住在第五大道旅館,在百老匯巴西姆劇院看了一場叫《紐約街》的戲。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先領取了郵件,拜訪了法國領事,晚上乘坐“聖約翰號”輪船由哈德孫河去紐約州首府奧爾巴尼。“聖約翰號”是一艘龐大的輪船,凡爾納被它那精致的裝飾深深吸引了,船當時乘有4000多名旅客。
到了奧爾巴尼,他們參觀了一個著名的化石博物館,隨即換乘火車去尼亞加拉。到瀑布去,他還得乘20個小時的火車。火車過摩和克大峽穀,遠遠望見地平線上的安大略湖,這裏是庫柏的故鄉。在羅徹斯特換車後,午夜到瀑布鎮,下榻瀑布旅館。
第二天早晨,兄弟倆就動身去看尼亞加拉大瀑布。
尼亞加拉瀑布把美國和加拿大分開,南岸是美國,北岸是加拿大,當時屬於英國。瀑布一側警察林立,另一側卻看不到一個警察。
他們通過一座橋登上山羊島,從這個方向觀看瀑布壯偉全貌,然後又登上龜塔,俯看瀑布氣勢:
塔在大瀑布中間,從塔頂俯瞰,那是萬丈深淵。你能感覺到瀑布衝擊下岩石在顫抖,落水的轟鳴聲震耳欲聾。瀑布的飛沫濺到山上,陽光照射著彌漫的水汽,形成一道絢麗的彩虹。
尼亞加拉瀑布是世界奇景之一;大自然把它的美景和偉力都集中在瀑布裏麵了。尼亞加拉河轉彎處,似乎把迥然各異的佳境匯集在一起了。
小島周邊水域雪一樣潔白,浪花滾滾;瀑布中央的水碧綠如翡翠,是無底深潭;靠近加拿大一邊的河水,像融化了的黃金在流淌,金光閃閃,水下,透過雲霧般的飛沫,依稀可見巨大的水怪,河水正消逝在這水怪張開的大口中。瀑布數百米外,河水複又平靜地流淌,河麵上浮著在4月的陽光照射下尚未完全溶化的冰塊。
晚飯後,兄弟倆再次登上龜塔,觀看瀑布的夕照美景:
落日的餘暉已經消失在灰蒙蒙的小山背後,月亮把柔和清澈的光輝灑遍四周山野,寶塔的陰影延伸到深淵的對麵。遠處河水無聲地流淌,河上泛起一層淡淡的霧靄。
加拿大一邊已夜幕四垂,與月光照耀的山羊島和尼亞加拉鎮,對比鮮明。我們腳下的旋渦,為閃爍不定光線所擴大,形成一個無底深潭,潭底激流咆哮不已,令人悚然。
第二天,他們來到加拿大那邊的河岸上,他們在那裏穿著雨衣在小瀑布的後麵散布,這令凡爾納感到心曠神怡。尼亞加拉大瀑布給凡爾納留下了永生難忘的印象。
在返回“大東方號”之前,哥倆還遊覽了其他一些地方。原計劃進行10天的旅行,但他們卻耽擱了14天。4月16日從紐約港返航,一路上,他們受到了旅客們的熱烈歡迎,保爾還多次應邀展示鋼琴技藝,他彈奏的《馬賽曲》頗受推崇。當分別的時候,船上的旅客們都紛紛舉杯祝福。
12天後,“大東方號”到達了法國的布雷斯特港。兄弟倆下船後,他們在海軍基地當指揮官的妹夫前來迎接他們。兩周後返回克羅托伊,合家團聚。
凡爾納的美國之行就這樣結束了。